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失忆暴君身边当女装大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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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俞风叫上张福德进了里间,荣潇兴没等多久,一个年轻的宦官就从里间出来了,仔细一看,却是迟俞风穿了张福德的衣服,两人身量相仿,衣服不大也不。

    迟俞风年纪轻,并未蓄须,又在脸上扑了层粉,看上去真有几分阴柔白净的样子。

    “迟公子,您这是……”伺候荣潇兴的大太监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后习惯性地看向荣潇兴征求意见。

    迟俞风当即对荣潇兴笑道:“臣只想陪陛下上朝罢了。”转而对那大太监道:“不知这位公公有何见教?”

    “不敢。奴才王盛安,您叫一声安子就是奴才的福分了。”

    他身段放得低,迟俞风却不敢瞧他,叫了声“王公公”便催促着上朝了。

    王盛安见荣潇兴并没有反对,他跟了荣潇兴五年还摸不透这位陛下的脾气,因此不敢多话,乖乖带路去了。

    迟俞风松了口气,终于糊弄过去了。荣潇兴因为有迟俞风陪在身边,一路上放松了不少。

    然而,早朝的难题来了。

    迟俞风想着怎么教荣潇兴应对,荣潇兴却只是对他点点头,轻声道:“安心,我能应对的。”

    他得认真而郑重,带着安抚的眼神让迟俞风心脏塌陷了一块。

    这种被人完完整整放在心里眼里的感觉让他心动了一瞬。

    然而他却来不及品味这次心动。荣潇兴已走上了龙椅,迟俞风跟着他,站在他下首一个角落,顶替了王盛安的位置。为了防止被大臣们看出端倪,他压低视线,努力降低存在感,可眼神扫过那长长两列文武大臣,心里还是为荣潇兴紧张。

    因着春耕刚过,便有户部官员禀报各地农桑之事,又有工部提起疏通河渠的花费。迟俞风陪着听下来,句句都是在要钱,偷偷觑了荣潇兴一眼,发现他依旧绷着一张脸。

    两位大臣汇报完毕,没得到皇上回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性子急的一位开口又问一遍。

    “此事容后再议。”荣潇兴只冷冷了这么一句。

    “可是,陛下……”那大臣仍是不甘心。

    “爱卿若真为国事忧心,觉得一时半刻都不能等了,何不自己拿出银两?”

    那大臣被他噎住,站在朝堂上一句话也不出了。

    旁边一个瘦长脸,四五十岁的大臣偷偷看了大殿左前方一眼,而后上前道:“臣有本奏。臣奏北宁郡郡守玩忽职守。”

    “哦?”荣潇兴只一挑眉,面色不变。

    “北宁郡冬雪初化,适逢三日大雨,淹了不少地方,郡守本应积极救灾,却让数百百姓流离失所……”瘦长脸大臣得情绪激昂,“陛下,百姓属实无辜啊!”

    “那依爱卿的意思?”荣潇兴仍端坐着,不动声色。

    他这一问,倒让瘦长脸大臣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毕恭毕敬道:“臣以为该拨下救灾银两,罢免原郡守职务,换上新郡守。”

    “哦?”荣潇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瘦长脸大臣猜不透荣潇兴的心思,一时心急,道:“陛下,救灾形势急切……”

    “那就你去。”荣潇兴不为所动。

    这时,另一位大臣也出列,附和道:“陛下,臣以为张大人的有道理。”

    他一话,又有几位大臣出列附和,连同刚刚被荣潇兴驳斥的户部、工部两位大臣。

    ……

    迟俞风虽不敢抬头看,朝堂上的争论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他的耳中。最初,他也觉得形势紧急,该拨款救灾,可越听越觉得不舒服。

    不为别的,只因他从旁观者角度都能感受到大臣们咄咄逼人,口中尽是百姓与天下,实在是虚伪,真正的实事却只个大概,就比如方才受灾到底是什么情况,又为何会发展成这样,全都避而不谈。

    这些如出一辙的嘴脸仿佛事先联合好了一般……

    想到这一层,迟俞风心中一凛。

    处在话题中心的荣潇兴冷眼看着联合起来针对自己的几位大臣,轻敲几声龙椅扶手。待众人安静下来,冷笑道:“张爱卿忧国忧民,不如即刻送往北地北宁郡。”

    “陛下!”张大人一听这句话,腿都软了。

    荣潇兴却不等他求饶,“来人,拖下去。连带他家眷一起,今日便遣送过去,这官也不必当了。”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

    “陛下!”朝堂上只余张大人被侍卫拖下去的回声。

    “诸位爱卿,可有其他事要奏。”荣潇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原先与张大人一起,得火热的几位大臣瞬时噤声。北地那可是苦寒穷困之地,谁想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去那里吃苦。

    此事了,剩下的便是日常汇报了。

    迟俞风陪荣潇兴听着,待到退朝,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了。

    回到皇帝居住的乾德殿,迟俞风的心终于放下来。回想朝堂的情况,心底大概明白荣潇兴为何会有暴君的名声——不找个名头就把人罢官流放,确实不太好。

    “皇上……”迟俞风思索该怎么措辞才好。

    荣潇兴却主动开口:“你也觉得朕做得不对?”

    “这倒不是……”迟俞风见他仍旧是阴郁的样子,不过这阴郁中多了些只在他面前表露的不高兴,话语不由得放轻了些,“陛下在朝堂上保持得很好,并没有露出马脚。”

    荣潇兴盯着御案上的砚台,低声道:“我一坐上那个位置就感觉很不舒服……他们对我全都有恶意。我知道这很难,但我感觉谁都不可信……除了你。”

    完这话,他仿佛放下了戒备,在椅子上坐得端正,原本尊贵威严的男人,此时看起来像刚到陌生地方的孩子。

    迟俞风心软了几分,又听他声道:“这些人,杀便杀了……”转而抬头,笑着问迟俞风:“你爱我,不是骗我的吧?”

    迟俞风莫名从他笑容中读出几分暴虐和阴暗,连忙安抚道:“不会的。”

    荣潇兴像松了口气,笑着:“那就好。我现在只相信你了。所以你不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