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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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遇。”

    雁双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因为看见想见的人,她眼里有很多版本的惊喜:“你怎么来了。”

    他站在她面前,眼里只能看见她。

    像虚幻世界一般,白天高不可攀的白衣王子,晚上出现在了心上人的家门口。

    甘愿跌落神坛。

    “想你了。”宋时遇问他,“好看吗?”

    拍摄杂志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好看,比拍出来的还要俊郎。

    这个样子,他想让她亲眼看见,所以就借回来了。

    雁双点头,满眼真诚:“特别好看。”

    他笑了,牵起她的手:“先不回去了,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

    他:“对我来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的人,那就应该很隆重。

    雁双低头看了眼,今天她穿的简约,阔腿裤配低腰毛衣,一件薄薄的外套,很随性的扮。

    “那我要不要换件衣服?”

    宋时遇牵着人往外面走,眼神故意在她身上停留量一番。

    转冬的季节,她穿的很单薄,高腰的衣服,将纤细的腰肢完全勾勒了出来,腰上那里,细皙白的皮肤时而露在外面。

    用老话就是,有风度没有温度。

    但不得不承认,很勾人,尤其勾他。

    宋时遇重重呼了口气,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这赤.裸裸的诱惑了,强制性地把自己的眼神从她腰上移走。

    就好像在一个饥寒交迫的可怜人面前,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

    只是这桌美味佳肴搁置在悬崖峭壁上,暂时摸不得,碰不得,只能他去肖想。

    雁双见他看了一眼挪走了视线,又吐了口气,紧张了:“很不好看吗?”

    “好看。”车子就停在不远处,宋时遇开副驾驶,等她坐进去了,他弯腰扣安全带的时候补了一句,“你怎么穿都好看。”

    她弯眉一笑,耳尖腾上一抹绯色。

    车子行驶半个时左右,停在了一处偏于平淡的人家院子里。

    一路过来的路面坑坑洼洼的。

    院子里陈设很随意,大门上贴的门帘搭着,看上去很老旧,这一处地方像蒙了一层灰调。

    从路口过来,俨然一副极具年代感的老街。

    透着一股慵懒和荒凉交织。

    天色暗下去,隔着一条海平面,海那边万家灯火,这边一条街,只余留了几盏橙色的灯火。

    这一块地方给人的感觉很荒凉,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央,坐落了一座被世人遗忘的孤岛。

    雁双目光在四周巡游一圈,倒没有太过惊讶:“宋时遇,你的朋友都还挺低调的。”

    闻声,宋时遇挑起眉头看她:“这么肯定?”

    “百分之九十。”

    有了之前管家那个前车之鉴,她并没有觉得这就是“穷人”居住的地方。

    虽然他现在影帝的身份,消弭了些背后大少爷的身份,但底子在那里搁着。

    一般情况下,平时能知道的朋友也是非富即贵,哪怕没有势力的,也一定有点钱。

    不过她知道,宋时遇好像不爱与那些财势通吃的人来往,也就保持着萍水之交,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

    好像更喜欢同那些,不论无钱无势,但交往舒心的人深交。

    听她这么,宋时遇是有点意外存在的,借着头顶的那盏灯火,他望向她:“嗯,别看他住这样的地方,那屋子里的瓶瓶罐罐,随便一个都能够吃一辈子。”

    他语气略显真诚,也辨不清真假。

    海风吹的很烈,雁双很乖的点点头,默默记下了。

    宋时遇见她那一脸认真乖巧的模样,忽而笑了下,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

    好像,她从来不表达,但也好想,她一直了解他。

    错的好像一直都是他。

    那场因为别扭分开的六年,罪魁祸首一瞬间就浮出了水面。是因为他一己私欲的醋意,酿造了两人空缺的六年。

    她脾气好,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从来不会被外界的因素干扰,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裁断。

    冷静而理智。

    这种她给的感觉,很舒适,轻而易举就钻进了胸腔里,融入骨子里,让他觉得自在。

    两人着,宋时遇上去,在紧闭的门前敲了敲。

    里面闷了一嗓子“等着”,然后一阵细碎的动静之后,门开了。

    一位男士拿着扫把从屋内走出来,看见两人后,继续忙活自己的事,等弄好了,才招手。

    很随意的一声:“进来吧。”

    宋时遇牵着雁双进去。

    不同于外面,屋子里面摆放不少宋时遇的瓶瓶罐罐,很整齐,也理的井井有条。

    正前方的柜子上,摆着一件瓷器,看上去做工很精细,旁边是一座视觉溪水倒流的假山。

    一排排琳琅满目、各种形状的瓷器闯入眼底。

    俨然一副视觉盛宴,叫人不舍得挪走视线。

    雁双没想到,疮痍的外面之下,内里是这样别有洞天的天地。

    周行三十来岁,活的像五十岁的人,坐在沙发上,杯子里装的是红枣枸杞:“没事老往这来干嘛!”

    “怕你一个人孤独,想不开跳河,来陪陪你。”

    宋时遇门清,周行这人好面子,越激他,他越不会这样做。

    周行“切”了一声。

    宋时遇牵着雁双做到对面的沙发上,看了一眼她:“不用拘束,当自己家,干什么都行。”

    周行挑眉看了眼,很有礼貌地收了回来,没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

    了然于心地问:“女朋友?”

    宋时遇面色好看,嗯了声:“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领过来让你瞧瞧。”

    那个人?

    跟她有什么关系?

    雁双听的懵懵的,眼神不自觉就落在了周行左脸上。

    周行靠在沙发上,从兜里翻出一根烟,点火的时候,眼皮一抬,抓住了她的视线。

    他松开火机,询问:“介意我抽根烟吗?”

    女生长相不是那种很老实的,但性格禀性不错,从进门开始,对屋内的事物分明一副好奇的眼神,却礼貌地忍着。

    雁双视线挪到他指间的烟上,眉梢一弯,展露一个浅笑:“不介意。”

    周行僵了一下,而后低头点上烟,白色烟雾缭绕半空,烧灼她眼里的情绪。

    四年前他碰上一场火灾,左边眼角下面有一片烧痕,很明显,看起来会很狰狞。

    走在路上,会被人当成怪物一样躲开,连他那时候快要结婚的女朋友都吓跑了。

    他以前是收藏古董的,因为喜欢导演这个职业,就做了导演,出了这事之后,又回归了老本行。后来他就躲到这前不见人后不见鬼的地方谋生。

    面前这个姑娘,倒给了他一点意外。

    似乎看不见他脸上的狰狞。

    难怪,能让宋时遇那子藏在心里那么多年。

    周行孩子气上来,对着他眯了眯眼睛,越发彰显地整个人狰狞了几分。

    这个样子,一个姑娘,吓不到就假了。

    雁双眼皮一抖,心惊时,抓在了宋时遇胳膊上。

    周行见她这样,满意了点,得意笑了。

    不抬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宋时遇白了对面一眼,明明白白一副守护公主的骑士。

    还真是栽的不轻,那眼神,就差甩出来刀刃,削了他了。

    周行心虚地掐了烟:“最近手头紧了,来两局不?”

    宋时遇:“不来。”

    对方不搭理他,径直站起来,去里面拿棋盘。

    等他身影消失客厅,雁双手还抓在宋时遇胳膊上,紧紧的:“他脸上怎么回事?”

    “他还是导演的时候,剧组有次大火,他闯火场里救人,留下来的。”

    雁双问:“那他不后悔吗?”

    “不知道。”宋时遇掌心覆盖在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大拇指摩挲这,“他救了五个人的命。”

    “他是个好人。”

    “嗯。”宋时遇,“我以前很难熬的时候,他提拔过我很多。”

    几句话没完,周行拿着棋盘出来了,五子棋。

    他把棋盘摆上去,自己要了先落子的黑棋。

    见她一姑娘家估计不爱看这些,周行大发慈悲的语气:“允许你四处转转,不能碰。”

    他这地方宝贝着呢,媒体想进来都被他撵走了。

    第一局,宋时遇胜。

    雁双绕了半个时,再拐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开了几局了,周行眉目敛着,像似输的多的那一方。

    她站在宋时遇身后看了一局。

    没什么特别难的,就很简单的五子连成为胜。

    正走神的时候,宋时遇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朝着周行了个眼色,去门口接电话了。

    周行赢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正烦闷着,一抬头看见了低眸窥探棋盘的雁双。

    眼睛一转,有了翻盘的主意。

    妻债夫偿,也不是不可以。

    “雁……双,是吧?”

    不明所以,雁双点点头。

    周行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来,然后开始胡扯:“宋时遇那子太笨了,没赢我几局,没意思,我们俩下。”

    “……”

    她看着他,眼神都在:我不信。

    周行不当回事,继续,一本正经的催促她:“快快快,你替他下。”

    迫于无奈,雁双拿起了旁边的白子,看着棋盘的局势,谨慎地选了个地方落子。

    随着她下一颗白子落下,周行脸上也落了笑。

    他在边上下了一颗,恰好借着中间一颗,组成了两条线的三子,堵任何一条,另外一条都会成。

    雁双抿了抿唇,看向外面还在电话的宋时遇。

    周行分好棋,又先开始了一局:“下啊,到你了。”

    雁双看他:“你这样,胜之不武。”

    “你怕什么,宋时遇那么有钱,也花不完,你替他输点给我,我替他花。”

    “还是你心疼了?”

    周行这句话刚完,宋时遇就走了进来。

    “宋时遇,你女朋友替你输了几局,妻债夫偿,你要是不替她给钱,我就可就把人留这了。”

    雁双抬头看向宋时遇,眼里有委屈。

    宋时遇捏了捏她粉扑扑的脸,回周行:“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