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失忆暴君身边当女装大佬18
“陛下可用过晚膳?”迟俞风召来张福德询问。
张福德答了声没有。
迟俞风想着是不是前朝的事太过烦心,换身衣裳就带着张福德亲自去找荣潇兴。
“公子,此事恐怕不妥吧……”张福德心翼翼道。
“有何不妥?”
“那位苏公子……您虽然掩人耳目把他带回来了,可日后怎么安排呢?您在这后宫中可是第一位有孕的‘妃子“,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您呢!”
迟俞风一拍脑门儿,他差点忘了自己有孕的事。为了解决一桩事又自己坑自己一回了。
“罢了,那你遣个太监去看看陛下,再告诉他我身体不适,想见见他。”迟俞风难得出现一丝羞怯感。去不成就麻烦皇上过来一趟了,反正都是为了他的身体。
御书房里,荣潇兴从一堆折子中抬头,看见屋里角落处站着个人。
“你一直盯着那里,他现在怎么样?”
那人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回陛下,迟公子一直在等着您过去。不过……”
“不过什么?”荣潇兴从笔架上抽出一支新制的毛笔。
“不过他从宫外带了个男人回来。”那人完,迅速低头,绷紧身体。
并未等到想象之中的惩罚,那人偷偷太晚,恰看到荣潇兴一手垂着,一手搁在御案上,原本拿在手里的毛笔滚到洁白的宣纸上,漆黑的笔杆多了丝丝裂纹。
“一个男人……”荣潇兴不带一丝感情重复道。
那人额上冷汗已落到鼻尖,闻言跪倒在地。
半晌,荣潇兴才摆手道:“你下去吧。”
而后独自一人看着面前的书桌。挥手扫掉了一堆折子和毛笔。
等在外面伺候的王盛安听见声响吓了一跳,可脑海中浮现荣潇兴的怒容,他又不敢进去了。
荣潇兴觉得很累。
醒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是群陌生的人。仅有的指示告诉他要当一个皇帝,好好处理政事,他被迫在高压之下迅速学习处理政事。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从之前留下的册子可以看出,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可是这样当皇帝有意思吗?从未随心过。
如今唯一一个他记得清楚,能以心腹相交的人,也要把握不住了吗?
荣潇兴冷笑一声,他前尘尽忘,什么忠义仁德全都不记得了,又何必费心当个好皇帝?这天下与他何干?
“陛下。玉琼的人传来消息,迟公子身体不适实在想见您。”王盛安从门外露出一个头。本来他不想赶着荣潇兴的火气冒头,可既然是玉琼宫那里来的人,想必那位公子必定有法子把皇上哄好。
荣潇兴定定看着他,看得王盛安汗如雨下,才点点头,“摆驾吧。”
荣潇兴也不知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过去的。沿路有宫人提灯开路,照得如同白昼,可远远望去,亭台楼阁皆隐在夜色中,如笼了一团黑雾。
“陛下!”迟俞风候在门口,笑着迎接御驾。一众宫人鱼贯而入,而他亲昵地走在荣潇兴身边。
荣潇兴见他笑意都染上眉梢了,心里冷笑一声,“出宫就这么高兴?”
迟俞风没察觉到他话中之意,笑意更盛,“陛下先用晚膳,不吃饭可不行。待会儿吃完了,臣给您讲讲这趟出宫。还有个‘惊喜“带给您。”
“惊喜……”
迟俞风浑不在意自己出了这个时代没有的词,“反正陛下看见了肯定高兴。”
荣潇兴默然不语。
迟俞风派人张罗了一桌子菜色,荣潇兴意兴阑珊,没吃几口。
迟俞风皱眉,又想起什么,叫来张福德,耳语几句,便让人撤了席面。坐在荣潇兴对面拉着他的衣袖,笑道:“陛下,臣这次出宫,见了几位老友。还有一个惊喜,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张福德就领着苏旭进来。
“草民苏旭参见陛下。”苏旭行礼道。
迟俞风看了荣潇兴一眼,忽然反应过来他现在还失忆着,记不记得苏旭还是个问题。也怪自己心急,想着赶紧把人带回来给他治病。
“起来吧。”荣潇兴面色如常,应付得当。
苏旭笑了笑,“当日相识,还不知陛下身份。”
迟俞风接道:“近日陛下身体不佳。今日晚膳也没用几口。宫中太医不顶用,故而特意带苏兄回宫。”完向荣潇兴抛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自己并未提及失忆之事。
荣潇兴默然不语。
苏旭眼神在两人之间了个转,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怎么迟兄这么坚持带我入宫。”
迟俞风大大方方一笑。如此坦然得意倒让苏旭也有几分惊讶和羡慕。
把脉过后,苏旭又问了荣潇兴从前的情况。迟俞风遣人取来太医院的脉案,苏旭又细细看了一遍,皱眉不语。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迟俞风攥着衣袖,一颗心悬在半空。
苏旭浓眉皱起又松开,讲脉案收起,斟酌道:“陛下身体症状不似寻常疾病,恕草民看不出来,只觉得像是旧日沉疴。”
“可是先天之症导致的?”迟俞风心中泄气,仍追问道。
苏旭摇摇头,“不似先天之症,倒像是……”
苏旭轻咳一声,迟俞风了然点头,不是先天便是人为。
苏旭眼神一暗,看向迟俞风道:“都是旧识,我便直言了。”又对荣潇兴作揖道:“草民在北地之时,曾遇见过一位北狄老医者,从他那里得知一种失魂症,脉象与陛下有些相似之处……”
迟俞风眼神一亮,“那位医者还了什么?”
苏旭摇摇头:“病因似乎与北狄某种植物和巫术有关,至于治疗的法子,我并无把握。”
这与北狄有何关联?迟俞风回头看了荣潇兴一眼,对方回了一个茫然的眼神。他无奈摇摇头,只能等失忆期过了再与荣潇兴讨论此事。
苏旭看了两人一眼,“若无他事,草民先退下了。”
待他退下,迟俞风看荣潇兴仍在失神,拉拉他的衣袖,柔声道:“陛下可是乏了?此事暂无治疗之法,却也不急于一时。”
“嗯。”荣潇兴点点头。
迟俞风看他兴致仍不高,便替他揉肩按摩。
荣潇兴忽道:“此次你只见了他一人吗?”
迟俞风摇摇头,还偶遇一位旧友,闲聊了从前之事。
“哦。”
迟俞风听他声音闷闷的,搂着他的脖颈,轻声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莫非吃醋啦?”
“没有。”荣潇兴后背一僵。
迟俞风忍住笑意,贴在他身上哄道:“陛下这是吃哪门子醋?臣不是过,此后一心一意待陛下。”完就想起,荣潇兴现在失忆也不知记不记得自己之前的话。
看他仍是不高兴。
迟俞风心道:得了,再哄一遍吧,自己老攻只好自己宠着。
荣潇兴被他黏住,想着白日里亲眼见到的景象心中就腾起怒火,但对上迟俞风闪闪发亮的眸子,那一点怒火瞬时消散,只留下一点透着酸味儿和甜味儿的余烬。
腻着腻着,迟俞风忽想起一件事,“陛下您我今日回宫碰上淮安王了,他与您模样有几分相似。”
荣潇兴稍稍回忆一刻,解释道:“淮安王父亲是先皇嫡亲的弟弟,先皇继位后对他很是宠信,可惜后来他重病离世,只留下淮安王一个儿子。”
那就是堂兄弟了,有几分相像也难免吧。
迟俞风收起心中的莫名,看着荣潇兴漆黑的发顶和他淡漠脸上柔和的眼睛,觉得他真是傲娇极了。今日迟迟不来,恐怕也是在吃醋吧,偏偏不肯明,还要继续装不高兴。想着心里就一片柔软,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决定等他恢复记忆,就把自己对谢泉的顾虑出。两人一起谋划,省得整日要哄吃醋还不承认的皇上。
在宫中待了许多天,万事如常。接着养胎的由头,太后暂时未找麻烦。
迟俞风讲自己装怀孕的事告诉苏旭,向他讨要一些装孕妇的法子,弄的苏旭哭笑不得。
很快,荣潇兴恢复记忆。迟俞风本不知,起床后没看见人,又听苏旭被皇上叫走,心里紧张了一瞬,想起荣潇兴与苏旭也是旧识,若要对处罚他,这些日子早就动手了。这次怕是恢复记忆后与旧友重聚吧。
思及此,迟俞风微微酸了那么一下。又想想苏旭因常年在外采药行医晒得黝黑的皮肤,心一下就安定了。就算移情别恋,这款也不是荣潇兴的菜。
转瞬他又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觉得可笑,拍拍自己的脸颊低语道:“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吃醋了?嗯……绝对是被传染的。”
而被迟俞风念想的两人,一端坐一肃立,执君臣礼聊起来了。
“陛下这是完全恢复了?”
“嗯。”荣潇兴按按额头,终于恢复记忆,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早就有预感宫中很快会不平静,可摊上间歇性失忆这事儿实在难办。若是出事时碰上自己失忆,也不知能不能护住那人。
“唉。只可惜那医者早就不在人世了。此症我无法治愈,但可以尽力缓解一二。”
“如此也好。你已尽力,不必愧疚。”
苏旭与荣潇兴的关系比迟俞风想的还要熟稔,感慨道:“当日便觉得你二人关系不简单。想不到果然如此。不过我感觉迟兄似乎有点奇怪……”
“你也有感觉?”荣潇兴摩挲桌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