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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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阿惜,怎么能这么和爸爸话呢?”最后还是江太太惊诧地指责了一句。

    不过江太太这个人一句就不会再第二句,而江博除了多看江惜两眼以外,也没有再什么。

    这顿饭还是平平稳稳地吃完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江惜和江茉就各自上了楼。

    江惜进了屋正要关门,江茉突然赶了上来。

    江惜:“有事吗?”

    江茉抓着门把,声问:“爸爸他不关心你吗?”

    江惜翻了翻记忆,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

    江茉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哪怕是江惜,在江家也并没有得到那么多的爱啊。江茉的心情很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感觉到害怕。

    “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要做作业了。”江惜。

    江茉:“哦哦好,你做吧。”江茉转头离开,走了没两步,她又想起来:“那个如果,我是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来问我。”

    江惜轻轻应声:“嗯。”

    江茉这才转身走远了。

    一边走,她都还忍不住一边想,江惜为什么不会难过呢?是期望从来没有得到过满足,所以慢慢地连伤心也不会了吗?

    这头的江惜就显得相当的无忧无虑了。

    忧虑的是我。009号心想。

    江惜回到房间里先沐浴更衣,然后她走了出来,抬扒了扒之前那条美工刀划开的伤口。

    009号光是看着都要窒息了。

    她她她要干什么?

    她好狠呐!自己的伤口都下得去!

    江惜扒了两下,有点遗憾:“长好了。”

    她只好重新咬破自己的指尖,坐在梳妆台前就开始画圈儿。

    还、还画?

    009号头皮都要炸开了。虽然它没有头皮。

    它竭力压制住胸中的恐惧,开口问:“这就是你要做的作业?”

    江惜:“嗯。”

    有什么不对吗?巫女的作业当然就是画符呀。

    江惜无比熟练地在梳妆镜上画出了一个召唤阵。

    血液画就的图案,在镜面上呈现出诡异的姿态。

    紧跟着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开009号熟练地打了个哆嗦。

    或者也许,它还应该感谢一下她的慈悲——

    一天画一个,而不是一天画三个。

    还给这些魔王排了个队呢。

    江惜成功画完召唤阵之后,还是自己擦掉了那些痕迹。不然会吓死其他人的。

    等收拾完,她抬头一看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然后她打开了电视,挑挑拣拣

    回家的诱-惑。

    嗯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有诱-惑力。

    江惜钻进被窝里,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009号:“”

    不是,你现在不走剧情也就算了,你连一个女高中生最基本的家庭作业也不打算做了吗?

    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于江惜来都格外新奇。除了要上学以外,她很喜欢这个世界。

    她喜欢这个世界的医院,喜欢这个世界的鱿鱼,喜欢这个世界的电视剧。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江惜,这一看,就津津有味地看到了凌晨四点钟。

    009号都熬不住要自动关了。

    “不想去上学。”江惜不高兴地抿了抿唇,但还是乖乖拉了拉被子,盖住了自己。

    她明天还想吃鱿鱼。

    嗯,那就,那就再去上一天学吧。就一天。

    第二天一早,像是生怕江惜不去上学,江茉早早就等在了她的卧室门外。

    江惜本来想拒绝,但想了想江茉很厉害,她可以把十七块变成十五块,唔,那就还是带上吧。

    等到了学校,江惜趴桌就睡。

    “江惜?”旁边的同学试图唤醒她,但失败了。

    同学嘴角抽了抽:“她、她来学校就是来睡觉的吗?”

    以前的江惜成绩也不太好,但她习惯于在自己的养父母面前,伪装出乖巧的样子。所以哪怕上课听得再艰难,她也一定是坐得规规矩矩的。如果实在坐不下去了,她就装病。

    现在好家伙,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这是自暴自弃了?江家真的不管她了吗?”

    “那昨天的校长是怎么回事?”

    “可能就是单纯害怕学校闹出负面新闻,让江家丢脸吧。”

    “哎,你们有谁见过江家那个亲生女儿吗?”

    “我昨天看见了。我还看见了另一件事宫决和一班的程冽打起来了。”

    “卧槽!”

    比起江家那个存在感低下的亲生女儿,大家显然对宫决的八卦更感兴趣,话题一下就又转移走了。

    “我以前也撞见过宫决打架。你们看见过他腕上戴的那块表吗?”

    “知道,宝玑的表对吧?他那支好像要四五百万?我家虽然有钱,但我爸可舍不得让我戴这样的表。”

    “他把表盘都打碎了。”

    “卧槽!”

    这帮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一个个家里又都有钱,聊到这些事儿觉得最带劲了。

    “那程冽不得挨打啊?”

    “没一个突然摔了一跤,一个撞了电线杆。”

    “哈?”

    “然后没一会儿校长就亲自开着车来拉架了。”

    “挺、挺倒霉的。”

    没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午十点半,宫决才来到了学校。身边还多跟了一个保镖。

    教导主任在楼道里碰见他的时候还愣了下:“宫决同学,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宫决虽然性格很烂,但对待学习很认真。他从来不旷课,也不会迟到。

    宫决听见教导主任的询问,冷冰冰地抿了下唇,没有话。

    他们的车开到半路,被追尾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交给保险公司来处理就行。

    司一脚踩下油门,重新起步,谁知道一头撞上了行道树。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

    人是没事,但把司和车上的保镖吓得够呛,生怕这位金贵的主儿出半点差错。

    “出了点车祸。”宫决身旁的保镖回答了教导主任的问题。

    教导主任脸色一变,赶紧问候起来:“宫决同学没什么事吧?”

    宫决:“没、事。”

    没事才怪。

    宫决对“倒霉”这个词,从来没有一个具象化。

    因为他的人生打从出生就顺风顺水。

    但这一切,从昨天傍晚开始有了变化。

    他回到家,一个放在高几上的花瓶突然朝他砸了下来;宫太太给他盛了碗粥,他还没吃,里面掉了只苍蝇;进到浴室,拧开花洒,热水器故障喷出了滚烫的水

    这种不对劲持续到了早上,连宫家人都察觉到了。

    宫先生没想太多,但他的母亲,也就是宫决的祖母有点迷信。老太太生怕孙子出事,就让他一定要带着保镖进学校。

    教导主任这会儿也觉得怪。

    他看了看宫决身旁的保镖,怎么也想不通今天怎么突然就这个阵仗了

    “站住!”教导主任分神间,突然又瞥见了一道身影。

    好么,又一个迟到的!

    那道身影顿住脚步,缓缓转过了身。

    “程冽?怎么是你?”教导主任的语气更惊奇了。

    那头程冽和宫决对视了一眼,可谓是仇敌见面,相当不爽。

    “你怎么也迟到了?”教导主任问。

    也。

    程冽眸光一动,很快注意到了这个词。

    他看了一眼宫决。他也迟到了?

    “你为什么迟到?”教导主任问。

    不应该啊!程冽这么优秀的学生都迟到了?

    程冽抿了下唇,低声:“我住的地方有人闹事,打架把路堵了。”

    教导主任:“”

    这借口,这不荒唐呢吗?

    其实这还真不是借口。

    程冽:“您可以查得到报警记录。”

    他本来不想管的。但打架的双方都把他当成了对方的人,一扁担砸下来,差点正好砸他头上。程冽当时就脸色一冷,马上拨了0。这么一折腾,当然也就迟到了。

    “行吧,那赶紧去上课吧。”教导主任也不好再什么,他转过身,冲宫决笑了笑,“宫决同学也赶紧去教室吧。”

    等送走了这两位,教导主任才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今天这事儿可真够怪的。

    程冽也觉得怪。

    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但当霉运降临得离谱又稀奇的时候,是个人都会觉得怪异。

    看上去宫决好像也遭遇了?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程冽一下想起了昨天那个踩了他一脚的女孩子。

    但想想又有点荒唐,这事儿和对方能有什么关系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

    江家的车果然早早就来接人了。

    因为太早,还没到放学的时间点,江惜环顾一圈儿,竟然没能发现那个卖鱿鱼的烧烤摊子。以致于上车的时候,江惜都还很不高兴。

    痛失鱿鱼!

    不开心!

    江惜和江茉被带去做造型的时候,江太太已经换好晚礼服了。江太太今年已经四十一岁了,但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穿着黑色的鱼尾摆礼服,脖颈间佩戴的南洋珠光泽莹润,衬得她光彩照人。

    江茉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江太太这般模样,就觉得她的“母亲”有些难以亲近。

    “快,换上我亲给你们挑的衣服看看。”江太太热切地。

    江惜是没什么意见的。

    不上学都好。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任由佣人帮她穿上了裙子。

    江茉的动作要慢一些。

    等她局促地抓着衣摆走出来时候,她一愣。原来江太太给她们挑的是姐妹装。

    两条淡粉色的裙子,款式略有不同。

    穿在江茉身上的是及地长裙,剪裁合身,将她的腰线拉得很漂亮。腰间一点粉钻,精致亮眼,恰到好处。

    转头再看江惜,裙摆及膝,底下是一双笔直又白皙的腿,视线往上走,是盈盈一握的腰。大概是为了遮掩臂上的伤疤,江太太还额外为她搭了一件毛绒绒的披肩。披肩斜斜搭在臂上,让少女看上去仿佛一朵被拥簇起来的娇嫩的花。

    少女的胸口同样还坠着一颗粉钻,只不过这一颗的造型更夸张些,灯光一照,流光溢彩。可它好像怎么也夺不走少女本身的光华,只衬得她肌肤莹润,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江太太望着这一幕,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丝遗憾。

    “走吧。”她。

    “今天的宴会是叶家办的,阿惜,叶家你应该知道吧?”江太太引着她们进门,从侍者中取过一杯酒,一边往里走,一边。

    不等江惜回答,江太太似乎是想起了江茉肯定不知道这些事。

    于是江太太连忙道:“这个叶家可了不得,叶家祖上往前数是做过御医的。到建国初期,叶家人研制出了两个药方,申请了专利,后面硬生生就这么白起家,做起了东风药业,后来更发展成了叶氏集团。现在市面上的十个特效药里,六个都是东风药业的专利。光东风药业一年的销售额可以高达0亿美元”

    江太太都忍不住感慨。

    叶家和江家,根本都不是一个层次。

    江太太完,却发现两个孩子没一个应和她的。

    她不由回头去看她们。

    江惜还是没什么表情。

    而江茉是听得傻住了。

    一年,光一年销售额就有0亿美元!

    要知道江茉在来到江家之前,一百万对于她来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了。

    江茉看着眼前被布置得流光溢彩的大厅,感觉到了更强烈的格格不入。

    这头江太太将她目瞪口呆的模样收入眼底,皱了皱眉。

    不过她还是继续往下了:“叶氏现在的掌门人叶总有个哥哥,他这个哥哥身体不太好,常年在私人岛上养病。听最近身体好转了,就回来了。今天的宴会,就是为这位叶先生举办的。”

    江太太到这里,突然宴会上有了骚动。

    众人一时间都抬头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叶总来了!”有人低声喊。

    江惜的目光从纸杯蛋糕上滑过,然后才落到了不远处的人身上。

    东风药业的叶总大名叫叶德鸣,他年过四十,面容儒雅,穿着白色西装,显得很年轻。

    大家都认识他这张脸。

    但此时此刻,更吸引人注意的却是走在他前面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黑色西装,眉眼俊美,只是两边眼尾各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浅痕,像是伤疤。但这无损他的面容,反而拉长了他的眼尾,更显得有股不出的邪气。

    男人的身形很高大。

    走近了,令人有种逼仄的窒息感。

    这人是?

    大家脑中闪过了惊异的念头。

    叶德鸣笑了笑:“诸位,这是我的大哥。”

    众人都是一愣。

    等会儿,叶总您这个大哥怎么看着比您还年轻啊?

    江太太这时候却是禁不住打了哆嗦。

    那个极具压迫感的男人,那个叶总的大哥,怎么好像在看她?

    另一头的詹家。

    詹老爷子有点不舍,扒着门框问自家老祖宗:“您真的不和我一块儿去叶家的宴会吗?”

    屠维沉着脸:“不去。”

    他要等大巫。

    大巫怎么还不打电话给他?

    或者,他其实应该直接去她的学校接她。管他什么江家?不服气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