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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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送进度99.99%..】

    【传送进度99.999...】

    悬浮在空中的人已经陷入了深度休眠, 他的身体不断变得透明,又恢复原样。

    冥冥之中,像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不断拉扯。

    【警告警告!出现未知能量!】

    系统的警报声响起。

    【警告!位面正在毁灭!】

    【系统正在全力修补位面!】

    而后, 纯白色空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凌洲隐隐约约开始能听见声音。

    【位面...】、【融合...】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凌洲想仔细听,却又被一阵器械的杂音乱。

    嘀嘀嘀——

    他听见人声、还有机器声...

    “病人生命体征恢复正常。”

    “病人有苏醒迹象,立即进行复苏介入。”

    他还听见...顾成耀的声音?!

    “凌洲,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严霜烬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好了跟我结婚的,你给我起来啊...”

    见鬼了见鬼了。凌洲冷汗直流, 反复在心里祈祷。

    千万千万,他一睁开眼就能看见熟悉的大街,还有街边的馄饨摊。

    忽地,他感觉一双手缓缓拂过自己的脸颊, 是时钰——他掌心的疤凌洲再熟悉不过。

    不行不行,馄饨摊馄饨摊...

    “裴先生,我们是京城派出所的, 一年前那件失踪案有了线索请您过来配合调查一下。”

    “是么。”分明是裴斯年的声音, 可是男人的声音却没有了一丝人类的情绪。

    “我现在过去。”

    凌洲下意识想抬手捂住耳朵, 可他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像被灌了水泥,一动不能动。

    就在凌洲怀疑人生的时刻,他终于闻到了那熟悉的,馄饨的味道。

    回来了?凌洲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没错, 是当时他离开时的那条大街!

    街道上人来人往,烧烤摊烟熏火燎, 冰激凌店里魔性洗脑的儿童歌谣...

    没错,是人间真实的味道。

    凌洲被巨大的喜悦包围。美好的人间,他终于回来了!

    “患者生命体征稳定,很快就会苏醒。”

    凌洲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感知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难道是晕倒后被送到医院了?

    凌洲缓慢地,轻轻地。心翼翼地睁开眼。

    纯白色的天花板、长长的输液管、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

    是市医院吗?凌洲一时间还不适应过于强烈的光线,他微微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医护人员。

    而后,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个病房的设施、装修都好得不像话。

    以凌洲的经济能力,他不可能会住这样豪华的病房!

    怎么回事?凌洲闭上眼又睁开,反复确定自己确实身处在一个豪华单间病房。

    就在这是,一个不详的声音弱弱响起。

    是系统。

    【主人,我们传送的过程出了点问题。】

    凌洲沉默了,他彻底地沉默了。

    【但是主人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将您传送回了您原本的真实世界!现在您所处的地方就是正常世界的私立医院!】

    “正常世界...”凌洲麻木地闭上眼,“什么样的世界会有你的存在。黄,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抱歉主人,系统在传送您的时候出现了重大故障,四个位面能量爆。炸出现了意外融合的情况。】

    “什么意思?”凌洲有种不详的预感,“任务不是都完成了么?”

    【系统暂时也没能检测出位面崩溃的原因,只能将位面强行休眠。】

    凌洲:“然后呢。”他的直觉告诉他,位面休眠之后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他。

    【由于危险人物能量过于强大,位面无法强行将其休眠。】

    好家伙,也就是那四个大boss所处的世界完蛋了,但是他们本人却完好无损?!

    凌洲语塞了一阵,才勉强镇定下来,“那你为什么还跟着我?”

    系统沉默了一阵,似乎在组织措辞尽量稳定凌洲的情绪。

    【主人,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

    【四个位面互相碰撞最后意外融合。泻出的能量影响了整个宇宙。您所处的世界也受到了部分影响。】

    “世界运转正常吗?”

    【该世界一切正常,并未受到严重影响。】

    凌洲自认是个升斗民,只要世界能正常运转就行。至于诡异事件就交给国家专业人员来解密吧。

    “好消息。”

    【他们还深爱着您。】

    凌洲:“什么...谁们?”

    “黄,你别告诉我,他们也——”

    【主人,位面融合了呀。】

    位面融合了,那四个冤种男人也来到了他的世界。

    凌洲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警告警告,检测到未知强大能量正在朝您靠近!】

    凌洲飞快地闭上眼,躺在病床上装死。

    在他听见时钰声音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死。

    “怎么还没醒。”

    即使看不见男人的模样,凌洲也能想象得出此刻时钰脸上阴沉沉的神色。

    “病人的生命体征确实恢复。如果还不醒的话,有可能是病人本人...他的求生意识并不强烈。”

    “求生意识不强烈...”时钰看着病床上静静沉睡的人,沉默了很久。

    他的洲,原来是真的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

    就这么恨他么。

    男人缓缓地抚摸着凌洲的脸颊,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孩。

    “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凌洲闭着眼,却能感受到男人强烈的视线。他听着时钰沙哑绝望的声音,仿佛看见了这个一向目不下视的男人低下了头,露出前所未有的卑微和祈求。

    凌洲的手被男人握住,湿热的毛巾缓缓擦拭着他的掌心,指尖。

    男人熟练地为凌洲擦拭着身体,他的动作很心,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怕一用力就会碰坏了这个过于脆弱的身体。

    凌洲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杀人不见血的男人,这样细致的温柔。

    诡异又荒唐。

    等男人从病房离开,凌洲才心翼翼地睁开眼。

    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能逃出去的方法。

    但是眼下他还不能轻易离开,他必须弄清楚现在的事态。

    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会儿乱七八糟的心情后,凌洲慢慢冷静下来。

    凌洲有着超乎常人的强大意志。在经历了巨大的起伏变故后,他还是寻回了自己的理智。

    作为能面不改色地接近四个危险人物的人,没点胆识和魄力怎么行。

    慌乱和抱怨没有任何用处,解决困境才是唯一的出路。

    “黄,将你能掌握的数据全部发过来给我看。”

    系统很快将所有点的据发给了凌洲。但由于四个危险人物的不确定性,其实系统能掌握的数据并不多。

    凌洲有种摸黑boss的感觉,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有什么惊喜等着他。

    他看完所有的资料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现在的世界确实被位面影响,但或许是为了维持世界的秩序,现实世界也主动合理化了一切。

    在这个世界,几个人物的身份交错却并不冲突。

    他们像四条平行线,暂时稳定地朝各自的方向流动。

    唯一联系他们四个人的关键点,就是凌洲本人。

    “现在他们应该还没有察觉到位面的存在。”凌洲松了一口气。

    “黄,他们各自的位面还有修复的可能性么?”

    【系统正在全力修复!】

    “要是他们察觉了位面的存在,后果是什么?”

    系统还没出声,凌洲就想象到了那个灾难的场景。

    四个能够毁灭世界的男人,同时黑化暴走...不敢想不敢想。

    【无法预知危险人物的行动,但想必会是一场浩劫。】

    现在凌洲能做的就是将潜在的破绽合理化,不让其他人发现任何破绽。

    但凌洲思索了一会儿,他发现,现在自己的存在才是最大的破绽。

    他该怎么跟顾成耀解释,自己背着他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还不止一个...

    他该怎么面对严霜烬的质问,其实他不是工地搬砖的混混而是豪门养尊处优的少爷?

    还有时钰,他要是知道自己不仅架斗殴,还去过工地搬砖...

    裴斯年要是知道凌洲不仅有前男友,还有未婚夫...

    如果从前凌洲是为了贪便宜完成任务。现在,他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世界不崩溃在走钢丝。

    所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天而降的不义之财,不能要。

    “黄。”凌洲捂住了额头,叹气,“其他人现在的状况,一下。”

    【现实世界合理化后,顾成耀那边您是被亲人接走了。】

    【严霜烬那边,您也是被亲人接走了。】

    【裴斯年那边——】

    “在裴教授眼里,他的未婚夫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就失踪了一年。”

    系统【是的...】

    凌洲沉默地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思索着什么。

    【主人,您一定可以力挽狂澜的!加油!】

    力挽狂澜?凌洲冷笑一声,他的人设已经崩得稀碎。什么傲娇作精、痞帅混混、单纯白莲花、年下奶狗...这是一个人能驾驭的角色么?

    挽回?早就没办法挽回了。

    【您放心,等位面修复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将危险人物送回去!】

    【所以在此之前请主人想办法拖住他们!迷惑他们!】

    “拖住他们...”凌洲聪明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

    一个荒唐又绝妙的想法浮现出来。

    只要让那四个家伙没时间冷静思考不就行了?

    只要让他们疯起来,谁还有精力怀疑凌洲的身份、去追究这个世界的不合理?

    要想让他们疯还不简单么。凌洲一笑,眼下,不是有现成的狗血修罗场等着他们呢?

    而凌洲要做的,就是拱火。

    以毒攻毒。

    只要他们四个起来,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凌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慨自己这聪明的脑袋。

    “首先,我需要一个狗血但是合理的剧本。”

    凌洲凭借自己多年的胡编乱造忽悠人的经验,很快将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构思好。

    总之,怎么可怜怎么来。怎么悲惨怎么编。

    接下来,凌洲开始面对第一个需要忽悠的对象。

    时钰...凌洲咬咬牙,有种单枪匹马面对深渊怪物的悲壮。

    “洲醒了!”进来送饭的张妈一进门,就看见凌洲好端端地坐在床上。一时间张妈老泪纵横,一边呼喊,一边跑过来抱住了凌洲。

    “洲啊,你可吓死张妈了——”

    凌洲也算是从张妈身上感受过真实的温暖,比起时钰,他更愿意面对张妈。

    但是,时钰才是凌洲需要真正面对的家伙。

    时钰很快出现在凌洲的视线中,凌洲从张妈怀里抬起头,看着走到了门口的男人。

    男人还是一副阴森沉郁的模样,他的脸色明显比从前更加憔悴,眼底带着疲倦的红血丝。

    自从凌洲出事,时钰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他所有的理智都被一根细线吊起来,随时有崩塌的可能。

    在看见凌洲好端端地坐在那儿的时候,时钰悬空多时的心,才缓缓触碰到了地面。

    “大少爷洲终于醒了。”张妈哭着退开。

    凌洲仰着一张苍白的脸,浅色的瞳仁重新亮起生命的色泽。

    可他看起来太过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

    时钰抬手,竟是有些不敢抱他。

    “洲。”他叫他的名字,如同无数个绝望而漆黑的夜里,徒劳又执着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嗯。”这一次,时钰终于听见了回应。

    凌洲眨眨眼,轻轻拨开了时钰想抱自己的手。

    “时钰。”他不再叫他大哥。

    经历了生死过后,凌洲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他的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可欺。

    “我有话想跟你。”

    时钰微微侧目,病房里的人很快退了下去。

    “家里...”凌洲顿了顿,才,“时家的人现在都很听你的话。没有人敢跟你作对了吧。”

    时钰静静地听他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凌洲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灾难之后,他确实瘦了很多。

    “我的使命完成了。时钰,我对于你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对吗?”

    男人深深地看着他,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洲...”

    “时钰,我不想待在时家了。”凌洲轻声,他根本不属于这个勾心斗角的家族,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

    他不想被困在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时钰:“洲,以后哥哥会好好护着你。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不需要。”凌洲一改往日可怜白花的面貌,神色竟然带着细微的不屑。

    凌洲:“我不需要你保护。”他抱着胳膊,靠在病床上,眼神渐渐变得陌生。

    “时家那破地方我待够了。”

    男人哑然片刻,他看着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弟弟,缓缓开口:“洲,你知道自己在什么么。”

    时钰锐利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人,毒蛇般的视线恨不得刺破对方的皮囊,钻进他内心看个清楚。

    凌洲维持着原有的姿势,毫不避讳地对上时钰可怕的视线。

    看清楚了么男人?这就是老子的真面目。

    “时钰,你所了解的我是进入了时家之后的那个我。在进入时家之前,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你懂我原来的生活么?你想过了解我的过去么?”

    一字一句,犹如尖刀一般刺中了时钰。

    “我喜欢的那个温柔大哥消失了,你喜欢的那个单纯弟弟也同样会消失。”

    凌洲的嘴叭叭个不停,他毫不畏惧地展示着自己多年来跟严霜烬吵架练就的口才。

    “凌洲,你如果想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我,那么你错了。”时钰怒极反笑,他握住凌洲的手,“好不容易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弟弟,我怎么可能放手呢。”

    “不想放手的可能不止你一个。”凌洲眉头一挑,开始下套。

    他迎上时钰的视线,淡淡地:“他叫顾成耀。”

    凌洲还好心地给时钰指明了方向,“航宇科技的大佬,他应该也在找我。”

    时钰握着凌洲的手紧了紧,“什么...”

    “我跟了他好几年。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他。”

    然后起来。最好得难舍难分,你死我活,双双毁灭。

    时钰很快消失在了凌洲的视线里。

    凌洲也没闲着。他天性就喜欢作妖,可不会放着这么大一个舞台不管。

    他拿起床头的电话,开始了自己精湛的表演。

    “麻烦帮我接通一下顾总的私人电话,就我是凌洲,我被囚。禁了叫他来救我...”

    不到三十秒,顾成耀的电话了进来。

    时隔多年,再次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凌洲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哥,救我...”凌洲面无表情地发出一丝哽咽的声音。

    “凌洲...是你吗...”男人听着电话那头久违的声音,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是我。哥,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你在哪。”顾成耀张口,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

    不过,顾成耀不愧是内心强大的大boss,即使是这样的大场面,男人也能强行镇定下来。

    凭借着变。态的意志力,他将翻涌的情绪压抑住,沉着冷静地问出了凌洲所处的位置、环境。

    “别怕,我现在过去接你。”

    凌洲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顾成耀,以前的事...是我骗了你...”

    “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对不起。”

    男人沉默了一瞬,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如既往让人心安的声音。

    “我知道,不怪你。”

    简短有力的一句话,将过去的恩怨爱恨都一笔勾销。

    顾成耀要的至始至终只有凌洲这个人,无论凌洲的过去如何不堪,他都不会在意。

    果然是顾总...真好哄。放下电话,凌洲便安安心心地躺平在了床上。

    后面的事就无他无关了,他只是一个被变。态哥哥要挟囚困的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

    凌洲一口气睡到了半夜,要不是闻到了香喷喷的馄饨味道,他还能接着咸鱼躺。

    他循着熟悉的味道看去,见楼下正好有一家混沌摊子。

    好想吃...凌洲眼馋地看着摊主熟练地包着混沌,圆滚滚的馄饨一颗颗落进清汤里,在氤氲热气里滚啊滚。

    凌洲看得入迷,连病房外响起的争执声都暂时屏蔽了。

    “时先生,请你配合警方。你现在涉嫌拘禁他人——”

    “那是我弟弟。”——时钰还算淡定,可能是觉得男人并不能构成威胁。

    “可他不愿意留在这里。”顾成耀的声音也同样沉稳,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两人面上都不动声色,可幽暗的眼神已经无声地杀了好几个来回。

    听见门口的争执声,凌洲掀开被子,步步跑到门口,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除了贪财、喜欢作妖这些毛病外,凌洲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看热闹。

    就连街边大爷大妈吵架,凌洲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上好一会儿。

    顾成耀和时钰剑拔弩张的时刻,周围的的人都不自觉退让,不敢靠近。

    唯独凌洲,恨不得门上有个猫眼好让他清清楚楚地看热闹。

    多年不见,顾总依旧可靠。关键时刻,也能沉得住气用最有效的方法解决问题。

    警察盘问的声音不断响起,甚至有人开始准备强行破门。

    但是时钰也不愧是时家养出来的毒蛇,他不慌不乱,轻描淡写地挡在众人身前。

    “首先,凌洲是我弟弟,我是他唯一监护人我有资格照顾他。再者,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要求见他。”

    顾成耀一字一句,“我是他丈夫。”

    空旷的走廊里,这句话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所有人的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顾成耀单刀直入、一针见血,将不为人知的真相展露在对面的人眼前。

    “丈夫...”时钰双眼微微眯起,轻而缓地笑了起来。

    男人的轻笑声温柔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情不错。可凌洲对时钰还算了解,上一次时钰这样笑还是处理时庆年的时候。

    他眯起眼睛轻笑时,就是蓄势待发准备咬住猎物喉咙的时刻。

    时钰:“他在我床上哭得不像样子的时候,你这个丈夫,又在哪里?”

    平地一声雷。

    这下,连警察都没有再话。他们意识到,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超乎寻常。

    “畜牲。”顾成耀总算是动了真怒。

    他两步上前,抬手就往时钰脸上一拳。时钰闷声受了,嘴边却依旧笑得骇人,“怎么,没办法接受?”

    时钰如同卯足了力量的毒蛇,只要对方露出一丝软肋,就会亮出自己森冷的毒牙。

    “洲的过去并不重要。现在,他已经是我的人——”

    时钰的话未完,就被顾成耀揪住了衣领。

    “你这个畜牲!”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期间混杂着拳拳到肉的斗声。

    起来,起来...凌洲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再加把火。

    忽地,门被人狠狠一撞。

    凌洲反应迅速。他飞快地跑回床上,盖好自己的被子,佯装成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看见门口衣衫凌乱却依旧英俊帅气的顾总后,凌洲眼睛一亮。

    “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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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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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本开【金丝雀重生后跑路了】

    #追攻火葬场#

    风鹤是翱翔在秦岭高原上的鹰。

    十七岁的风鹤天不怕地不怕,哪怕裤兜里穷得只剩一块钱也照旧在荒漠上横着走。

    直到白朝辞出现在了他的世界。

    成天吹风吃沙的少年,第一次跑到河边将自己脸上的沙子洗了个干干净净。

    风鹤戴上红色毡帽,骑着他的骆驼追在大明星身后,“我是风鹤,你叫啥名儿?”

    那个漂亮得像神仙一样的大明星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明星嫌弃的目光如有实质,轻轻地戳了戳少年的自尊心。

    随后的几个月,风鹤领略到了世界的参差:

    他骑骆驼,大明星开豪车;

    他穿的衣服又破又旧,大明星从头到脚都光鲜华丽;

    他餐餐窝窝头,大明星一顿饭钱够他吃一年。

    风鹤:“好有钱。”他也好想变得有钱QAQ

    节目录制结束的那天,大明星终于朝风鹤伸出手,“跟我走么?”

    荒漠的鹰被带离了家乡。

    再也没能飞回家。

    ***

    多年后,获奖无数、名利双收的乐坛第一人白朝辞接受采访。

    主持人:“听您获得金曲的那首歌是特意为一个人写的?”

    白朝辞:“是的。”

    “方便透露,那个人是谁吗?”

    白朝辞捧着冷冰冰的奖杯,眼底却一丝光亮都无,“是我爱人。”

    是起初的惊鸿一瞥,是后来的白月光、朱砂痣。

    是背着他从风沙中死里逃生的人;

    也是黄沙埋骨,此后经年,都再不愿入他梦的人。

    ***

    风鹤离开他的那个清,平静得跟无数个早一样。

    半生纠葛,风鹤留给他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我是荒漠的鹰,不是你的笼中雀。”

    ——

    重生后的风鹤:谁是你爱人,老子是你爹:)

    #论重生后如何带领父老乡亲们脱贫致富,走上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