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江焰走进来,顺手将门带上。
微风簌簌,一扇窗,光影摇曳,和煦的阳光漏过玻璃窗户,将眼前事物隔绝成两个世界。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秦宴书一时噎住了。
雁双瞧了眼江焰,他面色平平,不像是来闹事的,跟秦宴书对了个眼神,离开了病房。
安静空间里,呼吸声都明显起来。
秦宴书随手拨了把头发,窝回床上,一脸不太欢迎的脸色。
“婚都退了,你还来干吗!”
相处两月有余,早已习惯她这种态度。
江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叫她的全名:“秦宴书。”
后者眼皮搭着,眼神一直没落他身上:“有事就,没事就走。”
江焰捏了捏手。
“你是不是特别烦我?特别想摆脱我?”他音色低沉,问的很认真,嗓音压着,更加显得嘶沉了几分。
“没退婚的时候,是不是天天巴不得我死了。”
没料到他的这么严重,秦宴书抬头,拢着眉头在他身上看了好一会儿,像错觉一般。
她在他眼中看见了期许、渴望。
渴望得到一个否定答案的期许。
秦宴书懂他的心思,想承认这些,断干净他那些念想。
只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难以启齿。
原本出了车祸,浑身就没有舒坦的地方,这会儿她整个人更是疲倦的,思绪也全被乱了。
她咬咬牙,异常无奈的冲了他几句:“没有没有,从来没有!”
完,她扭头看向窗外。
奇了怪了!
见鬼了!
江焰一愣,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有满足,魂也好像又落她身上了。
“可你刚刚的话,听上去好像很讨厌我。”
叱咤商场这么多年,秦宴书第一次向“敌人”心软:“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江焰了解秦宴书这个人,肯嘴上留情已经是最大的心软了。
他苦笑了下,借着话题,故意问了下去:“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空气突然静谧,能听见窗外风吹落叶的声音。
秦宴书声音格外清晰:“江焰。”
只是一个名字,江焰脸上的苦笑骤然消散。
“不讨厌你,不等于喜欢你。”她把最恶劣的事实给他听,“我是商人,最憎恨的就是被人阴。”
“况且不讨厌你,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了。”
完,秦宴书眼神直直与他的对视。
拒绝的声音轻轻的,反而像一把利刃,在江焰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最后一抹希望散了,痴心妄想的结果是梦回现实。
江焰眼神一瞬间晦暗下来。
越是看着秦宴书决绝的眼神,胸口的压抑翻滚的越浓烈。
半分钟有余,江焰败下阵来,眼皮一垂,落在白色的被褥上。
江焰极力克制住心头的难受:“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信你,也开心”
“订婚那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欺骗你。”
秦宴书不太懂他现在的意思,也没话,只是看着他沉下去的眼神,心头怪怪的。
椅子挨着床边。
江焰站起来,坐到床边,手朝着她伸过去——
秦宴书下意识往另一侧躲过去。
江焰先她动作一步,手心缠住她手腕,稍稍用力一拉,将人搂在了怀里。
微怔过后,秦宴书用手推他。
男女力气悬殊,她另一只手也被他抓住,一番挣扎下来,起不到丝毫作用。
“最后一次。”江焰下巴放在她肩上,“秦宴书,婚是我主动退的,我以后不会扰你了,但你要记住我的好。”
“我是因为你开始改变的,也是因为是你,我才甘愿让自己难受的。”
以前混惯坏,没想过会碰见一个人,会只想停在她身边,会不想往前走。
只是,她身边这条路,有人能走,有人不能走。
而他,属于不能走的那边。
因为很想靠近,所以有了软肋,所以开始胆怯、害怕、自卑。
开始斟酌,自己是不是与之匹配。
自己的过去,又恰恰好,没办法和她这样的天之骄子匹配。
原本以为改邪归正就行,只是没料到,一开始那些不好就已经融进了骨子里,是没办法剥离的。
所以,他主动找秦老爷子退了联姻。
只是不想她天天借酒消愁,不想看见她那张脸上只剩下不悦。
秦宴书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声音话,神经像被刺了一下。
“我们之间就到这儿了,如果哪天你发现我还不错,可以来找我,我一直等你。”
江焰的语气很轻松。
像只是放弃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
病房的门开又关上,风刮进来,窗帘顺着刺进来的光线纷飞,空气都莫名落寞起来。
秦宴书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手,掌心一排整整齐齐、痕迹明显的指甲印。
心头异常难受,心口也空荡荡的,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拿着手机找事做,还是缓解不了心头空荡荡的难受。
“一定是这病房太空的缘故。”
她念叨着,大声喊外面的雁双:“双双,你我买点花摆这屋里。”
*
从秦宴书那边回来,已经接近傍晚六点钟。
病房里很安静,长长的廊道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都格外清晰,门虚掩的病房内,不时有争执声传出来。
“我就这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可以顺着你。”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宋昌明气息不稳的声音:“这件事可以依你。”
雁双在走廊来回走了几个轮回,刚坐回长椅上,门从里面开了。
宋时遇走了出来,他还是前几日那身衣服,眉间全是疲倦,脸上表情很凝重。
明显是在隐忍着什么。
雁双走过去:“宋时遇。”
宋时遇没话,只是眼神放在她身上,几秒之后,抓住雁双垂着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医院附近不远处,有一个公园。
这会儿人不多,只零零散散几个人在散步。
远处是霓虹灯闪烁的高楼,将昏暗的城市添了光亮。
宋时遇把人领到人工湖旁边,溪流缓缓,风吹流水的声音,浅浅拂过耳边。
雁双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决定好了吗?”
宋时遇低着眼看地上,薄唇紧抿,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
“我不懂你们家的规矩,但是宋时遇,人走的每一步都是命中注定,你不能选择命运,那就走能走的路。”
宋时遇抬头看向她,眼神里添满了晦暗。
雁双低头抓住他的手,而后抬起头看他:“不要不开心。”
“你还有我。”
听见雁双这样,宋时遇极力克制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瓦解。
他上前,把人死死抱在怀里:“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哪也别去。”
夜风扰乱了他的头发。
而她,安抚了他乱糟糟的心。
他有太多身不由己,万幸,在所有不想失去里,他只保住了她。
河边树下长椅上,宋时遇颓唐地坐着,手握成拳状,无力地垂在腿上。
雁双挨着宋时遇坐,夜色模糊。
她侧头,借着月色看他,薄弱月色将他的侧脸勾勒的越发凌冽。
“你爸爸,他怎么样了?”
宋时遇眸色微沉:“暂时稳定下来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出院意味着放弃手术,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宋明昌身上带着商人的固执,不论医生拿出多少方案,他都不愿意在最后的时间里做手术。
再坚强的人也能被压垮,是人都不能例外。
雁双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容,朝着他伸出手:“听散步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宋时遇被哄笑了。
走到一处人工湖桥上时,没有丝毫征兆,宋时遇将雁双抵在桥沿边,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脸凑过去:“我想接吻。”
一切太过突然,一抹烈红从雁双脖子一路红到耳根。
“这里有人。”
宋时遇啄了下她鼻尖,将她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语气坏坏的:“现在不怕了。”
“就亲一下。”
雁双一张脸都是烫的,低下头,算是默许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宋时遇低头压下去,唇贴在她唇上,凉风从面前扫过去,两人身上温度在升高。
后腰贴着桥沿,硌的腰疼。
雁双动了动。
宋时遇察觉到了,一只手沿着她的腰往后移,阻挡在桥沿和她腰之间。
另一只手拖住她后脑,先是浅尝辄止一般,然后贴上去,含着她的唇,往里钻。
开始还好,能控制,后来逐渐失去理智,力道也不知轻重起来。
直到开始失控——
雁双承受着他越来越猛烈的攻势,一张脸如同充血了一般,抓着他胳膊,用来支撑身子。
“轻、轻点。”
宋时遇唇从她唇上挪到脖子上,忍着眼里一团槽的欲望,用牙齿轻轻磨着她脖子上的皮肤。
他在她脖子里喘气:“好。”
应着声,他唇移上去,唇贴在她唇上话,声音里都是蛊惑:“再亲一下。”
宋时遇有他的软肋,也懂雁双的软肋。
雁双丢了盔,弃了甲。
深冬的夜里,炙热的风在两人身上循环。
这一次,宋时遇吻了许久,等他餍足后,唇才舍得从她唇上移开。
雁双整个人都是昏的,红唇微微张着,喘着粗气,眼眸里更是添了许多许多的潮红。
她抬起头,看了眼他,眼里像藏了水光。
宋时遇没忍住,喉结上下狠狠滑动了下,他低头压下去,重重啄了一下。
雁双往后躲:“你的一下。”
宋时遇把人往怀里推,诱哄道:“嗯,再来一下。”
耳边的热气和空气交织,都是热的,烫的人理智丢了干净。
宋时遇抱着她,将两人换了个方向,刚好腾出手,捧着她的脸,和她接吻。
夜雾渐浓,树影波动,拉黑了片片暮色。
宋时遇退开,用手在她唇上抹了一下。
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雁双整个人被烧的晕晕乎乎的,她趁机把面埋进他怀里。
因为动着情,出来的嗓音像撒着娇:“我们回去吧。”
胸口烧着一股灼热,宋时遇笑了声,低头磨她耳朵,声音里藏着央求:“今晚去我那睡,可以吗?”
他只了这一句,没像上次一样给她保证,因为他知道。
他做不到了。
雁双脸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不。
宋时遇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弯腰横将人抱起来,往外面走。
作者有话:
谢谢哇唔大宝贝,爱你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