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A+A-

    温度还在逐渐升高,幸而祝宁有这老者修为的庇佑,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隐隐担心一会儿靠近凤火的时候自己会不会真的承受不住。

    人往上走,能看见的植物就越少,恐怕是都受不了这凤火的高温灼烧,黄土踩在脚下,三人来到了一处洞窟外。

    端看这洞窟,里面火光映红了墙壁,如同血液洒在墙上一般可怖,林夏烟祝宁俱是倒吸一口气,看着对方。

    “前辈……这怕就是凤火了?”祝宁眼睛看着林夏烟,却在问老者,老者也不怪她的无礼,叹着气道:“正是。这洞窟绝非寻常之人物,乃是我之前所的那位擅习冰雪之术的公主耗尽毕生修为建成,这才堪堪把凤火留在洞窟之中。”

    老者了这么一番话,两人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个洞窟,虽然没有一点冰晶的样子,却是实实的修为横溢,不愧是毕生修为,即便过了万年都还是如此。

    这凤火和冰窟就好像死对头,互相压制着,生生世世在斗争。祝宁就在此时看着林夏烟,有种相同的感受。

    “现在耽误不得了,老头子我的修为也撑不了一时半刻,快将寒气渡给她。”老者一边加强着修为的庇护,一边提醒道。

    林夏烟有点愣:“要如何渡?”老者差点被她蠢哭,随手变幻出一颗石子了下她的头,笑骂道:“蠢娃子,冰雪之种你是从口中服下,如今渡也只能从口而渡啊!”

    这下两人都听懂了,从口而渡……那不就是两个女人……

    祝宁红了脸,但是看到老者有些吃力的维持着自己周身的修为时,她还是咬咬牙,有些恼羞成怒似的:“林夏烟!听到没有,不要浪费时间了!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可怕的!”

    祝宁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是脸如今红成什么样子,幸亏这是在洞窟外,她完全可以装作自己是被热的。

    林夏烟内心几番挣扎,最终还是走到她身前,手一扯,将祝宁拉到自己怀里,埋头吻下,祝宁愣住了,呆呆的微张着唇。

    林夏烟惊叹于祝宁唇瓣的柔软,愈发的不舍离开,旁边的老者轻咳一声,自己转过身表示没眼看了。

    林夏烟空白的大脑总算回来了几分智商,立即催动灵力将四肢百骸的寒气一点点的送入祝宁口中。

    祝宁也从呆愣回过神来,认真调节着进入体内的寒气,渐渐的寒气越发肆虐,到达祝宁要控制不住的程度了,林夏烟却还不知道。情急之下,祝宁咬住了林夏烟的下唇,示意她不用了。

    “嘶——”林夏烟被咬,痛感传来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她没有离开,反咬住祝宁,两人竟……

    不知过了多久,林夏烟才满意地离开她的唇瓣,祝宁脸红的不行,骂道:“林夏烟!你!过分!”

    林夏烟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怎么就……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试图让祝宁不再生气。

    祝宁看了她的笑容,非得没有消气,反而更气了。

    老者这才悠悠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让祝宁更加尴尬了。

    “好了,娃子你进去吧。那寒气能让你不会那么痛苦,可终究还是得靠你自己的意志,否则一旦在里面晕过去了,谁也救不了你。”老者接收到林夏烟的眼神,立即岔开话题,起了凤火的事。

    果然这招有用,祝宁忽略了微肿的嘴唇,专心听着老者里面凤火。

    林夏烟听到这,直接问:“谁也救不了?意思是我不能进去?”老者点点头。

    “我都服用了冰雪之种,为什么还不能进去?”林夏烟都要原地炸开了,好了要护着祝宁一路平安,到头来还要人家自己进去闯,这算哪门子护?

    老者苦口婆心:“蠢娃子,这凤火冰窟只能一次一人进去,否则阴阳逆转,冰窟失效,天下将遭大难啊!”

    看着林夏烟还要反驳,祝宁也顾不得尴尬了,走过去拦着她,对老者歉然一笑:“前辈莫要生气,林夏烟也只是有些意外。如今这样,那我便自己进去吧。”

    看着如同护犊子一般的祝宁,老者除了让着还能干什么,点点头,不再追究。

    林夏烟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就这么看着祝宁一步一步的走向洞窟而自己无能为力。

    “你莫要担心,你渡的寒气我会好好利用。”祝宁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身来安慰她。

    林夏烟点点头,掩饰着眼底的担忧,只希望给予祝宁最大的支持。

    祝宁深深看了她一眼,眸中只有林夏烟的倒影,此刻,她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洞窟近在眼前,祝宁不再犹豫的迈步走入,失去修为庇佑的她已经感受到一股难耐的热气。

    汗珠冒出,她还不敢轻易使用那彻骨的寒气,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先忍耐。

    洞窟中没什么别的样子倒像极了在云苍山藏书阁的密道中,只是最前面的一大团耀眼的红光闪烁,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外面林夏烟则眼睁睁的看着祝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这个洞窟不知道有多长,祝宁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烫,视线也已经慢慢模糊,不得已,只好将体内的寒气运转到经脉,护住它,自己身体的温度也缓缓下降。

    头脑微微清醒,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此时汗水早已湿了祝宁的白色道袍,她看着前方不远的凤火,原地而坐,拿出张黄符,中指咬破,在黄符上写好了原主的生辰八字。

    趁着血没有干,祝宁拿起黄符又开始走,这次走的异常缓慢,洞窟本就闷人,凤火又是上古的神火,热气在无限的叫嚣着,时而窜高的火苗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魔鬼。

    祝宁已经把寒气全部外放,手中的黄符扔向凤火,不料凤火瞬间升出火苗,攀上了祝宁的手:“啊——”

    祝宁痛喊出声,捂住被烧灼的地方,痛感钻心,直让祝宁恨不得要剜去这一块肉。

    听到里面的动静,林夏烟恨不得飞进去一看究竟,老者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选择信任她。这姑娘我看了,不像是那种轻言放弃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不给天下添乱啊。”

    老者言之有理,林夏烟也不好继续犯浑,只能这么呆呆地看着洞口,心绪不知道飘到何方。

    *

    这边祝宁颤抖着胳膊,脸色疼的惨白,低头一看,胳膊上已经形成了可怖的火痕,钻心的疼痛让祝宁跪倒在地,头脑也不甚清楚,只是目光一直看着那凤火之中的符。

    祝宁的血还在符上尚未干涸,就在凤火之中渐渐消失,符纸也被火苗烧的缩了起来,像个垂死挣扎的人,在无尽的火焰之中,洗尽罪恶,化为灰烬……

    祝宁就这么强起精神看着符纸真的化为灰烬,她长舒一口气:“神他妈剧情,终于都结束了……”

    但是祝宁不知道的,这才仅仅是开始罢了。

    符纸被烧尽,可凤火却更加猖狂旺盛,甚至窜出的火苗中还带着血色,那大概,是祝宁的血。

    祝宁深知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她的胳膊更疼了,连带着全身发软,走的十分吃力,火焰还在后面炙烤着她,衣袍被汗浸湿,黏在身上的感觉令人烦躁,她的头发也已经浸湿,这让整天干净清爽的祝宁一时间有些崩溃。

    勉强扶着如寒冰般的墙壁走了出来,祝宁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直直要倒下,林夏烟眼疾手快,立即快步走去,让祝宁正好扑在自己怀里。

    看着祝宁埋在自己怀里,林夏烟终于如愿以偿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一手揽住祝宁,对着老者道:“此番看样是成功了。多谢前辈的照顾,如今她如此虚弱,我要快带她回云苍山修养,这便告辞了。”

    这番话的,大有过河拆桥一句道谢就完事的样子,老者也不知道哪来的好性子,看着祝宁走了出来,还很开心:“几万年了,终于有人能进去凤火窟活着出来了……哈哈哈哈”

    老者笑着,慢慢的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回去也好,天下也要乱咯。”

    这句话让林夏烟心里咯噔一声,算算日子……

    妖界快开始了。

    不再耽搁,当即对着空气作了一揖,林夏烟横抱起祝宁,狐族之主真身现于天地间,飞身踩云而行,所到之处的大妖物无不跪拜行礼。

    “疼……”怀中人突然出这么一个字,直把林夏烟的心颤了,她连忙撤去法术落地,轻声问道:“祝宁,可是受伤了?哪里疼?”

    祝宁再也不出一句话,只是不断的喊着疼,林夏烟急得不行,轻轻的查看她的身上,却发现她的胳膊一直在微微颤抖。

    将布衣长袖掀开,映入林夏烟眼眸的是祝宁洁白的胳膊上,有这黑红色的疤痕,完全想象不到皮肤原来的样子。

    林夏烟就这么捧着她的胳膊呆呆地坐在地上,脑子里像一团浆糊,许久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寒气,而那伤是凤火……

    林夏烟当即轻吻上了祝宁的胳膊伤疤处,祝宁原本疼的条件反射要将手撤回,接下来伤疤处却传来冰凉之感,直让她又缓缓放松下来。

    林夏烟单膝跪地,祝宁倚在树旁,清风拂过两人的发梢,两缕青丝相互交缠,直至林夏烟的唇离开她的伤痕之处,两缕青丝这才分开。

    祝宁不再喊疼,眼睛闭着就睡着了,林夏烟看着她的睡颜,仿佛回到了客栈那个夜晚。

    “走,我们回家。”林夏烟继续横抱起她,动作极尽温柔,乘风而行,不到半日,就回到了云苍山。

    “这……师尊这是怎么了?你又是谁?”苏觅看着祝宁仿佛晕倒在林夏烟怀里似的,就心下大乱,恨不得抓着林夏烟不放。

    林夏烟皱着眉:“我是祝宁朋友,她睡着了,你声点。”

    此言一出,苏觅瞬间闭嘴,看着满脸疲惫的师尊祝宁,她心中也是心疼,连忙让开路让林夏烟赶紧把她放在床上休息。

    来到暮冬院里,由于林夏烟各种排挤,苏觅站了没多久,就被朱佩紫她发走了,美其名曰祝宁需要充足的休息。而她自己守在床边,一守便是三天三夜……

    “唔……渴。”祝宁终于睁开眼睛,张嘴第一句话就是渴,林夏烟喜出望外,连忙端来茶杯递给她,祝宁捧着茶杯,将整杯茶都灌下了肚,这才又放回去茶杯。

    祝宁睡眼惺忪,仿佛好久没有如此安逸舒适的睡过了,尤其一睁眼就看到林夏烟,心里都被填满了似的。

    “我……睡了多久?”祝宁活动这筋骨,随口一问。知道林夏烟告诉她已经足足三天的时候,她傻眼了。

    想起之前在洞窟里的满身臭汗,祝宁就顾不得什么手上的伤痕,执意要去沐浴。林夏烟拗不过她,只好将伤口处理一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才肯放她去沐浴。

    沐浴也是在这个院子里的一间偏屋,里面有着浴桶,放好水祝宁就开始解衣衫,光滑洁白的后背露出,她提步迈入浴桶,简单的洗了洗。

    直到身上终于恢复了清爽干净的味道,祝宁才准备起身换上新的衣衫。

    而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不正常的风声,祝宁十分警惕又坐回浴桶,随手拿过旁边架子上的符纸,大声问道:“何人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