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喜欢与爱的区别;我的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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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她等了一天,都没拿到结婚证。

    党穆回到航天局时,还给她发了定位。

    在航天局里,他是不会被绑架或出事的。

    当今社会,除了学生,有几个人会一整天不看手机?

    他是很忙,有时候会一整天都不看消息,可今天是领证的日子,哪怕再忙,以他的性格,都会电话或发消息……可他没有。

    她今天看到了花木上的露,又看了天际一抹奶黄色的霞光丝带,都没等到要携手一生的人……

    没失落,绝对是假的。

    陆惊鸿见她动摇,又继续:“我们都出生商贾之家,门当户对,有共同的话题。”

    “可你跟党穆呢?学识专业、兴趣爱好、家庭背景,统统都不一样,这样的婚姻能走远吗?不能!”

    “我会帮助你将舒氏推向国际,成为一流俱乐部,反观党穆,他什么都不能为你提供。”

    舒映身上的寒戾稍微褪去,抬眸盯着他:“所以呢?”

    “映,你不觉得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为什么非我不可?”舒映冷笑,将被风吹到嘴边的发丝拢到身后。

    是呀,陆惊鸿在无数个深夜这么问过自己。

    她雄心勃勃、锐意进取、又飒又美,似罂粟般令人上瘾。

    抑或是,得不到的在骚动。

    “我喜欢你……”他抬手要摸舒映的脸。

    还未触及,手腕咔嚓一声脱臼了:“嘶——”

    “你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凭什么以为我会选你?我不是单纯女生,休想PUA我!”

    “我相信自己选爱人的眼光,哪怕他不愿意跟我结婚,我也要他当面跟我解释。”

    “他们做科研的,最讨厌的就是弯弯肠子……”陆惊鸿后退一步,拿着脱臼的手腕,嫉妒得有些扭曲,“你确定他知道你的本性后,还会跟从前一样待你如初?”脱衣服的;

    “那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舒映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你要是敢走,陆家未来将不再为舒氏俱乐部提供物业管理。”

    舒映脚尖一转,眉梢上扬,狂妄又鄙夷:“我承认你们陆家的物业管理是国内龙头,可除了陆家,就没物业管理了吗?”

    “你知道爱和喜欢有什么区别吗?”

    她随意瞥了眼街道边的不知名紫花:“拿一朵花举例,爱是用心浇灌一朵花,用心呵护它绽放直至枯萎;喜欢是摘下花,将它占为己有,短暂的喜欢后便是摧毁。”

    “我的事你别插手,我祝你早日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话锋一转:“如果你不将我的话放心里,日后再见就是仇人。”

    “我的手腕想必你也听过。你要是敢伤我爱的人,我拼死都不会放过你。”

    她利落上车,倩丽的背影决绝。

    陆惊鸿差点要咬碎一口牙齿,肌肉紧绷似乎即将绷断。

    自己,哪里比不上那个穷酸书生?!

    程志在车内不敢随便听老板的对话,眼观鼻鼻观心。

    “去寅城航天局。”

    她要去找他。

    性格使然,她不爱扭捏,有问题就当面沟通直至解决。

    车子调转方向。

    “领证发生的插曲,别让爷爷知道。”

    “是……”

    舒映在民政局等待时,时不时就给党穆电话,手机都没电了。

    上车后,她才接通电源,一开手机,铺天盖地的重大新闻袭来:

    #探月工程前总设计师段玉帛去世,享年86岁#

    #我国航天国士段老昨晚去世,举国哀悼#

    #陨落不再升起,巨人永住月宫#

    #寅城市民鸣笛送段老归故里#

    舒映眼花了几下,揉了揉眼睛,是真的。

    国庆时,党穆才带她去见了段老。

    那是一个满头金发,笑容璀璨如夏花的岁月美人。

    那位美人亲手为她做了很多家乡甜品、送她编织的手袜、将她当女儿般疼爱……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

    舒映放下手机,脑袋控制不住地上下颤动。

    她仰了仰头,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最终隐匿在秀发中。

    “去、去绣冠大道的、相逢别墅。”

    那是段老的养老住所。

    一句话,她得断断续续,脖子像缠了条绳子。

    新闻不断在更新有关段老的事迹。

    人在去世前似乎有感知。

    昨晚凌四点多,段老在卧室里独自跳了一支华尔兹,面带浅笑安详离世。

    警方判断为自然老逝。

    段老被转到纪念灵堂。

    舒映在人群中找到党穆。

    他身着黑衣跪在玻璃棺前,手腕缠了一条白色的丝带。

    昔日俊挺的背影在颤抖。

    这个于他而言,是母亲、是恩师、是知己的老人,突然逝世,给他带来沉痛击。

    在党穆印象里。

    段老学识渊博、工作严谨、纯良谦逊,将毕生知识都教给他、为祖国航天奉献了一生。

    那是一个优雅恬淡的睿智美人。

    党穆被黑压压一群媒体包围着,哭得不能自已。

    别人都送白色菊花,但舒映送了一支白色蔷薇。

    她知道,那是段老喜爱的花。

    段老没有丈夫孩子,党穆从白天跪到黑夜,再从黑夜跪到凌两点多。

    不吃不喝,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出去后嗓子都哑了,不出半句话。

    他拒绝坐车回去,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背影落寞孤寂,悲哀到了极致。

    舒映从他保镖口中得知,那条道路,是党穆读博时,经常跟段老一起走的路。

    那条路承载着他们很多快乐与知识讨论。

    舒映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个时,他才停下来。

    秋夜凄寒,舒映踮起脚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舒舒,我……心很痛……”

    “我知道……”舒映被他粗哑的嗓音吓了一跳,伸手抱着他,有规律地顺着他后背,希望自己能给他力量。

    舒母去世时,她也这般痛。

    回到宿舍,她去厨房做了一碗简单的面。

    以前她不会厨艺,也不屑学习,跟他在一起后,她尝试着改变。

    党穆胃口不好,在舒映的安慰下,还是将面都吃完了。

    他又喝了一大杯水,拉着她的手:“老师走得太突然,我手机也掉了,对不起……”

    她知道他为领证的事道歉。

    她懂他的……

    “没关系,你老师值得,她是永垂不朽的伟人。”

    人生是一场牌局,哪怕手里握的牌再烂,也要下去。

    生活也如此。

    时间会慢慢治愈一切悲恸,思念会永远藏在心底,爱意永不凋零。

    ?

    陆惊鸿的话,是梗在舒映心头的刺。

    她会怕党穆疏远她,不爱她。

    因此旁击侧敲过一次:“你最近有见过陆惊鸿吗?”

    “我都知道了……”党穆搂着她,“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立场。我只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爱你,这就够了。”

    舒映将脑袋埋进他怀里,无比心安满足。

    ?

    立冬后,党穆与舒映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段老于党穆而言,恩重如山。

    没有段老的尽心栽培,党穆绝不会走得那么快,那么高。

    舒映都知道,所以她不想提自己在民政局等了一整天的事。

    她不需要愧疚和抱歉。

    舒老爷子亲自给两人准备结婚喜糖。

    拿到结婚证后,两人给工作人员发了喜糖。

    又在附近将喜糖全部发完,天边满是落日余晖。

    舒映很高兴,反复看结婚证,爱不释手。

    偶尔也会嘀咕:“这照片将我拍得有点胖,都怪你做好吃的,把我养胖了。”

    党穆认真对比了好一会,笑容温宠:“不胖,我应该要将你养点肉,这样爷爷才会放心将你交给我。”

    舒映做事向来很有规划,今日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天气、街道、高楼大厦、再寻常不过,可她就是觉得不一样。

    那是一种由心底滋生的欢喜,没有任何事物能浇灭。

    “舒舒,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党穆让她上车,探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

    舒映稍微垂眸,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竹香,嘴角渐渐上扬:“去哪里?”

    “暂时保密……”党穆耳尖有点红,难得霸道地在她眼睛上缠了块黑眼罩。

    舒映猜到有惊喜,莫名地期待起来。

    车子开了近二十分钟。

    党穆将她牵下车,抵达首都塔。

    纵然被蒙着眼睛,因为信任,舒映大步往前走。

    走了五六分钟,终于停下来。

    她难得有些腼腆,不停猜测:“要去吃烛光晚餐吗?可爷爷让我们领完证回家,家里做菜庆祝。”

    只听见党穆耐心答了一句不是,还有人走过来。

    有拥抱花束的声音。

    “你不会是要求婚吧?”眼罩被摘下,舒映稍微眯眼适应光线,果然看见党穆抱着一大束红玫瑰,“我们已经领了证。”

    言外之意:不用求婚,我已经嫁给你了!

    “我们虽然领了证,但还没摆酒席。这也不是要求婚,是谢谢你嫁给我。”

    党穆将花递给她:“舒舒,谢谢你选择共度余生的人是我。”

    舒映接过花,花朵娇艳,香气袭人。

    她听过、见过无数求婚,独独第一次听这种情况。

    党穆耳尖很红很红,稍微组织语言,开始表白:“谢谢你,曾愿意为我们的未来努力奔赴。”

    “谢谢你,让我成为你一人的例外。”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的荣幸;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党穆从兜里掏出一个绒盒,一开,钻石的光芒折射出刺眼的目光。

    “舒舒,这枚钻戒有8.13克拉,是我订做的。”

    舒映眼眶有些湿润,八月十三日是她的生日。

    纤指的无名指被钻戒套住了。

    她整颗心也被套住了。

    “舒舒,我真的特别高兴。”

    浮世三千,终有一人,望眼千年。

    此时,八百多米的首都塔亮起银光,上面有上升的红色爱心,协调又高级。

    光芒辐射整个江岸,水面波光粼粼,煞是壮观唯美。

    江岸对面有烟花绽放,在空中出舒映和党穆名字的缩写,还有两个交叉的爱心。

    “我也特别特别高兴……”舒映破涕为笑,内心震撼又有丝丝遗憾,“你不动声色地搞了这些,我都没穿好看一点。”

    “在我眼里,你不管如何,都是最美的。”

    “可我会衰老。”

    “我也会衰老……”党穆将她搂在怀里,亲掉她脸上的泪花,“我还怕你以后嫌我。”

    “让你胡……”舒映拧了下他腰,党穆不用她的钱,令她有些担心,“你给我买了房子和钻戒,哪里有钱买烟花?这首都塔也不能被私人租用,你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