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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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妇人只觉得悲从中来,看着夜幕降临的天空,这几天被折磨的恐惧,又从心底泛上来。

    “那妖物恐怕十分强横,我老太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什么人,竟然遭此祸事。”老夫人的心情祝宁也算是可以理解,毕竟如果自己勤勤恳恳的生活,却在有一天夜晚突然被鬼敲门,搁谁谁不委屈。

    林夏烟看着共情能力这么强的祝宁,实在不知道该她蠢,还是该她同情心泛滥。

    于是趁着老妇人抹眼泪的时候,把祝宁拉到自己身边,低声提醒:“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世界上的妖物鬼怪。他们之所以面相可怖,只是因为报复的手段极其残忍,而并非没事找事,你现在觉得老妇人看起来可怜,倘若背后有其他原因呢?可怜的究竟是这老妇人,还是另有其人呢?”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林夏烟并不觉得那个老妇人或者她的儿子就是完全无辜,施暴者往往会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先博取人们的同情。

    这是林夏烟百年前来这趟人间,所感悟出来的事情,同样的事情摆在自己面前,其处事方法怎么看都像妖界的人。

    祝宁听出来这番话不简单,可到底没有怎么接触过妖界的人,唯一接触的还就是林夏烟,所以并不能理解话中的深意:“不管是如何。我总觉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不是用自己的方法去报仇,这样的话,只会给自己增加罪孽。”

    祝宁知道自己这段话听起来太过于圣母,可她是故意的,想让林夏烟对,这番话记在心中,倘若以后还是没有阻挡的了女主黑化,至少林夏烟不会因为记仇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从而惹怒黑化后的女主。

    祝宁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操心的老母亲,不光要想尽办法保全自己,还要为这个所谓的大反派找退路。

    相比之下,林夏烟更是不懂祝宁这番话,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只觉得在门派里呆久了,整个人又呆又愚善。

    祝宁绕过林夏烟向堂屋走去,心脏却扑通扑通的,刚刚和这个大反派相处只觉得压迫感好强。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气氛却更加沉重了,白日里,还能和他们聊几句的老妇人儿子,也就是那个猎人,此刻已经躺在床上面如土色,一副已经准备好赴死的神情。

    饭菜摆在桌子上,谁也没有心情去吃,祝宁和林夏烟两个人都是捧着碗,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何处了。

    老妇人则是频频的回头,朝着门口看去,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有什么东西站在门口。

    “你且放心,凭我们的修为,即使不能在今晚就解决这件事,也绝对可以保证让你们母子两个人毫发无伤,平安的度过今夜。”祝宁从黄布袋里掏出来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两张黄符,黄符在被拿出来的时候,便金光一闪,算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林夏烟这个时候,终于点点头表示肯定,虽然她一开始就不太明白为什么祝宁要这么紧张,明明好歹也算一个掌门,这么紧张是不是太掉面子了?

    可是她也不敢呀,毕竟自己的人设此刻可是一个妖界的妖,如果显得太过有自信了,岂不是会惹祝宁怀疑?

    老妇人自然相信云苍山掌门的修为能力,她感激涕零的看着林夏烟和祝宁:“真的多谢二位了,如果不是二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吾儿度过今夜。”

    祝宁就看不得别人在自己的面前流眼泪,于是连忙将脸偏开,看着外面月朗星疏,寒风不住的吹着四周的树木,这样的夜晚显得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今夜有一场恶斗,这样的环境居然都能令祝宁心中生起恐惧感,修为再高又有何用?心中还是那个无神论者,看鬼片都会捂住眼睛的人,又该怎么面对?

    幸亏之前凶宅的冤魂已经给祝宁做了一个开胃菜,今天下午还在死人坑里待过,祝宁只觉着自己害怕的下限又低了不少。

    “今夜我们都在你的屋外周围布下阵法,你只需守在你儿子的床前。倘若有什么邪气或者冤魂靠近你,只管将黄符拿出来贴在身上和床头即可。”祝宁回忆起来自己在夜晚恶补的那些关于避邪捉鬼的知识,又想起自己这道符该如何使用,一股脑的都向老妇人嘱咐了个遍。

    老妇人把这一番话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在脑子里回旋,生怕自己错了一个步骤,那黄符也紧紧的攥在手里,手中纸质的感觉,给老妇人心中传来无限的安全感。

    这顿饭众人都吃的索然无味,老妇人此刻又哪有心情去收拾饭桌,干脆就把这些饭留在了桌子上,早早的跑去自己儿子的床旁守着。

    暗黄的烛火被风吹的轻晃,屋中的景物也变得恍惚,一种妖鬼马上来感觉,席卷每个人的心头。

    “好了,记住我刚才给你的方法。”祝宁留下这一句话,便跟着林夏烟来到了院子里,紧紧地关好了堂屋的门。

    外面的月亮此刻隐藏在乌云之中,应了那一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林夏烟却对这样的环境嗤之以鼻,都是修成的妖,为什么偏偏他弄的花样这么多?

    祝宁正全身心的沉浸在这种营造的恐怖氛围之中,手中的盅月闪着金光,平时怎么摇也不响的铃铛,此刻一阵微风吹过,便叮当作响。

    祝宁便知道这是妖风,恐怕今夜的对手不是什么鬼,而是……妖。

    正在祝宁靠着盅月铃铛响的声音大而分辨妖怪距离自己方位之时,传来了一阵漆黑寂静夜中的婴儿哭泣声。

    婴儿的声音本就令人听了心里发毛,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夜晚。

    即便是知道对方故弄玄虚,该害怕的还是害怕。

    祝宁并不能确定妖怪到底有没有走进自己的阵法之中,于是也不敢轻易的催动法阵,她让林夏烟院子里等着,自己则壮了壮胆子拿着盅月走出院子,想要看看外面究竟是真的婴孩还是什么。

    祝宁刚刚将大门拉开,就发现正对着门的是一个的黑色身影,看起来真的有婴孩那般大。

    祝宁这个时候关于鬼婴的恐怖片画面全部浮上脑海,竟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你且放心大胆的往前走,虽然我只是一介妖,但是保你无虞,绰绰有余。”林夏烟传音进了祝宁的耳中,这番话居然还让人听起来觉得有些许浪漫。

    祝宁只觉得有一股动力推着自己往前走,盅月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一道敕令发出,盅月便物资撑开,将面前的一片地方,用金光照亮,而那的婴孩也感觉被烧灼到了般哭声更加凄惨。

    祝宁借着金光这才看到婴孩的真实面貌,一块黑色的布将它整体包裹着,但那块布上血渍淋漓,而他身上就跟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般不住的往外流血。

    因此才一直哭泣。

    祝宁骇然,从黄布袋里掏出来了一沓黄符,当做防身用。

    在这种世界里,手里有一张符比手里有一把锋利的刀还要安全。

    “这是血婴。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怨气深重,死了更加被人利用,应该是很难遇到的一种,看来今晚上的对手的确十分棘手。”林夏烟客观的分析着,但其实心里也在感叹,妖界此次的大手笔。

    祝宁虽然知道血婴十分的厉害,但同样不算屈服,盅月的金光就足够让他暂时失去行动的能力,祝宁就不信了,自己拼尽浑身的修为,还对付不了一个血婴,况且幕后主使也不是血婴吧?

    果然,血婴不过是抵抗了一会儿便不见踪影,世间又重新回归安静,但这种安静却也让人心头不安。

    “就连血婴也只不过是他们的计划中的一部分,背后的人,我们得过吗?”祝宁只用了最直白的话,来问此刻复杂的局势,林夏烟心里自然是毫无压力:“你只需要相信我是妖界的人,而你是云苍山最年轻最有作为的掌门,其余的静观其变不就好啦。”

    祝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夏烟的这种自信,既让人安心,又让人觉得欠揍。

    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话来回怼,又是一阵邪风四起,而这一次,直接是从黑暗中四面八方的来。阴气像是暗箭一般令人出其不意。

    “心一点。刚才你都和血婴交过手了。明已经算是跟他正面对刚了,人家现在不针对你还针对谁呢?”

    “刚刚那就算交过手???”祝宁在意的居然是这个,她实在不明白,这些反派的思维到底是怎样?可现在也容不得祝宁多想四处躲避着阴气的样子实在太过狼狈。

    祝宁立刻将法阵催动而起,果然,在法阵催动起来的那一刹那,所有的阴气全都被拦截在外,而法阵里也确实站着自己想见到的大boss。

    只是那人被一团黑气笼罩着,看身形居然和今天在死人坑里见到的老头一般矮。

    “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