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盛宴
酒香入喉, 又甜又涩,大半杯喝下去以后没多久陶酥就感觉到了点点微醺的感觉,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她不太清楚今晚的自己怎么才喝了这么点酒就这样了, 想着倘若叫宋桑池知道了的话不定还以为她在故意装醉。
有句话不是那么的吗?
诡计多端的0。
她才不是呢。
为了不让宋桑池对自己有这样的误解, 陶酥努力平衡着那点微微上头的醉意,故作平静叫宋桑池赶紧播放选好的电影。
新买的这个投影仪陶酥实在是很喜欢, 像她这样去电影院只为了感受气氛的人, 现在有人直接在家里为她造了一个型的影院,恰好方便了很多。
在家里, 两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倘若是看到一半想做些其它事情了……也不用担心会有摄像头。
这,大约就是家里和影院的区别。
“随便挑一部评分高的好了,前阵子暑期票房冠军我们都没去看。” 灯光微暗,光线并不明朗, 宋桑池并没有发现身旁的女友有什么异样,很快按照对方的要求调出一部电影来。
随着音效响起,两人肩并着肩靠在后面的沙发背上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前方的大荧屏上, 陶酥的身子在不知不觉间也歪了过来,脑袋靠在宋桑池的肩膀上, 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这是她之前在电影院的时候就过的, 想要靠着宋桑池一起看电影,如今愿望实现了自然也跟着付诸了行动, 陶酥以为自己会很认真的去看电影的。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里呆了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消失了, 因为宋桑池发间不断飘来的淡香,让她并不坚定的意志变得更加薄弱了, 余光所瞥见的是光影下对方那双细密的长睫,而电影里的人物对话此刻落到她的耳朵里全成了背景音。
有人专注电影,有人心不在焉。
这样的情况没一会儿宋桑池就细心察觉到了,就在陶酥再一次偷偷看自己的时候,她快速转过来迎上对方“偷看”的眼神,将人抓了个正着。
“不好好看电影在看什么呢?”她问,眼神里多了几分揶揄。
心虚的人总是会忍不住在第一时间撇开自己眼神,正如陶酥现在的行为,在宋桑池看过来的时候她立刻就瞥向了别处,为了掩饰,甚至还做出一些掩耳盗铃的事情。
视线错开,便落到了茶几上的几份吃上。
事实上两人都是吃过了晚饭的,所以茶几上几份吃也没怎么动过。
“……在看那些吃的。”陶酥眨了眨眼,缓缓坐直了身子,“我忽然觉得有一点点饿了。”
宋桑池所在的方向刚好和放吃的方向一致,陶酥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是得过去的,话完,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她还刻意将茶几上切好的西瓜端到了自己面前,象征性吃了两块。
清甜的西瓜味不比刚刚入口醇香的红酒,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都很好吃。
听她这么,宋桑池也没什么,只抬手撩起散落的碎发自顾自趣了一句:“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在看我呢。”
虽是这么随口的一句话,但也有几分明显的失落感流露出来,让陶酥没忍住对人侧目——她有些不太确定,宋桑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要自己看她的吧?
耳旁的碎发被撩起露出了好看的耳朵,前方唯一的白色光源照来肌肤就更显滑腻了。
今天晚上的宋桑池好像格外好看,也不知道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还是气氛渲染到位了,陶酥看得入神,没忍住端着手里的碗又再朝宋桑池靠得近了一些,轻声开口:“现在是在看你了。”
即使是靠的如此之近陶酥也没能够在对方这张素净的脸庞上找到任何一丝瑕疵,这张脸是受上天眷顾特别关照过的完美作品,现在属于她一人独有。
“嗯?”宋桑池再次偏过头迎上了陶酥的视线,音尾轻挑,“那还饿吗?”
明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可将前言后语这么联系上以后陶酥总觉得有几分莫名的意味在其中,尤其是这个“饿”字,耐人寻味。
看到吃的饿了,那现在看我饿不饿呢?
陶酥悄悄咽了一下口水,此刻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撩人于无形,宋桑池一个正式编制的人民教师每每总能将这些正经的话用不正经的方式出来。
“饿。”她简单回答。
完,叉起碗里的一块西瓜送到宋桑池的嘴里。
如果宋桑池每一次开口话都能恰好让她几分心动的话,那还是不要开口好了,毕竟现在电影才刚刚开始,陶酥可没忘记今晚上的主要目的是看电影。
只是可惜手里的这个碗并不大,没一会儿就开始见底,陶酥找不到另外的东西去堵宋桑池的嘴,她的眼神在茶几上一扫而过,只瞥见了玻璃容器里还剩大半瓶的红酒。
从一开始到现在,两人仅喝了一杯而已。
宋桑池注意到她的眼神:“想喝酒?”
陶酥:“不……”
“好,那我们喝酒。”陶酥刚要开口否认,谁想还是慢了宋桑池一步,对方压根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这会儿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盛酒的容器。
两个空荡荡的酒杯霎时间又被满上,当杯子被递过来,掌心里传来微凉的触感,陶酥的心也跟着凉了几分—— 依照她今晚的状态,这么喝宋桑池喝下去的话,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危。
女生和女生谈恋爱大多数不会像男生和男生那样攻受分明,到了这个年纪,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明白,生理需求这种东西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
所以主动或是被动这样的事情,在陶酥和宋桑池之间划分得并不那么明确,她们从来都是有来有往,互相取悦的关系。
然而,是人就会有偏向性,有的人偏向被动躺着多一点,有的人偏向主动进攻多一点,陶酥给自己定义是“1更多一点”,但很不幸,宋桑池也是这样。
简而言之,就是有些撞号了,所以两个人每每在这种时候,就会有一点磨擦和争执,倒不是争旁的,而是争今天晚上谁当安心躺着的那一个。
然,今晚这种情况,陶酥隐约感觉到了自己要完。
“咣”一声清脆的碰杯声将陶酥的游走的神思给拉了回来,原来看她走了好一会儿神,宋桑池干脆主动上前和人碰杯——这是宋桑池从程遇那里学来的一些耍赖招数。
对方不主动喝没有关系,只要你敬酒的速度够快,就没有灌不醉的人。
“干杯。”宋桑池勾了勾唇角,冲人举起手里的酒杯。
这一遭喝完杯子里的酒也少了大半,喝完以后她捏着酒杯直勾勾地盯着陶酥,很明显是在等待什么。
我喝完了,你是不是也得喝一点呢?
陶酥也只得硬着头皮喝下。
这样敬酒的动作反复来上几次,她很快就感觉到自己醉态难掩,所以当对方再一次举起酒杯和自己碰杯的时候,听到那样“咣当”的一声,陶酥条件反射直接开口求饶:“不行,我喝不了了,我要醉了……”
“这就醉了?”宋桑池挑了挑眉稍,动作稍顿,“我怎么记得你以前的酒量没有这么差。”
“那是因为以前你没有这么故意灌我喝酒!”陶酥着,气不一处来,她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宋桑池的手背,力道不大,不过宋桑池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被她这么一拍手里的酒杯跟着晃荡了两下。
杯身前倾,未曾喝下去的那杯酒满满当当洒了大半在陶酥的身上。
白色的睡衣瞬间就被浸染成了暗紫色,下巴上,脖子上,衣领上,暗紫色的液体顺着陶酥的下颚缓缓下流,留下一道浅湿的痕迹,路过修长的颈脖往衣领深处去。
“啊!”陶酥惊了一声,紧忙从茶几上拿过卫生纸手忙脚乱擦拭着身上的酒渍,却没注意到一旁宋桑池的眼神微微黯沉了下去。
也几乎是同时,宋桑池动了动手腕,只见杯子里剩下的那一点点酒也跟着倾倒了下去,浸湿陶酥的衣衫。
一时间场面混乱,玻璃器具在一片慌乱中互相撞击而后从沙发上滚落到了柔软的地毯上,陶酥亲眼瞧见宋桑池松开了手里的空杯子,任其掉落,而空出来的双手则是趁机捉住了自己的手腕,两人往后倾倒双双跌落在沙发上。
这一下,就不止她一人身上沾染了酒渍了。
宋桑池身上也有,她们像是两个被红酒浸染过的人,就连气味都开始变得相同。
并不明亮的光线下宋桑池眼神亮亮的,她用自己的唇瓣紧贴住陶酥颈间那一块肌肤,低声呢喃着:“喜欢。”
喜欢,红酒的气味她喜欢,陶酥她也喜欢,全身上下被酒水浸湿的陶酥她更喜欢,仿佛是不心开了某个开关刚好戳中了她的癖好。
话音落地,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沾染在陶酥身上的红酒比起装在杯子里的酒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一股甜涩的酒味很快自舌尖处蔓延开来,刺激着她的味蕾,和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陶酥也随着对方的这个动作轻颤了一下。
随着宋桑池“喜欢”两个字出口,她也已经意会到了什么。
所以方才的二次倾倒已经可以确定不是“不心”了,是故意。
今天晚上,她便是宋桑池的红酒盛宴。
作者有话要:
三月终于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