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1
深夜, 盛家。
萧索的夜风穿过繁密茂盛的树林,吹得人瑟瑟发抖。
盛安去给宋白送去了那本书,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因为家里那个实在让他不省心。
自从盛安把平用慰问礼弄了回来, 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可是好了才没几天, 平张罗着要回部队,连续两次,平都擅自离开家里, 这第三次他是彻底把盛安惹恼了, 干脆用铁链把他拴住。
不过,现在他知道该如何驯服这个不省心的了。
从外面回到室内, 温暖的空气立即包裹了上来, 旁边的侍者上前来,为他取下大衣。
“侍君怎么样,东西吃了没?”盛安一边摘下围巾, 一边问道。
侍者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 他迟疑道:“少爷,侍君他,不论我们怎么,他都不肯吃东西。”
盛安神情有点怒意, “他不肯吃, 你们就不会给他端进去?”
侍者挂围巾的手都是抖的, 他道:“我们端了, 但是, 都让侍君给扔了出来,端了三次。”
盛安阴沉着脸, 推着轮椅往里去了。侍者正要帮忙,被盛安一把甩开。
穿过有悠长的木制走廊,夜色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落进来,照亮了尽头处的铁质大门。
盛安脸上的阴沉如潮水般退去,苍白的面孔生出一种不堪一击的脆弱,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拧动密码锁,门把上传来清脆的机械声,门里传来一阵怒喝:“我了我不吃,都给我扔出去!”
盛安的脸上先是一怒,想起看过的雌虫心理书上的方法,压下了怒意,露出无奈的神情,道:“不吃饭怎么行呢,不吃可是会饿的……”
坐在床上的平晃动自己手上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紧紧地缠绕在床头的栏杆,而这具铁床又是直接与地面相焊接,牢不可破。
平的表情冷漠至极,“骗我回来,还把我锁在这里,你不如直接让我饿死。”
发现平没有挣扎的迹象,盛安终于走上前,抚摸着平的脸,回想着书上的示弱,他低声喃喃道:“那可不行,不锁着你,你又该逃了,你这一走,让我可怎么办。”
平脸上浮现出一点赧然,这还是他头一次从雄主的嘴里听到类似表白的话,他别扭别开头,倔强地怼他:“饿死了我不也逃不了吗?”
果然有效。
盛安轻声笑了,他扣住平的手,再接再厉:“我肯定像个疯子,竟然喜欢你怼我的样子。”
平晕晕乎乎的,今天的雄主是怎么回事,出的话都这么好听?脸上红得快冒烟了,他咬了咬唇,低声道:“谁管你喜不喜欢。”
又补充了一句:“不喜欢你娶别虫去。”
“雌虫心理第N招:当对方卸下防御,你就该主动进攻。”
盛安抱住平,心地掩饰住脸上的胜利的笑意,黑沉的眸子望向平,道:“别回军部了,好不好?”
平只哼了一声,甩了甩锁链。
多年来共同生活的默契让盛安知道,平这算是答应了,他顺势开了锁链。
平大字形躺倒在床上,揉着肚子,理直气壮道:“我饿了。”
盛安吩咐侍者送饭来,眼中满是胜利的喜悦,。
平躺在床上,他枕在平的膝上,抚摸着平的手掌,雌虫,果然很好哄。
与此同时,某会所。
清苦的茶香缭绕在鼻端,肖容皱了皱精致的眉,捧着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看向对面还在摆弄终端的白山,淡淡道:“既然是你请我来的,为什么还要我等你?”
白山把终端放在桌上,道:“没事,就是部队里有个副官没回去,下面上报了。”
肖容军部里的事不感兴趣,他端起咖啡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完好赶紧回去。”
“二十年没见了,就这么不耐烦?”白山道。
“和你有什么好的。”肖容哼了一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肖容果然还是恨他,白山轻叹一口气。
“那关于白川呢?”白山竭力把目光投向桌面,避开那张依然令他心跳加速的脸。
哗啦。
桌子上,肖容杯里的咖啡洒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用纸巾草草擦拭,可是污迹越来越大。
“你没忘。”白山把手狠狠压在普通乱跳的左胸前,语气里不清是苦涩,还是嫉妒。
“白川那样的人,谁忘得了,”回过神来,肖容把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他站起身,道:“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米亚今年十七岁了。”白山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肖容心头咯噔一跳,“你提这个干什么?”
“大哥离经叛道,他过,未来如果有孩子,雄虫一定不冠姓,”白山闻着空气中漂浮的三月雨前春的清香,语气里突然多了几分报复似的快意,道:“要是大哥知道,你一直惦记他,他一定很愧疚。”
肖容听出他语气里的针对,他双手拄在桌上,毫不客气:“他要是知道你不认亲生子,只疼像他的宋白,你觉得他会不会愧疚?”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峙,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白山偏过头去,轻声道:“是我的错,但是——”
“是啊,所以你把他离开的事告诉了盛老,这才把白川逼上了绝路!”肖容眼眶微红。
“直到今天,我最恨的不是盛老,而是自以为是的你!”
肖容拎起包,起身走人了。
只剩下白山一个人,坐在茶香袅娜的座位上。
可是,你知道吗,白川可能还活在世上。
白山闭上眼睛,回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侃侃而谈的宋白。
像,真的是太像了。
……
第二天一早,萨丁从床上爬起来,只感觉头痛欲裂。
他坐在床边,揉着头,咕哝着头怎么疼成这样。
一堆凌乱的记忆蜂拥回脑海。
萨丁的脸,随着记忆的恢复,一点一点变红了。
他昨天到底干了什么啊!
晚上和雄主去吃饭,饭没吃完又跑去唱歌,最后还唱什么“昨天已经过去,珍惜今天拥有的一切”
他什么时候这么疯了?!
萨丁突然想起什么,他赶紧去床头找出一个玻璃瓶,瓶身包装精致典雅,看起来就像普通的矿泉水一样,可是翻到配料表,粮食酒三个大字赫然其上。
昨晚临走时,亚雌们依然热情不减,疯狂想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送给萨丁,萨丁不太好意思,最后只好随便拿了一瓶看似普通的“矿泉水”。
天啊,萨丁,你怎么能把亚雌给的酒当成水全喝光了呢?!
他不止喝光了,还耍酒疯了呢!
萨丁靠着床头,生无可恋。
真想用枕头砸死自己。
客厅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宋白走了进来,道:“你睡醒了,正好,来帮个忙。”
一听帮忙,萨丁瞬间满血复活,他蹭地跳起来,来到宋白面前,上下看了看道:“雄主,你袖子上蹭了好多灰尘。”
他正要拍,被宋白拦住:“白老师送了礼物过来,今早刚邮到,太大了,我只能把它搬到门口。”
萨丁眼睛更亮了,拍着胸道:“交给我,保证没问题。”
宋白看起来有点担心,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昨天喝了那么多,头不疼吗?”
“绝对没事。”萨丁了一句就跑了出去。
宋白摇摇头,坐到床边,突然发现床头柜开了,他咦一声,从中拣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这快递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连包装还没拆?””
下一秒,萨丁带着一脸疑惑走了进来,茫然道:“雄主,你的那个礼物在哪儿?”
“就在门口……”宋白着走了出去,见到客厅里竖立的半人高的包裹,迅速改口:“你已经搬进来了。”
“就这个玩意?”萨丁扶着门框,叹气道:“我还以为多重呢,两个手指就捏进来了。”
抱了半天没抱动的宋白:“……”
宋白脱下沾了灰的外套,穿过萨丁腋下,把他抱了起来。
顺便还掂了掂,嗯,能抱得动,雄主的尊严保住了。
宋白冷漠地想。
萨丁被宋白的动作弄得好痒,下到地上扶着宋白的胳膊直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萨丁昨晚闹得太晚,现在他了个呵欠,宋白看他眼底有水汽,道:“回去再睡一会儿。”
“不要,”萨丁摇了摇头,他还有事没有问。萨丁握住宋白的手紧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里是认真与专注,道:“雄主,你在台上的那些话,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昨晚就想问了,结果路上光顾着紧张了。
“昨晚你一路上支支吾吾的,就是想问我这事?”宋白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吧,就算有麻烦,这浪他也掀不起来。”
看着萨丁疑惑的样子,他轻声笑道:“宋氏算也在舆论制造上面掺和一下。”
舆论这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方便。
萨丁瞪大了眼睛,道:“雄主,你要卖报纸?”
宋白敲了他一下,正色:“不卖报纸,是传媒。”
这次直播,虽然是给萨丁洗白了,可是未来不定又会有什么奇葩事,今后他既然在这里生活,那么把周围改造得更符合自己心意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传媒,是影响大众的最有效方式。
萨丁对商业上的事不感兴趣,他哦了一下,视线又飘走了,看到宋白手里的盒子,惊喜道:“雄主,这个慰问礼你找到了,我收回来都忘记放哪儿了。”
“慰问礼?慰问信?”宋白茫然地看着萨丁把盒子从自己手里取走,暴力撕开包裹严实的包装。
“对,”萨丁给宋白简单解释了一下,兴奋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礼物。”
“第一次?你不一年收一次,咱们可结婚快两年了。”宋白皱着眉。
“头一年的,回家时候雄主已经扔了,今年九月的,被我雄父直接扔了,和去年的一样,还雄主都会扔,用不着再浪费邮费。”萨丁有点郁闷,“那个项目我去问了,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项目?”宋白不由得好奇起来。
“是去北极rua熊,运气好的还能带回来一只当宠物呢……哎,雄主,你怎么了?”
“……还是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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