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你要加油了, ”顾舟回吻了他,“虽然我现在已经很喜欢你了,但若干年后还能保持每一天都喜欢你, 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你有这个自信心吗, 傅总?”
“我自认为,还是有的。”
“一点都不谦虚。”顾舟笑着勾住了他的脖子。
“在一些问题上需要谦虚, 而另一些不能谦虚, ”傅沉一本正经, “不然,会显得我很不可靠。”
顾舟实在觉得他这样子可爱, 忍不住又跟他亲近了一会儿, 就听对方:“该进行今天的锻炼了。”
顾舟:“……”
突然又不可爱了。
签完了这份结婚协议,婚前准备已经算做得差不多了,各种手续证件准备齐全,只缺一张照片。
第二天, 傅沉没去公司, 带着顾舟去影楼拍合照。
因为提前预约了,他们到了就拍, 衣服是早就选好的,只让化妆师帮忙整理了仪容。
证件照有一定要求, 并不能拍出什么花来, 所以两人也只是尽可能地靠近一些,显得比较亲密。
照片当场拿到,顾舟接过来看了看, 居然发现照片里的傅沉是笑着的, 且不是为了拍照刻意露出的假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印象中,在傅沉从到大所有能找到的照片中,没有一张笑过,这男人好像天生没这项技能,直到近期才学会。
他没忍住把照片拍下来,发给了程然,程然秒回:【哦哦哦,这个我熟,“少爷很久没这样笑过了”是吧,霸总文标配之一】
顾舟忍俊不禁,傅沉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什么,”顾舟迅速收起手机,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正在和发聊“照进现实”,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走吗?”
“走,”傅沉拿起放在旁边的外衣,“把衣服穿好。”
这两天燕市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降雪,下得不,现在外面还都是积雪,于是顾舟第一次体验到了家里院子太大的弊端——不好扫雪。
路面的积雪由市政负责清扫,自己家里只能自己来,然而庄园的面积太大了,想全部清扫干净,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雪停的第二天,管家把别墅门口那一片区域清扫干净了,但顾舟觉得光靠管家一个人肯定扫不完全部,问傅沉为什么不多雇几个人来扫雪,傅沉却:“过两天再,不着急。”
等顾舟看到一开门就急不可耐从家里冲出来,一头扎进雪里的傅重,瞬间明白为什么要过两天再了。
傅总这个人吧,表面上天天对狗表示不满,你来我往地掐架,实际上还挺宠它。
可能因为在郊区,附近除他们以外少有人烟,一场雪过后,别墅庄园就显得格外静谧,雪好像也积得比市区更深,已经没过了人的脚腕。
两人从影楼回来,顾舟一下车,就看到傅重还在外面玩。
原本大片大片平整的雪面已经全是狗扑腾过的痕迹,傅沉看着正在雪堆里乱刨的狗,不禁皱眉:“傅重!回来!”
边牧听到他的声音,抬头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刨。
傅重早上就跑出来玩雪,现在已经是下午,居然还不算回去,这让某位狗主人不得不亲自去逮它,傅沉穿过一片凌乱的积雪,想把傅重拉回来。
然而狗身上没拴狗链,想徒手抓不太好抓,傅沉尝试了好几次,都被它成功逃脱,顿时有些不耐烦了:“你再不回家,今晚你就睡在外面,别回去了。”
今天的气温有零下十度,顾舟看了看边牧厚实的皮毛,心如果一宿都不准它回家的话,这狗会冻死吗?
不管会不会,傅总肯定是不忍心的。
他知道傅沉不忍心,狗显然也知道,傅重对主人的威胁不为所动,甚至换了个方向刨雪,扬起的雪甩了傅沉一身。
傅沉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要怎么收拾它。
顾舟站在旁边边看边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看傅沉和狗较劲,不论是傅沉欺负狗,还是狗欺负傅沉。
不怀好意的顾先生决定添油加醋——他趁着人和狗都没注意,弯腰抓起一团雪,搓成雪球,“啪”一下在了狗身上。
被中的傅重嗷地叫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比刨雪更好玩的东西,直冲着他狂奔过来。
顾舟丢出了第二个雪球,被傅重一口咬碎。
他觉得这狗十分上道,第三个雪球抛成了弧线,刚到半空,傅重已经高高跃起,一个拦截,雪球碎成了雪粉。
边牧天生就是飞盘健将,接这种雪球简直菜一碟,它矫健地拦住了顾舟扔出的七八个雪球,得意地冲他摇尾巴。
傅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两个。
顾舟这一通掺和,狗更兴奋了,更难抓了。
他见顾舟和狗玩得不亦乐乎,居然也没有出言制止,看着看着,唇边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突然,他看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紧接着就感到胸口被砸了一下,低头看去,一个雪球在他衣服上碎开。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对顾舟道:“你多大了?”
“都了我四岁。”顾舟蹲在地上搓雪球,一连搓了好几个,随后冲他瞄准,发射。
傅沉眼疾手快地在面前一拦,一个雪球碎在他掌心,刚想开口,下一个雪球又朝他飞来,一阵躲避之后,终于还是顾此失彼,被雪球擦到颈侧,冰凉的雪直接掉落在他衣领里。
他被冰得一个激灵,赶紧想把雪抖出去,终于无奈笑了:“你真是……你够了。”
“来玩啊傅总!”顾舟向他发出盛情邀请,“不要总是那么死板,偶尔也放松一下,个雪仗又不丢人!”
“……你玩吧,”傅沉感觉掉进衣领的雪没抖掉,已经被自己的体温化成了水,“别玩太久了,天气冷,心感冒。”
顾舟邀请失败,转头继续跟狗玩,这回他直接捧起一大把雪,全部泼到傅重身上。
傅重不甘认输,用力抖了抖毛,四爪并用地刨雪扬他。
一人一狗在雪地里闹腾,傅沉注视他们,觉得自己家这别墅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他正看着,却见顾舟不心被狗绊了一下,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栽倒。
傅沉变了脸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心!”
在雪地上不容易保持平衡,他虽然抓住了顾舟,自己却没站稳,还是被他带倒,只得努力将他护在怀中,两人齐齐摔进雪里。
顾舟完全扑在他身上,因为有对方给他充当肉垫,他倒是没有摔疼,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没事吧?”
“没事,”傅沉撑起身体,垂眼看到他的手,“都冻红了,不觉得冷?”
“不要紧的,缓一下就好,”顾舟先站起身,冲他伸手,“快起来吧。”
傅沉拉着他的手,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由于后背着地,他整个背后已经沾满了雪,顾舟忙帮他拍:“这下衣服得洗了。”
傅沉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冻得通红的手指握在掌心:“还有知觉吗?”
“真没事……”
顾舟身上也全是雪,头发上、围巾上、衣服上都挂着,甚至连睫毛上也有,已经融化了,变成一颗晶莹的水珠。
傅沉帮他捂了一会儿,又哈两口气,再摸摸他同样冰凉的耳朵:“别玩了,快回家吧。”
“好。”
傅重正在他们脚边,因为他们摔倒而不放心地转来转去。傅沉刚和顾舟完话,毫无征兆地猛一个伏身,一把将狗抱住:“我看你还跑?”
傅重猝不及防之下被他逮个正着,大声叫唤起来,四爪乱刨地剧烈挣扎,以表现自己对于回家的抗拒。
傅沉不给它机会,紧紧将它抱住,往别墅门口走。
顾舟看得目瞪口呆,傅总抱着一条三十来斤还胡乱扑腾的大狗,好像毫不费力。
两人回到家中,傅沉让管家锁好门,这才把狗放下,边牧一落地,顿时冲他大叫,向他表达“你堂堂一个人居然算计我这条狗”的不满。
傅沉把在雪地里滚过一圈的衣服脱下来交给管家,脱到只剩一件衬衫,随即挽起袖子,命令狗道:“过来。”
傅重拒不听从。
傅沉把狗拖进浴室:“你今天跟我杠上了是不是?湿成这样了你还折腾,你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
傅重在外面玩了一天,外面那层毛已经被雪洇湿,傅沉开花洒,试了一下水温,开始洗狗。
顾舟换完衣服,捧着一杯热水站在浴室门口,口口地喝着,看到从狗身上冲洗下来的脏水,有点喝不下去了。
他把水杯放在一边,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傅沉抬头看了看他,拿起一瓶狗用浴液:“你可能弄不动它。”
顾舟很有自知之明,本来他也只是客套一下,听到傅沉又:“你站远点,心它等下甩你一身。”
这会儿傅重倒是老实了,傅沉给狗全身完浴液,耐心搓洗了四爪,再开水冲掉,边冲边给狗梳毛。
傅重的毛极顺,一看就是经常梳理养护,梳子很轻松地从狗毛间穿过,捋下来的水渐渐从混浊变得清澈,浴液完全冲洗干净了。
紧接着,顾舟就明白了傅沉让他“站远点”是什么意思。
花洒才刚关掉,傅重就用力开始抖毛,离他最近的傅沉首当其冲,被它甩了一身的水。
傅沉抬手挡脸,好像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等它甩完,才面无表情地放下胳膊:“等哪天我非得把你卖了。”
顾舟忍笑:“它一直这样吗?”
“不,管家给它洗澡它从来不甩水,”傅沉站起身,拿过一条浴巾扔到狗身上,“单纯针对我,忘恩负义。”
他浑身都湿透了,衬衫贴在皮肤上,近乎透明,勾勒出清晰的身体轮廓。
顾舟踩着水走到他身边,轻轻搭住他的肩膀,轻声道:“那你还要亲自洗狗,很难不怀疑,你是故意想要湿身,然后勾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