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

    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略看了一眼，大概成交的金额都是三百到五百两，收了银子，按了手印，叫荷带着去府衙把手续办了，这银子就算是到手了。

    苏祁龄手支在桌子上，看见里外逢迎的房产经纪，笑咪咪道，“过几次交道，还不知道您贵姓？”

    房产经纪显然没想到县主会跟他话，忙不迭的回答，“的姓王，县主有事您吩咐。”满脸堆笑，鼻子上的汗一滴滴渗下来，忙拿袖子去擦。

    苏祁龄挑了一块大些的银子，递到他手中，“辛苦了，这个请你喝茶。”

    王经济双手接了银子，一看是二十两，比这几单的抽成还多了，忙要下跪谢恩。

    苏祁龄虚扶了一下，“不知道王经济认不认识信的过的人牙子，我这里缺个厨娘，还少两个丫鬟厮。”

    眼看着又要来钱，忙点头。“做我们这行的，三教九流认识的多，人牙子有专门供大户人家丫鬟仕女歌舞伎的瘦马的，这类调教的精细，也贵点。

    还有专门供厨下的厨娘、点心师傅、面食、还有马夫、花匠的。也有专门给少爷当厮书童玩伴的，这类最贵！”

    苏祁龄饶有兴趣，“这为什么最贵？难道卖男孩子的金贵？”

    王经济磕磕巴巴的回答，“大户人家少爷一般明事理早，怕丫鬟侍女早早伤了他们身子，所以身边一般都安排一两个眉清目秀的伴读，又疏解了寂寞，又不亏空身子。”

    “哦……那会武的呢？也不用多清秀，就是身强力壮，会点拳脚的，不会也行，体格子要好的。”

    “这……县主的也回答不上来，我下午把人给你领来，您自己挑可心的。”

    “行，那你就尽管去叫，我看好了都要。”

    那经纪刚要转身告辞，苏祁龄大喊，“铺子也尽早卖，不然我拿什么买呀。”

    荷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坐在椅子上就喝了一大杯茶，直看的人心惊肉跳。“姐，幸好这县衙近，不然一天可忙活死了。”

    苏祁龄笑咪咪的抽出一张银票，“能者多劳，劳烦荷姑娘再跑一趟，去隔壁订两桌席送到县衙去，就是县主谢他们辛苦。”

    没好气的接过银票，“姑娘这是个大夫，怎么一天天的倒比知府大人要忙。”

    苏祁龄掰了掰手指头，“不对，三桌，咱们中午没饭吃啊，县衙那桌要好酒好菜，酒要多点两坛，我们这边油大些，师傅们不吃荤腥，干粮多买些，晚上咱们就有厨娘了。”

    终于要结束煮土豆白菜的日子了，虽然没有几顿，但是厨娘能来还是让人看到曙光。师傅们一个个振奋异常，了凡带着去厨房整理剩菜去了。

    刚要趴着眯一会，有府衙的人把门拍的震天响，“县主，县主，不好啦？”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你爹的棺木停在苏家祖坟准备下葬，可苏家老弱妇孺都堵在棺木前面，不让下葬，苏姑娘陷害了苏家族老，昨日又抓了苏家众人，不配进祖坟。”

    苏祁龄头顶火冒三丈，苏家人难道天生有邪骨，一个二个的都不让人消停。

    带着几个师傅走到苏家祖坟前，远处是高耸的山包，有大大百十来个坟包矗立在阳面。

    不久前，母亲的坟就是从这里迁走的。如果真正的苏祁龄还在，恐怕现在也是这个山包上的一处孤坟，百年后逐渐被人遗忘。

    官府捕快拦在棺材前，防止众人冲击棺木。百余老弱妇孺见苏祁龄来，纷纷高声大喊着，“你家的棺材抬走，别进我们苏家人的祖坟。”

    风吹起苏祁龄衣角翻飞，“我要把它抬去哪？”

    “滚，快滚，你不配姓苏。”

    紧紧咬着牙，“我不配，你们就配了？”

    有人捡起地上碎石块“滚，妖女，快滚。”

    一块碎石擦着额头划过，边角划破了额头，一滴血碎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风吹起长发拂过脸颊，沾上了额头上的血，怒气直冲云霄，裹挟着黑云。

    天地之间，有黑色惊雷直劈山脊，滚滚黑烟借着风势，燃起了漫天大火。

    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发山火啦。”一时间惊讶声，叫喊声，哭嚎声，连成一片。

    火光中，有石碑相继倾倒滚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尸味道，大家开始慌不择路，四散逃命，生怕被山火吞噬了性命。

    众人从苏父的棺木旁边跑过，挤倒了棺木前的桅番，传中棺木前面的番能够指引亡灵去往更好的地方，苏祁龄手指触及到纸质的番旗，白色的纸「呼啦」一下燃起了熊熊火苗，一下就吞噬了桅番，大火慢慢包围了棺木，变成了黑色的粉尘，虽风而去。

    大火烧了两三个时辰，一直到晚饭，凉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焦糊味，让人作呕。

    苏祁龄担心坐在酒楼的大堂，王经纪笑着给介绍今日带来的人牙子，“县主，这是凉城出名的人牙子，大户人家的丫鬟、歌舞伎都从她这里买，她手里的人调教的好，也都是良家子，绝对没有手脚不干净的。”

    人牙子上前行了个礼，“问县主安。”

    苏祁龄点了点头，“都带了什么人来？”

    人牙子一双精明双眼，两手握在身前，“今日给您带了丫鬟、厨娘、厮都带来给县主挑选。”

    着指了身后的一排丫头，“你们，上前来，恭敬道，“这些都是丫头，年纪，干些洒扫跑腿的活计都行，也没有胆子生事。”

    苏祁龄眉头皱了皱，“我不用的，她们还是孩子。有没有大的？”

    “有、有。都是大户人家调教好的，给县主上妆、针线都使得。正合县主的身份……”

    着几个十几岁的大姑娘站成一排，衣着干净，手指修的精细，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比前面的丫头，身上的衣服都整整齐齐。

    “你们都是怎么从上一家出来的啊？”

    此话一出，有个容貌姿色出众的「刷」就跪了下来。“求县主把我留下，我一定忠心不二，绝不会做勾引大将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