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枕心苑 白云终
晨露澈澈映朝虹,山色烟雨雾朦胧。
百草甘苦岁月后,人去茶凉故苑中。
山色清奇,自然精灵。世外烟霄,空谷无音。
一条林间路,蜿蜒深山不见踪。石阶染了青苔,滑了脚下的步。
一步、一步,是谁扰了此地清净?自尘世走来,往世外去。
“久未来此,还是那般幽静,还是那般空灵。质天,你还记得此地吗?”
质天天不语无声,默默走过,见路旁一株花开正艳,不由上前采下,花香扑鼻来,神色竟有些恍惚。
似有道朦胧的精灵女子,嬉笑道:“路边的野花、采不得”
玄天封昊帝阳挥挥袖,驱散了香气,笑道:“路边的花草,可采不得。”
花香消散,清风拂面,质天清醒过来,又听得帝阳道:“此花名为幻相思,其花蕊散发特异香气,闻之,能梦幻相思之人。”
质天闻之,有所思,有所感,将中花儿放回,一道蓝光闪过,三光神水显威能,再复其生,幻相思摇曳,似在欢迎。
路清幽,往深处去,至一处世外山谷。云雾低垂如盖,有风吹拂翻涌,时有仙鹤展翅,偶露一角宫阙,恍若人间仙境,流连忘返不思归。
正是:浅尝百草-枕心苑。
沿石阶而下,渐渐清晰,坐落三两楼阁,楼阁正中,雕刻“枕心苑”三字牌匾。
又有诸多花圃有序,花圃中,种着品种各异的花花草草。
往前去,一亩花圃拦路,一旁立着石碑,碑上刻道“浅尝百草”。
帝阳道:“神女曾言:莫忘先辈苦。入苑需浅尝一株花草,以纪先辈之泽。”
质天看向花圃,有花有果有草,随一召,一枚青色果入掌中,轻轻一口,苦涩而后甘,入腹中,忽感热流涌动,直至发梢,蒸腾轻烟而出。
帝阳笑道:“此果名为青烟,有温胃祛寒之效。”
罢,他也取了一朵花儿入喉,干涩而麻。
过了浅尝百草,又行一段,至一座木桥,桥下溪流湍湍,一旁坐落凉亭,六角如燕飞。
亭中,一壶茶水两盏杯。
似有景在眼前重现,似有声在耳边回响:
“玉儿,兽族孚地之泽突然肆虐,必有因由,吾去去便回。”
“好,我煮好茶,在此等你回来”
这一等,是物换星移,是沧海桑田,天地变了色,人也失了踪,遥遥再无期。
质天坐亭中,忽来思绪万千,临口无声无言。取了溪流水,煮沸斟两杯,饮入口中,是苦、是涩,是无味。
他道:“回道吾,什么是天?”
帝阳站在桥上,掌托三足鼎,负挥袖,道:“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可解。”
质天低头,看向杯中茶,摇摇晃晃,浮现出世以来之见闻,是生、是死,是万物生存,是自然运化,是
是什么?
质天陷入沉思,望着溪水流过,倒映天空云雾,饮一杯等了许久的茶
崂山。
九天鲸涛白云生身陨化阵,瞬启白云护天大阵,一阻殊天帝之行。
金色神龙悲鸣,呜呜龙吟,引的苍天同泣,降下绵绵的雨,洗刷战火烽烟,洗刷染血的尘埃。
神龙遨游白云护天大阵中,盘旋数圈,嘴中含着一道清圣云气,飞天而去。
法阵中,殊天帝浑身浴血,血流不止,后心处更甚。幽光闪过,状态刷新,恢复如初。
“砰噗”
然,伤口再度崩裂,只瞬间,又染了一身的红。
平衡剑式三十七剑,于无形中,削了殊天帝之防护,先胜其一。龙气剑,龙威并天威,于刹那间,在殊天帝体内、体外爆发,将其重伤,再胜一筹。
且龙气剑之招,留存殊天帝体内,阻止其肉身恢复。若要驱散,又需废些时间。
殊天帝笑道:“哈哈哈哈哈好个天命者,好个白云生,为阻吾,放弃兵解转世的会,吾记住你咯。”
他举步欲出,忽有无数天剑剑气呼啸,凌厉刺来,刺在殊天帝身上。殊天帝幽灯护体,不受剑伤,却被庞大力道击退,重回崂山之巅。
又见白云狂涌来,遮天盖地,霎时天地茫茫一片白,不知上下左右,不知前后东西。
无奈,殊天帝闭目,驱体内八盏幽灯,焚龙气剑之招。不觉时间流逝,过了四更,入了五更。神色渐入平和,心绪复归无波。
他张口吐出一道龙气剑,幽光一闪,再度刷新,恢复如初。脚下轻轻一动,神力透过山体而入,蹦飞天剑。
天剑出,阵心无,白云护天法阵:破。
法阵破,白云云气渐渐消散,升天而去,天剑亦是化作一道七彩霞光,消失云海之中,再孕威能,等待下一个天命者的召唤。
殊天帝未阻拦,也不屑阻拦。抬头望天,眼中幽光闪耀,看破境界之限,目光直达六天之界。
见三圣坐而论道,面红耳赤,有动迹象。
见白羽武神垂眉,指点仙子舞剑利。
见一座宏伟宫殿,殿中上首,天神静坐。
诸多神圣察觉目光,齐齐看向人间来,各有心思流转。殊天帝冷哼,收了目光,挥袖遮天。
“六天之界的神啊,尔等的,伸的太长了。嗯神儒子川,在哪里呢?”
只见他祭出幽灯引路,目标直指天山!
却金色神龙,腾云驾雾而去,遨游云海,欲回返紫薇帝星,蛰伏孕育待天时。至中途,忽感遥遥远处,有股莫名召唤,异常强烈,遂变了方向去,瞬息百千里,须臾已至。
山之高,过顶参云;气之寒,冰雪千年。昼夜不分,白白皑皑;寒暑无别,苍苍茫茫。
天山,天山,金色神龙至天山,看向天山之巅,那颗孕育不良的龙蛋,吐出口中那道清圣云气,龙吟长啸中,一头钻了进入,融入了龙蛋中。
龙蛋顿起反应,如心脏般砰砰跳动,迸发浓郁生,久久方才平复。
天山半腰,神儒子川、东王太一、阿苦尊者三人,同发一道真元,于半途并合一道始尊玄气,包裹那道清圣云气,接引至半山腰前。
始尊玄气玄妙,融入清圣云气中,幻化虚影,令得九天鲸涛白云生再现。
他看天、看地、看山,又看向被风雪披肩的三人,笑道:“原是三教最强流氓,幸会。”
三人同修至紧要关头,不得轻动,唯意识清醒。神儒子川道:“吾等上体天心,已感云人封神之战,大义凛然,舍己为苍生,吾等敬佩。云人可有遗愿?”
“遗愿吗?”
白云生望着白云悠悠,细思过往,心如白云不染,往事千篇如一,偶尔泛起波澜,道:“倒是有一事,事关云氏一族,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嗯,吾等知晓,定会查得真相,还天地清明。”
“多谢了。吾天命已终,尔等天命将至,神州靠你们了,请。”
三人同道:“请。”
这时,云海剧烈翻涌,探出一头遮天云鲸,云鲸悲鸣,泣泣声恸。
“哈哈好友云鲸,你来接吾回家吗?走吧。”
话落,白云生飞天起,立云鲸鳌首,挥洒拂尘,负昂立,御云鲸而去,虚影渐渐消散,念诗回响天地间:
“今人乘鲸去,消散天地间。
一散九天云,再散碧波海。
三散天下土,浇沃群英才。
若有重归时,浮云几时闲。”
至此,一代高人、云海神人,九天鲸涛白云生,彻底陨落,不由令人叹,令人惜。
虚影消散,余一缕清圣云气,跟随云鲸遨游云海,飘飘荡荡,不知去处,不知归处。
在飘荡中渐渐消散,直至遇见一团紫色的气体
在云鲸离开天山之际,又一道儒影,攀天山而上,至半山腰,遥遥拜道:“弟子舟学海,拜见师尊,拜见东王前辈,拜见尊者。”
神儒子川道:“何事?”
“事关有生之殇殊天帝,如此如此”
三人挑了重点:神儒玄章,神儒子川。
被徒弟卖了!
东王太一笑道:“哈哈真是教的好徒儿,好友,佩服,佩服啊。”
神儒子川脸一黑,怒骂道:“孽徒啊。”
就在此时,忽感神威降,天山逢至暗,人未至,声已到:
“尔等,可值阎神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