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榕树的身影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太阳高悬天顶,天色晴朗,四周一片金光耀眼,让人眼花缭乱。
“梁天!梁天!”一阵刺耳的叫唤。突然之间,天旋地转,老榕树的身影在快速旋转,全身上下的枝叶剧烈抖动,发出哗哗的响声,迅速地消失远去。
一个呈水滴状银光闪闪的神秘飞行物从天边飞来,悬停在面前。光茫中那个飞行物表面上突然出现一个洞,然后从里面冒出来几个人,向梁天走来。
“啊?!”梁天惊叫一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他伸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打量了一下四周。屋子正中火塘里的火就要燃尽,余烬化作一股袅袅黑烟直冲屋顶,身边散落着几页梭梭纸,窗外一片明亮,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正照在他的床上。
“该起床啦!该起床了。”随着一阵怪叫,一个黑影从头顶的窗户外钻了进来,在窗台上大声道,梁天抬头看了看,看到那是一只鸟,正是彩羽。
梁天心里一动。他立即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刚想冲上去逮住它,那只灵的鸟儿仿佛看穿了梁天的心思,己经钻出窗外,双腿一蹬,扑碌碌振翅高飞,朝着远处的林子里飞去。
“梁天,大坏蛋!梁天,大坏蛋!”远处传来鸟儿的叫骂声。村子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笑了起来,冲着那只鸟儿指指点点。“瞧啊,这是什么鸟,这么灵?”
梁天撒开脚丫跟着那只神秘的鸟儿冲出了门,冲进了树林。
树林里传来卟卟的脚步声,梁天追着那只鸟,跑得气喘吁吁,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远,突然之间,周围一片寂静,那只鸟儿也消失了踪影。
梁天停下脚步,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突然,一旁的树林中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梁天迅速扭头看去,看到不远处人影晃动,有人从一片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是你?”梁天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那天在树林中遇到的那个神秘的女孩。他心里一喜,连忙问道:“原来你也在这里?对了,上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我叫绿蛾。”少女笑吟吟地道。“我的村子就在附近。”
“你是——,在采蘑菇?”梁天看着绿蛾的打扮问道。
“嗯。”绿蛾羞涩地瞟了梁天一眼。
“好巧啊,又碰上你了。”梁天道。“我是追着那只鸟就过来了。”他挠着后脑勺,憨厚地笑道。他抬头四下打量一下,疑惑地道:“刚才那只鸟呢,是它把我吵醒了。”
“嘻嘻,听上去真傻。”绿蛾听了笑了起来。
“呵呵。”梁天挠着后脑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梁天,你是不是就是洛东的那个弟子,人人都你将会是本族的下一任传经师。”
“传经师?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当传经师。”听到绿蛾这么,梁天眼睛一黯,幽幽地道。
“那你想干什么?”绿蛾好奇地问道。
“我看了有关于本族的历史记载以及翼人们带来的消息,我知道天地很广阔,我们临泉族人守着这几个山头,其实很渺,我真想走出这片大山去看看,去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梁天感慨地道。
“原来你在想这些。”
“我还想探究有关天族和恶魔的秘密。”
“为什么?”
“经典中记载着,村子里也有很多这样的传,但是我始终搞不明白这些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对了,我正忙着采蘑菇,要是你没事,能不能帮帮我。”绿蛾突然岔开了话题,看上去她对梁天的这些爱好一点也没有兴趣。
“当然可以。”梁天爽快地答应。
两人在林子里寻找,忙碌着,不知不觉,眼前一个巨大的树影挡住了去路,正是老榕树。
正在这时,远处树林里突然传来有人话的声音,人影晃动,远远看去,仿佛有几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是虽龙他们。”梁天眼尖,一眼就认出那几个人:“他们都是我的伙伴。”
“我——,我该走了!”绿蛾突然变得惊慌起来,“天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
“别跟任何人提起我。”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我不想别人知道我。”
“好,我答应。”看到绿蛾楚楚可怜的样子,梁天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他以为这只是绿蛾害羞。
“那我先走了,有事我会来找你的。”
“好的。”梁天应了一声,看着绿蛾急匆匆地钻进一旁的林子里,她身后的背篓不停晃动,随同她的身影一起很快消失了。
“天,你怎么在这儿?”虽龙领着几个伙伴走到老榕树前,看到梁天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感觉十分诧异。
“我来看看老榕树。”梁天尴尬地道,他打量着虽龙等人,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正准备去狩猎,路过这里,就顺道来祭拜一下老榕树。”虽龙笑着道:“你知道老榕树是树林里的神灵,它是很灵验的,自从知道它在这儿之后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经过这里,我们都会来祭拜一下,祈求好运。对了,你如果没事,要不跟我们一起。”
“好吧。”
“那就跟着我们一起来吧。”虽龙高兴地道,领着一行人在老榕树前跪下,开始郑重地祈祷。
丛林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几个人影在树丛里影影绰绰,心翼翼地搜索着四周,梁天持弓箭,跟在众人后面。
突然只听眼前传来一声惊慌的嚎叫,一个黑影像箭一般从一片齐腰深的草丛里窜了出去,瞬间没入前面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一边跑还不停地发出一连串的嚎叫,听声音那分明是一头野猪。
“快追。”虽龙首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率先追了上去。众人来了精神,紧跟其后,树林里一片凌乱的身影。
野猪跑了没多远,稍稍放缓脚步,想要探听一下身后的动静,它突然看到身后有人追来,重又惊慌起来,发出一连串的嚎叫,开始狂奔。虽龙等人循着野猪的嚎叫很轻易地就辨明它的方位和彼此的距离。虽龙等人自幼在丛林中狩猎奔跑,论奔跑能力竟然一点也不逊色那头野猪,他们紧追其后,竟没有落下半步,双方的距离还在渐渐接近。
梁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毕竟和虽龙不同,这些年跟着洛东读书识字,在狩猎方面无论从经验和体能都无法和虽龙等人相比,一开始不觉得,时间长了,双方耐力上的差别就表现出来了。
野猪在前面狂奔,突然发现前面茂盛的树丛里露出一个凶恶可怖的头颅,一个怪物正挡住去路,张着血盆大口,那模样仿佛要一口将它整个吞下,野猪吓得一愣神,惨嚎一声,再不敢踏前半步,猛地掉头,冲着虽龙等人冲了过来。
虽龙等人追在后面,隐隐约约盯着前面那头野猪的踪影,眼看着就要追近,不提防那头野猪掉头跑了回来,此时那头怪兽惊退野猪,己经把头缩回了林中,虽龙等人没看到那怪物,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阵大呼叫,想要将那野猪拦住,有人慌忙张弓搭箭,几支箭羽呼啸着射出,因为匆忙,都没了准头,落在野猪身边的草丛里,这反而更增强了野猪的慌张,没命的奔跑,迎头撞向了狩猎的人群。众人眼看这野猪来势凶猛,生怕出了意外,只得惊叫着让了开去,眼睁睁看着那头野猪冲出了人群消失在身后的树林中。
“快追。”虽龙又是大喝一声,返身追了上去。
梁天跟在虽龙后面,看着眼前己经失去了虽龙等人的踪影,知道自己又被众人撇下了,心里颇有些无奈和懊恼,他强打精神追了上来,突然间只听眼前转来一阵轻快地脚步声,草木漱漱抖动,接着一个黑影迅速地从林中窜了出来,朝着自己直冲过来。梁天愣了一下,定睛细看,认得是方才追着的那头野猪,只不知这头野猪为什么突然又跑了回来。
眼看着那头野猪己经冲到面前,此时那头野猪夺路狂奔,凶性大发,它看到眼前只有梁天一人,冲着梁天径直一头撞了过来。这头野猪长得粗壮结实,是头成年公猪,若是梁天被它一头撞上,依这架势,不死也残。梁天看得不禁愣了一下,他有心要让,又心有不甘,忙不迭地站定,中张弓搭箭,准备迎面射出,无奈那野猪奔跑甚疾,不等他拉开弓弦,它己冲到近前。
“啊。”周围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惊呼之声,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树丛里。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的两眼俱是担忧关心之色,眼看着梁天有危险,只见那人想也不想,伸朝着那野猪指了一指,她指尖泛出几缕光芒,树林里隐隐传来神秘的声响,仿佛微风吹过树林,枝叶飘拂,接着只见那头野猪身形一荡,莫名其妙地朝着斜刺里冲了过去。“嘭”地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血雾,那头野猪重重地撞在一颗大树上,头崩脑裂,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嚎叫就己毕命。
梁天定了定神,看到那头野猪竟己四脚抽搐倒在树下,他慌张之余哪及多想。正在庆幸方才走运没让这野猪撞个正着,只听四周脚步声杂沓,黑影幢幢,正是虽龙等人如飞赶到,到了近前,看到那野猪己是毙命,众人俱都是又惊又喜。
“天,是你杀死了它?”虽龙惊喜地问道。
“不是我。”梁天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它自己一头撞在了树上。”
“野。”众人不等梁天解释,抬头扛足,兴高彩烈地将梁天高高地抛向了天空。“今天又可以饱餐一顿了。”
“嘻嘻。”看到众人欢闹的场面,不远处树林中那个俏丽的身影发出一声会心的微笑。然后冲着身后道:“龙,彩羽,咱们走吧。”
话的正是绿蛾,她身后跟着那条龙和那只怪鸟。
梁天被众人簇拥着,高兴之余,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扭头向一旁的丛林深处打量。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风吹落叶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响动。梁天仔细打量着,悻悻地回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