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绪愣住了。

    既然开了口，夏夏就一股脑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了出来。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自己喜欢上夜绪的事实，夜绪对他的亲密，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所以往往表现出来的是羞涩和逃避。

    他觉得自己不够柔软。

    如果他是个alpha，他可以更强硬一点，更主动一点。

    可现在的他很奇怪，omega的身体激素和一个alpha的灵魂让他很矛盾，他既不像alpha一样强硬，也不像omega一样柔软，不伦不类，奇奇怪怪。

    确切地，即使他从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其实他的内心是自卑的。

    “夜绪，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是讨厌不是拒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种话出来极其羞耻，可他不能再退缩和隐瞒，换位思考，他几乎能够猜想出夜绪内心的想法。

    即使他再喜欢，反复的拒绝也会让他口中的喜欢和爱在夜绪的眼里大折扣，长此以往，甚至有可能怀疑他的真心。

    他逃避了太久，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alpha怔然的眼神渐渐被别的什么柔软的东西取代，他的胸腔震动，伏在夏夏的耳边低声闷笑起来。

    夏夏看着黑暗里纯白的天花板，一脸莫名。

    “你笑……笑什么？”

    “我笑你太可爱了。”

    “……什么东西。”眼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夏夏声音闷闷的。

    夜绪笑够了，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的温柔像是水藻柔软的水域，即使溺毙在其中也心甘情愿。

    “什么叫你不够柔软？”

    夜绪捏着夏夏嫩得能掐出水的脸颊。

    “这么娇这么软的兔子，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

    夏夏无言看着他，脸颊滚烫，不出话不是无语，而是因为心动而不知道该什么。

    “我喜欢的仅仅是你，或许就是因为你既是alpha又是omega，你是不同的。为什么不用另一种角度去想，你既有omega的娇软，又有alpha的坚强，这样的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也只能为这样的你而动心。”

    夏夏轻轻地抿着嘴角，在夜绪包容的、温柔的注视中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他看着夜绪的眼睛，头一次没有丝毫想要躲开的念头。

    他甚至想要迎上去。

    想要给予。

    片刻后，他抬起双手，抱住了夜绪的脖颈。

    他深爱的人啊，值得他把一切都给他。

    上辈子的二十三年的孤独和虚度，死亡的瞬间曾经遗憾和不甘，却原来他从没有被上帝遗忘，上辈子所有的苦难，或许只是为了让他遇到夜绪而已。

    这一刻他真正地对他的恋人敞开了身体，也敞开了心扉。

    “哥哥。”

    omega的声线，软糯而甜美。

    夜绪的没错。

    娇而软。

    是世界上最适合喊出这样的称呼的声音。

    他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不足，然后将它变成了自己的长处。

    “你上次不是——”拉长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让听着它的人心底泛起一丝痒意，夏夏凑近了夜绪的耳廓，声音轻而柔，却再没有一点的退缩和动摇。

    “——要让我哭着求饶吗？”

    夜绪后背猛地一颤，灵魂上的愉悦，几乎要让他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就迎来前所未有的GC。

    褪下了心理上的桎梏，夏夏的大胆和果敢让他惊讶。

    即使并没有到最后一步，却也依旧酣畅淋漓。

    夜绪拥抱着怀里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而轻颤不已的娇身躯，伸手拨开了他耳后被汗水浸湿而粘在一起的银发。

    果然不是错觉，他的耳后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拇指和食指夹着夏夏的下巴，轻轻扳动他的头，将他耳后的位置迎向暧昧的月光。

    夜绪看清了他耳后的东西。

    粉嫩的垂耳兔耳朵耷拉着，的前爪并拢在一起，扒在盘成一团的黑曼巴黑亮的鳞片上，从黑曼巴的躯干之间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

    而有“死神”之称的毒蛇，对可以成为它猎物的草食动物，却极其依恋地，将棺形的头懒懒地搭在垂耳兔的头顶。

    夜绪低声笑了起来。

    “刚纹的？”

    纹身周围的一圈皮肤不是纯粹的白皙，似乎有些红肿，他不敢贸然碰触，用指腹轻轻在附近的皮肤上蹭了蹭。

    夏夏“嗯”了一声，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被夜绪抓住了手。

    “别碰，有点肿，”夜绪，“怎么之前没有提，是想给我惊喜？”

    “我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夏夏不太自在地抽回手，轻轻抓了抓头发，挡住了耳后的纹身，“但觉得你应该会高兴。”

    夜绪什么都不缺。

    他看到泰勒和克拉尔把彼此的名字纹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种誓言和承诺。

    夜绪确实很高兴。

    但他并不赞同夏夏的法。

    “你不需要再为我做什么，我最想要的，仅仅是你永远呆在我身边而已。”

    “……嗯。”

    身上的汗冷了下来，有些粘腻，夏夏冲了个澡，换夜绪进去洗。

    灯已经开了，他站在落地镜前看了看耳后根的纹身，虽然仍旧红肿，其实比之前要好多了，估计明天就会恢复。

    他站了一会儿，把头发放下去，又拨开，又放下去，反复几次后，他摸了摸已经长长了不少的头发，想着什么时候去把头发剪掉吧。

    只是得等一段时间，徐之明之前嘱咐过他，他现在的头发长度很符合《夏约》里夏秋的造型，在拍完戏之前不能随便动他现在的头发。

    夜绪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夏夏已经回到了床上，正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发呆。

    夜绪走过去坐下来，顺势勾住夏夏的肩膀，整个身体倾倒在他后背上。

    戴着戒指的左手握住夏夏同样戴着戒指的右手，他轻声问：“准备好了吗？”

    “嗯？什么？”

    “结婚啊。”

    夏夏微微睁大眼睛，片刻后惊讶化作点点光芒在眼眸闪烁，他转过身去双手拥住了夜绪的肩膀。

    “明天就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