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番外二(李桓X连今瑶)

A+A-

    连家中落,在秋后连家父子终于问斩之后,连今瑶也彻底失去了倚靠。

    之前还愿意做些表面功夫的亲戚旧友,在尘埃落定之后,不再向连家开门,也不再接济连家的女眷。

    半个月后,连家甚至要揭不开锅了。

    连今瑶每日都呆坐在窗前,总是托着腮不自觉的往东边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只是专注得出奇,以至于连夫人端着最后一碗稀粥送过来时,她都未有察觉。

    直到碗搁到桌上了,她才恍然发现有人进来了。

    “母亲。”她恹恹的唤了声,对着那碗稀粥也并无半分兴趣。

    连夫人也不急着出去,叹了口气坐在她的对面,苦口婆心劝了起来:“今瑶啊,你该明白连家今昔已不同往日,有些事该看开的就看开,该放手的就放手。”

    女儿每日往东看,好似魂儿也跟着某人往东边去了,做娘的如何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尽管六皇子不再是贤妃如日中天时的那个六皇子,到底也还是天家之人,皇上是不会容许他和通敌的罪臣之后有纠缠的。

    他二人,注定此生无缘了。

    是以连夫人这些日便为女儿张罗了个当下情况能算作好去处的地方:“今瑶,你可还记得你爹生前有个姓陆的门生?”

    连今瑶木纳的点点头,“记得,去岁他成亲之时母亲还带我去观过礼。”

    连夫人叹气,“成亲之后他夫人很快有了身孕,奈何运气不佳,六个月时出意外掉了,当时险些命要保不住。”

    “竟有此事?”

    连夫人点点头:“是啊,后来命虽然保住了,根底却是毁了,大夫她往后不能再受孕了。”

    这的确令人唏嘘,连今瑶也随着母亲叹了口气,殊不知母亲还有后话。

    “今瑶,陆家一直有意纳妾,前几日陆公子来悼信时,还暗示愿意好好照顾你,只是你可愿意?”

    连今瑶一怔,原本母亲这么多,竟是想劝服她去给别人当妾?

    “呵呵~”她笑了起来。

    连夫人见她反应失常,生怕再多刺激到她,便赶紧哄了几句只不急,等服完孝期再。

    然而翌日起时,连夫人便发现女儿不见了。被子是凉的,她压根没睡过。

    连今瑶这辈子,从未如此狼狈过,穿山越岭,身无分文,一路像个乞儿一样四下求人施舍,有时为一口吃的,有时为搭一段车。

    就这样,她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到了奇水郡。

    彼时已值隆冬,边关天凝地闭。

    连今瑶历尽艰辛终于挨到了郡守府前,她欣喜若狂的上前叩门,却被门房当作乞丐扔回了路上。

    再叩门时,便无人理她了。

    凛冬雪明,便是夜里不点灯,也能看得分外清楚。李桓立在高阁处,仰头望着白茫茫的天际,他已许多日都未看到月亮了。

    初来到奇水时,他很喜欢向官府的差役听守城之战的细节,从只言片语中寻找某人的存在。后来听得多了,也就听不出新花样了,他再也感到不到新鲜的她。

    于是他唯有借着每晚的举头望月,来寄托思念之情,想着兴许某个夜晚,她也会如他一样,看向这轮月亮。

    可就连这个方法,如今也行不通了,他不禁感到一丝沮丧。

    随着夜深,天越发的冷了,差役过来请李桓回屋,李桓敛回视线时无意瞥见府门外的马路上,好似躺着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头:“那是何人?”

    差役循他视线看了一眼,随口道:“乞儿吧。”

    “给她一床棉被,助他过冬吧。”罢这话,李桓便回屋了。

    差役依照吩咐,去库房里取了条旧棉被给那乞儿送去,谁知走到近前一探,才发现早已没了呼吸。

    “哎,也是个苦命的。”差役随即招呼几个人过来,随他一起将人埋去了后山。

    连今瑶带着某种遗憾走了,可当她以一丝游魂的身份回来看最后一眼时,又觉得自己不冤。

    至少,她是裹着他给的棉被走的,她不冷。

    ?

    作者有话:

    刚开的接档文《东厂之主》,欢迎大家移步作者专栏收藏~

    “阉人!”

    “妖孽!”

    “娘娘腔!”

    “不是男人!”

    ……

    世人给东厂厂公岑镜臣的骂名,他照单全收,且丝毫不以为耻。因为他的确不是男人,她本就是个女的。

    可叹前朝那些自诩眼光老辣的家伙们,穷极一生搜罗罪证妄图搬倒她,偏偏没揪住最粗的这根辫子,叫她逍遥了一生。

    若不是后来野心越来越大,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燕军四处攻城掠地,最后逼得六国合纵反攻大燕,她也不会死在乱箭之下。

    死便死了,也作够本儿了。可谁知阎王偏不收她,放她一缕幽魂重归故国。

    故国?不是灭了么!

    然而岑镜臣很快就惊讶的看见,平日里不争不显的宸安王梁逍,竟一跃成为大燕的战神,在他的庇护下非但“山河依旧国未破”,还“六国兵败如山倒!”

    江山如故,只可惜她却变成了某个山村里的村姑崔莳盏……

    战无不胜宠妻无度X作天作地作死自己

    【剧场】

    某日酒醉,梁逍看向崔莳盏的眼神有些怪,良久,脱口而出:“阿遥……”(厂公字)

    崔莳盏心惊,难道这么快就被他认出来了?心虚笑笑:“王爷莫不是糊涂了,那人早就死在万箭之下了。”

    前一刻还是醉态的梁逍,顷刻严肃起来:“你怎知我的是谁?”

    崔莳盏一怔,随即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字是师父所赐,从她上辈子接管东厂后,便再无人知晓这个名字。而刚刚他一提,她就上钩,这不等于是不自招么!

    懊恼一番,她脑中不禁划过一个疑问: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就是本人,可梁逍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