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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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申静默了片刻:“你让雄父和我。”

    管家淡漠:“家主就是这样吩咐的, 少爷还是照做为好。”

    尤申火气上头:“一句话就让我毁约?雄父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啪地挂了电话,脸上却没有一点愤怒,反而心情蛮好, 还带着笑。

    秘书是跟了他几年, 深知尤家主那一不二的风格, 忧心忡忡:“尤总, 这样反抗家主,对您不太好吧。”

    尤申懒懒倚在老板椅上,手指敲在办公桌上, 嗤笑:“京都这片地方, 从我十四岁踏进尤氏第一天起,就想迈出去了。从我和宋氏签约起, 就等这一天了。”

    秘书瑟缩了一下, 合着您以前那么敬畏尤家主的样子都是装的啊。

    ……

    宋白这边,聚会才刚刚开始。场地是在主任家提供的二层花园洋房,草坪前热热闹闹摆满了气球、彩带, 往来的侍者鱼贯穿梭, 还在摆放着各种饮食。

    宋白和萨丁来得太早,客虫数量寥寥无几,把饮食交给侍者,宋白选了个隐蔽处, 萨丁找了个位置坐下, 宋白却没坐。

    萨丁看向身侧, 仰头:“雄主, 你也坐啊。”

    光映上雄虫英俊的面庞, 透着一丝威严

    宋白:“该了吧。”

    萨丁:“?”

    宋白:“之前你给我送文件来那么晚,路上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直不肯和我?”

    这事过去快十几天了,萨丁没想到雄主竟然还记得。

    萨丁:“没、没很晚啊。”就是晚了两个时。

    宋白:“别歪重点,我之前问过你两次,第一次什么都没事,第二次庆典再。现在,庆典到了,也该了。”

    萨丁:“……”

    如果承认是没看见雄主引发的焦虑,那么他这个军雌的脸就没地方放了。

    雌虫若向雄主示弱,那么就不是个合格的、强悍的军雌。

    虽雌君不能对雄主撒谎,心一横,道歉:“是我太累,睡过头了。”

    宋白可不依他,突然一笑:“知道吗,萨丁,你每次话,就会下意识摩挲袖口。”

    萨丁下意识把手一缩,想藏到袖子底下,猛然看见,他穿的根本就是短袖。

    他谎不会有动作,但是会心虚。

    雄主是在诈他。

    手不动还好,这一缩,就坐实了他就是在谎。

    萨丁愧疚:“……雄主,我”

    “你们在这干什么!”一个声音突然破所有的寂静。

    他是个亚雌,雌侍扮,跑过来却一蹦一跳的。

    莽莽撞撞地拉住两虫的手,转身大步走,嘟囔:“雌侍们都在后院呢,这地方是给雌君坐着……”

    “不劳麻烦。”雄虫冷漠地撤回自己的手,把他搭在萨丁腕上的手也撤回来。“我和雌君就在这坐。”

    亚雌指着萨丁,震惊:“你、你,又一个亚雌雌君?!”

    又指向宋白,一副快昏厥的样子:“雄、雄,雄虫竟然来参加庆典?!!”

    他快疯了,像主任那样亚雌作雌君就够离奇了,结果雄虫还亲自来参加雌虫们的庆典?

    萨丁自幼体弱,被误认作亚雌惯了,刚要解释,却被远处两个迎上来的雌性夺走注意力。

    正是亚雌主任,和他的雌虫弟弟阿文。

    主任笑着把萨丁迎过去,看到宋白时,笑意更扩大了。

    倒是阿文,一副气呼呼的别扭样子。

    庆典不咸不淡地开始了,萨丁第一次参加这类雌君的庆典,节目花样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等他终于从主任热情地介绍中挣脱出来,才发现把雄主忘在了庆典专设的宾客席上,夹着尾巴,心虚地赶紧去找雄主认错。

    结果,只见,柔软的亚雌,高大的雌虫,挤满了原本座无虚席的宾客区。

    身材挺拔的雄虫懒洋洋地坐着,只着了随意的休闲服,连扣子也松松垮垮地没系好,看起来慵懒又迷虫。

    他们的讨论声又克制:

    “咱们这片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好看的雄虫?竟然都不知道。”

    “是啊是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娶君。要是没有,嘿嘿……”

    “别做梦了,那种气度的雄虫,怎么可能没结婚。”

    “做做梦又怎么了!不求雌君,求个雌侍你也有意见?”

    ……

    爱美是虫之天性,看到漂亮帅气的雄虫,雌性都少不得要讨论上一番,八卦的亚雌是,雌虫更是。

    从他们之间穿梭而过,萨丁听着他们的讨论,心火越冒越高。

    他才是雌君!

    那些雄主都不认识的家伙,凭什么敢觊觎他的雄主!

    还一个个在这假装是宾客!

    刚才从这里走的时候,明明一个雌虫都没有!

    于是,还有十米远,萨丁向着宋白,行步间,是仪态万千。

    “雄主。”声音没了往常的清冷,而是透着一股甜腻。

    腻到用终端看文件的宋白都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萨丁与宋白。

    空气之间一时惊得可怕。

    这样的雄虫竟然真的有主了,而且一看就是很受宠的雌虫,夭寿啦,怎么好雄虫都结婚了!

    无数片单身雌性的芳心破碎在地。

    宋白只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终端了。

    萨丁那宣示主权一般的笑在唇角僵硬。

    以前雄主都会向他笑得很温柔的话,但是这一次怎么回事?为什么雄主不按套路出牌?

    萨丁一时略懵。

    周围的雌性们原本弥漫着一丝哀伤,但旋即又活跃热闹起来,他们互相对视,用眼神欢快地传达信息。

    “原来就是一个不受宠的雌侍啊。”

    “不定我们能,嘿嘿。”

    但一切只在数秒,萨丁到底从被家里捧着长大的,很快,坐到宋白身边,主动贴过去:“雄主,我错了,别生我的气了。”

    宋白巍然不动,身周导致每一个雌虫敢贴上来的冷漠却肉眼可见地在柔化。

    雌性们算是明白了,这个虫根本就是过来撒娇的。

    都敢这样撒娇了,那就一定是特别受宠的了。

    能在雄主底下受得宠爱,那得是有多厉害的手段?真要是和这样的雌性争,他们还真不一定争得过!

    生气,生气。纷纷起身离座。

    萨丁像个胜利的虫,骄傲地环视自己的成果——周围空空荡荡,仅剩的两三个,也在他紧追不舍的注视下,匆匆起身离开了。

    “满意了?”宋白淡淡道。

    像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萨丁得意洋洋的脑子瞬间清醒。

    他都二十四了,怎么跟个争宠的虫崽似的。

    被自己刚才的行为拉低的智商瞬间占领高地,却见到雄主突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的手还抓在雄主的袖子上!

    猛然缩了回来,低低嗯了一声。

    “玩够了就回去吧。”宋白起身而去。

    柔软的阳光铺落到萨丁的眼捷上,他才发觉,刚刚雄主竟然为他挡了一瞬的太阳。

    心里涌出些的滋味,刚才宣示主权的外放不知扔到哪儿去了,不知所措地用手掌抓住那束阳光。

    “跟上,别傻愣着。”宋白站在原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好,是。”萨丁一笑,连忙追了上去。

    ……

    回到家,宋白一头钻进了卧室,补觉去了。

    萨丁为他收拾衣服,这才发现掉落了几张名片,有一张背面还特地写上了xx台长的介绍。

    看来,这场庆典,雄主也收获了些东西。

    把衣服准备好送洗,他搬了把椅子,坐到离雄主最近的卧室旁边。

    刚才他留了个心眼,特地没有把房门关上。

    他反坐在椅子上,把脸埋进交叠的胳膊里,侧耳倾听。

    雄主的呼吸声,起伏规律,微弱。

    寂静的室内,仿佛一切都没比现在更好了。

    其实,承认那件事丢脸也没什么,反正他的脸在雄主面前早丢光了。

    但是,萨丁知道,他真正害怕的,其实是另外一件。

    没有雌君会不渴望与雄主亲近,他也不例外。

    但他只喜欢肢体上的触碰,却害怕最为亲密的夫夫之间的欢好。

    尽管他有强悍的体魄,尽管他有信心成为礼仪最出挑的雌君。但就是莫名的害怕。

    年幼时,雌父对他的训练是不会因为他是否生病就停止的。当他实在抗拒,身体就会自然做出焦虑,晕眩的反应。迫使雌父不得不停下对他的训练。

    和雄主最亲密的欢好,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感到不舒服他就会焦虑到晕眩,反正糟糕到让雄主大为扫兴。后来他频繁地在京都与江城之间往返,心中也不无一丝躲避欢好的庆幸。只是雄主频繁开派对,广邀亚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可是,又什么时候开始,见不到雄主会让他焦虑不安呢?

    ……

    临近下午,宋白醒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门,迎面上来的萨丁笑得很乖,跟他一样样汇报家里的事情。

    什么衣服送洗了,聚会上的名片都放在办公桌了,雄主你睡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白才感觉腹中饥饿,他一点头,萨丁那边把早已准备好的饭食都端了上来。

    宋白与桌子上的那份饭食僵持对视了数十秒,迟迟没有开动的意思。

    “雄主,”精心准备的饭菜,萨丁确信这次的味道一定很好,是不是他又做了雄主不喜欢的。“是不是这菜不和你胃口,我重去做一份。”

    “不用了。”宋白摆摆手,动作无比缓慢的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咀嚼的无比艰难。

    庆典上的自助餐,他吃光了整整两人份的食物,就是萨丁带过去的。甚至被来凑热闹的富家雄虫认出身份,误以为他是来商业合作,硬塞了他数份名片。

    桌上这份,味道是好,可是一天吃三份同样的,他也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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