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他最厌恶长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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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那碗汤翻了,恐怕她就死了。

    原来那个时候……

    兄长就想……要她的命。

    如同在寒冬腊月跌进冰窟,她想起白雨渐带着恨意的眼神,他是不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人。

    若她的存在,一直被白家人视作眼中钉。

    若她与白家有血海深仇,白雨渐怎么会真心对她好?

    都是虚伪的,装出来的,恐怕,还在心里嘲笑,看这个蠢货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竟然……还对他情根深种。

    他会不会觉得……恶心。

    所以才会对她若即若离,才会那么凶地训斥她,让她滚。

    原来,碎一个人是这么容易。

    她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脸色惨白如同死人。

    白兰珠吓了一跳,“你到底怎么了。”

    蓁蓁猛然抬起头来,她的眼里没有了光彩,变得纯黑一片,看得白兰珠心里发怵。

    蓁蓁想起,白家有个藏书阁。

    只不过常年上锁,据是因为里面收藏了一些医学大家的孤本,害怕弄坏或是丢失,所以才禁止出入。

    但蓁蓁却觉得,里面藏着秘密。

    池家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她不想再做那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撇下白兰珠,蓁蓁径直去了藏书阁。

    大门的锁上了锈,轻轻拨弄就开了。

    里面光线很暗,静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蓁蓁擎着烛台,缓步走过,停在一间上锁的屋子门前。

    四周都是灰尘,这锁却是崭新的,像是有人经常前来。

    她取下长春花簪,尖端刺入锁孔。

    脑海中闪过一帧帧的画面。

    特定的日子会醉酒。

    没有亲朋好友在世。

    与白家人的关系疏离客气,不像一家人。

    全都是因为,白雨渐不是白家的子孙。

    森森林立的牌位,仿佛一双双孤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女,似乎在怨恨这个不速之客。

    雁南明氏的先祖。

    烛台掉落在地,火光跃动着。

    兄长,当真是雁南明氏的后人,

    唯一的后人。

    所以,他手里才会有连枝佩,所以魏桓才会怀疑到他身上,然后对她旁敲侧击。

    他瞒的那么好,从来都没有对她表明过,所以连带着一无所知的她也骗过了魏桓。

    那么她呢。

    她又是谁?

    雁南明氏,开宝元年被灭门。

    满门上下,无一生还。

    灭门者,是朝中一手遮天的权宦,俪韦。

    血海深仇。

    灭门之恨。

    蓁蓁颤抖地捂住了脸颊,泪水从指缝中滴落。

    他背负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他的心里怎么会没有恨?

    怎么会没有恨?!

    祠堂不仅有牌位,还有一些落了灰的书籍,里面详尽记载了关于明家的一些事情。

    白家祖上世代于明家为奴。

    直到后来,白家出了一位医学奇才,便是圣手妙医白仲祺,亦是白雨渐的恩师。

    当年,华清长公主体弱多病,身边被先帝安排了很多太医,其中最受器重的就是白仲祺。

    公主病逝以后,白仲祺便辞官归隐了。

    而白琴氏,乃是白仲祺的弟媳。

    所以,白琴氏还有白家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兄长的亲人,而是他的奴仆。

    难怪明明就连长辈的白二娘,对白雨渐都是敬畏更多……

    蓁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藏书阁的。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问清楚。

    问清楚一切,包括,她是谁。

    她是不是跟俪韦……有脱不掉的关系。

    一路走去,张灯结彩。

    下人的脸上带着笑容,高兴地布置着场地。

    也是,白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办喜事,还是家主的终身大事,怎能不隆重操办。

    大红之色跃入眼帘,蓁蓁有些恍惚。

    为什么,要让她在这个时候知道这一切。

    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晚。

    那只猫死状凄惨。

    雪白光滑的皮毛上,都是它呕出来的血,瞳孔缩成针尖大。

    蓁蓁脚步顿住,不敢去问了。

    万一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怎么办?

    万一兄长当初,是真的要她死的,该怎么办……

    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是秋找来,“姐你在这里啊,池姑娘让奴婢来寻你,是有要事要跟你商量呢。”

    看到蓁蓁的表情,秋怔住了,“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没事。”

    蓁蓁摆了摆手。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里的,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沉重。

    池仙姬正坐在桌边,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蓁蓁看着对面的女子,眼中淡得几乎没有光彩,“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