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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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秋闱要到了。

    这是苏家最大的事,一大早,刘氏便起床做了一份超级豪华的老母鸡汤面给苏彦之吃,紧接着就喝乔月将他送到了书院门口。

    今年去闵州赶考的秀才很多,书院便组织了车马带着学生赶往闵州考场。

    洪安县距离闵州有些路程,院长等人提前两天就要出发,这时候书院外停满了马车,陆陆续续有人送自家秀才过来。

    “娘,您和妹回去吧。”

    苏彦之背着包袱站在马车外。

    刘氏有些紧张,“三郎,东西可都带齐了?娘昨天晚上给你的毯子带上了吗?”考试一共三场每场三天,算下来要在里面待十来天,夏天虽然温度高,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刘氏早几个月前就做了一块短兔毛的毯子,就等着这时候用。

    这话刘氏从昨天就开始了,反反复复,比苏彦之这个赶考的人还要紧张。

    苏彦之无奈一笑,“娘,我都带了,被子什么的贡院里都有。”

    刘氏皱眉道:“那些都是敷衍了事的东西,根本没什么用,还是娘做的毯子暖和,这天气不准,若是遇上下雨,寒气更重,这毯子用来搭腿也是很好的。”

    “我知道了,娘。”

    正着话,周勤也背着包袱跑了过来。

    “大娘,月妹妹。”

    周勤了声招呼,“你们好早啊,我差点睡迟了。”他挠挠头发有些乱的脑袋,他也是心大,睡得跟往常一样熟,若不是洪氏叫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乔月笑着道:“看来这次考试周大哥肯定很有把握,这才睡得安心。”

    “妹妹,就别笑话我了。”周勤尴尬道。

    乔月抿嘴笑了笑,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周勤,“周大哥,这是我给你做的护膝,你带着备用。”

    “给我的!”周勤惊讶地叫了一声,喜滋滋地接了过去,这护膝是用羊皮缝制的,上面是灰色的兔毛,摸上去光滑又柔软。

    周勤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多谢月妹妹。”

    “周大哥,不用客气。”

    见两人笑笑,苏彦之心中突然冒起了酸水,“妹,我怎么没有护膝?”

    乔月扭头,指了指他的包袱,“娘给你做的毯子又大又好,既能当盖被也能做护膝,我就没做了。”

    她的是是实话,刘氏对儿子的科考看的很重,这块毯子的材料买的是最好的,兔皮毛也选的最光滑柔软的,足花了八两银子缝制起来的,都可以顶得上一件披风了。

    既然他已经有了,乔月便没有再做护膝了,只做了一副送给周勤。

    听她这样,苏彦之顿时被噎住了,有些闷闷地“哦”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周勤手中的护膝。

    “当”地一声,铜锣的声音响起,正在和家人话的秀才们全都严肃起来,和家人寥寥了几句,便爬上了各自的马车。

    “三哥,周大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苏彦之和周勤上了马车,一通乘坐的还有两人,待人上齐了,车夫一抖缰绳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娘,你们快回去吧!”苏彦之撩开窗帘喊了一声。

    刘氏和乔月挥了挥手,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接到徐氏死讯的时候苏家人正在高高兴兴地准备过中秋的月饼。

    “娘,家里没有糖了,我出去买一点。”乔月正在和面,却见柜子里的糖罐子空了,便朝屋内喊了一声。

    刘氏听见声音,跑了出来,“天色不早了,娘陪你一起。”

    虽天还没黑,但糖铺子还在另一条巷子,现在天色暗了,刘氏不放心让乔月出门。

    二人出了门没走几步,巷子口出突然跑过来一个穿着狱卒服饰的人。

    二人见他目不斜视地朝着自己跑过来,有些疑惑,正欲问,那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扫了一眼墙上的牌子,“你们是徐春菊的家人吗?”

    “是,请问...”刘氏点头正要问什么事,那狱卒道:“徐春菊两刻钟前跟人死了,你们赶快把人接走吧。”

    狱卒跑的口干舌燥,好一会才喘匀了气,不管两人惊诧的表情,摆摆手道:“赶紧去,我走了。”

    “哎,等一下!”乔月跟在后面喊了两声,那狱卒却飞快地跑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上个月芸娘才去看望过,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没了?”刘氏惊讶地。

    乔月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先去通知大哥和芸娘他们。”

    完,她提着裙摆跑了进去。片刻后,芸娘哭喊着从里面跑了出来,苏大郎面色难看地牵着驴车带着眼圈通红的女儿,三人坐上车赶紧往县衙去了。

    第二天,苏家挂起了白幡,芸娘与二丫跪在灵前哀哀哭泣。

    徐氏是与同牢房的人起了争执被人失手推到,磕到了脑袋没了命的。

    那失手的犯人原就是判了秋后问斩,这一下多了一条人命,县太爷直接判了三日后问斩,至于赔偿,那人孤身一人烂命一条罢了。

    虽徐氏给苏家带来了不的麻烦,但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苏大郎看着棺材里平静躺着的发妻,眼泪也流了下来。

    徐氏虽然为苏家人不喜,但逝者已逝,刘氏也不愿再计较什么,便让大儿子多花了银子,把丧事办的体面一些。

    苏彦之是考完试后的第三天到的家。

    “大嫂没了?”

    刚进家门,苏彦之便只见到面色憔悴的乔月在院里晾晒东西,见他回来乔月并没有露出多喜悦的神色,叫了一声后,上前接过他的包袱倒了水给他,将徐春菊的事情了一遍。

    苏彦之静静听着,末了,叹了口气,“这都是命。”

    乔月坐在一旁,道:“大嫂葬在乡下,丧事办完后娘让我先到这里来,等你回来。”

    苏彦之点点头,站起身道:“走,咱们现在就回去。”

    乔月从院子里牵出元宝,二人坐上驴车往秋山村去了。

    放榜之日是在九月二十八那天。

    早,苏家人刚送走一波买豆腐喝豆浆的客人,便见到一队官兵簇拥着一个马车往住宅区走去。

    “那是干什么呀?出什么事了吗?”

    “是不是县太爷出巡?”

    ....

    街上的行人驻足议论纷纷起来。

    苏家人也好奇地看着那队官兵,忽听隔壁卖鱼的老板道:“这是放榜了吧?前几日我在州里的侄子来信放榜了,给我报喜,现在这榜到了咱们县里了吧。”

    一听这话,正在擦桌子收拾碗筷的苏家人愣了一下,片刻后,刘氏扔掉手中抹布,丢下一句“我回去看看。”便跑远了。

    苏二郎立马对乔月道:“妹,你快跟上去看看有没有人来咱家报喜!”

    “知道了,二哥。”乔月应了一声,也往家里跑去。

    二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里,苏彦之刚从床上起来,正蹲在地上洗脸,见她们急匆匆地模样,疑惑道:“娘,妹,你们这是?”

    刘氏跺了跺脚,“哎”了一声,“你怎么才起来,赶快收拾一下。”着把院门完全开了。

    苏彦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乔月道:“三哥,放榜的消息来了,方才报喜的人已经出发了。”

    报喜的人先从县里中榜的开始,按照每位学生登记的居住地址由近及远地开始通知。

    听见这话,苏彦之也微微有些紧张起来,苦读诗书多年,为的就是每次考试都榜上有名,虽然这次考试他没有把握能中榜首,但能不能中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看了看自己,苏彦之赶紧进了房间将自己收拾整齐。

    这时,院外响起了马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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