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赌一次
梁惜利用透视在严怀书包里看到他的身份证信息之后,便立刻去了。
神使记录下的画面中严怀在很的时候便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心算和过目不忘的本事就不去了。但凡事他见过的事情,看过就等于是入门。别人弹琴练一首曲子,有基础的情况下还要练个几个星期。严怀听一遍,没基础便能上手演奏个七七八八。
于是,生活拮据的严父和严母都开始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严怀的身上。原本只算勉强的父爱和母爱,开始变得无微不至。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直到严怀上了学,他突然什么都做不好了,就连最基础的学习成绩都只排在班级的中下游。
严父严母带着严怀去了各种医院体检,都没有找到原因。若不是去不起大城市看不起心理医生,估计夫妻二人会不停地折腾。
严父严母或许看不清楚,可过于天才的严怀和旁观的梁惜看得清楚。
自从严怀显露出过人的天赋,原本和睦的邻里之间渐渐改变,严家开始被有意无意的排挤,邻里间对严怀家话的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
就连严怀身边的朋友也渐渐远离了他,因为只要站在严怀身边无论是谁都只会显得蠢笨。
直到严怀八岁时,他隔着铁栏杆遇到了一个生活在福利院的孤儿丁门。丁门很傻很天真,而且乐观的可怕。与丁门隔着铁栏杆聊天时,严怀总觉得自己这一侧才是被囚困的地方,而丁门那一侧才是自由。
“丁门,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吗?”
“你不是陪我着话嘛,我怎么会孤单呢?而且我们不是朋友了嘛,有了朋友,我们就都不会孤单了。”
“丁门,你在里面过的好吗?会不会有人欺负你?”
“今天我抢到了更多的食物,吃的特别饱。那些想要欺负我的,都被吃饱的我给跑了。你呢?学校里有好玩的事情吗?”
“那些学校里的人总会藏着各种心思,他们都比不上你。”
“你是我是最棒的?!我也觉得严怀是最棒的!我们都是最棒的!”
“傻瓜,最字只能指代一个人。”
“你刚刚还我是最棒的呢......”
严怀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是没有想过赚钱提升自己家庭的阶级,可直视过自己父母人性过后的严怀并不觉得这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更何况,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也是存在地位不一样的人的。他们的本质也并无不同。
阶级越高,大部分嘴脸越丑陋。
严怀每天都带着杂七杂八的书去福利院的铁栏杆处,和丁门边聊天边看书,几年的时间从来没变过。在有幸接触过电脑之后,严怀便专门看起了编程类的书籍。
对于严怀来一切都是那么容易,16岁用丁门的名义悄悄开了一个账户,在镇上的不正规网吧接单子,做黑客,赚钱。18岁时,高考前夕,给父母留下了20万现金之后,带着快被福利院赶走却依旧乐观天真的丁门离开了镇。
【他居然是个天才?!】眼珠子表示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这么个天才居然就活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只是想和丁门保持这样的生活状态吧。”梁惜也能理解对方。
之前,他是尽量不去看不去想。而严怀用余光便将这个世界看清楚了,他选择守着一个能带给他有归属感的人,平凡的生活。
如今的他也只有在无聊的时候才会接一些特殊的活儿。
【既然我们都知道了,那现在就回去吗?】
“不,我们去看看严怀的父母吧。”要想了解一个人,自然要了解过其父母。
梁惜感知到夫妻俩的位置,瞬移过去。没想到夫妻俩就在自己家中。梁惜看了下手机,今天也不知道双休啊。
“过几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儿子吧。”严母这么道。
夫妻俩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面值不一的纸币。
“那子肯定是扔下我们自己享福去了。我估计他留下来的20万就是他自己挣的。他从学时候就装作什么都做不好,不就是为了甩掉我们俩个拖油瓶嘛,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呢!要不是我花了钱盘了几个店面,那20万早就白白浪费在找他这件事情上了!”
“他肯定有苦衷的。我们再找找吧。”
“你要找你去吧。”严父收起茶几上的钱,“有那功夫,我们还不如再生一个呢。我们能生出一个天才,还怕生不出第二个?”
梁惜在心里感叹:想必严怀早就看清了这样的现实,所以,只带走了丁门。
【算起来严怀离家也有七八年了吧。】眼珠子懒得去算,只大致估了下时间。
“他们如果不坚持找严怀也好,免得连最后的念想都被消耗殆尽。”梁惜就看着严父收好钱回了房间,留严母一个人在客厅落泪。
看多了这样的事情,梁惜逐渐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再浓的汤,喝多了也不出丰富的赞美之词。
【我们要回去了吗?】眼珠子意在提醒,这里没有什么能看的了,它有些兴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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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0,是大部分凡人在冬日的下班时间。
严怀随着人群的大部队,等着红绿灯,被已有的规则捆绑。
梁惜现身就站在马路对面,一时间也很难只靠眼睛搜寻到严怀。
“若是你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我会很生气的。”那种不着调之外裹满威胁的话,梁惜再熟悉不过。
修比梁惜高了大半个头,一出现梁惜背后,就像是能把对方的身形罩住。
绿灯亮起,人行道尽头所有人开始向这边移动。
梁惜没移动位置,只是转过身面向修。
天色已暗,人间全靠人工制造的光来照亮。
那些刻意被制造出来的光在两位身上,在彼此眼中显得格外不真实。
只可惜路过的行人都低着头,有些还是险险避开了梁惜。只有严怀路过梁惜和修的短短几秒内,视线来回在他们身上审视了几番。
“你出现不是因为想我,而是为了严怀吧。”梁惜现在和修的样貌在凡人看来是另一幅样子,所以,严怀也没能认出来。
“怎么会呢,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啊。”修把手搭上梁惜的肩,就像是普通情侣在话一般。
梁惜还是第一次听到把作对的如此清醒脱俗的。
“你不会是又想像对徐最和宫三那样,把严怀也吊起来用火烤吧。”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梁惜只能先出来激一下修。
“谁知道呢。”修好整以暇地看着梁惜脖子上渐渐绷紧的青筋,“不过,我本意还是想招揽严怀的,他和徐最不是一个等级的。他足够聪明,有资格为我服务。”
听修这么,梁惜不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加担心了。让严怀这样的聪明人对人间厌弃转投修,这并不困难。
“这回你还要赌吗?”梁惜还是决定先发制人。
修之前的话无疑就是对自己下战书了。
“赌,当然赌啦。”修弯了点腰,与梁惜平视,“不过,我这次会特别心你的,不会再让你钻空子了。”
“赌什么?”梁惜其实并不想把一个人的人生来当做一个赌局,可修插手了,那他至少也得保证严怀最基本的权利,活下去便是其中最基本的一条。
若是梁惜赢了,那他仍然会尊重严怀选择的生活方式,若输了,严怀也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修换了个方向,与梁惜并排而站,看着严怀离去的背影。“就赌,在我们双方都不插手的情况下,他最后是选择成为你的手下,还是我的手下。”修也不迟疑,直接把赌注也了出来,“我赢了,那你就不能再插手严怀的事情了。若是你赢了,我也保证不再插手严怀的事情。”
梁惜没有被对方的简单的话给忽悠了,他提出了一个问题:“那期限呢?我总不可能花上几十年的时间和你赌这一局吧。”
看着对付自己越来越细致缜密的梁惜,修反倒是流露出一点欣慰的神情。“就一个星期。”他就是希望梁惜能洞悉自己的一切,再不会出现能让梁惜如此细心琢磨的存在了。
修一勾梁惜的脖子,带着他往严怀所在的方向走去。
严怀没有立刻回家,而是买了两份面包和矿泉水去看了在餐馆忙碌的丁门。
这时正是最忙的时候,丁门没有空闲。严怀只是把面包和水给了丁门,:“我在外面等你,晚上我们一起回去。”没占用丁门几秒时间。
严怀就在餐馆外找了个石墩子坐着,也没动自己那份食物,只是开了电脑,时不时往餐馆内看上一眼。
餐馆的老板也习惯了严怀的行为,知道丁门这个傻子有个这样的好朋友。晚上也没留丁门到太晚。
丁门笑呵呵地拿着面包和水,背着自己的斜挎包朝餐馆门外的严怀走去。
“今天老板特意让我早走了诶!”丁门着就把严怀给的普通面包往嘴里塞,“真好吃!”
严怀看着丁门笑着的模样,嘴角弯出了属于他最温柔的浅浅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