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派将死于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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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突然变了脸色,哆哆嗦嗦看着两人身后:“张,张师弟。”

    谢盛辰和江羡云转过身,本来应该在另一个房间解术的张岚宇被方夫人拿剑劫持了出来。

    方夫人面如死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指着江羡云和谢盛辰:“你,还有你,只能你俩跟过来,不然我杀了他。”着还把刀往张岚宇脖子上紧了紧。

    张岚宇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对不起,我只是想回自己房间拿点丹药,没想到屋里有人在遭了埋伏。”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谢盛辰咬了咬牙,瞥了一眼江羡云:“你别动他,我一个人去行不行?”

    张岚宇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线,方夫人冷笑道:“你行不行?”

    江羡云赶紧:“我当然去,你把刀拿远点。”

    谢盛辰问:“我和师兄他们交代点事总行吧。”

    方夫人对这个无所谓,她只要把人带到就好了,要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会听方钧这个贱人的话。

    谢盛辰对身后剑拔弩张的师兄师姐:“我和江羡云去迎敌,你们先带其他人回宗门,莫要让人再遭了毒手。”

    “可是你们?”

    谢盛辰摆摆手:“别管我们了,对方是个幻术高手,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利,走啊。”

    那四人只好走三步望一眼地去房间里搬人。

    江羡云和谢盛辰跟着方夫人来到了不久前才去过的地方—方府后院。

    “人我给你带来了。”方夫人嫌恶地对坐在院中央的方钧,手里的剑始终没离开张岚宇。

    方钧脸上的妆早就花了,这一块那一块的,甚是滑稽,鹅黄色的衣衫也变得破破烂烂,像是被人狠狠揉搓过,最让人惊悚的是,他的怀里抱着一具白骨。

    江羡云这才看清方钧长得瘦弱,和妹妹眉眼很像,难怪可以扮成女子,只是没想到方夫人竟然和方钧是一伙的,所以一开始他们就落入了方钧的圈套。

    方钧怜爱地抚摸着白骨的脑袋:“离离,看见了吗?杀了你的人都到齐了。”

    江羡云:“...”

    方夫人大怒:“她是自杀!我没动手。”

    方钧心翼翼地将白骨放在地上,腾地一下站起身,给了方夫人一巴掌:“还不思悔改,你要不是逼着离离嫁给那个废人,她为什么要自杀!”

    方夫人被一巴掌抽晕,身体滚到了一边,剑也掉落一旁,趁着这个间隙,张岚宇想逃跑,却被方钧一把扭住手臂:“去哪?你们三个的账还没算。”

    方钧看着江羡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人,我承认我的法术奈何不了你,不过...”

    方钧轻笑道:“你好像不是很强啊,旁边那个倒是让人忌惮,可惜没了我手里这个家伙压制,谁也逃不开我改良过的幻术。”

    方钧了个响指:“虽然印记给去了大半,但心里只要有过不去的坎,照样陷入无尽梦魇无法自拔。”

    张岚宇露出担心的神色,江羡云反倒觉得没问题,对方可是谢盛辰那个天之骄子,怕不是从就万人敬仰,众星捧月,如此顺风顺水的人生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江羡云等着方钧的脸,旁边的谢盛辰却不给面子的单膝跪下,手里的剑也插在了地上,呼吸急促,额头开始冒汗,一副隐忍着痛苦的表情,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合上了眼睛。

    江羡云:“?”

    始作俑者的方钧同样惊讶:“这么强的人也有不堪的时刻?残留的印记在他的身上奏效太快了。”

    随后方钧面露凶光:“不过正合我意,我要让你们为伤害离离付出代价。”

    张岚宇拼命挣扎起来,可是他除了治愈和解术以外什么都不行,方钧虽然瘦弱,但力气可不,他一只手就制住了张岚宇,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剑就要重创对方。

    江羡云:“等等!”

    方钧的剑硬生生顿在了离张岚宇只有一指的距离。

    方钧眯起眼睛看着她,像是在:有事?没事的话就继续捅人了。

    江羡云哪里有话和他讲,同伴都要被砍死了,刚才不过是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她也不敢贸然冲上去,毕竟她没信心快过对方手里的剑,这样张岚宇岂不是被她的莽撞给害死了。

    见方钧真的在等下文,鬼使神差的,江羡云想起了娘亲讲过的反派定律:当正派处于残血状态的时候,反派会突然智商下线,和正派唠唠人生,谈谈自己的计划,最后奇迹出现,反派被逮着时机的正派反杀了。

    眼下的情景还挺适用的,关键是除了死马当活马医,江羡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老天保佑娘亲这一次不是胡扯。

    于是江羡云问了:“我知道你是方钧,但我有两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扮成你妹妹?还有方夫人为什么会听你的。”

    一段长长的静默后,方钧的剑刺穿了张岚宇,然后像丢弃垃圾一样把张岚宇甩在地上。

    江羡云顾不得危险冲到张岚宇身边:“张岚宇!”

    江母在江羡云心里彻底成了骗子,好的智商下线呢?好的反杀呢?奇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张岚宇疼得直冒冷汗,才了一个“我”字就没再睁开眼,一滴泪水从江羡云的脸颊上划过,原来眼睁睁看着并肩作战的同伴死去是这种感觉。

    “烦死了,哭什么?”方钧捏起江羡云的一只胳膊把她提了起来:“他死不了,我还需要提取他的修为重设后院的幻术,这个方府我还没玩够。”

    江羡云果断止住眼泪,她不想让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在这个恶徒面前。

    方钧看向静静躺在地上的白骨,嘴里喃喃道:“方钧,有多长时间没听人这么叫我了,现在你多少明白一点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了,幻术还可以再设,我的离离却只能成这副模样了。”

    然后方钧自顾自讲起了往事:“也罢,难得棋逢对手,就让你们沉睡之前当个倾听者也无妨,自那个女人进府以后,除了离离和娘亲,方府对我而言啥也不是,更别提有个话的人了。”

    “我以为我的顺从可以让离离好过一些,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宠那个女人,娘亲含恨而终,离离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护着她还护着谁。”

    方钧的眼睛里满是宠溺:“我整天离离是个笨蛋,学啥都学得慢,但那又如何,她是方府的大姐,就算什么都不会也应该被宠上天,我以为那个恶毒的女人忌惮的是继承了方家秘术的我,所以只要我离开,她不会去为难没什么威胁的离离。”

    方钧愤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方夫人,眼里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烧成灰:“可是我低估了人心的丑恶,你知道我听方大姐要嫁给一个傻子时是什么心情吗?后面的事我之前确实骗了你,因为当我急匆匆回到方府时,等待我的是离离冰冷的尸体。”

    “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救活妹妹的方法。”方钧发出痛苦的嘶吼:“有的只是一个绝望的哥哥想要替妹妹活下去,那些人对不起离离,我就要以离离的名义向方府复仇,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向离离忏悔。”

    江羡云忽然感觉头顶上有凉凉的东西落下,一抬头,居然是方钧的眼泪,明明他都要赢了,江羡云却只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悲痛和凄凉。

    “最可笑的是,离离死了,方府里的人都不知晓,他们居然把绝望的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连去看她的人都没有,我的离离不知恐惧了多久才离开了,我扮成离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知道我不在方府时,离离是怎么过的,原来欺负她的有这么多人。”

    “我从一个恶仆嘴里问出了离离把自己闷在房间前的那段时光,那个老东西可真狠心啊,亲女儿跪在他门前相求都无动于衷,不过没关系,我剜去了他的膝盖,离离跪了多久,他就在离离面前跪了多久。”

    方夫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艰难直起身,嘴角的血早已干涸:“所以老爷果然在你那!”

    方钧嗤笑一声:“装什么后知后觉,不是我做的还能是谁做的,要不是你偶然间撞破了我是方钧的秘密,你早该死了,不过现在也不错,你这种女人,死了便宜你了,活着受罪挺适合你,再你那么会骗人,我还需要你演戏呢。”

    方夫人撕心裂肺地问:“老爷在哪?”

    方钧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也许你可以在院子里扒一扒,毕竟不是啥重要的人,我也不知道给埋哪了。”

    方夫人痛心疾首:“他可是你父亲。”

    方钧明显激动了起来:“我娘亲是他结发妻子,我和离离还是他儿女,他怜惜过我们吗?他配当一个丈夫和父亲吗?”

    方夫人不甘示弱地辩解道:“你父亲和我过,他和你母亲没有感情,我们才是真爱。”

    “闭嘴!”方钧大喝一声,“凭什么你们的爱情要拿别人铺路,就算娘亲不喜欢他,但娘亲也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你知道什么是责任吗?他是方府的当家人也有自己的家庭,他对方府和我们都极不负责。”

    方夫人是一个性格泼辣的女子,她很想大声质问方钧:难道方府本身就没一点错?强行指婚,一大堆泯灭人性的规矩,为了面子轻易舍弃了当家人,她对方离不好,他们也不曾阻止,只因为有了优秀的方钧,方离就成了多余的那个,无人在意。

    但是现在,她必须得收敛自己的脾气,也不想再去争论这些是是非非,方夫人扬起脸看着方钧:“我的儿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