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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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隔着网线, 但宋桑池已经在脑海里已经自动模拟出了陶酥话的声音和语气,她几乎都能够想象到,人倘若就在自己面前的话, 对方两边脸颊的酒窝应该恰好出现。

    ——你的酒窝没有酒, 我却醉的像条狗。

    不知怎么宋桑池想起网络上曾经流行一时的段子,没忍住笑出声了。

    “宋啊, 笑什么呢?”余杨刚好收线走了回来。

    “没有主任, 刚刚朋友发了个好笑的笑话过来。”

    看到余主任已经接完电话,宋桑池也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 她正准备开口和对方公寓名额的事情不用担心了, 谁想人家先一步开口:“是这样的宋,我刚刚接到公寓管理处那边的电话给你的名额已经批下来了, 室友是音乐系那边的陶老师……我记得你们两关系不错的吧?”

    “是,”宋桑池怔了怔,没想到陶酥走的这个后门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她清清嗓子,并未表示易异议, “那就这样安排吧,我没有意见。”

    走出实验楼的大门,宋桑池脚步稍顿,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一看——今天晚上夜空无云,有一颗颗闪亮的星星为其点缀, 漂亮极了。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宋桑池重新摸出手机, 开和陶酥的聊天窗口。

    该些什么呢?

    对方的消息她迟迟没有回复,这会空了这么久, 倒没有方才那种极大的情绪起伏了, 若是直接回复两个简单的字眼不免有些冷淡。

    宋桑池思筹片刻,还是在屏幕上敲下两句话:【刚刚已经收到通知了。】

    简短两句话发送出去,她收起了手机。

    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陶酥故意靠近自己到底是因为好奇,亦或者是单纯的好感,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制造互动的机会,拉进两人间的关系。

    机会,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教室公寓的分配安排表没两天就发到了各个系的群里,是经过调整之后的最终结果。 空位不多,有些人排上了,有些人没排上,没排上的需要等下半年新的公寓楼起好之后再行安排。

    数学系这边三十几个老师,只堪堪分到了九个名额。

    除了主任级别的人之外多数都是些老资历的教师,宋桑池这个刚来学校任教没几年的“年轻人”,反而成了名单里最惹眼的那一个。

    众人不知道事情有内幕,只当宋桑池个人履历过于出彩,所以能够和这些老资格的教师享受同等待遇,狠狠羡慕了一把。

    要知道,在学校里有个条件这么好的住处,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宋桑池,你一会儿晚上得请我吃饭,”将车子停停稳之后,陶酥利落地开车门从里面钻了出来,她一只扶住车顶,弯住眼眸朝旁边的另一台车里望去,“我要吃市中心新开的那家日料。”

    “没问题,吃什么都行。”声音从车子里传出来。

    没一会儿,就看到宋桑池就拉开车门从里面跨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个钥匙扣,扣子上只有一把孤零零的钥匙。

    这是新公寓的钥匙。

    原来趁着周末天气好,陶酥主动提出要帮宋桑池从之前老校区的公寓里把东西都搬过来,两台车子一起,只用来回一趟便将东西悉数搬了过来。

    车子的后车盖在主人的操作下缓缓开,露出一个个封好的黄色的纸箱,摆得整整齐齐。

    “那家日料不便宜的,你要不查下价格再?”陶酥话的语调忽高忽低,因为阳光刺眼所以将眼睛稍稍虚了虚,给人以一种在笑的错觉。

    或者,是真的在笑。

    宋桑池听到了声音里藏着的笑意。

    “陶酥,你们音乐老师话是不是都和你一样,话的时候也需要高低起伏,注意节奏,这么有职业素养吗?” 宋桑池半边身子藏在了车尾后面,声音幽幽传出来,听得出在开玩笑。

    不过大约没什么幽默细胞,语气也没怎么变化,陶酥有种在听冷笑话的错觉。

    陶酥没有再和对方闲聊,从口袋里同样拿出车钥匙,开了自己的后备箱,把里面的箱子一个个搬出来摆在空地上。

    分配的公寓房间在三楼,楼层不高,但两人还是选择坐电梯。

    两个女生,来来回回好几趟总算把十几个纸箱子都搬进了公寓,原本空旷的客厅被瞬间占满,有了一种逼仄的感觉,陶酥将公寓门直接敞开没关,方便进出。

    “好累,我去拿两瓶水。”帮着整理了会,陶酥已经感觉身上有细汗冒出了。

    扔下这么一句之后她心地跨过两三个纸箱走出了阳台,手里握着手工刀蹲下,开始拆新的一箱矿泉水。

    宋桑池没有答话,仍旧站在公寓门口的位置在认真清点纸箱的数量是否有遗漏。

    这时从走廊一侧传来惊讶一声——

    “诶,宋老师!”

    “你也今天搬进来啊?”

    宋桑池清点到一半被忽然断,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刻是数到几了。

    她眉头轻拧,转过头去,只见同一办公室相熟的女老师正站在走廊中央,手里提着两个黑色的垃圾袋,看起来是出来走道里扔垃圾。

    既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那自然是要招呼的。

    “陈老师,好巧。”宋桑池将心里那点烦躁的情绪敛了起来,冲对方笑了笑,语气没什么起伏,“周末学校里人少,而且今天天气不错,刚好可以晒晒被子。”

    这个理由实在稀松平常,也刚好讲到了女老师的心里。

    显然,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见她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公寓:“我就住你隔壁两间,318,要是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过来敲门。”

    “没有缺东西也可以过来坐坐。”

    宋桑池礼貌应下:“好。”

    这么三两句话的功夫,陶酥已经重新跨过几个障碍纸箱,抱着两瓶没开的矿泉水走了出来,刚好和扔完垃圾准备回去的女老师了个照面。

    惊讶声二次响起,方才的场景又再现一遍,女老师熟练地叫出的陶酥的名字。

    “原来宋老师你的室友是陶老师啊,你们……”她看着同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时哑声,忽然不知道自己想的那个形容词是什么来着,于是皱着眉回忆。

    这一幕落到陶酥眼里,再加上女老师话了一半没完,她立马心虚了起来,下意识偏过头来看宋桑池。

    这次,宋桑池准确地捕捉到了陶酥眼里的紧张。

    宋桑池不太清楚只是面对一个相熟的老师而已,对方为什么也能这么紧张,但还是伸手从对方怀里接过了一瓶矿泉水,然后自然的和女老师道别:“陈老师,我们还要收拾公寓,就先不聊了。”

    完,她用掌心贴住陶酥的后背,将人带进了房间。

    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外人被挡在了门外,公寓里面和外面霎时间被一道门隔成两个不同的世界,里面这个的世界只专属于宋桑池和陶酥两个人。

    门口逼仄的空间使得陶酥被推进来之后几乎没地方落脚,她只能绷直了身体,一手撑在后方的纸箱上这样微仰着下巴望向宋桑池,屋子里没有开灯,外面阳台上照进来的光线使得她的正脸处于一片阴影中,模糊不清。

    “你刚刚紧张什么?”宋桑池很平常地开口朝陶酥追问,仿若没有意识到两人在这样狭窄的距离里挨得过近了。

    倒是陶酥,脑脑海里已经警铃大作,这样近的距离,让人产生一种空气稀薄随时缺氧的错觉。

    她张了张唇,没有声音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费了那么大的劲跑到阳台上去拿水,结果过了这么久也都没喝到,嗓子有些发干,还莫名的发痒。

    她思绪一时混乱,也没想到怎么回答宋桑池的问题。

    “就……你们系不是很多老师没有拿到这个公寓名额吗,我怕陈老师知道我是你室友之后到时候去外面你靠我舅舅的关系走后门,心里有意见,出去乱。”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绝对的公平,可知道和真正遇见,又是两码事,难免有人嚼舌根。

    “这样的话,你们在同一个办公室也不好相处。”

    一句刚开头是胡乱编造出来的话,到后面越圆越顺畅,这是陶酥没有想到的,整个理由完,她甚至觉得自己得有道理极了。

    下意识就觉得刻意挺直腰板用不着心虚,可腰板刚刚挺直了一点又不得不软下去——毕竟一旦将挺直了腰板,就意味着要贴到宋桑池身上去了。

    宋桑池直接忽略了陶酥的“不方便”,略微不解幽幽地开口:“可你是我室友这件事大家不是迟早都会知道吗?”

    薄薄的纸张怎么包得住一团烈火?

    迟早要被烧成灰烬,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除非……

    宋桑池勾了勾唇,眼眸微敛,半玩笑半认真道:“难道你要我学汉武帝刘彻,金屋藏娇?”

    陶酥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金屋藏娇这一典故的是汉武帝幼年时期许诺,如果能够娶到陈氏阿娇,便要给她建一座金屋,只不过这个成语发展到后来,用来寓意娶妻或者纳妾。

    宋桑池和陶酥开这样的玩笑,叫人听去未免多了几分暧昧。

    陶酥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她大脑开始宕机,不过还是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没想到宋老师你不仅数学好,语文也学得不错,这样的成语典故也还知道呢。”

    完,她双手向后用力,身体往旁边一侧,找准了空档就溜了出去:“我我的嗓子怎么这么干呢,原来我半天都没喝水……”

    陶酥开始自言自语缓解心里的紧张,宋桑池见了,只是笑笑也不戳破,视线重新落回客厅的纸箱上,开始再一次清点。

    半个时之后,大部分纸箱都被搬回了宋桑池所属的次卧,部分还留在客厅。

    宋桑池整理东西的时候路过放在客厅角落的全身镜,不经意就瞥到了自己卫衣下摆脏了很大一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沾了什么东西,干脆直接脱了下来,只留了一件稍宽松的底棉白背心,也没有再特意套上外套。

    片刻以后,走廊里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我回来了,今天太阳真好啊!公寓后面的空地上都快没空位了,大家都在晒被子,要不我也……”陶酥伸手轻轻一推,就推开了虚掩着房门。

    入眼便是宋桑池双膝一高一低半蹲在地上,在用手工刀开纸箱。

    没有了袖子,纯色的棉背心将女人两只手臂衬得越发修长白皙,不仅仅是手臂,就连脖子往下锁骨的形状也看得一清二楚,深咖色的长发被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散开,给人一种居家的随意感。

    宋桑池确实是瘦,不过却瘦得匀称,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

    陶酥视线顺着锁骨往下缓缓移动,很自然就看到了对方胸前的沟壑,即使是被宽松的布料包裹着也隐约可见形状,她一双唇瓣微微张开,剩下的后半句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显然是被眼前着香-艳的一幕给冲击到了。

    “嘶拉”一声,宋桑池用力扯开封箱的透明胶,细瘦的手臂上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这就让人不得不往别的地方遐想,比如……被严实藏在布料下平坦的腹上,用起力来是不是也会出现那样性-感诱人的肌肉线条。

    如果有的话,那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使力绷出马甲线呢?

    陶酥无从考证,只能凭空散发思维去幻想。

    “你也什么?”她仍旧专注着拆箱,头也没抬只开口追问。

    “……也拿被子下去晒。”

    一开始高昂的语调此时忽的走低,陶酥的声音瞬间下降好几个度,如坐过山车一般。

    宋桑池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她将扯下来的透明胶拧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撑住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毫无预兆就朝陶酥伸出手:“你的脸好红啊,外面很热吗?”

    冰冰凉凉的手背贴在陶酥略微发烫的脸颊上,让陶酥了个激灵,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她飞速开口:“现在这个时间不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吗?”

    “也是。”宋桑池不疑有他,将手背收了回来,随口道,“被子不着急晒,我看了天气预报接下来一周都是很好的天气,随时都可以晒的。”

    完,她有些拧住眉,略微苦恼地盯着客厅地上这几个剩下的纸箱,自言自语道:“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我记得是放在这里了啊……”

    “你找什么啊?”陶酥很快从方才的视觉冲击中跳了出来,她定了定心神。

    “猫粮,我刚刚在阳台看到楼底下有几只流浪猫蹲在空地上晒太阳,想着之前应该有剩余没喂完的猫粮和罐头……但是现在找不到了。”

    “确定封箱带来了吗?”

    “我确定。”

    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眼,相互沉默了一会儿过后开始翻箱寻找。

    客厅里四个大箱子里的东西都被清了出来,都是一些日常用品,没有一点猫用品的影子。

    这时,陶酥忽然瞥见茶几旁边还放了一个封得很好的纸箱,这个箱子和其它的不一样,光是透明胶都多粘了一层,之前没有看到是因为被放在一旁的垃圾桶挡住了视线,现在换个位置,一眼就瞥见了。

    “这还有个箱子呢,我看看是不是这个。”她站了起来,握着美工刀朝纸箱走了过去。

    “什么箱子?”宋桑池跟有延迟似的,过了那么几十秒才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回应陶酥的话。

    她刚刚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找到,于是又跑回了卧室里找,介于卧室是绝对私人的地方,所以陶酥很自觉地没有跟进去。

    一眼望去,客厅里几个大箱子东西基本都空了,东西被摆了一地。 宋桑池粗略扫过一眼,完全不知道陶酥口中的“有个”是哪一个,只能看到对方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这个啊。”陶酥头也没回,拍了拍手里的箱子,发出“咚咚”的声响,一听就知道箱子里很空。

    她顺手提了提,发现还很轻。

    这么几十秒的时间过去,她都已经用美工刀将纸箱上的透明胶都划开了,此刻只需要用手用手一拨就能把纸箱拨开。

    又空又轻,装的不大像是猫粮之类的东西——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使得陶酥搭在纸箱盖上的手动作一顿,没有立即开纸箱。

    正是这么犹豫的几秒时间,一截细长的手臂从她肩后伸过来,直接覆上她的手背,往下按了住纸箱盖。方才还微微蓬起的纸箱盖又被重新压了回去,发出刺耳一声响。

    一整个手背全被宋桑池掌心的温热感包裹住。

    陶酥长睫微颤,稍稍侧头就看到了对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微翘的红唇和挺秀的鼻梁,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清楚地映出她的模样,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她的耳畔边都是宋桑池起伏的呼气声,不知为何,显得略微急促。

    陶酥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倘若再侧得多一点,就能和宋桑池亲上。

    这个距离,微妙又危险。

    终于,对方抿紧的双唇蠕动了两下,吐出一句简短的话:“猫粮不在这个箱子里。”

    “哦。”陶酥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没有任何的留恋。

    她想,她大概知道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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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1:

    所有人都知道言酪跟谢聆声不熟,前者活泼跳跃,早恋被抓上台念过检讨书;后者沉默寡言,屡次上台分享读书心得。

    就连言酪自己也这么觉得。

    直到生意场上两人相遇,言酪作为广播电台主持人,去合作的公司签合同,而谢聆声是对方公司刚出差回来的副总。

    谢聆声依旧是那副不愿意多一个字的样子,眉目清淡,带着疏离。

    言酪莫名有些心痒。

    她想见识一下谢聆声眼尾泛红的模样,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等会议室只剩她们俩了,言酪的目光大胆了一些,嘴角翘起弧度,问:“谢聆声,你带身份证了吗?附近有酒店。”

    本以为谢聆声会拒绝,却不料谢聆声点了头:

    “带了。”

    “我来订?”

    文案2:

    谢聆声被朋友拉进了一个知名女同博主的粉丝群,是让她看看现在的姬崽喜欢什么款的,方便在过阵子母校的校庆上出现在言酪的面前。

    谢聆声眼皮一跳,强调了一遍:“……言酪是直女。”

    “既然会跟你睡觉,那就不是很直嘛。”朋友笑了笑。

    于是谢聆声观察了很多天,发现群友们都喜欢清冷禁欲系的姐姐款。

    谢聆声皱眉。

    她的性格本就清冷,但言酪跟她同龄,她成为不了“姐姐”。

    但她还是按照群友的建议,在校庆做演讲的那天,穿上了白衬衫,戴上了金丝眼镜。

    言酪却没跟之前一样,私底下来找她。

    校庆结束的当晚,谢聆声闲暇之余扫了一眼群里,群里正聊得热火朝天,因为很久不出现的群主出现了——

    “今天是我高中母校的校庆,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喜欢的那个直女把我迷晕了。”

    “我第一次见她戴金丝眼镜!!!我当场掐人中!!!”

    谢聆声:?

    谢聆声:???

    #等下,所以你不是直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