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是,被骆骁吃得死死的
走到岔路口, 骆骁跟曹卓三人分开,曹卓他们去食堂,还依依不舍地问:“骁儿, 你真不来吗?不跟你一起吃饭我吃不下啊!”
解决了问题的袁宿现在状态高昂了很多, 他拆台道:“那可不, 骁神不来,你都没菜吃。”
曹卓被拆穿也不尴尬,“嘿嘿”笑了声, 然后抱怨道:“食堂饭菜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不下,难不成你们喜欢?”
其余两人诚实摇头,又不是有什么独特癖好,为什么要喜欢吃味道那么奇特的饭菜。
正着,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两个女生一脸菜色地讨论道:“不行, 我胃不舒服, 刚那大葱炒月饼把我吃吐了,月饼还是五仁馅的,是不是中秋节教职工福利送不出去的存货啊?”
曹卓等人:…
操,突然不想去食堂了。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去了, 骆骁没胃口,想想大葱炒五仁月饼就更觉得没胃口了, 分别后往宿舍楼走去。
池越跟在他身后,手机的手机被他拿着在指尖转来转去,也不怕摔了,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门, 骆骁一言不发将大半个身子缩进吊椅上去了, 吊椅轻轻晃动,骆骁白皙的腿晃来晃去。
骆骁拿了个面包, 就着瓶牛奶一口口嚼着,没尝出来什么味道。
他心情有那么一点低落,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低落的,他好像也没搞明白。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池越洗澡的声音,浴室磨砂门透出来的光亮忽明忽暗,似乎从门前的那块蹭亮的瓷砖就能倒映出门内人的动作。
骆骁盯着那块瓷砖好一会儿,然后突然从吊椅上跳下来,身上面包的碎屑伴随着他的东西抖了一地,骆骁掀起自己的上衣,弓腰尝试看向自己的腹部。
好像看不清。
骆骁丢下牛奶盒,走到门边的全身镜前,掀开上衣,仔细看镜中人的身体。
腹部并没有肌肉的线条,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了面包又喝了大半盒奶的原因,白白的肚皮上略凸起了一点,总之就是圆圆润润,毫无腹肌的轮廓。
池越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骆骁对着镜子,手指在自己肚子上笔画着什么。
嫩白如牛奶一般的皮肤,看得池越愣了一下,然后就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骆骁早上换睡衣都在床上,那会儿池越多半在浴室洗漱,没有机会欣赏到这种美景。
骆骁从镜子里看到了池越的身影,他扭过头看向池越,默默放下自己的衣服。
池越收回黏在他肚皮上的目光,笑道:“看什么呢?”
骆骁摇摇头,不理人,拿着墙角的扫帚去扫地上的面包屑了。
池越看着骆骁对自己冷淡的目光,笑容也淡了几分,取了条毛巾擦头发。
骆骁收拾好以后,准备进浴室,要合上的门被人抵住,是池越伸进来一只脚。
骆骁直视池越,池越看着骆骁,四目相对,隐隐有一种对峙的感觉。
池越:“骁骁,为什么不开心?”
骆骁垂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就是不回答池越的话。
他对池越好像没有意见,但是就是莫名不想理他,所以不出来原因,就是单纯的顺从心意而已。
僵持了两分钟以后,池越眼中维持着的浅笑也在逐渐褪去温度,他慢慢收回了脚,看到浴室门在他面前被合上。
心沉了沉,门内却传来骆骁闷闷的声音,“我不知道。”
池越刚刚开始结冰的心脏好像又感觉到了些许暖意,他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被骆骁吃得死死的。
……
本以为骆骁的心情睡一觉就会好起来,可到了第二天,骆骁还是那样怏怏的,再仔细看又瞧不太出来,所以班里同学都不知道,还有人拿着题颠颠儿来请教的。
骆骁都教了,语速很快,直击重点,全面分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天天跟骆骁近距离相处的人却不可能发现不了,就连柯旭尧都时不时投来量的目光。
钱乐成还跟池越不大不声地讨论着是不是骆骁这次后知后觉地太晚,终于反应过来要为失去第一的宝座而悲伤了。
池越:“骁神已经一个多月没拿到第一了,你这样显得他有点傻。”
钱乐成:…
哥们,你太敢了,你把骁神的耳朵当摆设的吗,你没看到你送给他的那只笔被他快掰折了吗?
很好,池越不知道。
曹卓手托着半张脸,神游天外地写着试卷,闻言道:“骁儿别是生病了?脸色都差了。”
池越听到这话,放下笔,用指尖戳了戳骆骁的后背,“骁神。”
骆骁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然后往后靠了靠身体,没有转身。
池越:“把头转过来,骁骁。”
骆骁扭回头看向池越。
池越抬手伸向骆骁的脸,骆骁下意识挪了挪身子,池越:“别动。”
骆骁没动了,任由池越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然后又用手心贴了一下。
池越皱着眉,试不出来温度,好像没发烧啊,但是曹卓又骆骁脸色变差了,他再这么一看,也觉得他脸色不太好。
“去医务室吧!”池越着就要站起来。
骆骁:“不去,我没有生病。”
池越:“没病就回来,去看看也没多远。”
骆骁不愿意,“中午就放假回家了。”
骆骁这么不配合,池越只能作罢,虽然骆骁肯开口跟他话了,但池越开心不起来,再三叮嘱了骆骁回家记得测量体温。
中午,背着一书包试卷的一班学生们“开开心心”迎接短暂的周末,池越跟曹卓他们一起出的校门,然后目送着骆骁进了私人轿车,倚靠在校名石上等池年。
今天家里没人来接,池越等了十来分钟,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看见池年跟着一个女生絮絮叨叨着什么,女生烦躁地捂着耳朵。
池越挑了挑眉,那个女生,好像是赵彦珺,曹卓的远房表妹。
等人走近,池越抓住就要无视他走过去的池年,池年看到自己亲哥,只能冲着赵彦珺:“赵彦珺,你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女生头也不回地走了,池年看着那个背影,脸色漆黑。
池越:“你又追女孩呢?”
池年:“追什么追,我哪能看上她。”
池越点点头,“嗯,也是,强扭的瓜不甜。”
本以为池年是死鸭子嘴硬,谁知道池越这么后,池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好像真对赵彦珺没什么心思。
这让池越有些疑惑,那天电话的晚上,池年后来找了他,跟他讲了自己翻墙出学校,本来是准备找个游戏厅玩玩的,谁知道路过甜品店的时候看见赵彦珺在里面当兼职服务员。
池年跟赵彦珺是一个班的,本来看到这也没什么,只是池年还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影他很熟悉,看过无数遍,从那个人进他们家门时畏缩胆的模样,到现在趾高气昂的过程,池年没错过一点。
那是池阳,他法律层面的哥哥,在跟赵彦珺谈笑风生,手还不规矩地在赵彦珺大腿处游离。
如果池年这样一个桃花不断的男生,会看不起谁,那池阳当之无愧是第一名,池年是追求浪漫爱情交往的视觉动物,池阳就是那个贪图人身体的体感动物。
池年看不起池阳,所以他觉得不能让赵彦珺被哄骗了。
池越那晚听到那么一个简单描述的故事后,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不是那么友爱同学的人,一定是赵彦珺哪里对他来不一样。
而现在,池越又觉得自己好像猜错了。
两人往岔路口的方向走去,校门口这条路本来就不宽敞,来接学生的车还排着长龙,虽然已经有很多车已经离开了,但也有源源不断挤进来的。
池年问:“那个女人回趟娘家,需要把所有的车都要过去?”
池越语气平静,“嗯,她临时要用,我们自己叫个车回去。”
池年踢着脚下的石块,“啧”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办二婚婚礼呢!”
池越在池年脑袋上拍了下,“别乱。”
哪有直白出咒自己亲爹被戴绿帽子的。
池年不屑地努了努嘴,他倒也不是非要家里司机来接他放学,就是心里不爽罢了,挑在这个时候来事儿,不就是为了恶心他哥俩的。
况且,他爹那花花肠子,这么咒两句他也无辜不到哪去。
池年:“知道,我不会在别人面前。”
池越看了他一眼,“你自己把握就行。”
池年偏头看了自己亲哥一眼,他的目光冷淡又平静,和平时在学校里碰到的池越完全不同,或许回家这件事,他也并不会觉得开心。
他哥从来都只会跟他:别乱、管好你的嘴,却从来不会:别这么想。
他哥其实是在以另一种形式,纵容他的情绪,而他哥却收敛得很深,深到有时候连他这个做弟弟的,都会在恍惚之间忘了他哥也和他一样对这个家很不爽。
池越看了一眼池年,和他的视线正好触碰,“怎么了?”
池年:“没事,哥你今天还要去买东西吗?”
池越“嗯”了一声,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家熟悉的店铺地址。
池年一言不发地跟着池越,一直到他拎着包盒出来,进了车,然后车开向回家的路。
池年有些忍不住地:“爷爷根本不喜欢吃这个了。”
池越没什么反应,靠坐在车座上,书包被他卸下搁在一边,“我知道。”
池年不解,池越总是在回家的前夕去趟甜品店,买那种放在池家餐桌上都没人会多看一眼的甜品,然后回家送给爷爷。
如果是他孝顺,可爷爷的年纪已经不能吃甜品了,每次也都只是个摆设,最后被销毁掉。
做这种不知道理由的无用功让池年一直很迷惑,可池越也不跟他解释这些。
一路安静。
池越和池年刚进客厅大门,就听见爷爷爽朗的笑声,池阳坐在老人身边,姿态很闲适,但细看之下,他那种舒适的坐姿,其实是被他刻意摆出来的造型而已。
“爷爷,明儿我就让我朋友把那只狗送来,刚断奶纯血统,爷爷要是亲自训练的话,以后肯定听话又威武。”池阳。
池年抿了抿唇,看了眼池越。
池越脚步没什么迟疑地走进屋子,对着老人温声唤了声:“爷爷。”
老人看见池越眼前一亮,“越越回来了,今天这么热,你们没遭罪吧?”
池越笑容随和,像是没半点不悦地:“没,就是今天放假,拦车的人多了点,所以回来晚了。”
他把包的食盒放在桌上,老人看了眼,笑容更加明显。
池年似乎是在心里一番计较,喊了声“爷爷”后,在老人冷淡的回应里走开了。
沙发上的池阳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池越出现的时候就全都被收敛了起来,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池越,池越恍若没感觉到一般,自然地放下书包,然后坐在老人身边,“爷爷最近腿还难受吗?”
老人握了握手里的拐杖,“老毛病了,没事的。”
池越却是认真地:“耽误不得,明天我陪爷爷再去拜访白医生吧!”
老人抬手摸了摸池越的头,“你有心了,爷爷腿没大碍,年纪大了都这样。”
池越依然无害的模样,“那爷爷注意一些,别惦记训狗的事儿了,雇个人来就行,您这腿可受不得半点罪。”
老人和蔼地应和。
旁边的池阳听着这爷孙俩的欢声笑语,磨牙声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