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教学
宋桑池的话让陶酥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中, 可以透过那的屏幕看到,陶酥仍旧保持着一个侧躺的姿势将半边脸庞埋在抱枕后面,一动也不动, 仿若一个雕塑。
指尖开始泛白, 深深嵌入到了柔软的抱枕里面。
她在做心理斗争。
有一半自己在蠢蠢欲动,而另一半自己则是秉持着以往的矜持与保守, 不愿意去做这样新奇的尝试。
屏幕那端的宋桑池没有催促, 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她知道陶酥最后会按照自己的那样去做。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陶酥动了。
她侧了侧身子, 然后放下抱枕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于是视频的角度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宋桑池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有些局促和紧张。
她张了张唇,轻声开口:“还记得放在哪里了吗?”
“嗯,”陶酥从鼻腔里闷闷哼出一个单音,避开宋桑池的视线,“那……我去拿过来?”
宋桑池敛住眼眸:“去吧。”
得了宋桑池的指令, 陶酥迟缓的动作着,她将手机放在床面上整个人朝床边移动,如此一来摄像头正对着头顶的天花板, 宋桑池这边只看到顶上亮着的灯具。
“是拿一个过来还是都拿过来?”没一会儿,陶酥的声音再次从那边传来。
看不到人, 只听到提问的声音。
她在征询宋桑池的意见。
陶酥从来没有用过这些东西, 当时买回来的时候明书也只是粗略扫过一眼就扔到一旁去了,更遑论能够详细知晓这些玩-具每一个的具体作用了。
乍一下让她自己挑选, 她也拿不准主意。
左右都已经都这一步了, 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不如也问宋桑池。
“都可以, 你可以选一个你最喜欢的,也可以全部拿过来我帮你选……”到这里,宋桑池嗓音忽然一下变得低低的,“如果你想要我帮你选的话。”
氤氲着薄雾的眼眸开始染上别样的情绪色彩。
酒精真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东西,它能够将人的情绪放大再放大,那些平日里不宣于口不敢做的事情在喝醉了以后,变得都敢尝试了。
表面上看起来宋桑池是醉酒,然而实际上,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知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彻底褪下了身上那层矜贵清冷的皮,变成了藏在树洞背后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宋桑池安静地听着耳旁传来自己的略微急促的呼吸节奏,又重又沉,倘若现下把掌心抬起放在自己的左胸口的话,就能够感觉到那颗不安分的心在胡乱跳动着。
的屏幕里什么都看不到,却断断续续传来一些翻找东西的响动声。
是陶酥在找自己放玩具的盒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在哪个难找的角落里,亦或是时间太久远记不清具体放在哪了,这样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好几分钟。
而在这几分钟等待的时间里宋桑池又起身为自己接了两杯水,冰凉的水穿过喉咙,滚烫的心情稍稍得到些安抚。
房间里的冷气已经开到了二十度,足够凉爽了。
盛水的茶壶被她从桌上移动到了床头边,就在宋桑池捺不住想要为自己接第三杯水的时候,屏幕里的画面摇晃了一下,陶酥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宋桑池,你还在吗?”
宋桑池怔了会儿,紧忙出声应答:“在。”
“我把东西都找来了,之前东西拿回来随手放了一个地方,刚刚找了好一会儿。” 陶酥在解释自己拿东西为什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怕被误会在故意拖延。
“嗯,你移动一下摄像头让我看一下。”宋桑池直接道,她现在所看到的画面里并没有所谓的玩具。
陶酥依言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很快屏幕画面里出现的不再是她的脸,而是一堆零散放在被子上的玩具,有四五个的样子,每一个形状都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
有粉色的,还有蓝色,青绿色的……光是从外观上去看你完全想象不到这些东西都有着一些什么作用。
陶酥只是移动手机摄像头,确保宋桑池能够瞧见这些东西,剩下的,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她缄默着并不出声,等待着宋桑池率先开口引领着她去做下一步的事情。
“那个吧,紫色的。”宋桑池粗略看了一遍,很快帮陶酥做了决定。
对于这些东西她并不需要辨认得多仔细,陶酥有的这些,她都有,她不仅有,她还都用过,试过,知道哪个用起来体验不错,哪个只是中看不中用。
她现在给陶酥选的那款,正是巧而又实用的一款,一手可握,不是入体式的,而是外用的吮吸款,至少对于第一次使用的人来不会觉得过于难以接受。
听了宋桑池的指示,陶酥很快在这一堆东西里精准无误地找到了。
“……这个吗?”陶酥的声音怯懦懦的,她将东西拿在手里,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烫手。
陶酥紧了紧喉咙,悄悄咽下一口唾沫,藏在身旁的另一只手合握着掌心里已经开始冒出细细一层薄汗,对于一会儿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既期待,又紧张。
“你第一次用的话,用它会比较好一点。”宋桑池放软了声音,轻哄着,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蛊惑一个乖孩去学坏,“放心,很简单,你……只需要放对了地方就行。”
玩具的上方有一个的吮吸口,要将这个吮吸口对准哪,不言而喻。
房间里的空气开始变得暧-昧,明明她们之间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又各自分处不同的房间里,却仍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头顶照下来明亮的灯光忽然让陶酥觉得有些过亮了。
“我先关一下灯。”陶酥握紧了手里的东西,起身从床上走了下去。
两人的视频通话变成了语音通话,陶酥关掉了摄像头,如此一来,宋桑池就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她在这边做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是陶酥重新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有些画面不一定要用眼睛去看。
宋桑池没少在寂静无人的夜晚去做同样的事情,她只需要稍稍联想一下就知道,陶酥在做什么,她指挥着,引导着,这时候又成了“宋老师”。
只不过传授给陶酥的知识并非课本上可以找到的,她在教对方做一件羞人的事情。
手机那边隐约开始传来被刻意压抑过的喘息声,这样细微而又敏-感的动静钻入宋桑池的耳朵里,使得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又一张旖旎的画。
她的指尖开始微微发僵,呼吸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的动静开始变,而后变得静谧。 谁都没有率先出声破这样的沉默,直到宋桑池这边传来突兀的敲门响。
“池,睡了吗?”陆曼秋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
听到母亲的声音宋桑池的神思陡然清明了些,现下理智回笼,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一股强烈的羞耻陡然占据了大脑。
呆愣了两秒钟的时间,宋桑池匆匆和陶酥道别,结束了今晚的通话。
她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佯作镇定平静的样子起身走到卧房门口开门。
门开,只见陆曼秋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解酒汤就站在卧房门口的地方,宋桑池的视线在她手上的碗停了了几秒,才呐呐喊了声:“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刚刚在饭桌上喝下去的那杯酒度数可不低,”陆曼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端着的东西,“我让阿姨煮了一碗解酒汤,喝了之后大约会好受一些,明天醒来也不至于头痛。”
侄女莫若母,宋桑池是个什么酒量,陆曼秋最清楚不过,即使女儿离家三年不曾回来,但也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完,她的视线绕过宋桑池落到了对方身后的房间里:“进去吧?”
“啊,好。”宋桑池侧过身子,让开了一条路。
她的神情仍旧有些拘谨,虽是在学校里当老师的人,育人无数,可回到母亲面前的时候始终要矮上一头,太长时间没有和对方单独待在一起相处过,终究是生分了。
相较之下,陆曼秋就要自然很多,她自顾自拉开书桌旁边的椅子,将手里的碗轻轻放在桌面上,而后才偏过头去看仍旧站在一旁的女儿:“你也坐吧,把这碗醒酒汤喝了。”
宋桑池依言照做。
实话,就算没有这碗醒酒汤,她其实也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毕竟不久前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事情实在过于醒神。
一整碗热乎的汤灌下肚,胃里都舒服了很多,她将空碗放到一旁,而后拉开另外一条椅子在陆曼秋的对面坐了下来,母女两就这样面对面坐着。
宋桑池缓了会儿,迟疑着开口:“妈,这么晚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给我送醒酒汤吧?”
她猜测着,大约还是为了晚上饭桌上发生的事情。
该来的总是会来,逃不过。
“你以为我来找你算账,为了晚上的事情?”仿佛看透了宋桑池的内心,陆曼秋先一步出了对方心中所想,然后哂笑着摇了摇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不依不饶的人?”
宋桑池缄默不言,没有接话。
“不过也正常,我和你爸爸以前对你是要求很多,也很苛刻,什么事都要帮你做主,鲜少考虑到你自己的意愿,”到这里,陆曼秋顿了顿,她瞧见了坐在对面的女儿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露出了惊诧的神情,颇有感触,“只可惜我们反省得太晚,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跟家里大吵一架,在外三年那么久。”
这番话让宋桑池似是有所触动,她翕动着双唇:“妈……”
这一声“妈”也叫得陆曼秋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起来,她伸手,捉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池,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完,话锋一转,又到了别的事情上:“你放心,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不会责怪你。”
“今晚的事确实又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以为你跟家里闹完脾气这次回来就算是和好了,想着你让你留在京城发展,这样我和你爸爸也能经常看到你……不过你不愿意,有自己的想法,那就不勉强了。”
“往后有空的时候,多回家来看看我们就行。”
完,她又拉着女儿聊了些别的事情。
兴许真的是太久没有见了,宋桑池感觉眼前的人真的变了很多,以往总是喜欢以大家长身份压人的妈妈如今也会好声好气的和她商量解决问题,也会考虑到她的想法了。
几年没有回来,大院里的邻居们都各有发展。
谁家出事了,谁家又往上升了,谁家的子去军队里锻炼去了,陆曼秋一一给女儿听,与其是在和对方谈论近两年周边的变化,不如是想找些话题和宋桑池多会儿话。
“这两年形势有点严峻,选举换届了,上头的变动有点大,多亏了你肖伯伯家在帮衬我们才没有被卷进去。” 起这个事情,陆曼秋又有话了,“对了,肖辰那孩子你还记得吗?”
“比你三岁,以前老喜欢跟在你屁股后面玩的那个。”
忽然提起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宋桑池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答道:“记得,后来高中和我上的一个学校是吧?”
“对,大学的时候他应征入伍了,去年从部队里回来,分到了京城工作。”
“他怎么了吗?”宋桑池不知道妈妈这时候提起这个外人,意欲何为。
“他早些天就听今年我生日的时候你要回来,前两天还提着东西上家里窜门呢。”起这个人,陆曼秋言语间都藏着欣赏和喜爱。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她忽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其它的地方:“起来……”
“池啊,你在南城有交往对象吗?”
话题转换得过于生硬,是个傻子也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了。
宋桑池知道,自己不久前才过了二十八岁的生日,这个年纪在父母的眼中是该成家的年纪了,她三年没有回家,家里自然管不到那么远去,可现在她回来了,做父母的定然又会开始操心这方面的事情。
这是无法避免的矛盾。
这时,她脑海中很自然就浮现出了陶酥那张甜甜的笑脸。
在南城,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去,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耗费在其它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宋桑池忽然变得坚定。
“有了。”她定定望着母亲,将对方未曾明显表露出来的意图扼杀在了摇篮里,“她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我很喜欢她,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
“妈,我把她带回来给你们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