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病态的老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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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之下意识回眸望了眼四敞大开的屋门, 转回头来实话实:“没有客人。”

    杨冰姿压根儿就不相信他。

    毕竟对方“花名”在外,能那般高调的当众示爱后又扭头同意嫁给别人, 她不相信他是个多么多情的种子。

    也许这会儿屋里就藏着野男人也不定。

    笑了一下后,杨冰姿提起衣角, 抬步便从少年身边绕过,试图到里头去看看。

    顾言之斜跨一步挡在她面前,自然不会让她进屋。

    但他的肢体幅度大, 落在想歪了的旁人眼中倒成了一种遮掩。更何况昨晚运动的太剧烈, 顾言之又没有痛觉,一迈步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有多么虚浮。

    杨冰姿一眼看出他的异常,不禁推了少年一把,冲屋内喊了一声, “谁在里面?”

    其实是想将事情闹大, 将四周的人都引过来。

    顾言之眼中精光一闪,就着被她推的那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杨冰姿正想着自己方才那一推并没有怎么用力,这舒少爷怎么就跌倒了, 一低头,就看见推搡间少年身上不知何时敞开的衣襟间, 白皙肌肤上的大片红痕。

    当时便目光一凝。

    顾言之起床后只草草洗了漱便吃饭了,松垮的里衣外面只简单穿了件外衣,这么一摔便全部都散开了。

    杨冰姿比少年还要年长,虽尚未出嫁但对于房中之事早就有所了解,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纯白无瑕。所以只一眼,她便知道那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你、你竟然敢……”

    杨冰姿目光闪烁, 以手指着顾言之,至今仍旧觉得十分震惊,万万想不到刚刚成婚不久,少年就敢背着表哥……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杨冰姿仍旧迅速地做出了反应。此时此刻她脑中只想将少年赶出应家,让她表哥对少年失望,再无其他,所以已经顾不上许多,她没再看跌倒在地的少年,而是提着裙摆大跨步地向屋内走去。

    人还没进门儿,便被门口处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这条人影十分消瘦单薄,脊背微微有些弯曲,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身高,正是应佳逸。

    “啊!”突如其来的身影将杨冰姿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出声,但待反应过来在舒笑然屋内走出来的“野男人”是应佳逸时起,她受到的惊吓便远不止这些!

    应佳逸虽然经常卧病在床,但只要脱离床榻之时,便少有形容不整的时候。

    然而此刻他的发髻却是松散开来的,身上只穿了件杏huangse的中衣,一头被湿了的青丝倾泻如瀑,明显带着水汽,很明显是刚刚沐浴完的样子。

    ……也就是,方才在房中的人不是什么野男人,而就是她表哥?!杨冰姿愣在当场。

    这个时候应佳逸已经从她身边掠过,快步走过去将半躺在地上的少年给扶了起来,还特别细致地检查了他身上的关节处有没有受伤,最后才用自己的手亲自给少年拍衣裤上沾染的灰尘。

    如果杨冰姿没有愣神,大概会注意到他方才的一系列动作非常流畅,脚步轻盈,完全不是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可现在落在杨姑娘眼中的画面便只是应佳逸十分紧张地询问少年有没有摔疼的景象。

    她明白自己得到的消息简直是错的离谱,应佳逸不仅没有厌弃少年,反而、反而还……

    想起少年那一身鲜明的痕迹,虚浮的脚步,杨冰姿将自己的指甲扣进了肉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镇上开始兴起了关于她表哥“不行”的传闻,不得不,当初考虑选择夫婿的时候,杨冰姿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的。

    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她到底是个女子,又怎能主动开口问她表哥到底行不行。

    安排她爹爹去问吧,她记得她爹回来后跟她,应佳逸的原话只是:“表妹应该配一个更好的人家。”

    到底没他自己行不行。

    但尽管这样,她和她爹也默认他是不行了。即便身为他的母家,沾亲带故,可应佳逸到底被毒害了身子,那方面不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也是杨冰姿最终没有选择嫁给应佳逸的原因。

    但原来……

    “发生了什么事?”应佳逸问。

    “哎呀你怎么跑出来了,还穿这么少!快回去!”

    顾言之被推了一把,本来还想卖个惨碰个瓷,没想到就看见头发滴水的应大少跑出来了,当即便顾不上演戏了,非常配合地被大少一把拉了起来。

    蹦起来的少年抓住了应佳逸正给他拍灰的手,拉着大少便想屋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凶巴巴:“你现在还不能吹风,谁准你出来的!”

    应佳逸:“我看见你跌倒了。”

    旁的话不必多,此时无声胜有声,无非是他看见他跌倒的画面,便不管不顾地跑出来了。

    四周的丫鬟厮们不禁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就连木兰也心中震惊——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少夫人和少爷这么恩爱了!

    少爷从来就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在此之前绝不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来!

    这样折腾一下,少爷估计又要病上几天了,木兰想。

    但是想归想,她是个本分又对主子绝对忠诚的丫鬟,木兰向来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只有该的才会,其余的,无论是不该的还是可可不的,她都不会多言。

    要不然这么多年了,应佳逸也不会将她留在身边。

    他们边走边着话,直接从杨冰姿的身旁穿过,从始至终应大少都没看她一眼。

    只在临进门的时候应佳逸扬起清冷的声音道:“这么晚了表妹留在这里不方便,还是早些回去吧。”

    便被紧张他的少年给拉进了屋中。

    杨冰姿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望着紧闭的房门,这是应佳逸第一次待她如此冷漠。

    好像有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他们两人之间消失了,就连从前的兄妹情都不再。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虽然她心中明白,从她没有嫁给应佳逸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便出现了裂痕。

    可这样的结果□□裸地砸在她身上,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所有下人都在看着,她无法露出类似于悲伤失落的情绪。

    她迅速地调整了情绪,告诉自己她做的没有错。

    是那个从与她一起长大的人错了!她虽然没有嫁他,应佳逸却也从没争取过她!一句自己行,在她父亲面前点好话有那么难吗!不是她薄情,是应佳逸从没有珍惜过她!

    想到这里,杨冰姿重新挺胸抬头,提着裙摆向院外走去。

    其实刨除行还是不行这一点不,应佳逸本身就是个将死之人,她不该在将精力放在他身上。

    想清楚这一点后杨冰姿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至于那个舒笑然……现在恩爱有什么用?

    日后还不是要守活寡。

    除此之外,应家的家产他一分都别想得到。

    将应佳逸拉回屋中,顾言之紧张地给他诊了脉,又观察面色肤色,确定人没有事才放心下来。

    他这个人有点强迫症,决定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要不然就不做,要做就容不得一丁点差池,因为懒得重头再来。

    但这样的紧张落在应佳逸眼里,倒叫应大少的心情由衷地雀跃起来。

    他握住少年的手:“你别紧张,我没有事。”

    “有事儿的时候就晚了。”顾言之眼睛一瞪,发现大宝鉴提示他进度已经达到35%,不由心中高兴,态度又缓和了下来,故意问道:“你跟那杨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换了旁人哪里敢用这样质问的语气跟应大少话,但少年这么问,应佳逸心里却只觉得甜的发涨。他解释道:“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我表妹。”

    “表妹?表妹能随便进表哥的卧房吗?”顾言之挑眉问,他显然是在那天杨冰姿不用禀报直接进大少起居室的事情。

    其实也算不上耿耿于怀,只是那种行为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矩,顾言之不肯就这么放过细节而已。

    应佳逸道:“我与表妹青梅竹马,之前很多人便以为我们两个会凑成一对。”

    顾言之十分应景儿地耍起少年脾气:“哼!”

    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只听应佳逸又:“我俩要是凑成一对,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顾言之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么直男的话,真亏大少他能得出来!当即便扭转身子不想看他。

    应佳逸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明显,他扳过少年的头,在他颜色鲜艳欲滴的唇上啜了一口,一亲芳泽后笑着:“跟你开玩笑的。”

    少年版顾言之不理他。

    “她无意跟我,表舅一家也害怕让她守寡,怎么可能将她嫁给我?”细长的手指抚上少年的脸,应佳逸摸上了瘾,在那片丝滑处流连,应佳逸眸色一暗,道:“只有你,只有你待我是特殊的。”

    其实当初杨家家主来过问他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一些有保证的好话,看在杨家是依托他母亲的关系才壮大起来的份儿上,杨家将女儿嫁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正因为看出了杨家的牵强和杨冰姿的不愿,他才没有开这个口。

    自己身体不好是事实,他不能强行让人嫁给自己,祸害了人姑娘。

    虽如此,可见识到了杨冰姿的回避和杨家战战兢兢的态度,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他这个人向来阴鸷极端,如果没有少年的出现,倒也还能破罐破摔,反正独自一人也习惯了,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那么一丁点未完成的夙愿,今天闭上眼睛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醒过来,便不想再计较婚姻和伴侣的问题。

    然而可是,可是然而,少年出现了。

    常年晦暗潮湿的心灵忽然将闯进来一个圆滚滚的太阳,炙热的光芒将他的烦恼和苦涩统统都蒸发消失,早已死了的心重新跳动起来,应佳逸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可以拼一把。

    至少要为了少年活得久一点。

    应佳逸再次强调道:“我会一心一意待你,至于你,既然跟了我,便不许反悔。”

    常年死气沉沉的目光当中忽然多了一点光亮,虽然不明显,却瞒不过顾言之的眼睛。

    他发觉这种内敛而又自信张扬的光芒,他很熟悉。

    想起上一个开始效忠最后却背弃了大少的人已经身首异处做了养料,任由大少在他脸上又搓又揉,顾言之的声音都走了音,但依旧道:“大少放心,这个世界我只跟你一个人好。”

    应佳逸的眼里瞬间山洪海啸般,泄出无数拦都拦不住的温柔。

    “叫相公。”

    “唔。”以前戏谑应大少的时候顾言之一口一个相公叫的可欢,现在应佳逸想听了,他反而觉得怎么叫怎么别扭。

    于是应佳逸只好将少年拖回到床上大刑伺候,强行让少年开口。

    开口了他还不怎么满意,于是这刑就又用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