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接近十一月，寒风入骨，像是要下雪，萧临了个寒颤，狐狸大氅笼得更紧了，抱着暖炉不想撒手。

    秦玉不在，炉子倒是烧着，像是提前知道萧临要回来。红梅绽放，若是下雪，红梅覆雪，定是一番景色。角落里养着的兔子被秦玉挪去了另一间没人住的屋子。

    夜间雪下得越来越大，大到红梅枝丫不堪重负，啪的一声折断。

    秦玉抱着被子敲响萧临的门。

    秦玉进来的极快，可还是有寒风挤进来，激的萧临了个寒颤。

    秦玉道：“外面风太大，把红梅吹倒了，捅破了窗纸，想着来萧兄这将就一晚，还望萧兄不嫌弃。”

    萧临边把自己的被子往床里放边道：“世事难料，等雪停了再修吧，这几日就委屈你同我挤在一处了。”

    秦玉放下被子，笑道：“不委屈，有个地方就行。”

    本来就是秦玉买的院子，现在萧临倒有些凡客为主。

    萧临突然想起一事，道：“钱府什么样了？”

    秦玉道：“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的，不过……”

    秦玉一向快人快语，难的踟蹰犹豫，萧临道：“怎么？”

    “水师的功德已经查到了，这件事到底是天庭的，就让那些神官自己解决。”

    “也好。”萧临岔开话题，道：“等这几日雪停了我要去集市上代写书信，你就不用陪我一起了。”

    秦玉双手枕在脑后，一条腿随意的支在床上，道：“为什么要去代写书信？”

    是这里不好吗？

    萧临哪敢告诉秦玉是自己不好再白吃白喝白住下去，为防秦玉多心，萧临道：“我每日无所事事，也该找点事情做才是。”

    秦玉道：“那也不一定要去写书信，不如这样，等雪停了我去买些文房四宝，萧兄作画，我拿去卖。”

    拿画去卖萧临也不是没做过，只是收入颇微不如写书信来的多。

    见萧临有所顾虑，秦玉道：“萧兄画技超群，必定能卖个好价钱。”

    萧临道：“你又没见过我的话，你怎么知道我画技超群呢？”

    秦玉道：“我看过字啊，当初在钱府送来的纸条可不就是萧兄亲自写的，字写得好画也一定写的好。”

    萧临倒是不记得这回事，平日里的事他忘得快，没想到秦玉倒是都记得。

    萧临想了想道：“那这样，先画几幅卖来看看，如果卖的不好我就去写书信。”

    秦玉笑的有些宠溺，他道：“好”

    红烛熄灭，一夜好眠。

    察觉到被子缝隙里的冷风，萧临拉了拉被子往里面缩了缩，迷迷糊糊的往暖和的那边靠。萧临身子差，冬日里更爱嗜睡，醒的时候秦玉都做好了早饭。

    萧临揉了揉眼，转了个身，继续躺着。头脑昏沉，实在不想起。秦玉察觉到不对，暖了暖手，探上额头。

    烫！肯定是昨日太冷，得了风寒！

    秦玉请了医师，医师开药，细心煎了，端到床边。

    “萧兄。”

    “萧兄。”

    额头比之前烫的更厉害，秦玉让萧临靠在身上，揽在怀里，先给萧临喝了些米粥再喂喝药。

    萧临迷迷糊糊的喝了半碗米粥，秦玉换了伤寒药，试过温度，盛了一勺，凑到萧临唇边。

    萧临以为是米粥，慢慢喝了进去，微微皱眉，秦玉想要再喂，萧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稀数吐了出来。

    “不，不要……”

    “我不喝，拿开，不要……”

    “不……”

    萧临开始迷糊不清的胡话，后面还开始挣扎起来。

    秦玉一边哄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拿帕子擦了擦萧临嘴角，觉得不喝药不行，又盛了一勺，扑一入口，萧临又是一阵呕吐，先前喝的米粥一点没剩。

    萧临竟然一喝药便会吐！

    秦玉猛然惊觉，深情复杂的盯着萧临，须臾，秦玉放空身体，走到床边，将萧临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