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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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舒蔓回到家的时候,吴玉玲刚帮她热好牛奶。

    看到赵舒蔓气喘吁吁的模样,吴玉玲嗔怪道:“跑那么急做什么,做什么事情都毛毛躁躁的。”

    心虚的赵舒蔓应了一声就赶紧钻进卧室,对着镜子确认脸颊上的红晕消退才出来洗漱。

    “妈妈,您先去睡吧,我喝好牛奶自己洗杯子就好啦。”赵舒蔓满嘴牙膏含糊不清地。

    “没事,妈妈明天上午不上班,你慢慢来就好了。”

    完,吴玉玲拿起沙发上基本上已经基本上织好的那双棉拖鞋,一边看电视一边细心八稳的织。

    等赵舒蔓收拾好,她回到卧室开台灯,拿出了物理书准备预习明天的课程。

    中间吴玉玲敲门进来帮她拿空掉的牛奶杯,看到女儿纤瘦的背伏案看书,心里阵阵心疼。

    “蔓蔓,压力不用这么大,妈妈不要求你一定要考到哪个大学,只要你尽力了就行,身体还是第一重要。”

    赵舒蔓咬着笔回头俏皮的朝吴玉玲眨了眨眼:“那人家现在正在尽力呀。”

    看女儿这么认真,吴玉玲笑笑也就不搅她了。

    但她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被赵舒蔓叫住了。

    “妈妈,想问您一件事。”

    吴玉玲下意识心里就是不安,这大半夜的,女儿要跟她什么,别是学校出了什么事情吧。

    但吴玉玲脸上却很平静,她转身拉了椅子坐到女儿身边,问:“怎么了?”

    “您还记得吗,之前开学的时候我跟您过,班主任让我们每个人写下自己梦想的学校。”赵舒蔓。

    “记得,”吴玉玲松了口气,“那时候你不是没什么想法吗,其实你现在还,不知道以后想做什么也正常,以后慢慢就会知道的。”

    “我现在,好像知道了。”赵舒蔓略带兴奋地和吴玉玲。

    从她下定决心开始就好想找个人分享。

    本来是想放学后跟谢诚的,但阴差阳错没来得及出口,现在刚好和母亲这件事。

    “我们蔓蔓以后想做什么?”吴玉玲也为她开心,高兴地问。

    “我想做一名老师。”赵舒蔓。

    显然是愣了一下,吴玉玲眸光微滞,有些疑惑。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赵舒蔓时候可是过,最讨厌老师了。现在怎么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想成为老师了。

    察觉到了母亲脸上的困惑,赵舒蔓拉着吴玉玲的手跟她解释。

    “我之前确实是觉得老师好凶,所以可能也了这辈子都不想当老师这样的话。但我最近发现,老师很伟大,一个好的老师,可以对学生产生很大的影响。”

    虽然不太理解一向不怎么喜欢跟她聊这种事情的女儿怎么突然愿意跟她交流了,而且话里话外也成熟了许多。

    但女儿有了梦想跟追求总归是件好事,再吴玉玲自己也觉得做老师挺好的,工作稳定,有编制,出去多体面。

    “这种事情呢,蔓蔓你有自己的想法妈妈真的很开心。”吴玉玲满意地看着懂事的女儿,“做老师挺好的,以后工作稳定,不定还能离家近点。”

    听了吴玉玲的话,赵舒蔓知道母亲跟她想的方向就是完全不同的。

    母亲总是首先从实用体面的角度出发看待问题。

    而她的想法多少有些理想主义。

    但是无论如何,把心里的话出来之后,总觉得畅快许多。

    再母亲的想法和自己不同也是正常,现在这个年代,劝家里孩做医生教师毕竟还是主流。但不管怎样,能让母亲开心总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赵舒蔓五点钟就起了床。

    她心翼翼地走出卧室,蹑手蹑脚开医药箱,从里面翻出了一盒感冒药。

    正准备返回卧室,那边吴玉玲房间的门却一下开。

    母女两人面面相觑,赵舒蔓下意识把手里的药盒藏到身后。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穿着睡衣的吴玉玲一下就看到了赵舒蔓手中的药,问:“你感冒了吗?”

    “......”赵舒蔓脸颊瞬间烧红,“没有,不是我。”

    吴玉玲:“蔓蔓,到底怎么了?”

    “就是,我同桌,他感冒了,”赵舒蔓慢慢平静下来,跟吴玉玲解释,“我就想着,刚好家里有感冒药,就帮他拿了。”

    本来还一脸困倦的吴玉玲看到女儿这个样子,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就算想帮同学拿药,光明正大拿不就好了,也不至于非要起这么早。

    分明是心里有鬼。

    而赵舒蔓则是满心懊悔。

    可无论如何,就算她演技再怎么好,在母亲面前也是装不来的。这大概就是母女之间天生的磁场,就像她时候在学校哭过的话,无论怎样洗脸到家还是会被吴玉玲一眼看穿。

    “是那段时间天天来接你的那个男同学吧。”

    吴玉玲本来算去个洗手间再休息一会儿的,现在看来也睡不着了,索性直接准备洗漱做饭。

    赵舒蔓拿着感冒药跟在吴玉玲身后,一脸讨好的笑着:“妈妈真厉害,一下就被您猜中了。”

    “别跟我马虎眼,”吴玉玲脸上严肃,“你应该知道你们高中是不能早恋的吧,再了,你们现在还,你喜欢他,那你了解他吗?他们家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家庭情况怎么样......这些问题你八成是从来没考虑过吧。”

    “......”果然,吴玉玲第一反应就是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估计她虽然嘴上没问,心里已经开始纠结她跟谢诚的八字合不合了。

    “唉,你现在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你这个年纪,考虑这种问题实在是有些为之过早,而且你又是女孩子......”

    “妈妈,没您想的那么复杂,”赵舒蔓赶紧断吴玉玲的话,“而且之前人家那样帮我,还在关键时候救了我,我送个感冒药也没什么吧。”

    赵舒蔓这么一,吴玉玲倒是也不出别的话了,毕竟蔓蔓也没做别的什么。

    “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了。”

    “知道啦妈妈,我有任何事情都第一时间向您报告。”

    因为这件事,一整个早餐时间赵舒蔓都不断地在被盘问谢诚的事情。

    但她还是没把谢诚的情况告诉吴玉玲,因为她知道,吴玉玲知道之后一定会介意,并且会强烈反对。

    去学校的路上,赵舒蔓看到路边有一个卖甘蔗的摊,忽然想起自己前世感冒的时候总爱喝甘蔗马蹄饮,便忍不住去挑了一根。

    卖甘蔗的大叔话不多,但仔仔细细将甘蔗皮削的干干净净,截成一段一段放进塑料袋递给赵舒蔓。

    到班里的时候,季灼灼已经来了,她看到赵舒蔓提着一袋甘蔗进来,开心地大叫:“哇,蔓蔓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甘蔗!”

    赵舒蔓笑着拿出一根递给季灼灼,又不好意思只给她,索性分了这边的同学一人一根。

    大家平时有零食都是互相分着吃的,而且赵舒蔓人缘好,所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接了谢谢。

    但是甘蔗毕竟就一根,很快袋子里便只剩下一根了。

    一旁的宋腾飞正准备伸手接,季灼灼却瞥了他一眼:“有没有眼力见,只剩一根了,你就下次吧。”

    “没事儿的,”宋腾飞大大咧咧,“而且我们蔓蔓同学既然带着过来就明在家里肯定已经吃过了啊,就让我来笑纳这最后一根吧!”

    “不可以哦。”赵舒蔓和和气气的笑着拒绝了宋腾飞,“这根呢,今天还真不能给你。”

    “啧,”宋腾飞失落垮起脸,“我就知道,有好事绝对轮不到我,行了行了,这次就让着你们。”

    回到座位上,赵舒蔓把只剩一截甘蔗的袋子放在桌上,理好书,又从书包里面掏出感冒药握在手中。

    谢诚和往日一样,帮她让了位置,而后便继续伏案写作业。

    刚才的动静他分明是看到了的。

    但谢诚却没插话,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像没看到。

    赵舒蔓悄悄瞥了一眼谢诚,而后将手里拿着的那盒感冒药递给了他。

    因为不想被人看到,她特意用校服挡着,从桌肚的位置将那盒药送过去。

    “谢诚。”她轻声叫他。

    谢诚放下笔,抬头“嗯”了一声——其实他都看到了。

    看到了赵舒蔓把甘蔗分给大家,看到她只留了一根,又看到了她取出感冒药。

    一开始是失落的,又在看到那盒感冒药之后心下了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会假装不在意,却在拼命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即使已经得到她的肯定回答。

    却仍会在每一个最细微风吹草动来临之时动摇怀疑、不自信。

    这样做贼心虚的举动。

    实在太不大气。

    可又能怎么办呢。

    是意识在控制他、牵制他,他没办法。

    “家里刚好有感冒药,就帮你带了。”赵舒蔓。

    “没事的,已经差不多好了。”谢诚故作镇定着,伸手接过那盒药。

    赵舒蔓撇撇嘴看着谢诚泛红的鼻尖,赌气似的拿镜子递给他,“讲谎话会变匹诺曹哦。”

    谢诚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接过镜子,在看到自己因为擤鼻涕而红掉的鼻子之后明白一切笑出声。

    谢诚垂眸弯着唇角慢条斯理拆开药盒,一边纠正蔓蔓:“匹诺曹谎话是鼻子变长。”

    “......”

    懒得和谢诚辩驳,赵舒蔓又将唯一剩下的那一截甘蔗塞到谢诚桌肚里。

    佯装气呼呼:“这个是给你留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赵舒蔓就拿出英文书开始早读了。

    间阳光很好,映的姑娘脸颊和巧的鼻尖泛着淡淡粉红色。

    她读英文的声音很好听,但多少有些过于标准,谢诚还是更喜欢她平时话的声音,柔柔的,让人又保护欲。有时候甚至能让人忽略内容,只想看她、听她讲。

    鼻腔里面不适的刺痒感袭来,谢诚开出一颗药吞下。

    人多数时候不会轻易患上感冒,多次风寒累加,身体会一次又一次温柔警示,在最后撑不住症状交加之时,以为的莫名其妙病倒其实是数日积累的必然。

    每年冬春过渡之际谢诚都会因此重伤风一次,他很清楚这一点。

    这种风寒也很难痊愈。

    当初是怎样一次次吹冷风强撑,后来就要用更加艰难反复的流涕和冷汗来偿还。

    但谢诚清楚,这次的感冒不同。

    从前他要一个人撑过漫长的寒夜。

    而今寒冬已尽,医他的药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