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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半被捂住眼睛，挣动了一下，就被按住，“乖，别看，没什么好看的。”

    “……”

    他听到了枪声，听到有坚硬的类似于尖锐的物体摩擦地面的声音，有人在朝他们的反方向冲过去，带起一阵风。

    血液的味道四散在空气之中，江半被捂住眼睛，只留下的那一点昏暗的视角中，看到了那个司机被撕开伪装脸皮后的样子。

    那张脸色白如纸，靠在地上好似奄奄一息，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可怖得很。对方修长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尖锐的獠牙。

    像是一只成年蟒蛇的牙。

    这已经不是一个异生者会有的异变了。

    “真不错啊，你养的人，起来架挺有力道。”那个“司机”骤然笑了开来，眼神里闪着光，“跟那年像待宰羔羊的你，可完全不一样了。”

    虞流淮却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蛇的毒液多了能麻痹心脏和神经，可惜的是，当时我的蛇受了伤，没有那么多毒了，真的是可惜了，还留下你这么个祸害。”

    “但也没差，忘了过去的人，也没有什么威胁了。要怪就怪你非要护着这只兔子吧。”

    这个人的话的颠三倒四的，但江半却听见虞流淮的呼吸重了，似乎是在忍耐些什么。

    那个人的目光似乎在虞流淮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之后便落到了江半的身上。

    “江半，在你的时候，我们还见过面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忽然开始跟兔子套近乎。

    对方好似满身污血，却浑然不觉得痛，脸上透出一种属于无畏者的笑容，“你忘了吗？你爸爸还夸过我长的好看有能力，叫你以后要娶老婆，就要找我这种的。”

    “……”

    这话，确实倒像是他的父亲会出口的。但是，在他的记忆里，自从自己天天黏着虞哥哥后，父亲从来就不干涉他的选择。

    那这样的话，是在他多的时候会的？

    “闭嘴。”虞流淮出了声，把兔子放到了随后紧跟着而来的车里，“把人带回去。”语气冷到像到了冰点。

    江半在阳光的折射下，又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上似乎又有了皲裂的痕迹。

    “……”这人，到底脸上套了多少张脸皮？

    “半半，乖，我们回去。”虞流淮拉了车门，示意了后来跟上来的助理，给了他一个眼神。

    于是……

    在兔子还没有回到市中心的时候，虞流淮的手机就收到了一个视频。一个潮湿阴冷的空间里，像是一个地下车库。

    那个人摇摇晃晃的，被钢丝绳捆着，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脸上也不是刚才那张脸了，但是真正的那脸也不怎么好看。

    全是疤痕，而那些疤痕，明眼人一看，就是被火烧出来的，几乎看不出他原来的相貌，一张在十几分钟前赛车比赛录播里看到的漂亮的脸，彻底被毁了。

    录制视频的人蹲在对方的面前，指尖夹着烟，几点火星，映在那人的瞳孔之中，好似让人回忆起了曾经的某场要了命的大火。

    视频里的人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拳骨被蹭破了一层皮，却远远没有他脸上的伤来的重。

    “……”

    虞流淮看完短短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后，刚要把手机收起来，余光里就瞥见了兔子的眼眶红红的。

    “怎么了，宝贝？”

    江半不语，直接握住了虞流淮的手，方才他偷偷看到了那个视频了，沉默了很久，连鼻子都有点发酸。他觉得明明对方是知道些什么的，却又不告诉他。

    这样的认知让兔子真的很难过。

    “半半？”虞流淮的声音很关切。

    “我不想回去成吗？那个人是谁？我想见他。”江半在手机里了字。

    “半半，听话，你现在的身体，忌讳思虑过多。”虞流淮轻轻揽过兔子，摸了摸对方的头，轻声的安慰道。

    他像是哄骗兔子一般，继续着：“我也不是不愿意带你去，但是那个人一看就很危险。乖一点，我们回家养病。”

    江半气得只想摔了手机，什么养病，他这病根本养不了，养不好的！要是能治好他，虞流淮这厮何至于天天把愁容挂脸上！

    兔子的心思敏感，就算身旁这人藏着掖着不，但他多少都能看得出来的。

    江半不听，在微信上敲了敲字，执意道：“我要去。”末了还觉得不够表明态度，特意换了个感叹号。

    两个人对视了好久，兔子终于发狠了：“不让去我就自己走！”他是真的开始耍无赖了。

    虞流淮又哄了好几句，最终没办法，也只好答应。车子很快就拐了个方向，朝着那个废弃的车库开去。

    车里坐着两个看起来泾渭分明的人，一边是闹脾气的兔子，一边是哄兔子无法唉声叹气的虞流淮。

    那个地方也不偏僻，因为他们并不是想惹事，也不是想真的为难那个“司机”，只不过是不想受制于人，所以想套一套话。

    因为非常明显，那个司机的身份不一般。

    虞流淮到的时候，那个“司机”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流了点血罢了。

    一旁的蜘蛛异生者百无聊赖，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看到虞流淮来了，就慢慢走过去，按灭了指间还燃着的烟蒂。

    “虞总。”

    “嗯。”

    “我没逼问下去，他不。”蜘蛛异生者看起来很凶狠，实际上也只是做做样子，最多只敢把烟按在对方的皮肤上，等待着烧出一丝焦味就松了手。

    “还敢抱着他回来？”而那“司机”只是远远看到兔子就发起了疯似的挣动着铁链，明明是一个阶下囚，却偏偏弄得自己好像很无所畏惧。

    兔耳朵晃了晃，表示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烟味。他以前也不是这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现在被虞流淮给宠得有点任性。

    “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那个人终于抛出了诱饵，明明受制于人，却丝毫没有被胁迫的样子。

    兔子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看着烟灰慢慢的落在地上，又飞了一些落在那个人的脸上。

    那么一刻，如果江半还能话的话，他估计会想问，问为什么发生什么都能同他扯上关系，当年他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富豪世家的公子哥而已。

    “市长的独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虞流淮没有顺着对方的话题往下，反倒是换了个方向。

    那么一瞬间，对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一样了，肉眼可见的晃了一下。

    “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只需要管好你怀里那只兔子，不要被抓走了才是。”那人的声音骤冷，可见的有些不耐烦。

    “你之前手里的武器，那个毒牙，还想拿回去吗？”虞流淮抱着兔子坐到了最近的座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在地上挣扎的人。

    谈判讲究的是你手里握有多少东西，这些东西是否可以给对方震慑力。而显然，那只被虞流淮强行夺下的“武器”，算是押对宝了。

    “我没有心思去知道你们之间的那点儿烂事，我只想知道，”虞流淮摸了摸兔子的耳朵，继而给捂住了，冷冷的看向对方，没有把话完整，但能听懂的都能听懂。

    “这个局又没你的事情，何必这么挂心。”那倒在地上的人，边着话边起身坐起来，还吐了一口浊气。

    “我确实不过你们，但这里也不止我一个。”他的发言逐渐的离谱又很自信，又道，“兔子，是你想回来看看的吗？”

    江半鼻子一抽，骤然间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也就那么一瞬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虞流淮抱着滚了好几圈！

    蜘蛛的四肢从异生者的背后伸展而出，挡住了朝他们袭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兔子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声响，而虞流淮已经托起枪指向了前方那个人的方向。果然，不可能有人这么容易就能被他们控制住的，一切都是假象。

    但这个假象如果针对的是拐走兔子这件事，虞流淮绝对不会任由其发生。

    “半半，躲我身后去。”

    江半感觉到两眼发昏，他只是被抱着换了几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尽力压低自己急促的呼吸，但还是感觉到头晕目眩，没有什么力气。

    而他们刚刚讨论的那个獠牙原主，好像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但看起来又不像，因为出现的男人的身影，只是个普通男性异生者。

    “你来了。”

    “嗯。”

    那两人的姿态亲昵的很，一看就知道关系非比寻常。

    江半都屏住了呼吸，细细的看着对面那俩的脸，隐约之间他还听到了有细微的呼吸声在他的旁边忽远忽近。

    好似这个地下间里，一下子就涌入了无数个看不见的但真实存在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掉了这里唯一的一盏灯，蜘蛛异生者瞅了眼天花板，当下立刻判断道，“虞总，你们先走。”这些人的装备也真的是齐全，手电筒就这么被扒拉了出来，光线朝着远方过去，在那两个人的位置扫了扫。

    而显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