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想杀我,那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男人如同审问犯人一样审问着自己的干女儿,“你是夏枫阁里最优秀的手下,无论执行什么任务,你都能完成,我对你寄予厚望,但是你,却在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上,让我失望。”
“安笙,你的武功是我亲自教的,你和你娘的命是我救的,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明白吗。”
“父亲不是不让你有儿女私情,但薄锦夜,那是我要杀的人,你对他动心,那是自寻死路。”
安笙脸色不变,淡淡反问,“既然阁主要杀他,为何不直接进宫杀了他?”
“阁主武功超群,天下难逢敌手,薄锦夜只是个好大喜功的皇帝,只要您一出手,必定能砍下他的脑袋,又为何要我进宫,假意争宠,来骗取信任和皇后宝座呢。”
男人微怒,“不该问的别问,这是入门第一天就教的规矩,现在就全忘了吗!”
“安笙,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不能让我失望,忤逆我的下场,你也很清楚。”
面前的女子似是轻笑一声,而后又垂下眸去,“是,遵命。”
“起来吧……”男人摆摆手,“跟我详细薄锦夜和他手中的军队实力。”
安笙神情淡然,站起身来,把情报告诉了男人。
他需要薄锦夜的情报。
她也需要知道他想干什么,不是吗。
互相利用罢了,却要得道貌岸然,句句不离救命之恩。
安笙早已经厌烦。
男人着重问了薄锦夜在边境的部署,尤其是对西南邻国,夜幽。
安笙心下揣测,嘴上随便扯了一点情报告诉他,“难道要和夜幽开战?夜幽近年总是在边境搞动作,但是还没有过来的意思。”
“不过是在等一个契机罢了,夜幽的皇帝木欧文,也是实力不凡。”男人不在意道。
“原来如此。”安笙没再什么。
男人问完了话,又转而严厉地吩咐安笙不要因为可笑的儿女私情坏了大事,让安笙离开了。
等安笙走后,男人召来暗卫,“盯住大姐,如有背叛迹象,可随时废她武功将人带回来。”
不好用的棋子,就算再珍贵,也要直接毁掉。
大业不容有失!
谁也不能阻止他称霸天下。
薄锦夜,木欧文,不过都是他的棋子罢了,互相厮杀吧,最后都会为他的大业贡献出一切!
男人低笑几声,又倏尔隐没在黑暗里。
——
承庆殿,榆琳关上门窗,担忧地看着回来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安笙,“娘娘……”
“从今天开始,你和云朵要心所有人,有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我自己的人手。”安笙回过神,低声吩咐。
“去取一盆热水来。”
榆琳忙去了,回来后,看安笙拿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吓得心头猛跳,“姐!”
“嘘……”安笙放下刀,拿过一边的瓷瓶,“你去多加点香料在香炉里,用紫云香,那个味道最重。”
榆琳不知道安笙要干什么,只能按照她的去做,把殿内几个香炉全都加了香丸,“好了……”
“嗯,云朵呢。”安笙拿着瓷瓶,神情凝重,带着一点犹豫。
“她去时延大人那里听琴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榆琳揪着一颗心,“您到底要做什么?”
安笙沉默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把瓷瓶口贴上手腕的伤口,让血珠滴进去,“我有预感,皇上回京路上必受阻挠,到时候阁主就会要我以皇后身份暂管京城。”
“西南那个邻国夜幽,估计是和阁主达成了某种交易,呵,不过最后都会被阁主杀了。”
榆琳越听越心惊,“这是,这是您猜的,还是已经确定?”
“不管我是猜还是确定,眼下,我得把我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安笙晃了晃手里的瓷瓶。
然后将瓷瓶口倒扣在手腕的伤口上,忍耐地闭起眼睛。
榆琳几乎怀疑自己听错,蛊虫!?
为,为什么身体里会有蛊虫?!
安笙紧紧皱起眉头,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好像浑身的血都要被抽干。
“姐,姐!”榆琳扶住身形摇晃的安笙,“姐你快停下!”
安笙靠在她身上,指尖扣紧了瓷瓶,“放心,死不了。”
这蛊虫,从她开始接受训练的时候就放进她身体里了。
这是她和娘可以活下来的唯一理由。
每年的冬季,她都要放血给那个男人,以此来压制他身体里的毒素。
这么多年过去,那个男人身体渐好,不需要她冬日放血,她才能离开夏枫阁去执行任务,看看外边的世界。
既然他对自己起了杀心,那就只能让他死了。
算算时间,沈颜那边,也该有消息了。
安笙抬了抬瓷瓶,黑色的血立刻涌出来,落入盛着开水的水盆中,立刻化为灰色烟雾。
并且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榆琳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要加香料了。
“这,这是……”榆琳几乎要吐。
她无法想象这是从自家姐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有句话得也不错,有些人的血,真的是黑的。”这个时候安笙还能开玩笑。
“姐!”榆琳又气又急又心疼。
安笙安慰她,“好了好了,你去拿点外伤药和纱布,等会给我包扎起来。”
等到流出的血颜色变浅,安笙让榆琳给她处理了伤口,“这些拿去处理了吧。”
不用她,榆琳也想给处理了。
夜幕渐深,安笙推开窗子,散去屋里的香味,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伤口。
还得再用蛊虫吸两天血,才能差不多把她身体里的血线虫处理完。
接下来,就是等沈颜来了。
几天后,安笙正在和时延吃饭,榆琳过来在她耳边了几句。
安笙唇角勾起一点笑意,放下手里筷子,给了时延一个眼神。
然后痛呼一声晕过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传太医!”榆琳「着急」地喊起来。
一番慌乱之后,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来了。
诊脉之后开了药方,时延和太医一起离开。
榆琳吩咐其他人下去,安笙在床上睁开眼,“人呢……”
“啧,没大没,要叫师父。”
桌边,三十出头的文雅男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