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手捡了个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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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就地拿了一把干草就啃起来,嚼着嚼着还嚼的挺香,但没有咽下去,没味了才吐出来。
非常任性的扔下了一句去散散心,就直接一个弧形跃起,蹿下了八层高的楼,落地的时候差点踩着地上滚来滚去的刺猬。
刺猬惊叫了一声,滚回了原先藏匿着的地方。兔子这才发现地上掉了几根刺,粘着血。
毕竟,轮胎碾压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异生者也会感受到疼痛。包括心和肉体。
兔子来镇的时候天色很暗,眼下天都快亮了,但是天气似乎不太好,密集的乌云正在汇聚,没猜错的话,或许等会清会有场雨。
看起来兔子确实在漫无目的随便乱走,但他实际上心里都在想着那个对讲机,兔耳不耐烦地甩来甩去。
这份感情如履薄冰,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在意。
狐狸叫他断了,勾勾也不同意,就连故事本身的另一位,也不珍惜。
狐狸可以理解,毕竟他只是想看到一只曾经救过他的兔子,好好活下去。勾勾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不想失去亲密的战友。虞流淮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失忆了嘛。
所以,眼下,唯一不能理解的,估计就是兔子本身吧。江半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放不下,为什么不能重来,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直到,他找到了对讲机。
他拿着它,就好像重新捡着了一个什么宝贝。
兔子跑的很远,一路上都没有闻到其他人类的味道,这多少都让他放松警惕,悠哉悠哉的蹦哒到另一座桥边。
路过一片湿地时,兔子敏锐的听到了附近有细碎的声音,心下一动,手放回了兜里握着枪,只是当他睁大着眼睛,心的凑过去时,却没有也没有看见。
一只受伤的兔子还是不要离阵地太远了。江半出来也只是不想听狐狸又跟他要保证什么的。
没必要让自己再次涉险。
眼下他薅了一堆草,把对讲机马马虎虎的包了起来,伪装成一包样子古怪的草料,他关了按钮,这样就没有人会发现了。
果不其然,半亮的天空下起了细密冰凉的雨点。兔子抖了抖耳朵上的毛毛,沾湿了抬起来可会比平时重多了。
兔子蹦哒着回那栋高楼,却在一个拐弯口生生的停下了脚步。窄路的尽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明目且张胆,那里就站着一个人类。
雨下着,可是那个人类并没有半点想躲雨的意思。
江半眼眶一热,在感慨自己幸好是还没回去那栋楼,不然泄露了行踪,乱斗又要开始了,无穷无尽,没完没了。
真的很让兔子厌烦。
天色昏暗,兔子看不清那人的神态,他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停顿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对方有什么动静。
兔子终于忍不住往那人的方向走了几步,近到能看见人脸的时候,只觉得虞流淮的脸色好像很差。不是那种心情差,而是真的肉眼看的出来的疲乏。
兔子一瞬间就忘了自己同这个人还存在的矛盾和隔阂。
“……”兔子的脚不听使唤,已经跳到了对方的身边,脱口而出,“虞流淮,你怎么了?”
兔子觉得这人很不对劲,鼻尖动了动,这才闻到了一丝很浅淡的血气味。
“虞流淮?你怎么了?”江半嗓音微涩,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落入险境,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类,肩不能抗抢也不会用,眼下却出现在这里……
难道不应该是坐在二十三层的高楼,翘着二郎腿,对着对讲机下命令,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吗?!
“虞流淮……”兔子像是确认般又问了遍,“你受伤了吗?”
虞流淮没答话,目光定定的看着这张突然跳到自己面前放大的脸,眼里却不像往常以往冷冰冰的,反而好像因为在压抑着情绪,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什么话都不讲,一步步的走到兔子的跟前,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点点空隙,高大的身形投下阴影,直接笼罩住了整只兔子。
“有人在后面。”
透着点虚弱的语气令兔子心下一凉。
江半瞳孔剧震,他没有闻到其他人类的味道,但眼前的虞流淮也是凭空出现的,或许这些人类身上喷了味道阻隔器也不定。
“你还能走吗?”兔子还没等人回应,叹了口气,又道,“算了。”
江半猛地出手掐住了对方的手臂,兔子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把身形比他大上1.3倍的男人抬上肩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他逃的比谁都快,但没有自私自利且愚蠢到将虞流淮引到那栋异生者暂歇的大楼。毕竟刚才的战斗,也是因为虞流淮这个人甩甩钞票引来的。
下雨和腿伤抑制了兔子的行动速度,一兔一人逃的极为狼狈不堪,尤其是虞流淮,到停下的那一瞬间,直接是呕吐了出来。
兔子一下子意识到似乎是自己做错了,连忙给人拍拍背,摸摸肚子,但上手才发现对方的肚子,怎么摸起来跟自己不太一样。
“……”虞流淮见状,咳了几声。
江半疑惑的抬起头,不明所以。
约莫过了会,江半见他不喘不咳了,才问道,“虞流淮……你平安回去后,要不要去看个医生。”
这回倒是轮到虞流淮不理解了。
“你这里硬硬的,是不是里面长了什么……东西?”江半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一下,“爸爸的肚子也不是这样的,都是软软的。”
一声轻笑缓缓飘进兔子的耳朵里,兔子身上的毛都快炸开了,江半多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虞流淮。刚才……笑了?
这还是重逢以来,不带任何讽刺的笑声。虽然很轻,但江半居然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
紧接着,他的唇瓣处突然被轻轻压住,江半看着近在咫尺的幽深眼眸,一瞬间慌的不知道手脚往哪放。直到压迫的气息传来,兔子才想起反抗。
怎么回事?!这人前几秒不是还派人来抓他吗?!现在这么缠绵的算什么?!
但是兔子此时又压根推不动压在身上的那份沉重的份量。
“你……放开!”
“闭嘴。”是熟悉的恶劣的虞流淮专属语气。
兔子一个拳头砸上对方的心口,没有什么杀伤力,倒是对方立刻拉开了距离,狠狠地咳了好几声。
兔子一下子就坐正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他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啊。果然,虞流淮肯定受伤了。
兔耳朵扬上扬下,急切的给虞流淮扇扇风,他想去看看对方到底伤哪了,可是他不太敢动手。
他的情绪忽然被男人一个动作、一声呛咳轻易左右,搞的完全没有方才被迫逃亡的怒气。兔子甚至还在想,这里啥都没有,怎么帮人治伤……
“雇佣兵的伤亡出乎意料,反水了。”即使是落入险境,虞流淮也没有半分低声下气的模样,好似在陈述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啊?!”
兔子懵了,看着虞流淮良久,心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想的到的,无非是虞流淮的安危。
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可能连兔子都不过。又危险重重,不仅有那群雇佣兵的威胁,还有异生者的威胁。兔子心很凉,缓过点神来后,才悠悠圈住对方的脖子。
“虞流淮,我送你回去。”整只兔子紧紧贴着对方,他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路线和时间,以及……送对方到家后,自己逃脱的路线和可能。
这句话一开口,这一方角落里瞬间陷入静谧,只剩下彼此灼热的呼吸缠绕着。
“你送我回去,”虞流淮脸色依旧不大好看,“不怕我反过来关着你吗?毕竟我会来这里,就是因为不心放跑了你。”
兔子摇了摇头,“所以,我送你到许特助能接到的地方,我就走。”
“你就一辈子躲在这里?”虞流淮仰面躺到水泥地上,也不管身上会不会弄得更脏,“因为我凶你了?你父母不是好人?江半,你想做一辈子的兔子?”
一连几个疑问,把江半的话堵的死死地。他只觉得身体一重,就被对方给拉着下去一起躺着。
兔子受了惊,两条细嫩的白腿在空中扑棱了几下才安静下来。
“回去有什么不好?大不了我以后不凶你了。”
金钱,有的是。
权利,争取还是会有的。机会都是人争取的。
江半撇撇嘴,他想才不是因为这个。他脑子有毛病也好,如果虞流淮会客客气气对他,就不是什么金主包养情人了,而是真爱了。
面前的男人呼吸又沉又热,虽然躺着,但看起来并不是放松的,手臂紧紧搂着江半,是真的怕他跑了。
江半不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在哪,但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磨的他心发疼。
“虞流淮,我已经是兔子了,改不了了。”你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回不来了。
沉默了片刻。
男人忽然开了口:“你想要那款薄荷草的兔粮,我知道在哪里。”猎人布了网,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