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来了我来了
天镜里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情了。
证据就是阿纲正坐在他的椅子上,双交握,把头埋得很低。
天镜里觉得里的卷子好像也变得烫起来了。
这个时候放下也不对,拿起来看好像也不对。
总、总之先找时光!
啊不,先安慰——
“纲!”
阿纲沮丧地抬起头,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中间还绊了一跤,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他抱住自己的头,不话了。
天镜里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曲折。
她连忙把阿纲扶起来,然后:“2、2分也很优秀啊虽然可能和别的同学比差了那么一点,但是在我看来已经很棒了!”
阿纲已经不是别人什么就会信什么的年纪了。
不管怎么2分、只要是不及格就根本和优秀扯不上关系吧?
他蔫蔫地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心里有点发酸。今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妈妈还给他做了好吃的。
妈妈还明天要带他出去玩。
阿纲根本就不敢给妈妈考试成绩的事情。
天镜里在旁边还在想着如何挽回她和宝贝纲的亲情,结果一低头就看见晶莹的泪水在阿纲的眼眶里打转。
天镜里:!!!
阿纲正在e呢,突然就被抓住了肩膀。
天镜里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超放大的那种。
阿纲:?
他有点懵,整个人还在刚才那种沮丧的情绪里没有缓过来,就看见天镜里的眼眶里也渐渐地涌出了泪水。
“镜里姐?”
天镜里半蹲在阿纲面前,眼含热泪,语气沉重。
“考2分,这不能怪你,纲”
阿纲:可以了,请不要一直重复2分这件事!
阿纲感觉自己更苦了。
然而下一秒天镜里就:“都是我不好一定是我把笨蛋的基因遗传给纲了!”
阿纲:?!
看见阿纲震惊的眼神,天镜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其实我也不擅长文化课呢。身为我的孙子纲在这点上像我很正常。”
她完,不忘朝阿纲眨眨眼。
刚才的眼泪还挂在她脸上。
阿纲沉默了。
天镜里把他抱到怀里,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她身上有股很好的香气,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没有关系的呜呜呜。”她,“我知道纲已经很努力了,是因为我是个笨蛋,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阿纲慌了。
“不是的!”
“镜里姐才不是笨蛋!”
天镜里没有话。
阿纲很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他害怕她不相信他的话,连忙又补充:“镜里姐人好有很温柔,长得也很漂亮那个那个”
天镜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阿纲。
“真的吗?”
阿纲脸一红。
“当然是真的!所以不是镜里姐的错啦!”
他不自在地扭了扭,却被天镜里再次搂进怀里。
“呜呜呜呜纲,你真是奶奶的棉袄!”
阿纲:哦,差点忘了,这是我奶奶。
他还好他内心比较坚强,这才没有在数次冲击下失去理智。
天镜里的怀抱有点暖和,她的身上也香香的。虽然和阿纲认知里的奶奶有点不同吧,但也许是血液里的天性在作怪,他莫名地就放松了下来。
阿纲不自觉地摸了摸天镜里的头发。
“总、总之这并不是镜里姐的错”
“那也不是纲的错!”天镜里立刻接上。
阿纲: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天镜里再次盯着他。
阿纲压力有点大,总感觉在自责下去的话,天镜里又会抱着他哭了。
“也不是我的错。”阿纲这话的时候,心虚得不敢看天镜里。
他挠了挠脸,干笑了两声。
“就是这样!”天镜里比阿纲理直气壮多了。她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从背着的包里翻出了装着那只兔子的盒子。
“考试的事情怎么样都好,下次考试之前我帮你去威胁一顿那个老师——”
“不要啊!!!”阿纲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会努力的!镜里姐千万不要去”
天镜里低头看着阿纲,像是在思考着是否要听他的一般,很久之后才笑起来。
“我知道了!”她,“那威胁老师的事情就之后再——”
“求你忘记吧!”阿纲生无可恋地。
天镜里“哦”了一声。
“那好嘛,”她着,一屁股在阿纲旁边坐下,然后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递到他面前。
“之前和朋友一起去做了陶艺嗯,虽然好像和陶艺没什么关系,但还是得到了比较像样的作品”
“送给纲!”
“欸?给我的吗!”阿纲有些惊讶。
天镜里笑眯眯地看着阿纲,:“是给纲一个人的,别人都没有!只有全世界最好的纲,我才给他的哦。”
月光下她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漩涡,里面盛满了星光。这片星光好像也是只给他一个人的。
阿纲被这波直球弄得晕晕乎乎。
他在感到羞涩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忐忑。
他真的可以吗?
虽然爸爸家光天镜里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辈分很高。但是知道天镜里是神明的阿纲却完全不这么想。
天镜里根本不在他面前掩饰,就算是阿纲也能明白——她大概就是他的某位祖先。
可是为什么是他呢?
身为神明的镜里姐,为什么会这么偏爱他?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阿纲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好可爱!”阿纲捧起那只兔子,下意识地夸道,“看起来像店里面卖的一样。”
他完就愣了一下。
“啊,我的意思是”
“什么?”天镜里歪了歪头,有点不解。
阿纲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的话多少有点歧义,但看天镜里的样子又好像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
他默默地又把道歉的话吞了回去。
“谢谢你镜里姐奶奶。”
天镜里支着脸,笑眯眯地:“纲喜欢就好。”
她站起来,在房间里看了看,本来已经推开窗子准备走了,忽然又转过头:“纲。”
阿纲愣了一下:“怎么了?”
他里还捧着那只兔子,两者有种异曲同工的无害。
天镜里低头,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那个试卷,要不要我帮忙签名?”
阿纲:!!!
这正是天镜里来之前他一直在苦恼的事情。
他不想让妈妈知道,但是卷子又一定要家长签名。他原本在考虑自己签,但是良心又是在过不去。
天镜里仿佛看穿了阿纲的纠结,她往桌子上一靠,轻描淡写地:“毕竟,我也是纲的家长嘛。”
“请帮我签!”阿纲双合十,“拜托了!”
*
从阿纲那里离开,天镜里本来还打算去看望一下她的好朋友川平。
她以前和川平是邻居,之后这么多年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不得不天镜里也有点思念他了。
但是天镜里跑到房地产门口,看到的却是一个老婆婆。她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出来,然后动作迟缓地打量了一下天镜里。
“他好像出去了。”
天镜里认识这个老婆婆,从她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是老婆婆显然已经不记得她了。
“啊,我知道了。”天镜里,“那之后麻烦帮我和川平一声那个,就我很想他!”
老婆婆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天镜里毫不在意地笑起来,挥挥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等待d斯佩多的日子无疑是短暂而又漫长的。
短的话,天镜里每天抱着等他的消息,却迟迟等不到人。
漫长的话那倒还不至于。毕竟她连冰糖葫芦的做法都没能来得及教会夏目。
不过摊还是要摆的。
别人不摆摊没钱,天镜里不摆摊没命。
她照常出去,就在楼道里撞见一名身穿职业衣服的女性。
对方的服装打理得一丝不苟,神情也十分严肃,浑身上下充满了那种精英气质。
天镜里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
“你,等一下。”
然后她就被这位女士喊住了。
“是!有什么事吗?”
妃英理推了推眼镜,看到天镜里眼睛都瞪圆了的样子,她放缓了语气,:“你就是租住在这里的天镜里姐对吧?”
天镜里愣了一下,:“是的。”
没想到妃英理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职业女性的知性美。不仅如此,那种干练、利落的风格更是令人向往。
“有什么问题吗?”天镜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忐忑。
妃英理摇头:“不关你的事你今年几岁了?”
她缓和下神色,:“我是兰的母亲,现在在做律师的工作。”
“啊十七?”沢田家光给她安排的资料上是写的这么多。
天镜里想起来了,毛利兰是有过她的妈妈妃英理女士的。她可是另一个房东啊!
“您好。”想到这里,天镜里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妃英理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了。
她的目光十分锐利,在看了眼毛利侦探事务所紧闭的门之后,她问:“方便和我一起去楼下喝杯茶吗?”
天镜里:“啊这个恐怕不行。”
她解释道:“很快学生就要放学了,我得先去帝丹中学门口摆摊。”
妃英理张了张嘴,她的眼里飞快地闪过类似于怜惜的情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是我欠考虑了。”
天镜里哪敢让房东太太道歉。
“没有!!!”
她举起:“要不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
妃英理的目光落在她里款式有些过时的上。
“嗯好。”她微笑着同意了,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和你一起去摆摊吗?”
天镜里:“欸???”
妃英理解释:“我也想顺便去接兰放学。这些年一直没有时间和她相处,既然有会”
“我明白了!”天镜里拉起她的,“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她跟妃英理走下楼,她的推车就停在拐角的阴影处。
但是天镜里却没有急着去拿车。
她把头伸进了波洛咖啡厅的大门,左右张望,然后找到了那个金发的人影。
“安室君!!!”
“我们去摆摊吧?”
只见原本在擦拭着桌面的安室透听见声音就放下了里的抹布。
他看到天镜里,笑了下:“好的,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他和梓姐交谈了两句,交接完工作便脱下了围裙,开始了新的兼职。
妃英理从外面看就看见天镜里对里面喊了两句,然后里面就走出来一个金发池面。
安室透看起来已经和天镜里很熟悉了,脸上带着笑容,一边聊天一边就往推车那里走。
“你猜这位是谁?”天镜里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兴奋。
安室透看过来。
“这位——就是兰的妈妈,超级有名的妃英理律师!也就是安室君的师母哦!”
安室透的目光立刻变得热情又恭敬起来。这无疑是个很让人喜欢的伙子。他走过来,得体地介绍自己。
妃英理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我和那个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不用这样称呼我。”
安室透一愣,还想些什么,却被天镜里打断了。
天镜里娴熟地把伞架起来,然后跳到上面。
“来吧!妃律师!安室君!我们出摊啦!”
妃英理:???
她看着这架几乎是摆的满满当当的推车,再看了看跨坐在伞上面神情自然的天镜里,心里充满了疑惑。
“来?”
天镜里拍了拍自己屁股下面的伞柄。
“上来呀!”
妃英理突然也不是很想去接兰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有开车过来——”
天镜里歪了歪头:“可是开车过去”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安室透当立断,打断了天镜里的话。
虽然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推车并且觉得坐上去的感觉还不错。但是让他再帮着天镜里霍霍毛利五郎的高岭之花老婆
他的良心会痛!
“欸?安室君——”
“就这样决定了。”安室透不再给天镜里发挥的会,后退两步开始起跳,然后十分利落地就坐到了天镜里后面。
妃英理:???
安室透装作没有察觉妃英理震惊的目光,笑容灿烂地:“那妃律师,我们回头见。”
完,他催促起天镜里:“镜里姐,我们可以出发了。”
天镜里:“哦、哦。”
奇怪,今天的安室君好积极啊。
她没多想,笑着和妃英理:“那我们就出发啦。”
完,她微微抬起伞,然后推车一仰一倾,就开始往前冲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人就不见了。
妃英理愣愣地站在空旷的街道上,久久地回不过神。
还是咖啡厅里的梓姐看不过去,跑出来:“镜里姐就是这样的啦。妃律师你要不进来喝杯茶?”
妃英理:“不了,我也要去帝丹中学”
梓:“那快去吧,不然要追不上了。”
妃英理:?
毛利五郎一天到晚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
事实上妃英理想要和天镜里的,正是和学习有关的问题。
天镜里摆摊的时候,这位女士就靠在旁边沉默地看着。
天镜里娴熟的动作永远是帝丹中学的学生们最期待的表演之一。
而她被这么多人围着也毫不怯场,反而把兜里的鸡柳倒出了新高度。
就看她一抖,把兜里的鸡柳一抛,那些鸡柳就跟自动似的,一个个落进了一旁摆好的纸袋子里面。
“多谢惠顾!”安室透在旁边十分热情地招呼着,回头却看见妃英理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把这一幕记在心里,没有轻举妄动。
等到学生们都散去,而兰也和妃英理了好久的话之后,妃英理这才仿佛不经意地:“镜里你刚才你今年岁对吧?”
兰惊叹道:“那就是,镜里姐只比我大一岁吗?好厉害!”
旁边的安室透差点没把里的盘子甩出去。
天镜里坦荡点头:“对啊对啊,怎么啦?”
妃英理按了按额头,:“没什么,只是看你的样子年纪比较。”
天镜里有点困惑,但是妃英理看起来又没有什么异样,所以她也不好再问什么。
她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拉着安室透:“今天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安室君、兰、妃律师!我请你们吃冰棍!”
她完兴冲冲地就开始左看右看,寻找起便利店来。
妃英理:“不用了,我不怎么吃这个。”
她顿了顿,:“但我可以请你们吃。”
天镜里:“不用啦,当然是我请大家——那妃律师要不要喝水。”
妃英理:“我的车上有——”
她忽然沉默了一下。
因为天镜里正期待地看着她。她长得很漂亮,妃英理也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少女,她的女儿兰就很漂亮。
但从没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会拥有这种让人难以拒绝的目光。
——也许是今天发现的事情太让人心疼了。
妃英理暗暗地想着。
一个辍学出来打工的女孩子用这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她,请她吃雪糕——
这个女孩子踏实肯干,还承担了全家的生活重担。
现在这个女孩很喜欢妃英理,想要请初次见面的她吃雪糕。
妃英理:“我和大家一样就可以了。”
这该死的心软。
她决定让毛利五郎少收一点房租。
天镜里不知道妃英理想了这么多。
她还觉得自己装十七岁少女怪不好意思的呢。
她跑去买雪糕,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妃英理要走了。
妃英理接过天镜里的雪糕,动了动嘴唇,但最终只是:“谢谢。”
她坐上车,毛利兰却突然跑过去:“妈妈,等一下!”
天镜里在旁边看着,本来还觉得没有什么。
直到她看见毛利兰虔诚地从包里掏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御守。
毛利兰:“这是我为妈妈求的御守。”
妃英理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动容之色。
她的表情有点温柔:“谢谢你,兰。这是什么御守?”
毛利兰可不敢这是她专门为父母求的结缘御守,她只是笑着:“是保平安的。”
妃英理:“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妃英理的助理绿带着她离开了。
只留下汽车的尾气,和对父母冰释前嫌充满期待的毛利兰
和发现那是自己以前熬夜缝制的结缘御守的天镜里。
“你怎么了?镜里姐?”安室透发现天镜里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没事。”天镜里艰难地克制住自己的惊恐,扬起笑容,“像我这样的神明,祝福的人类肯定会幸福的!”
她的都在抖了。
虽然天镜里仍然相信自己作为缘结神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那毕竟是好心租给她房子的毛利先生,和好心又美丽的妃律师。还有好心又美丽的兰。
她不会成为破坏他们家幸福的罪魁祸首吧!!!
兰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之前有求过一个御守,虽然是不认识的神明,但感觉还挺有用的。”
是挺有用的,直接给工藤新一干成学生了。
兰毫无所觉:“镜里姐有喜欢的人吗?我当时抽奖中了很多”
到这里,她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做工还是很精美的。”
旁边的安室透忽然察觉了些什么,感兴趣地:“我可以要一个吗?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兰有点惊讶:“安室先生也感兴趣吗?当然可以”
天镜里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