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两人不顾医生护士的劝阻,坚持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等南斗做完椎弓根钉内固定手术就回京。
踏出医院大门,唐起用手机APP车,秦禾踩着马路牙子问他:“咱去哪儿?”
唐起划屏幕的手指顿了顿,抬头问她意见:“你想去哪儿?”
现在正值暑夏,头上顶着一轮金灿灿的大太阳,晒得慌,她哪儿也不想去,站到一颗观赏树的阴影下,目光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兜了一圈,最后盯着艳阳下身板儿笔挺的唐起,帅气十足的脸蛋好似镀了层金,来往的男女老少没有不朝他侧目的。秦禾眼睛一眯,当机立断:“跟我去开房。”
唐起笑出八颗白牙,欣然同意:“好呀。”
“给你高兴的,”秦禾啼笑皆非,随便挑了个方向指挥,“走。”
唐起赶忙拉住她:“别走了,我订了之前住的那家酒店。”
“订好了?”秦禾觉得这人实在靠谱,不过,“那家酒店离这儿挺远吧?”
“还行,我刚叫了车。”
车过去七八里地,酒店刚好剩最后一间套房,两人在前台登完记,拿了房卡上楼。进电梯的时候秦禾还在看他那口整齐的白牙,白得锃亮:“你这牙抛过光吧?”
“没有,就是这么白。”
“怎么做到的?”
“早晚刷的呗,你的牙不也挺白净。”
“没你白,怎么刷的?用什么牌子的牙膏?”
两人交流了一路刷牙心德,进门插卡,叮一声,房间里的灯瞬间亮起来,唐起:“让我看看你的伤。”
秦禾伤在身上,刚才急诊病房的人太多不方便查看。现在关上门,只有两个人,他去撩秦禾的衣摆,腰后几道结痂的长疤,颇为狰狞。
由于秦禾体质特殊,自身的愈合能力出奇迅猛,只要没放干她的血,无论多大的皮肉伤撑死了三天。唐起相当震惊,他以为这个功能仅仅针对贞观舆图的皲裂。
秦禾却:“那个要用福尔马林才顶用。”不然根本止不住血,甚至会出现腐烂的迹象。
唐起之前亲眼目睹过,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指腹轻轻蹭到其中一条凸起的疤:“是不是多重的伤都能这么快愈合?”
“多重指多重?”秦禾笑了,“我还没试过断骨头。”
唐起:“……最好一点伤都别再受。”
“谁也没那个受虐倾向,”即便好得快,也不影响它受伤的时候疼,秦禾感慨,“只是吧,贞观老祖就这么消散了,我背上的舆图怎么办?”
这俨然成了最伤脑筋的问题,唐起心疼她还要遭罪,却又无计可施:“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秦禾算算日子:“快了。”
还以为这次找到了贞观老祖的葬身之地,就能找到解决办法,结果仍然没能如愿,还摊上个要人命的向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过她自己的身世来历倒是真相大白了,那些年纠葛在心中的疑云也都有了解答,秦禾:“我现在就指望你了。”
虽然贞观老祖随风而逝,但她面前还有位顶级大佬的转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秦禾一点都不灰心。况且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比较得过且过,她很少消极:“再了,三十多年我都挺过来了,再裂一次,也就咬咬牙的事儿。”
她得轻巧,也是为了宽慰唐起:“别担心,这没什么大不了。”
唐起迈近一步,身体贴着秦禾的后背,埋首在她耳边,声音闷闷的:“很疼吧?”
能不疼吗?有些人扎个针或者划道口子都哇哇叫唤,何况她整块后背皮开肉绽,跟上刑也差不离。
“我不疼你信吗?”
唐起摇头,气息若有似无扫在在秦禾肩颈处的皮肤上:“不信。”
“那不就得了,”秦禾实话,“特别疼。”
每次发作之初都能疼得她咬牙切齿,好比用一把生锈的铁钩缓缓豁开皮肉,每一下都要钩挫到骨头,在经历的过程中,她会疼到精疲力竭,整个人绵软乏力。倘若没有即时泡进福尔马林,一旦失血过多,还会意识模糊,亦或失去意识。
唐起不由自主搂紧秦禾,一下一下亲吻她雪腻的侧颈。
看伤看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秦禾侧头,肩颈相连的线条绷紧了,唐起便顺着那条颈线一口一口抿。
秦禾眼眸微垂,被抿得心痒难耐:“撩我?”
“是你先起的头。”
秦禾茫然:“……”她还没主动呢。
“不是你让我跟你来开房?”
啊,刚才是这么回事。
不过出院后不回京的话,本来就要找酒店住一宿,但是这都不重要,秦禾突然开口问:“你伤得重么?”
唐起当时身处外围,比起秦禾跟南斗来,他受的都是擦伤,在医院涂了药膏,都不需要做任何包扎:“我没事。”
秦禾转过身,眼底漾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胳膊顺势搭在唐起肩膀上,凑近了问:“能不能干体力活儿?”
语气近乎挑逗了,唐起笑起来,笑容相当灿烂,他略微欠身,跟秦禾近到呼吸交织,然后意有所指的问:“哪种体力活儿?”
秦禾不跟他拐弯抹角,手指不老实的勾开对方衣领:“床/上那种。”
她一点丁儿不带含蓄,惹得唐起恨不得马上冲锋陷阵,然后搂住人抵着壁柜一顿猛亲,亲得两个人气息紊乱。
秦禾刚想扒他衣服,手摸到前襟……
唐起多上道啊,自己先把衬衣下摆从裤腰里面扯出来,边解扣子边吮她下颌,含糊:“有的是体力。”
只是下一刻,他的手钻进秦禾衣服下摆,却摸到一条条硌手的伤疤,那股烧起的欲/火突然被理智压下去几分,粗喘着停下来,他怕这么一通胡来,秦禾刚结痂的伤口会再次裂开,唐起顾及道:“不行,你受伤……”
秦禾的手还在他身上游走,不肯罢休:“没事……”
“等两天吧……”
她想她等不及,心里压着一口喷薄的火山,促使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得以纾解。因为脑子里不断闪过浮池中那尊神像的眼睛,像骤然窜起的毒蛇咬在她的动脉上,似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怕,让秦禾背脊骨阵阵发寒,血液都快冻住了,只能不断摸索面前这具高热发烫的躯体。
唐起捉住她胡作非为的手,心里火烧火燎,此刻全靠意志力压制:“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会儿再裂开……”话到一半,唐起话音一转,“你手怎么这么凉?”
大夏天的,不知哪来的一股寒潮席卷了她,于是秦禾停下来,额头抵着唐起的颈窝调整呼吸。
头顶中央空调的噪音有点大,呼哧呼哧送冷风,她便:“应该是空调开太低了吧。”
“我去调高几度。”
温控器设在玄关处的墙壁上,他两步跨过去调节,秦禾则转身往浴室走:“我冲个澡。”
“伤口不能沾水。”
“结痂了。”她没当回事,直接进浴室放水。
对方多数时候不听劝,唐起只好把温度调控在二十六度,坐玄关凳上换鞋,顺便拆了一双拖鞋放在浴室门口。
秦禾洗了半个多时才出来,头发吹了个半干,身上裹着酒店的浴袍,露一截细长的腿,懒洋洋地直接就往床上倒。
应该是医院给她输了血的缘故,所以方才一直处于满血复活的状态,现在被热水一蒸,所有的疲倦纷至沓来。
等唐起洗漱完走到床边,秦禾已经缩在被窝里睡着了。唐起没惊动她,因为自己也累得眼皮子架,他从昨天熬到现在,一直绷着神经,一刻都没闭过眼,索性揭开被子躺到另一侧补眠。
这一觉从下午睡到后半夜,感觉床垫动了一下,唐起就醒了。他睁开眼,看见秦禾掀被子下床,轻手轻脚走到桌前,拉开冰箱,从里面取了瓶矿泉水拧开,仰头灌下几大口。
秦禾原地站了一会儿,捻起桌上一张酒店的便签看了几眼,确定冰箱里的酒水饮料都是免费赠送后,又从里头拿出一听啤酒。她养成习惯了,住这么贵的酒店还想着省那仨瓜俩枣,手指刚勾住拉环,就听背后响起一道多管闲事的声音:“秦禾,你干什么?”
语气非常清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怂了,有种做坏事被逮个正着的莫名其妙。
可能是因为唐起实在管得宽,她不想听人在耳朵边念叨,遂默默将啤酒归位,睁着眼睛瞎话:“我看看这里头都有些什么喝的。”
唐起没拆穿她,坐起身:“你想喝什么?”
“渴了,我喝口水就行。”着她又灌了一口水,端着瓶子往床边走,“你喝么?”
唐起接过来喝了两口,随手放在床头柜,问她:“晚上没吃饭,饿么?”
其实她是饿醒的,又饿又渴:“叫个外卖吧,这么晚还有外卖吗?”
唐起按座机免提,直接给礼宾部拨电话,酒店二十四时提供服务,不到半刻钟便送进来两份热腾腾的鲜汤面,碗大但是量不大,秦禾几口下肚,汤也喝了个见底。
唐起唠叨她:“吃太快对胃不好。”
秦禾搁下筷子,表示赞同:“嗯,那你慢慢儿吃。”
唐起:“……”
等吃饱喝足,才凌一点多钟,两个人重新钻被窝躺下,却双双睡不着了。
两米宽的大床,刚开始睡得循规蹈矩,井水不犯河水,后来秦禾翻了个身,唐起也翻了个身,就这么辗转反侧间凑到了一起。
对视须臾,秦禾:“我下午睡太饱了。”
唐起点头:“我也是,而且刚刚吃得也挺撑。”
秦禾就建议:“做点运动消化一下吧。”
唐起忍不住嘴角上扬:“床/上运动吗?”
他包票自己没想歪,秦禾铁定这意思。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