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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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透过玻璃慢慢落进来, 照亮了年轻雄虫纤长的睫毛。

    眼捷微微抖动,宋白旋了个身,下意识想把什么揽进怀里。

    然而, 只扑到了空气。

    宋白瞬间睁开了眼, 果然, 萨丁不在了。

    他去哪儿了?

    一阵焦急突然涌上来。

    昨天萨丁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情愿, 在过程中宋白有时刻注意萨丁的神情,如果有任何不适,他就会立刻停下来。

    可是, 萨丁怎么还是不见——

    宋白猛然坐起身, 向卧室四周张望。

    然后,就看到一个趴在床尾的萨丁, 他正在蹑手蹑脚像树懒一样往后退。而在宋白醒来后, 更是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弱化到最,似乎恨不得化成一张床单,平平地铺在床上。

    宋白看着那张“床单”, 没忍住笑了下, 但又很快就敛住了。

    “你在那干什么!”一拍旁边的空床,还不赶快回来躺着。

    哪想到萨丁瑟缩了一下,声音带颤:“是,我, 我马上离开。”

    萨丁着退到床边, 脚踩到地上, 刚要站起来, 却感到一种撕裂的剧痛, “啊”地一声,就要摔到坚硬的地上。

    完了, 他本就有错在先,又扰了雄主一清早的兴致,三个月来第一次侍寝,他怎么把一切弄得这么糟。

    心里被一股冰冷缠绕,密不透风。

    可能他就总是爱惹雄主生气吧,萨丁认命地闭上眼睛。

    下一刻,却听到好气又好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是恶魔吗?看见我就跑?!”

    口气里有点责怪,然而,举动却十分温柔。有力的手臂从后背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捞起来,稳稳坐回床上。

    “雄主,对不……呜!”萨丁刚想道歉,一回头,却撞到密不透风的一堵墙。

    “怎么了,我看看。”

    雄主的声音总透着股温柔。

    身上也疼,鼻子也酸,委屈了一早上的萨丁没忍住,一层浅浅的水雾蒙上眼睛。

    “到底怎么了,别哭,昨晚我不好。”宋白头一次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抽了好几张纸巾就要给萨丁。

    “没哭,”萨丁粗暴地一把抹掉,倔强道:“是生理眼泪”。

    昨晚上他就好丢脸,哭得没一点军雌的理性样子。明明雄主已经很特贴,可是最后连自己怎么回的屋子都不知道。

    可没有他这么不像话的军雌,还要等雄主来照顾他。

    既然雄主不计较他早上的失职,那接下来服侍更衣的事就更不能搞砸了,萨丁手按在床上,撑着就要起来,结果一阵难忍的酸疼,萨丁脸色瞬间白了,但他死死要紧牙关,不肯让自己再失态。

    “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见到萨丁额上的冷汗,宋白叹了口气,把他捞进怀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帮他缓解。

    不知是感觉还是错觉,萨丁只感真减轻了许多。

    那种温暖似乎让他有点发晕,脑子一团浆糊。

    却听雄主依然温柔的语气:“早上你有事?怎么不多睡会。”

    萨丁猛然抬起头,湿润的眸子透着迷惑,“……雄主,侍寝不过夜,不是规矩吗?”

    宋白同样露出迷惑的表情,紧接着,空气瞬间安静。

    宋白:……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我到底写了个什么辣鸡玩意?!

    萨丁:……难道我的常识又出了问题?早知道应该把守则的侍寝篇全看一遍orz

    萨丁还在懊恼,被宋白牢牢锁在怀里,然后突然天旋地转,又躺回到柔软的床上。

    雄主的手臂撑在两侧,似乎带了几分懊悔,道:“让那些该死的虫族规矩都见鬼去吧。”

    紧接着,一个吻落下,萨丁还迷迷糊糊的,又感觉到雄主微微蹭了蹭他的脸,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跟我睡,都听我的。”

    然后,被子一拉,黑暗蒙了上来。

    感受到雄主温暖的气息,萨丁不愿再做思考,昏昏沉沉,经过一早上折腾,早已疲倦的意识又一次陷入梦乡。

    雄主在身边,一切都是安稳。

    ……

    京大,白山办公室。

    “您为什么要给平开通行令牌?他只是个雌侍!”盛安坐在轮椅上,他压抑着愤怒,而对面正是站着研究沙盘的白山,似乎丝毫未受他影响。

    “他隶属京都军,又是去救长官,我有什么理由不批?”白山轻描淡写地回复道。

    “但我是他雄主!我有权利知道所做的一切。”白山越轻淡,盛安就越压不住心头的火。

    平才刚回来几天,一个没留意就又从家里溜走,还跑回去执行什么营救任务!连通知他一声都没有,这让盛安怎么能不生气?

    而最可气的是,白山明明是他名义上的导师,给平批了通行令,却连丝毫没有支会他!这让盛安感到自己的雄主威严受到了挑战。

    白山丝毫没受影响,依然凝视着沙盘上的山丘,似乎在认真思考,嘴上却随口道:“我给你的两副军事红外眼镜,现在不都在宋白手里?”

    盛安的怒气瞬间凝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军事红外眼镜数量稀少且珍贵,就连他也是得了白山的赠送才有这么两副,一副被怀余赌输掉了,而另一幅,则是平在出任务之前特地告知了他。萨丁注射增强剂的事在世家之间不是什么秘密,了解情况的盛安便将另外一副硬塞了平。

    白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和雌侍闹了矛盾,别来拿我撒气。”

    被中心事的盛安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转过轮椅就要走,却被身后的白山给制止了。

    “你干什么!”盛安恼羞成怒。

    “宋白和萨丁从没红过脸。”

    这个时候,你宋白干什么!盛安狠狠瞪了白山一眼,却突然看到另一侧大门的珠帘响动,随即,一个年轻的雄虫掀帘而入。

    “盛安,我可找你一圈了……”

    看见白山,宋白似乎有一份惊讶,“我…扰你们了?”

    白山带上了淡淡的笑,“不妨事,我们刚好完,现在也到中午了,盛安,你就和宋白聊聊吧。”

    盛安极不情愿地撞了下轮椅椅背,却没有反驳。

    白山效率极快,转身就走到了大门口,宋白忽然追了上去,道:“白老师,等下,我也有事要和你!”

    他们面对面交谈着,白山的态度浑然不同对待盛安时的平淡,时常能看他带着笑意,话语中隐约透出些“萨丁”,“信封”之类的词语。

    盛安完全不想听他们什么,心里还冒着火,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当看到两人侧面相似的的轮廓时,火突然灭了。

    白山就是喜欢和他长得像的雄虫。

    他嗤笑一声,胳膊拄着扶手,无力地垂下去。

    等宋白再走过来,把一个背包递给盛安。

    盛安心里还不痛快,恶声恶气:“干嘛!”

    “谢谢你借我的眼镜。”宋白笑道。

    “笑得那么恶心干什么!”盛安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一把夺走背包。

    盛安开一看,满满的都是宋白从他那赢走的东西。难怪怀余一次没赢,恐怕是配他们串通好了一起来坑他的,不由得暗骂了怀余。

    “我笑得很奇怪吗?”宋白摸了摸脸,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似乎从早上把萨丁按回床上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随即转身在屋里四处乱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又干什么?”盛安心情好了一点,但语气还是别扭的不耐。

    “找镜子,万一回去吓到萨丁就不好了。”

    盛安:“……”

    宋白的语气太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一个身为雄虫,主动去讨好雌虫会很丢脸的觉悟。

    然而,白山的话突然又在盛安浮现,也许,他真的可以问宋白试试?

    “咳。”盛安咳了两声,见宋白没理他,又“咳”了更大一声。

    宋白疑惑望过来。

    盛安矜持:“你就不想知道你风俗课成绩吗?”

    风俗课堪称是京大最难的公共课之一,每年挂在上面的学生数不胜数。而且盛安教书这两年,又借着自己世家的地位,硬是把风俗课补考的成绩公布挪到了开学一个月以后,开学不过,期中再次补考。无他,就是为了提高学生对风俗课的重视(胆战心惊)。

    风俗课堪称是每一个京大学生的命脉,就连怀余为了得知成绩能提前安心,不也心甘情愿地到宋白的班级军训了半个月?

    盛安满以为宋白会立刻赶过来,然后自己再拿捏着风俗课成绩这个条件,和他“友好交换”一下与军雌相处之道。

    结果宋白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又继续去找镜子。

    盛安:“……”

    这和想像的不一样啊!

    他怎么一遇到宋白什么方法都不奏效了?!

    无奈,目前身边他找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也只能试试宋白了。

    盛安心塞,有气无力伸手道,“宋白,你和你,嗯,雌君怎么相处?”

    宋白那边终于照完了镜子,发现依然是一如既往地帅气,理了理头发,“就普通相处,怎么了?”回过头来,灿烂的笑容几乎亮瞎盛安的眼睛。

    盛安嘴角一抽,开屏的公孔雀。

    “不是问你这个!是,你雌君,就没和你闹过别扭?”

    “从来没有,萨丁很乖,”宋白下意识回答,随即反应过来,“你跟平……?”

    盛安破罐子破摔,“是,他突然要搬回军部去,怎么都不肯在家里。”

    虽然和雌虫闹别扭是件丢脸的事,但丢着丢着就习惯了,盛安越越顺:“军部那地方有什么好的,空气不新鲜,晚上还净是吵嚷声,家里有什么不好,又不用他做家务做饭,怎么偏要回到那个破地方去!”

    盛安是想破脑袋,也搞不清平到底怎么想的。反正他要再不阻止,接下来又要独守空房了!

    上次平突然的离开,让他饱受了出生以来最难熬的时光。

    哪儿都找不到他这么惨的!

    见盛安指责的理直气壮的样子,宋白叹了口气。

    原书中,平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失去了平的盛安,性格阴沉,偏执,和现在这幅坚定的自我为中心的样子颇有几分相似。

    宋白走上前,拍了拍盛安的肩:“你一定是给平惹恼了。”

    盛安一脸匪夷所思,“服侍雄主是雌侍的天职,他还敢生气?”

    宋白按着盛安,望着天花板无语了一会儿,随即道:“平离开那段时间,你就不难受?”

    “难受?开始什么玩笑!”盛安突然挪动轮椅,头也不回地往前挪动,“你根本不会解决问题!”这句话是给宋白的。

    “你会难受,平自然也会。要不是你惹恼了,他怎么会突然闹情绪。”

    望着盛安冲出珠帘的背影,宋白扬了扬眉,心中倒不是很在意。

    他一向相信每个人各有命运,外人始终不得干涉。

    他只会作一些点拨,至于对方能否真的避开前世的命运,还要看他自己了。

    至于萨丁,萨丁本就是他的命运。

    宋白对着镜子,抚平衣领,心情愉快地准备回去找自家雌君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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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宋白:谁爱管谁管,反正我不管

    作者:都he,放心吧

    数了下欠三更,接下来几天会陆续补齐,这几天经常性卡文,但大家依然这么友好!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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