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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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穿越这件事,何迪起初是有些苦恼的。

    一方面,虽然他只是个单身社畜,活得绝不算滋润,但也不愿就此身亡;另一方面,他和原主所在的世界都不一样,冒充对方实在压力太大,他很担心自己一个不心错话,别人以为他跳楼时脑袋被撞坏,直接送去精神病院。

    然而,在病房里惜字如金待了一周之后,他发觉扮演这个“赫缔”,其实也不是很难。

    因为不管自己什么,周围人似乎都不是非常在意,只管定时给他清洁洗漱,喂药喂饭,而且伙食相当不错,除了些家常菜,偶尔还会有虫草煲的鸡汤、清蒸王八、花胶蟹肉官燕之类他以前从来没吃过的“补品”。

    其余时间呢,他愿意睡觉就睡觉,不睡就坐在那儿看电视,电视也相当高级,是声控的,他自己一个人也能操作。

    撇去骨折住院,以及电视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台可看,这样轻松的生活,对一个社畜而言简直就是奢望,所以何迪很快转变了态度,这日子,他过一天算是赚一天,权当放假也挺好。

    另外,经过对几部奇幻狗血剧心不在焉的观摩,他渐渐弄清楚了医生口中的alpha其实是种性别,同Beta、Omega这两性别相比,在体能和恢复速度等方面有着绝对优势。

    而在这个世界里,Beta人数最多,占了九成九,Omega次之,而原本出生概率就不大的alpha,目前已极为稀有,赫缔所在的国家也只有十几位那么多,所以现存的都跟大熊猫似的,不仅无需工作,还享受着专人照顾的特殊待遇,如果有哪位B或者O和他们婚配,则也能同享这等福利。

    以至于到了电视剧里,alpha大概率是外貌靓丽、身负花不完的钱却又不谙世事的青年男女形象,而追逐alpha的角色里,除了真爱之外,总有那么一两个从头到脚写着拜金二字。

    另外,看多了影视剧里AO们像猫狗似的互相嗅来嗅去的调情,何迪对AO具备的“信息素”也有了点基础的概念。因为好奇,他还趁病房里没人的时候,偷偷嗅过“自己”,但不管他怎么用力猛吸,只能嗅到一点淡淡的、带着苦涩的植物清香,跟电视剧里什么雪松香红酒香八竿子不着边,反而像是消毒水混合了什么草本洗衣液。

    嗅完他自嘲地笑起来:那可是电视剧,自己怎么还当真了?

    乐过之后,何迪紧绷的神经放轻松不少,也敢多话了。不出几日,他已经从照顾他的青年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比如青年们都隶属于珍稀alpha保护机构,而这个机构在赫缔父母双亡后便接管了他,直至现在,也就是赫缔十八岁生日过完后的两个月。

    再比如那个表情冷淡的中年女人叫梁蕴,是青年们的直属领导,人狠话不多,总是悄无声息地冒出来突击检查工作,搞得大家都有些怵她等等。

    唯独一件事,他始终没听出来,那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赫缔到底是怎么坠楼的。

    “我们俩才接到这份工作,之前都没有见过您呢。”青年们是这样告诉他的。

    而从医生护士对他的态度来看,赫缔似乎也不像是位轻生者。

    或许和自己一样,仅仅是倒霉吧。何迪没再深究。反正自己不想死,现在又被看得那么严,百分百再出不了意外。

    两个月过去,何迪的双手果然同医生所,恢复如初,只剩一条腿还没拆石膏。大约是怕他继续在医院待着太闷,机构干脆替他办了出院手续,趁他还睡着的时候就把他抱上了回家的车。

    何迪醒来时,已身处在一辆保姆车之中了,前后左右全是穿着黑色制服的机构人员。他不知道这些人赫缔是否认识,于是偷偷一瞥后,他假装自己还困,又闭上眼继续睡了下去。

    车到了目的地,他被青年们叫醒,搀扶着下了车,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栋很难看到顶楼的大楼。底层每隔10米就设个岗哨,保安各个都是年富力强的壮汉,一看便知这栋楼的住户都很不一般,不是名流,起码也得是个明星或者企业家。

    果不其然,等到赫缔的住所大门一开,一套轻奢风大平层赫然跃现到何迪面前。

    作为别墅装修公司的图审,何迪看过的别墅设计图也不下百套了,但是很少跑现场,也从未想过自己以后能住这种大房子。

    新鲜感把一贯的淡定破了,何迪借口想锻炼一会儿腿脚,让青年们自便,自己拄着双拐很有劲地一跳一跳,愣是把所有房间挨个儿看了一遍。

    这不逛不知道,一逛才发觉家里竟然有不少人。

    这些人不是家人,而是保姆佣人一类,有的在厨房准备食物,有的在洒扫,有的在放洗澡水,放水的还是个女孩子,见了他很是热情:“很快就准备好了,您要不在这儿坐一坐,我马上给您洗澡。”

    何迪见她着就朝自己走来,像是要给自己脱衣服,倍觉尴尬,赶紧找了个借口,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蹦着离开了。

    在这个世界,何迪最怕见“生人”,碰上这么多个插曲,弄得他只能草草转一圈,便赶紧跑回客厅坐下,避免自己再撞到什么人“被服务”一下。

    然而,不出五分钟,浴室里的女孩就找了过来:“您可以去洗澡啦!”

    何迪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扭头就找来了娃娃脸——对方现在是他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再同为男性,他脱衣服时也相对能自在些。

    在娃娃脸的搀扶下,何迪终于好整以暇地坐进了浴缸。

    浴室里水汽弥漫,他抽动了几下鼻子,忽然有了新发现。他转头询问娃娃脸:“阿奕,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好像比在医院里更苦了些?”

    其实不止“苦了些”,而是“苦了许多”,刚刚他一解开扣子,清苦的气味便扑鼻而来,他还只当是新洗的衣服味道重,现在不知是不是热水激发了腺体释放信息素还是怎么样,顷刻便翻涌弥漫地四周全是,这让他不得不回想起了电视剧里那些AO撒糖的亲密大戏。

    娃娃脸——也就是阿奕,抿嘴一笑:“当然,因为您住院时间太长,医生给开了平衡信息素的药剂,好减少您住院过程中的不适,不过那个药常吃对身体可不好,所以从昨天开始就给您断了。”

    “哦……”何迪点点头,原来还有这种法,医院考虑得可真细致啊。

    “其实也没有那么苦,”娃娃脸拿出湿的浴球,在上面挤了一泵浴液轻轻揉搓,顿时花香四溢,稍稍盖过了苦味。他的声音放得又柔又轻,“我觉得您信息素的味道很好闻,像松针混合着苦艾酒,相当特别呢。”

    他着俯下身,一手揽住何迪的肩,一手将浴球贴到何迪的脖子上,一路经过肩膀涂抹到胸口,开始圈。

    一遍。两遍。三遍。

    何迪本来也没想着要人伺候洗澡,只不过腿脚不便,没人帮忙委实无法进出浴缸才叫的他。此刻看他这般洗法,很不习惯地想要拒绝,结果一侧过头,就发觉他挂着恒久微笑的娃娃脸已近在咫尺,快要扑到了自己的颈窝里,忍不住在热水里了个寒颤:“你……”

    阿奕带着笑的眼神忽然间变得粘稠起来,像融化的蜜糖:“嗯?”

    “你出去休息吧。我现在手好了,可以自己洗。”何迪迅速整理好措辞,人往边上靠了靠,正色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会叫你。”

    “好吧。”阿奕耸了耸肩,把浴球等物品放到他伸手可够的位置,转身离开了浴室。

    门彻底关好时,何迪才松了口气,抬手无力地抓了把头发。

    这赫缔以前都过的啥生活啊,怎么只要周围没人,这一个个就都毫无顾忌地凑过来……自己可还着石膏呢!

    难道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电视剧诚不欺我?

    盯着自己的伤腿看了一会儿,何迪想,等自己完全康复后,得离那群人都远一些,他现在只想当条咸鱼,八点档的九角恋情感伦理大戏不适合他。

    嗯。不适合。

    【作者有话:瞎七搭八剧场(和目前进度无关):

    冷酷老公商睿:不错,我的男人只有我可以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