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今日不死,他日就要搅了雷池
直到落完六道不痛不痒的劫雷。
云浪亭愤怒了。
站起身来,周身灵气混着浓郁的杀气,御风升空。
他抬头看着那朵明显瑟缩了一下的黑云。
寒声呵斥:“有本事就劈死我!”
黑云:“……”
边上抖的厉害的灰云:“……”
默默往边缘又移动了几分。
云浪亭怒斥它们:“怎么不劈了?照着劈灿灿那势头狠狠地劈!我今日不死,他日就要搅了雷池,让你们无家可归!”
黑云晃了晃,仿佛看到老巢被残酷摧毁的画面。
摇了摇……
差点整朵云都要散了。
云浪亭见迟迟不落雷,干脆就向黑云发起了攻势。
冰刃从四面八方疾射向黑云。
云中的雷电刚蓄势就被狂涌的灵力搅散了。
风挤压撕扯着黑云。
劫云的脾气都被他怼出来了,疯狂的聚拢,越变越大。
“呵……”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
眼尾腥红……
“使劲一点劈,把我劈到灿灿那儿。”
黑云:“……”办不到。
实在是怕了他了。
黑云果断放了大招——
三道惊雷同时落下。
雷声大……
威力……
只有最后一道轻轻擦了擦云浪亭的身子。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包裹住。
金光疯涌向他的体内。
引导灵气归入丹田。
挤压,凝练,不过眨眼之间,丹田里出现了一颗半个拳头大的金丹。
黑云倏然消失。
云浪亭:“……”
白虎:“??”
莫名其妙就渡完了雷劫,晋阶到了金丹期。
云浪亭看向一脸懵逼的白虎。
白虎刚经历了生平所见,最特么随便的一场金丹雷劫。
它艰涩地开口:“云子,你跟我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强硬后台?”
云浪亭:“……”
不该指望一只傻虎为他解惑。
他冷眸看向颤颤巍巍漂浮在远处的那朵灰色劫云。
灰云抖了抖。
离他们更远了点。
……
景灿撑开眼皮子。
光透过白色的纱帘,洒在她的身子上。
她缓缓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迷迷糊糊的下床,将脚丫套进粉色HELLY KITTY图案的棉拖里。
跶跶跶的迈着短腿,跑出房间。
扶着木质扶手,踩着台阶,蹦蹦跳跳下了楼。
楼下传来熟悉的争执声。
她皱了皱眉,悄悄躲在沙发后面。
她难过的想着。
——今天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随着「呯」的一声重响。
客厅门摇晃了一下,关上了。
她心翼翼地探出头。
爸爸揉着眉心,瘫坐在沙发上。
妈妈不见了。
那只她反复收拾了好多遍的超大号铝制行李箱也不见了。
——妈妈走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点,拔腿追了出去。
开门……
冲出庭院……
却只看到妈妈坐进出租车。
伴随着一道污浊的尾气,车辆渐行渐远。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拼命追逐那辆带走妈妈的蓝色车子。
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妈妈,不要我了吗?”
景灿难过得难以自抑,哇哇大哭起来。
惹来过往行人的注目。
男人严肃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灿灿,你妈妈已经走了,从今天开始,你跟爸爸回家住……家里的妈妈会比那个女人更爱你。”
年纪的景灿转过身,扑进爸爸怀里。
虽然她长这么大,爸爸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是……
妈妈已经不要她了。
她现在能依赖的人只有爸爸。
景荣拉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像对待成年人一样,对年仅7岁的女儿:“以后你要听新妈妈的话,做个懂礼貌,乖巧的女儿。要是不听话的话,爸爸也不要你了。”
景灿大大的眼中蓄满泪水。
还有无助,害怕,恐慌……
——只要不听话,就会被丢掉。
她的脑中不断出现爸爸威吓她的话语。
景灿拭干泪水,跟在景荣身后,走向停靠在院前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规规矩矩地坐在爸爸身边,手交叠在大腿上。
他拿起一叠资料开始看。
再没有分半个眼神给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车子驶进了一幢豪华别墅。
爸爸的家比她和妈妈的家大好多好多倍。
家里有许多佣人,他们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肮脏的垃圾。
她怯懦地低下头,不敢也不想看他们。
景荣见状……
看她的眼神透着失望。
他将她交给了一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衣着奢华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怜爱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灿灿的妈妈了。对了,灿灿还有一个姐姐,她叫音音,她去淑女培训班学礼仪了,等她回来,妈妈再介绍你们认识,好吗?”
景灿眨巴眨巴大眼睛。
乖顺地点头。
等到她的爸爸出门了,新妈妈温柔的脸顿时黑沉下来。
她将景灿用力甩在地上,恶声恶气地斥责:“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三生的赔钱货,你爸爸竟然也敢将你往家里领!”
“你以为你是来当大姐的吗?”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只要你爸爸不在家,你就不准上桌吃饭,不准跟我们话,不准乱碰家里的东西,不准……”
景灿垂下脑袋,目光落在脚上那双,一尘不染的红皮鞋上。
那是前几天她生日时,妈妈送给她的。
爸爸的妻子还在不断的咆哮,着难听的话。
景灿感到很难过,很委屈。
长年累月偷看爸爸妈妈吵架,让她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情绪。
她抬起头,微笑着看她。
哪怕自己已然卑微到尘埃里,对方还是觉得她的笑容是对她的挑衅。
不久之后……
「妈妈」开始一日三餐骂她。
后来,她的姐姐——那个上了淑女培训班的优雅女生,也开始在无人时拧她瘦弱的胳膊,大腿,有时候甚至会用棍子敲她的后背。
只是这些伤都隐藏在衣服底下,没人看到。
年纪的她越发沉默。
在学校里,高她一个年级的姐姐跟她的朋友她是三生的野种,她经常偷「妈妈」的钱,她粗鲁无礼,她……
一传十……
十传百……
没有人愿意跟她玩了。
只有住校的大哥景天回家时,「妈妈」和姐姐才不会骂她。
所以她挺喜欢这个大哥的。
大哥人很好,经常带礼物回家送给她。
只是他一走,那些东西就被「妈妈」和姐姐没收了。
她们:她不配拥有。
直到有一天,突然回家的大哥发现她身上带伤。
他问她:“怎么弄伤的?”
她垂眸,淡淡地:“不心撞伤的。”
不知道大哥信了没有。
第二天,大哥跟「妈妈」和姐姐大吵了一架,摔门而去。
同样是那一天,她被她俩拳脚踢,得只剩一口气,关进了地下室里。
她被关了好多天,佣人隔两天才送一次馊掉的饭菜来。
后来「妈妈」和姐姐亲自来接她出去。
她才知道,出差的爸爸明天要回来了。
而家里唯一关心她的大哥也是因为她才跟家里闹翻的。
大哥走了很久。
他去上了军校。
直到三年后的一天。
她不心看到佣人在烧东西。
待他们走后。
她在那堆未完全燃尽的火堆里看到了“亲爱的妹妹——灿灿亲启”这样的字眼。
她眼眶发热,将信从灰里扒了出来。
信的内容已经看不清了。
但她知道,这肯定不是第一封大哥写给她的信。
岁月如梭……
她考上了帝都大学。
但品学兼优的姐姐只考上帝国排名第二的南大。
“你姐姐上南大,你凭什么去上帝大?”
「妈妈」这样质问她。
而温柔的姐姐则挽着她的手臂,微笑着:“灿灿,你陪姐姐一起上南大吧。”
她的一句话,决定了景灿的未来。
低头看着那封被撕毁的帝都大学录取通知书。
左臂内侧隐隐传来的疼痛。
让她清醒地意识到——她想离这家人远远的想法破灭了。
上了南大……
很快大家都知道她是三的女儿,是野种,私生活各种不堪……
早已经习惯被泼脏水的她,每每看到她温柔优雅的姐姐气急败坏的帮她「辟谣」,都觉得奥斯卡欠她一座金人。
她麻木的生活在无尽的恶意中。
直到有一天,遇见了那个温暖的男生。
他叫宋词……
他给受伤的她递了一个干净的帕子。
他让她看到了逃离黑暗生活的希望。
她开始追逐他。
就像影子追逐光。
这一天,她再次堵截到了他。
就像背诵早就烂熟于心的台词,她将心中的「爱意」再次传递给他,希望他能伸出他的手,将她拉出深渊。
这一次,他真的向她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景灿怔住了。
脑中闪过零星破碎的画面。
——有一双温暖的手,总是毫无顾忌地揉乱她的发。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双干净却陌生的手。
第一次她动摇了。
耳边传来温暖的男声:“景灿,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