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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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子晋烧的浑身发疼,他的下巴放在池星乐肩膀上,呼吸因为发烧而灼热。

    “你怎么不配?你就配做这种伺候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叫蓝蓝?我自己去拿药,我也不忍心在深更半夜叫醒蓝蓝。”

    郁子晋的手掐着池星乐的下巴,病恹恹却又笑的那么恶劣,“你不懂吗?池星乐。”

    池星乐觉得好,真是好极了。

    唇角挑起,他讽刺至极的,“先生,您和纪蓝这样的爱情,真是感天动地。”

    郁子晋轻轻的呵了一声,他盯着池星乐的脖颈,“是吗?”

    池星乐闭上眼睛,“是的,你们会白头到老的。”

    “那你还在等什么?离婚协议书什么时候签?”

    “签了我可以滚吗?”

    郁子晋发烫的手在池星乐脸颊上划过,显得那么怜惜,“我不是了吗,让你呆在这个家里,给我和蓝蓝做饭。到时候我把佣人都辞退了,家里的大事情都让你收拾,哪怕是我和蓝蓝的床单被罩也让你换洗,喜欢吗?”

    池星乐的神色终于慢慢冷了下来,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失望,至极失望。

    他不再对郁子晋这个男人抱有任何的期望,他曾经死都不放手想要攥住的婚姻,在此时就像是一块烙铁拿在他手中。

    他迫不及待想把它丢开,可烙铁已经烫伤他的皮肉,粘连他的血水,成了他割块肉都难甩的东西。

    郁子晋根本就不放他走。

    池星乐垂眸,侧颜显得那么弱没有办法反抗,他,“我不喜欢。”

    郁子晋像是很愉悦,从喉咙里轻笑了一声,“你不是很爱我吗?呆在我身边,每天都还可以看到我,还不喜欢?”

    “婚姻是两个的,不是三个人的。”

    “那怎么办呢?”

    郁子晋像是很为难,他抱着池星乐的腰,他身上热,池星乐凉凉的抱着很舒服。

    顿了顿,他又,“蓝蓝要是不同意,我就在外面给你买套房子,养着你,你只给我一个人做饭就好了。”

    池星乐不想问,可他真的忍不住,“郁子晋,你真的爱纪蓝吗?爱情是专一的,你不能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是吗?”

    郁子晋像是烧糊涂了一样躺平,他的手放在额头上,明明手就很烫了,可是额头更烫。

    他微微皱眉,一向疏离矜贵的他难得有些迷惑,自言自语的,“那......怎么办呢?”

    随后他好久都没有话,脑子混沌又疼,他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久好久,才动了动嘴唇,却是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不能,放你走。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池星乐看见他嘴动了,却没有听见声音,凑过去听见,却只听见郁子晋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喉咙里卡了痰,那么痛苦的呼吸着每一下空气。

    原来不是他耳朵出问题了,是郁子晋真的病重了。

    池星乐的手放在郁子晋额头上,烫的吓人。

    再不退烧,他烧成个傻子都有可能。

    池星乐自己是学医的,知道这有多严重,赶紧叫来了私人医生。

    等私人医生过来时间,他用湿毛巾搭在郁子晋额头上,又用酒精擦他的身体,给他物理降温。

    一顿折腾,等私人医生来的时候,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今晚就没有洗澡,实在是黏腻难受,就去浴室了。

    出来私人医生已经为郁子晋挂好了针,把碘伏棉签和纱布放在了床头柜上,“我忘了拿药,回去拿,你帮我给郁少消毒包扎吧。”

    池星乐刚想拒绝,私人医生已经奔着门口去了,还,“记得看着针,以及郁少的情况。他昨天就是这样看了你一个晚上,今天轮到你了。”

    池星乐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到底是没有再出来。

    明明心都碎成玻璃渣子了,可是听见私人医生郁子晋守了他一个晚上,还是会触动。

    只是这种触动,无异于是想把玻璃渣捧起来粘好,但最后割的双手鲜血淋漓,才发现碎了的就是碎了,粘不好了。

    在玻璃渣上重新滚一遭,除再伤一遍,除了疼,也再难挽回什么。

    破镜难圆。

    池星乐沉默的坐在床边,他拿起郁子晋的手,拆开纱布上的胶带,看到了那个缝合的牙印。

    这样深的伤口,肯定是要留疤了。

    池星乐抿了抿唇,那一瞬间心里竟然是酸楚的。

    结婚三年,他什么也没有在郁子晋心里留下,在他身上留个疤,还是因为纪蓝。

    太可笑了。

    可是他笑不出来,这是他的悲惨人生。

    他用棉签沾了碘伏,在郁子晋伤口上心的涂抹消毒。

    去拿纱布贴的时候,抬眼就看到郁子晋醒了。

    此时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谁也没有话。

    池星乐把无菌纱布贴放到伤口上,又缠了几圈纱布,最后缠上医用胶带。

    换药成功,他把郁子晋的手放在床上。

    去看头顶挂着的吊瓶,还有大半瓶没有输完。

    拿起手机,坐在了一旁沙发椅上,准备再找找软北的其他综艺看。

    就听郁子晋,“给我掖被子。”

    池星乐走过去,把郁子晋在胸口的被子朝上拉到脖子。

    郁子晋看着他,“不耐烦?”

    池星乐没理他。

    郁子晋就又,“又不跟我话了?”

    池星乐站在床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事多的郁子晋,问他,“还要我做什么?”

    他,“给我倒杯水。”

    池星乐去到了一杯温水来,他递给郁子晋。

    男人却半分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只看着池星乐,“我一只手伤了,一只手挂着针,怎么喝水?”

    池星乐冷漠,“受伤的手可以喝。”

    伤了手腕又不是伤了手,喝个水怎么不能喝,郁子晋就是找事。

    池星乐转身。

    郁子晋喊住他,“去干什么?”

    “去拿勺子。”

    “不用,昨天你没醒,知道我是怎么喂你吃药的吗?”

    池星乐心中有个猜测,但还是转身看着他,“怎么喂的?”

    郁子晋修长的食指点在有些苍白的薄唇边,“这样喂的。”

    池星乐端着水杯站在灯下没有动。

    郁子晋却微微撑起身体,好似命令一般的口吻,“过来。”

    又,“给你的机会你都不要,以前不是很喜欢亲我吗?”

    池星乐看着郁子晋,他扯出一个笑,“是啊,以前明明那么喜欢亲你,一天24个时,恨不得亲够。怎么现在,我连靠近你都不想了呢?”

    到最后,池星乐眼尾微红,嗓音也沙哑了。

    笑容挂在脸上,却唇角颤动。

    他想哭,并不想笑,这段感情一路走到现在,最痛心的只有他,郁子晋从来不在乎。

    池星乐又,“先生,你真的很厉害,你让我爱你爱到了极致,恨也到了极致。”

    郁子晋也不知道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

    他问池星乐,“你恨我什么?”

    池星乐舔了舔唇,他噙着泪冲郁子晋笑,“如果你是真的不明白,那我祝愿你永远都不要有明白的那一天。”

    郁子晋躺在床上,他的语气又变得冷淡,“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先离开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郁子晋这话就是他跟顾玉树的事情。

    池星乐已经够了,是顾玉树陷害他。

    他没用,郁子晋不信。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先不先离开,又有什么所谓跟重要。有没有顾玉树,你都会和我离婚,你爱纪蓝,胜过生命,我记得你的每句话,我都不会忘。”

    池星乐端着水杯,他仰头抿了一口水,弯腰凑近郁子晋。

    那是亲吻。

    郁子晋想要反驳池星乐的话,却见池星乐凑过来,他偏头就躲开了。

    他知道这病的有多难受,他自己身体一向好,都折腾成这样。

    池星乐体弱,他不愿意把病气过给他。

    池星乐含在口中的水咽下去,他在郁子晋耳畔轻轻开口,“先生,你总是这么矛盾,要亲吻的是你,躲开的也是你,你到底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那一瞬间,池星乐好像能把郁子晋看透。

    他放下水杯离开了。

    郁子晋躺在床上,他几乎是立马就回答,那么肯定,好像这样就有底气,“我要蓝蓝。”

    可池星乐根本就没这个。

    私人医生来的时候,看到池星乐在门口站着,问他,“怎么不进去?”

    “没那么快完,我等他睡了再进去。”

    池星乐垂眸看手机,听见问就答了一句。

    隔得又不远,郁子晋当然听见了,脸色阴沉了一些。

    随后想自己是生病了,懒得发脾气,不然有池星乐好看。

    郁子晋吃了感冒冲剂就睡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睁开眼睛舒服一点了,看到的却不是池星乐而是纪蓝。

    因为感冒缓解而好的心情瞬间就没有了。

    哪怕是当着纪蓝的面也问,“池星乐呢?”

    “他不想在这里,我就让他走了。”

    郁子晋的脸瞬间黑了,“走了?”

    他派了保镖盯着池星乐不让出门的,人怎么走的?

    他把池星乐关了这么多天就是不让他滚,现在被纪蓝放走了,池星乐开心的要上天了吧!

    要.......再也不回来了吧。

    郁子晋眼神冷冽的注视着纪蓝,宛若看一个陌生人般疏离,哪里还有半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