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他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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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苏步和晏渐一起进宫去慧月殿看望惠妃,顺便与她道别。

    惠妃强颜欢笑,在他们出宫之前还准备了厚厚两箱子的东西让他们带回去,还有装满了两个大食盒的糕点,这些糕点都是惠妃亲自下厨准备的,是留着在路上慢慢吃。

    晏渐和苏步一起去接过食盒,并且道谢。

    次日启程的时候,除了太子,以及此刻还远在寒州的宣王,广淮王、齐王、啸王等几位王爷都过来送行。

    二公主和三公主也都早早赶过来送行,四公主过几天就要出嫁现在不能轻易出宫门,她没有亲自来送行,但是却也准备了送别礼。

    而朝廷官员有三分之二都赶过来前来送行,而有些来不了的,也会派心腹过来送一程。

    前来送行的人非常多,马车也多,浩浩荡荡的,把城门口外那块地都给挤的水泄不通的。

    工部侍郎李栏也过来了,他最近的脸色比以前更差了些,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他一开始只是安静的站在边上,后来才鼓起勇气过来,“下官来送宁王殿下,宁王妃。”

    晏渐颔首,“多谢。”

    李栏语气愧疚的道,“下官……想替太子殿下给两位道个歉,之前聂家出事的时候,没人敢为聂家话,只有宁王殿下开口,现在殿下要去蕴州,聂家和太子却什么都没,甚至还不来送行,此举实在是……下官惭愧。”

    苏步站在旁边有些听不下去,但又不好什么,只抿了抿唇,和晏渐了一声之后就先走上马车了。

    见状,李栏有些无措,“王妃这是?……”

    晏渐并未解释什么,语气淡淡的道:“李侍郎请回吧,这是聂家与太子的决定,你代替不了他们话。”

    罢,晏渐也转身走上了马车。

    李栏哑口无言,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马车,片刻之后才步伐沉重的离开。

    金豆的肩上背着一个行李包,手里还一左一右的拎着两个行李包,时不时的回头往城门口的方向看去,表情是满满的羡慕,“咱们王爷的人缘可真好啊,这么多人来送行。”

    一旁正准备上马的王冬听到了,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也点头道,“对啊,我之前也没想到。”

    两人聊着的时候,冯管家和莫无曲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两人正在谈事,所以金豆不经意间就听到冯管家了一句“时间太急也来不及收拾太多东西,大多东西都先留在王府里,等过后再慢慢送去蕴州……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

    王冬也听到了,却没太在意,只是把挂在腰上的水壶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用袖子一擦嘴,“启程了,走吧。”

    金豆依依不舍的朝皇城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才跳上马车。

    叠翠流金,秋高气爽。

    一开始苏步还没觉得这赶路赶的有多难熬,只把这当做游山玩水,只是没过几天,连着坐了几天马车的苏步就觉得腰酸背痛,还很无聊,整日都不起精神,于是晏渐就主动陪他一起骑马,可骑马的时间一长也累人,所以没几天,苏步又蔫蔫的回马车里待着了。

    如此风平浪静的度过了几天之后,在离开广淮城之后的傍晚,天色骤变,还刮起了狂风,众人没法继续赶路,便只能就近寻了一个地方先躲雨。

    草棚下,苏步捧着一碗水果冰沙在吃着,这冰沙是早上离开广淮城的时候在铺子里买的,水果是王府的厨司准备的,放在一起还挺好吃的。

    金豆蹲在一边也在吃,边吃边夸:“主子,这个好好吃。”

    苏步心不在焉的点头,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关注外面,过了会,他也忍不住碎碎念,“真是天公不作美,本来再赶路一会就能到前面的驿站了,谁知这天气变就变。”

    金豆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跟上次在围场下的那场雨似的,都太突然了,不过这次应该没那么糟糕吧……”

    一听到围场,苏步顿时就没了胃口:“行了,吃你的吧,啰嗦。”

    金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错话,讪讪一笑,埋头三五口吃完碗里的东西之后,就机灵的熘到一边去了。

    没一会,晏渐忙完之后就过来找苏步了,他坐在苏步的左侧,不动声色的挡去了从左边刮来的风,又细心的询问道:“冷吗?”

    苏步摇摇头,还向晏渐示意了一下碗里的水果冰沙,问道:“还有很多,你吃不吃?”

    晏渐勾了勾唇角,道:“本王不爱吃。”

    闻言,苏步就没劝他,一边吃一边漫无目的的和晏渐聊一些家常话。

    直到深夜,那淅淅沥沥的在树叶上的雨声还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然而还没来得及辨清楚是敌是友,紧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刀剑相交的声音。

    苏步睡得正香时就被晏渐给叫醒,还没问清楚怎么了,就被披上了一个斗篷,连斗篷帽子也给戴上了,又稀里煳涂的跟着晏渐一起走到拴在外面的一匹马的旁边。

    苏步茫然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连夜赶路吗?”

    “待会再与你解释。”晏渐让苏步先上马之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一拉缰绳,便骑着马朝一条看不清的路奔去。

    而就在此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彻半空的“老子要财不要命,只要把箱子留下,老子保证不动你们一根手指头,否则的话……”

    苏步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但视线却被身后的晏渐给挡的结结实实的,可就算如此,苏步也猜到了什么,“我们这是……遇到劫匪了?”

    完之后,苏步等了一会都没有听到晏渐的回答,也可能是晏渐回答了但是风太大没听到,毕竟晚上的山风真的太冷,苏步刚刚还迷煳着,就吹了一会风就彻底清醒了,哆哆嗦嗦的窝在斗篷里直骂那些劫匪。

    直到马蹄声停下,晏渐先下马,然后又细心的扶着苏步下马,还伸手理了理苏步的斗篷,然后道:“你在此处躲着,本王去去就回。”

    苏步一听这话就给吓坏了,下意识地拉着晏渐的手,阻止他上马,“这荒郊野岭的,你去何处?我跟你一块去!”

    晏渐的嗓音微哑,“别怕,本王回去看看,很快就来接你。”

    完,晏渐低头亲了他一下,“等着本王。”

    苏步再回神的时候,晏渐已经骑着马往回跑,在黑暗中很快就不见了身影,不过却还能依稀听到马蹄声。

    苏步反应过来之后差点气死,他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里,地上还有积水,草叶上也都挂着雨滴,苏步的鞋袜湿了一大半,冷飕飕的很难受。

    半晌之后,苏步缓缓蹲下,眼泪在眼眶里转,声音有伤心有愤怒,还有些无措和害怕,“……怎么这么倒霉啊。”

    此时此刻的皇宫里——

    太子抱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在姚内监的带领下,在游廊下七拐八拐的走过,半晌之后,姚内监才带着太子来到一扇门前,敲了敲,直到里面传出:“进来。”之后,这才推门进去。

    刚一走进去,太子就迫不及待的喊道,“父皇,儿臣查到证据了!当初杀了范凯的凶手是郑数没错,但郑数只是一把刀,利用郑数这把刀的人是二皇姐,而真正要杀范凯的人是大皇兄!”

    “还有,当初在青松山附近出现的刺客其实都是大皇兄的人!大皇兄这是拿几个刺客来要我们互相猜疑提防!他心肠好恶毒啊!”太子大声着,边边朝书案的方向走去,他得太快,咳了一下,又继续:“还有,在围场出现的那些刺客,统统都是大皇兄派去的!父皇,大皇兄他疯了啊……!!!”

    太子的话还没完,在看清了此刻正坐在书案后面批折子的人不是晏文帝,而是广淮王,顿时就把没完的话给咽回去,一脸的震惊。

    太子瞠目结舌,片刻之后,他才不可置信的转过目光去看姚内监,可姚内监却低眉顺眼的躲开了他的视线。

    广淮王放下折子,笑道,“老四怎么不话了,把你查到的事情都下去啊,让本王听听看你查的如何。”

    太子冷眼看他,“大皇兄何必假惺惺的,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作的孽!”

    广淮王噗嗤一声就笑了,“老四啊老四,什么叫作孽?这话,本王怎么就听不懂呢?”

    太子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人是你杀的,刺客也是你派去的,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广淮王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想当皇帝,老二也想当皇帝,这天下人人都想当皇帝,本王自然也不能免俗。”

    太子大骂道:“荒谬!荒唐!大逆不道!孤这去找父皇,将这一切都通通都告诉父皇!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

    广淮王微笑着看他,“好啊,你去吧。”

    太子转身就跑,可下一刻,他的脚步又勐地一停——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排的禁军,都是熟悉却又陌生的叫不出名字的脸,而这些禁军在看向太子的时候,表情都很冷酷,不见半点平时的惶恐尊敬。

    太子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广淮王居然已经能在皇宫里随意的指挥禁军了?

    他居然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