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谁是一家之主?
二公主也是得知宁王和宁王妃昨天在回程路上遇到刺客的事,所以才急匆匆的带着二驸马一起来宁王府探望,而且,因为听苏步昨天受惊过度晕过去的消息,所以又特意带了些补药,两百年的灵芝、三百年的人参,还有一些冬虫夏草。
苏步:???
这是谁传的谣言?
他,他就是晕车,然后晕过去了,不是被吓晕的。
冯管家笑容满面的将二公主带来的灵芝人参之类的东西都拿到库房去放好,不敢假手于人。
二公主入座之后,才看向坐在对面的齐王夫妻二人,她也知道齐王今天被叫进宫里问话的事情,因此现在也并不意外看到他们过来,声招唿之后,便对苏步道,“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了,你若是想家了,也可以让苏家来皇城过节。”
苏步的眸光闪了闪,下意识的看向晏渐的表情,然后才道,“我,我上次给家里写信的时候,已经在信里问过了,这都这么久了,信早就送到了,他们若是来的话,兴许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他上次给家里写信,大概是在一个月前,是因为聂皇后她们给苏家赠了回礼,所以,当时在让人把回礼送回容城苏家的时候,苏步还写了一封书信回去。
苏步已经在信里问了,问家里要不要来宁王府过中秋节。
不过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
应该是家里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所以才没有给回信吧?苏步猜测。
不过这事,苏步忘记告诉晏渐了。
所以晏渐这位一家之主,压根就不知道这事——要不是现在突然提起,估计等苏家上下都来到了宁王府的门口,晏渐才会知晓。
到时候就麻烦了。
苏步愧疚的垂了垂眸。
晏渐却并无生气责怪的意思,反而给苏步递了一杯茶,意在安抚对方。
二公主掩唇一笑,大方端庄,“既然早已经写了信,那苏家此刻应该是在来的路上了。不过,眼看着就要到中秋佳节了,这宁王府是不是该办个宴,热闹热闹?”
这话之前齐王妃也提醒过的。
苏步端着茶杯想了想:“嗯,那就过两日吧,在中秋之前办个宴。”
二公主一笑,故意道:“这么爽快就决定了吗,也不和老三商量一声?”
苏步怔了一下,去看晏渐的表情,见后者的表情温和淡然,这才松口气。
他又忘记了。
见状,齐王欲言又止。
齐王妃倒是终于有机会开口话了,“苏二公子莫要上当,公主她逗你的,这府里内宅的事情,都是当家主母做主的,况且还是在府里办宴这点事,哪里用得着和你家宁王殿下商量。”
苏步:“……”
受教了。
几人着着便有些偏题了,齐王还在想着刺客那事,见二公主来了之后却只顾着唠家常,心里就十分着急,“不过是些闲碎家常的事,也值得这么久的吗。皇姐今日来宁王府,就只是为了看望宁王妃,没别的话要问了?”
齐王妃听他这番话的语气不善,担心他惹怒了二公主,秀眉一皱,又不敢阻拦,只能担忧的望着他。
二驸马开口,“齐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王压根没把这位驸马姐夫放在眼里,话也没多少尊重的意思,“本王好奇一问而已,问的又是皇姐,怎么,你还能替皇姐答话?”
二驸马冷了脸,可齐王这番话的态度虽不好,可这话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还真不好发作。
也不敢。
二公主虽面露无奈,却也是向着亲弟弟的,故而也没帮着二驸马话,只视而不见。
经过这个插曲之后,齐王也不想多待了,横竖多了个外人在,也不好继续讨论刺客的事情,便提出要带齐王妃先回去。
齐王妃迟疑的看了一眼二公主,似是有话想问她,却什么都没,起身福了一福,跟着齐王离开。
二公主也没多待,她公主府还有点事情,她和驸马得先回去了。
于是,晏渐和苏步一起送她和驸马到府门口。
目送二公主的马车离开之后,苏步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今日府里多了好些拜帖,还有丞相府的拜帖。”
晏渐与他并肩往府里走回去,他开口话的时候,声音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一般,“宴的时候给丞相府送个请帖吧,不过百里丞相应该不会亲自过来。”
百里丞相是齐王的外祖父,在朝中又德高望重的,今日会递拜帖过来,估计是得知刺客一事可能跟齐王有关,又不敢贸然进宫去听消息,便拐弯抹角的想来宁王府听消息。
但刑部那边都已经证明了齐王的清白,齐王也已经平安无事的回了齐王府,所以,丞相应该不会亲自来宁王府。
但礼尚往来,送个请帖邀请对方来参加宴还是有点必要的。
另一边。
二公主的马车紧赶慢赶的,终于追上齐王府的马车,随后,两辆马车并排着停在巷子里,他们隔着马车对话。
二公主先开口,“本宫知道最近百里家和聂家有些矛盾的事,可这两家怎么闹都无所谓,可齐王你却不能过多参与其中,知道吗。”
齐王心里本来就有气,一听这话,更是气上加气,怒上心头,他直接道:“皇姐也太过偏心了吧,明明是有人先要诬陷本王找人行刺老三,为什么本王就得让他们!”
二公主状似苦口婆心:“也不一定就是聂家,你不相信聂家,难道还不相信刑部吗?刑部都没把罪名抛给聂家,明刺客这事就与聂家无关。”
齐王不耐烦的踹了一脚车厢,满脸的戾气,“谁知道刑部是不是被聂家收买了,呵……算了,刚刚外祖父差人找本王,本王现在还得去一趟丞相府,就不与皇姐多了。”
“怎么能这么刑部,真是……”二公主无奈摇头,看着齐王府的马车远去之后,这才看向二驸马,柔声道:“这之后可就又有得闹腾了。”
二驸马勾了勾唇角,一抹嘲讽闪过,“谁不是呢。”
二公主道:“只是,让本宫意外的是,这宁王府受了这么大的罪,却一片沉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而且还半点都没有卷进聂、百里两家的争斗中,真是难得。”
二驸马亲自斟茶,道:“这才是清风霁月,和光同尘的宁王殿下会做的事情——况且,若是他也会参与这种争夺,之前又怎么会轻易同意把培养了几年的工部给拱手让人了。”
“这位宁王殿下,可是有一身的傲骨——恐怕,整个大晏皇室,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二公主没话,只是接过茶杯,垂眸,将杯里的茶水一口饮尽。
“回府吧。”
两日之后,宁王府的宴前一晚。
冯管家个不停:“……午后的时候,城中几处花店都已经将王妃您定的那些花都送来了,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人把花都已经摆在了清风苑,对了,锦绣酒楼的师傅们也都已经过来了,奴才将他们安排在了厨房的院子里,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开始准备席面。”
“嗯,不错。”苏步看着书,头也不抬的,不过这书不是他自己的那本编蛐蛐笼的绘图,是他从晏渐的书架上拿的——晏渐在凌飞院住的时间越来越长,东西便越来越多,不过除去衣物之外,大部分都是书、诗集、棋谱之类的,倒也不是太占地方。
至少苏步那个多宝架上,摆的都是他特意买来收藏的犀角杯,鎏金龟,琉璃瓶之类的摆件,没有给晏渐留点地方摆他喜欢的摆件。
冯管家又问:“王妃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下去吧。”
冯管家行了一礼之后就走了。
苏步站在书架前,继续低头看书,忽的,窗口的方向吹进一阵冷风,苏步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向窗口,却见晏渐还不动如山的坐在窗口的棋桌旁,像是不觉得冷似的。
苏步看了眼时辰,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去看看宴准备的如何,便让厮去把窗户关上,然后走到棋桌旁,看了一会道,“王爷这盘棋都下了一晚,还未分出胜负,是局限了吧,不如找个对手。”
晏渐慢条斯理道,“自己败自己,自己想赢自己,自然没这么快。”
“言之有理。”苏步顿了顿,又:“明日还有事情,今日就早些歇吧,不然我怕明日又困的起不来——王爷也早些歇息吧,不然,你若是继续下棋,这房里的灯就得亮着,可这样我睡不着。”
晏渐似是太过入神,片刻后才缓缓抬眼,却也只能看到苏步朝卧榻的方向走去的背影,怔了一怔,随后无奈的摇头轻笑,却还是顺着苏步,起身脱了外袍,又换上寝衣。
正在洗漱的时候,突然听到卧榻的方向传来一声重重的捶床板的声音,晏渐的眉心一皱,绕着屏风走过去。
“出了何事?”
只见苏步正赤着脚站在床边,脸上挂着倦意、不悦。
金豆和一个厮正动作飞速的伺候着苏步重新换上一套锦袍,不敢吭声。
苏步脸上仍有倦意,口气不善,却不是针对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人,他对晏渐,“珠玉阁的玉石货源出了点问题,贤王正在厅堂等着,我过去问清楚是什么原因。”
于是晏渐也重新穿上锦袍,是月白色的,锦袍上绣着暗纹,尊贵清雅,温润如玉。
苏步已经穿好锦袍,他横抱着双手,倚着柱子,等着晏渐重新换上锦袍的过程中,语气不好的抱怨,“这大晚上的,我刚刚都差点要睡着了,结果被吵醒,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