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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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系

    苏祁龄又举起了手中麻醉针,眼睛细细量第一排的众人,只见众人目光闪烁,都不敢抬头。

    眼睛望着针,幽幽道,“听闻,苏家的孩子以诗书传家,只我爹另辟蹊径,才有了这一番事业,你今日,苏家的下一代不是成了瘸子,就是变成瞎子,苏家的祖先能不能从祖坟里跳出来我唯女子与人难养也。”

    人群中有胆怕事的,往前挪了几下,重重的给知府磕了个头,“大人饶命,都是族里族老出的主意,让我们晚上烧了酒楼,最好连法师也一起葬身火海,这样苏家的房产地契,就都归了公中。”

    地下跪的都是白日读书之人,做了这事,也自觉脸上无光,纷纷供出了指使的族老。淮准一拍大腿,都给我抓回知府大牢,“捕快!速速将族老捉拿归案。”

    捕快行色匆匆,淮准冲苏祁龄行了大礼,“表婶,将军走时嘱咐我一定要护你周全,没想到他们见财起意,竟做起火烧房子的事,你看一下损失,明日必将十倍赔偿你。”

    “你快去吧,我这没什么损失,抓了坏人要紧。”

    知府大人一走,苏祁龄突然想起,轻尘手上还挂着盐水,一撩裙摆,蹭蹭蹭的往楼上去。

    荷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见人都押走了,苏祁龄进了门,才放下了心。

    “轻尘,你怎么不睡?可是饿了?”手背冰凉,拔了针,拿棉花按住针眼。语气是难得的温柔。

    “他们都火烧房子了,你怎么不把我交出去?”法师语气冰冷,好像还有点生气。

    气鼓鼓的脸有点像包子,不自觉捏了捏,“他们想要银子,要你有什么用?还得浪费粮食供你吃喝。”

    轻尘语气缓和了些,“真的?他们不是找我?那你还跟他们硬碰硬,他们都敢放火,还有什么不敢干?”

    “你伤着眼睛还操这么多心。无论苏家有没有男丁,钱跟地契也不是外人的,知府会给我们做主,你放心吧。”

    轻尘点了点头,“咕噜噜”肚子传来了一阵声响。苏祁龄笑着瞧轻尘的脸了只见他耳根子渐渐红了。

    “你,别瞅我,怪难受的。”

    “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怎么知道我瞧你?”

    “我眼睛看不见,心还没瞎,你就是在笑话我。”

    苏祁龄站起身来,“正好我也饿了,你那些师兄弟想必也没吃晚饭,我看看能不能烤点红薯给大家充充饥。”

    找了一圈才在后院找到师傅们,摸着黑,大家已经将烧毁的东西扔了出去,连门都补好了,有这么多青壮劳力就是好,可惜没有银子,置办不出酒席。

    大喊,“了凡,了凡师傅。”

    人群中,探出一个脑袋,“苏大夫,您找我?”声音爽朗,一笑一排大白牙。

    “大家都饿了,也没什么地方能买东西吃,我看有的是红薯,支个火堆咱们烤红薯吃吧。”

    “好嘞,师兄弟们,咱们烤红薯吃喽。”一嗓子,大家洗红薯的洗红薯,挖坑的挖坑,堆柴的堆柴,这组织纪律性,看得人有些呆。

    这要都是我的人就好了,可惜没有银子养不起,这些大伙子,一天就得几十斤米。望着厨房里的土豆白菜大萝卜,苏祁龄咂吧咂吧嘴。

    望梅止渴就是这么来的。

    火热滚烫的烤红薯很快就好了,香气扑鼻,实在让人垂涎欲滴。

    “吃红薯喽,荷,你有多久没吃这个了?”三人围成一团,一口一口咬的香甜。

    “宫里可不兴吃这个,伺候着主子要是味道难闻,就太不雅了。”

    苏祁龄捂着嘴呵呵笑,“你就怕放屁就得了。”

    荷吃着烤红薯,就了一口茶水,“你是大家姐,以后可不能在大将军面前这个。”

    轻尘吃着红薯的嘴慢了下来,“那个大将军可是好人?”

    这话问的稚气。苏祁龄搂着他的肩膀,“你想问她对姐姐好不好,以后能不能白头偕老?”

    轻尘迟疑着点了点头。

    苏祁龄放下了红薯,抹了抹嘴,“好呢,是挺好,但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这么好。如果他负我,我就带着孩子跟他和离,照样开我的医馆,赚我的银子,然后我再给你们道观,捐个大金顶怎么样?”

    轻尘捂着嘴笑,“金顶的话,是极好的。”

    夜已深,苏祁龄将荷安置在了隔壁的房间,然后自己抱着被褥回了轻尘的房间地铺。

    “你怎么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跟大将军怎么解释?”轻尘满脸慌张。

    “医者父母心,你又是我的亲人,晚上想喝个水,我还能帮你。”着,摊开了被子,盖紧了睡觉。

    翌日清,大门是被官府的人排开的,昨夜众人拽贼太晚了,早上都没起来,连速日练功的师兄弟们都睡了过去。

    捕快抹抹头上的汗,“知府大人今日还你们公道,你们谁做主的,快去吧。”

    开门的师傅做不了主,冲上了楼来唤人。“苏姑娘,衙门来人了,让你快去呢。”

    楼道里的声音喊的震天响,苏祁龄在被窝里大喊,“知道啦……”

    一天天真的烦死,怎么就那么多事。

    轻尘已经醒来多时,坐在床头傻笑。“大概是你以前太懒散,现在事情都来了。”

    苏祁龄睡的迷迷糊糊,头发也变成了鸡窝,“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懒散?”

    师傅的耳朵又红到了脖子,“我以前月余下山一次,忙完师傅交代的事,就悄悄跑到苏家附近去看你,你就坐在荷花池的墙头上,有时候发呆,有时候络子,有时候……”话到一半停了下来。

    “有时候什么?难不成我还有什么秘密?”苏祁龄笑着梳头发,随手拿丝带一捆。

    “有时候看见你坐在月下哭。想着你定是被那姨娘欺负了,我想帮你,却又不知道怎么帮,直到听你要嫁给知府的儿子,才松了一口气。”着,有眼泪从眼角滴下来。

    苏祁龄一愣,上前紧紧拥抱了轻尘,“都过去了,你看我还会医术,能养活自己,你以后想当法师就去当法师,想回家开酒楼,就来当酒楼少东家。”手抚过脸庞,擦干净脸上落下的泪。

    “姐,你们,在,干什么?”荷突然闯进来,看见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完了,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