第82章 、有点喜欢了
直到按照五条悟的话挖了一段时间之后, 草野花梨才反应过来需要问一问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把工具一丢,走到了五条悟边上,却在五条悟都停止哼歌、有点疑惑的抬起头的时候都没想好要问什么。
五条悟怎么知道的比她还清楚?难道昨晚家主给他托梦——不是,难道五条家对菰有相应的记载吗?
联想到五条悟最近似乎是消极怠工、一有时间就跑路的行为, 草野花梨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五条先生最近是因为这个才…”草野花梨有点迟疑的问道,“这么久不见踪影?”
她似乎是立刻就能理解并且包容让她排各种甜品的队伍的事情了呢。
五条悟似乎是很感兴趣的笑了一声, 示意她低头。
在草野花梨不明所以的低下头之后, 他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哇,花梨觉得自己在我心里这么重要的吗——没有哦,其实是去处理事情了呢, 有没有很失望呢?”
草野花梨默默的抬起手, 把五条悟的手推开了,“谢谢, 没有,实际上实在是松了口气。”
她还吐槽了一句,“被你记在心上的是下次要被暗杀的咒灵和诅咒师吧,请不要记挂我,拜托了。”
“哎呀,花梨把我想得好奇怪哦——”五条悟非常义正言辞地反驳,“明明还有甜品店下周的发新规律表啊!”
草野花梨:……被做成点心吃掉不是更可怕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把话题扯回来,继续问道,“不会真的是……”家主给他托梦?
“真的是什么?”五条悟好奇追问。
“不, ”草野花梨面无表情,“没什么。请继续。”
她拾起了边上的工具,继续开始挖了, 觉得自己还是手上有东西握着才感觉踏实一点。
雨仍在细细密密的飘着,湿润使得泥土也松软了起来,好挖不少。
伴随着这种凄风苦雨的气氛,草野花梨才从五条悟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五条悟先是去问了家族中有着相当年纪的长老,找到了菰的记载与大致的记录,才从其中一位最喜欢看先祖八卦的老人口中问到了旧宅里大概有记载更加详细、誊抄很多次的书籍。
他回去家族旧宅寻找之后,才在一本册子里翻到了以前似乎有人誊抄过的历代家主录。
上面写着的大部分是某年某月某日,第几代家主干了什么之类比较重大的事情。
在这样满满当当的一间屋子里,五条悟最终还是找到了藏在书堆偏僻角落的、属于草野花梨那一任家主的相应内容。
里面夹着一张纸,似乎是誊抄后的附录,写着几句很简单的话。
菰的位置,以及那位家主对这份咒具所设下的结界。
东西放置在横滨,非草野家血脉不能取出,并且设置了结界与封印。
如果不是相应的人,搜寻到周围也会本能的忽略这个地方。
“我不懂。”草野花梨不解的道,“为什么是这里?”
她有点迷茫地道,“难道他很早就预见到了几千年后的事情吗?”所以选在这里了?
“你忘了?”五条悟有点意外地道,“哎呀,居然是这样啊。”
他笑了一下,头发像是随着风浮动一样,“真让我有点意外了。”
草野花梨:“什么?”
五条悟轻快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原本被无下限挡住的雨水迅速的濡湿了那一块地方。
他丝毫不觉得在这里蹦来蹦去很不庄重,道,“按照记载,这块地方,以前是你们草野家的祖坟所在地呢。”
草野花梨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都忘记了。”她有些失神的道,“大人居然还记得啊。”
草野家确实是从横滨的土地上发迹的乡野之人,草野的姓也是来自于当时漫山遍野的野草。
在家族里第一个咒术师长成之后,她才踏上了向那时位于中心的京都的路,孤身行走在人世中。
是的,第一任家主同样是女性,并且实力相当出众。
挑战,胜利,挑战,胜利…
直到她邀战了五条家的一位长老。因为克制的术式成为了手下败将,也成了五条家的一员。
意气风发的草野家第一任家主,在衰老归乡后就葬在这里,在她身侧陪伴她长眠的则是当时靠着六眼胜过她的五条家长老。
他们的孩子则是留在了京都,归顺五条家,作为附属家族、也同样作为五条家的血脉分支存在着。
只不过,在那之后,五条家就再也没有和草野家通婚了而已。
草野家从来都人丁不丰,为主家效力的时候多,空余的时候少,也很少再去回忆这种陈年旧事了。
锁在地下多年的箱子被挖了出来,伴随着陈年的腐朽气息。
草野花梨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支着头看向她的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问钥匙,只是单手把已经损毁的差不多的石头箱子错了下位置,开了。
中间躺着的正是草野花梨苦寻良久的咒具,像是根本没有被尘封影响,仍旧是瓷器的澄澈白色,泛着微微的咒力波动,一如从前。
而被垫在下面的,则是一条陈旧的、褪色到看不出原本色彩的缎带,像是轻轻一碰就要散去的碎片。
草野花梨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心翼翼地跪在地上把碗取了出来,放在一边的野草堆中。
在这之后,她才看向了放在下面的缎带。
缎带上原本和碗几乎不分上下的雪白光泽消失了,像是那个已经消失的人一样,似乎是在提醒她离开的就再也回不来。
她碰触的时候指尖几乎在发抖,眼前也逐渐模糊了起来。但最终还是把那节缎带握在了手心。
雨好像下的太大了,密密麻麻的雨水从已经湿透的发梢滑落,混在眼泪中淌下去,坠入碗中。
草野花梨恍惚间觉得,时间似乎对她来格外残忍,又格外宽容,把所有她曾经眷恋、留念的东西尽数销毁,只剩下了一面空荡荡的白墙。
萧索的日光晃在这样的墙上,只剩下空洞。
她把缎带塞进了口袋里,低头擦了把眼泪,正要起身,头上却多了一只手。
“哎呀,伤心了吗。”五条悟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像是在慈爱的看着一只被雨淋湿的鸡崽,“真是有点惨哦。”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居然没有关无下限。于是雨水顺着无下限开起来的屏障浇在她头上,像是建立了一个型的瀑布一样。
草野花梨感觉自己被强制的洗了个头。
莫名其妙被淋湿的草野花梨张了张嘴,仰起头正想话,雨水却灌了进来。
她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冲,呛了几下,顿时泪眼朦胧了起来,原本的心情复杂都要变成面无表情了。
面前是仍旧一身干爽的五条悟,恨恨之下,嘴里全是雨水味道草野花梨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她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看向五条悟,决定拖着他一起成为落汤鸡,“以前的还能兑现吗?先借我抱一下。”
看见了她口袋侧边因为没塞好滑下来的缎带,五条悟挑了挑眉。
“花梨伤心起来还是很可爱的,但是找我要抱抱的话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他闲闲地道,“你还在想念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哦。”
草野花梨:“我知道。”
她擦了一把脸,觉得袖子的水分十足,“我那天之后就没有把你当成他了。只是想稍微抱一下活人而已。”顺便蹭一身水而已。
“这样吗?”五条悟饶有兴致的道,“那可以借你一下哦。”
他站在原地不动,任由草野花梨跨入无下限的范围、紧紧抱了上来,把他的衣服蹭上大片大片的水痕。
片刻后,他才拍了拍她的背,懒散的问道,“还在伤心吗?”
发现在无下限术式外侧,雨居然越来越大的草野花梨:……
她默默地道,“没有了,但是能先别撤无下限吗?把我扛回去也行。”
——
风雨透过飘窗向内撒入,带着潮湿的气味。
真人仍旧躺在那张床上,望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
他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又再次滚回来,总觉得实在是有点无聊。
即使是现在的深夜,楼下的孩还有些喧闹,叽叽喳喳的像是曾经在他出门的时候在电线杆上吵闹的麻雀。
可惜的是,麻雀可以随意处置,这帮孩估计是不行的。
真人又翻了一圈,才坐了起来。
他慢悠悠的挪到了那张椅子的旁边,随意的开了草野花梨平时用的那个背包,开始翻找起来。
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或者有趣的玩具?
可惜的是,除了最上面丢着的一包餐巾纸,里面空空荡荡,连件衣服都没有。
真人也是知道草野花梨的性格的,她不带衣服,大概是因为反正咒灵不会出汗,所以省了洗衣服的功夫。
他又把包扔回了原位,拍了拍手,重新躺回了床上。
五条悟那家伙虽然下的手很重,但是对真人来,只要没有一次把他杀掉,那就还能苟延残喘几下。
就是…他带走了草野花梨让真人有点不高兴。
想到这里,他就又坐了起来。
好不容易跑过来的啊,五条悟一出手,就全都不剩了,真不愧是连未知的存在都在驱逐咒灵追赶他的存在啊。
还是自己太弱了…如果有一天能够追赶上五条悟,或者,只是把她困在掌心……
不,只需要毁掉草野花梨现在做的就可以了。比如,杀几个非术师?
肯定会很有趣吧。
真人眼底的疯狂和偏执骤然涌了上来,咒力波动弥漫开来,几乎要包裹住了这栋狭的、只有三层的普通住宅,再向周围的区域散去。
他能听见伴随咒力蔓延所裹挟着的尖利笑声和反馈而来的癫狂恨意,在这片横滨的土地上,人类对自身的恶意似乎坚实的被压制在地底,而非表面上能看见的那样清净。
一滴雨水啪嗒砸在了窗台上,在深夜的寂静中如同清脆的敲击声,让真人下意识恍惚了一下。
本来已经要成型的术式又散开了,像是一朵即将成型却开始消散的云。
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会被看出来的。
她的术式对这种情绪最敏感了,会被发现的。这可不行。
窗外的雨点飘进,在昏暗的室内反射出一点光,真人的眼中却暗沉的如同沼泽,又像是幽暗不见底的深渊。
“得去找点什么。”他如同自言自语般的道,“找点什么…发泄一下。”
稍微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四肢,真人摸出了手机,正想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死刑犯监狱可以提供一下相应的犯人,就听见了楼下的门似乎被推开了。
极其心翼翼的、像是半夜潜入的家伙才会发出的细碎响声,气息既不属于草野花梨,也不属于那个很讨厌的五条悟。
他们似乎还有目标,一伙人类朝着一楼后方的卧室冲去,另一边的人类则是带着身上笨重的长筒状物体直接上了二楼,撬开了孩子房间的门。
正在玩手机的真人眼前一亮,把手机丢在了床上。
虽然那帮叽叽喳喳的朋友很讨厌,但是断他思路的家伙更讨厌..而且,这不是送上门的玩具吗?
反正不是东京,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弄死几个,花梨肯定也不会生气的吧!
好耶,他甚至有点喜欢起横滨这个地方了呢!
作者有话要:
让真人踹便当是否哪里有问题.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