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搁下手中绿豆糕，道：“阿临，赵公子的父亲病了，我们能不能去看一看？”

    赵凌如本想酒过三巡再言此事，谁料行止率先开口，起身朝萧临行了一礼，硬着头皮恳求道：“还请萧公子救家父一命！”

    萧临拍了拍赵凌如的肩，把他按回座上，萧临道：“这个好，阿止同意我就去！”

    “我答应我答应！听清河也很好玩，正好去玩一玩。”行止道。

    “姑娘若去，在下必尽地主之谊！”赵凌如诚挚道。

    萧临调侃道：“她去就尽地主之谊，难不成我和明澈去就要被扫地出门？”

    赵凌如连连摆手，急着否认，额头泌出细汗：“不是，不是，萧公子和明公子去更要尽地主之谊。”

    萧临大笑出声：“好，我去。”

    赵凌如知明澈是个脾气不好的，见招拆招，先下手为强，从桌上起一杯酒，道：“明公子，为表谢意在下连饮三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把明澈憋得满脸黑线，不出一句话，酒都喝了！

    行止给明澈倒了杯酒，递到手边，帮腔道：“师兄，你看人家赵公子多诚恳，你也喝一杯。”

    明澈哑口无言，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接了一道白眼的行止与赵凌如相视一笑，全当看不见明澈。

    萧临倏然一本正经道：“可能现下还去不了？”

    赵凌如脸色有些苍白，行止懵然。

    明澈接话冷声道：“还有阿玉。”

    行止恍然惊觉，忙不迭解释道：“与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赵凌如放下险些跳出胸膛的心，深吸口气，如释重负道：“无碍，无碍。”

    楼下息壤吵闹，灯烛闪烁跳动，明澈起身将朝向楼下戏台的帘子落下，刹那间雅间内寂静无声，严肃起来。

    “听闻柯曲国师战功卓越，只是对修羽国师知之甚少，不知赵公子是否了解？”明澈道。

    赵凌如一怔，无措看看萧临又看看行止，啊了一声。

    萧临悄无声息给行止递了个眼神，行止会意，连忙道：“早就听修羽国师很厉害，到底是不是真的啊？真有传的那么厉害吗？”

    赵凌如道：“我也没有见过修羽国师，不过修羽国师倒是来过清河几次，都是我爹接见的。”

    行止道：“清河这么厉害还要怕一个国师吗？”

    赵凌如道：“民不和官斗，清河再富庶也是庶民，得罪不起官。”

    行止装作很明白点点头，她自幼下山次数甚少，对山下的父母官和百姓也只是听萧临起和在戏本里写的，看来戏本子里地方官对有钱富户点头哈腰都是假的！

    眼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晃来晃去，行止回过神，娇嗔道：“阿临你干嘛！”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萧临问道。

    “没想什么。”

    赵凌如想了想道：“之前修羽国师好像跟我爹要了一块地，好像是要做法事。”

    一国国师想要哪块地没有？为何千里迢迢偏偏选了清河一块地？

    明澈道：“什么法事？”

    赵凌如摇头道：“不知道，我爹和管家话的时候我偷听的，后面被我爹发现了。”

    没想到赵凌如这种大白兔子般的人还会偷听，行止颇有质疑道：“你还会偷听啊？”

    赵凌如挠挠头，面色红晕，笑了笑道：“偶然听到的，也不算偷听。”

    行止不以为意，喝了口甜蜜水道：“我也经常偷听，同道中人！”

    临走前，萧临把桌子上没怎么动的糕点拿纸包了带回去，行止抱走一罐甜蜜水，赵凌如果然人傻钱多，回去路上又买了许多蜜饯塞给行止。

    “阿止，别乱要别人东西！”明澈喝道。

    行止缩回接过的念头，换成了摆摆手，道：“赵公子，这个你拿回去，我拿这个就行了。”

    完还晃了晃眼前的甜蜜水。

    赵凌如还想让行止收下，奈何行止言辞婉拒，也不多做勉强。

    明澈回首见赵凌如身影走远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紫色袋子，与赵凌如方才拿的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一家，厉色道：“以后陌生男子给你的东西不许收。”

    行止道：“赵公子人挺好的。”

    “你若想要，给我和萧临，如果我们两个能给你买得起，便不要去收男子的东西。”

    行止低垂着头，哦了一声，嘀咕道：“赵公子也不是外人啊！”

    “你什么？”明澈喝道。

    行止心虚道：“我师兄得对，以后不收陌生男子的东西！”

    明澈抱臂道：“这还差不多！”

    路过一家花灯店，萧临想起今早出门时桌上放了盏花灯，悄声问：“那花灯是谁我的还是给阿玉的！”

    明澈道：“给狗的！爱要不要！”

    萧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阿玉，但你也不能他是狗吧！”

    明澈一时无言，瞪了萧临一眼，加快脚下步子，阔步向前。

    “你直接买给我的不就好了吗？拐弯抹角的，阿止有没有？”萧临追上问道，问完了又觉得多此一举，明澈当时就买了两盏啊！

    明澈道：“当然有，没有阿止的哪来的你的！”

    行止道：“我还以为今年会送不一样的，没想到你们想到一起去了，都是花灯。”

    明澈骚了骚鼻翼，别别扭扭道：“今年没在山上，来不及精心准备。”

    行止得意洋洋道：“不过，我没有和你们想到一处。”

    明澈道：“准备的什么？”

    行止从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两个香囊，颜色都是月白色，一个绣杏花，一个绣老虎，杏花的交到了萧临手里，老虎的到了明澈手里。

    贴近鼻尖，弥漫的是悠悠药香，仔细问还有梅花淡淡幽香。

    行止指了指腰间绣有木兰花的香囊，笑道：“早就准备好了，一人一个。”

    萧临称赞道：“还是阿止用心，是我最喜欢的杏花。”

    明澈抓在手心看了看，对着香囊上的老虎大眼对眼，不解道：“为什么我的是老虎？”

    行止道：“师兄向来不喜欢花草，绣了花师兄肯定不喜欢，不过也不是没有，香囊右下角我绣了杏花和木兰，阿玉的快做好了，等我做好了，再给他。”

    明澈拿在手里看了看，行止的好像也不错，反正都有，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