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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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缔带着本一起回到住处时,屋门已经被修好了。

    赫缔对着锁摆弄一番,进屋之后直接给本下了命令:“你去把浴室扫了,顺便到处看看里头有没有摄像头、窃听器,或者其他可疑物件。”

    本张了张嘴,顿了顿,道:“知道了。”

    他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可是赫缔好像对此驾轻就熟——简直像是战争片里的特工一样。

    但是基于这个研究所不简单,这个决定也不算突兀了。尤其近距离看过康纳利博士之后,他感觉研究所的秘密比他想象中要多许多,而自己真的只是一棵葱,任别人掐了拔了也毫无反抗之力。

    如此看来,他能干的唯有“不反抗”。既然现在是赫缔拽着他的命根,那他便好好听话。

    本在浴室忙活,赫缔也不闲着,自己在卧室厨房细查。

    不有人来修门,就有可能进了他的房间,就单搜查那个“过从亲密的证据”,直接到他这里来搜也没什么奇怪的。趁着这个机会带走或者装了什么他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没找到凭空多出来或者消失的物件,东西也没有被挪动的痕迹。

    赫缔为自己倒了杯水,陷入了松软的单人沙发。

    为什么不装?是根本不在意?难道他们本来也就没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根本不曾搜查那个所谓的“偷拍证据”?还是,他们有信心控制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赫缔一口气干掉一杯水,仰头看向天花板,心中忽然有种疲惫的感觉。

    赶紧从柜子里拿出商睿的衣服嗅一嗅。

    商睿的信息素是抚慰焦虑的最好药剂。

    搂住那一件墨绿的真丝睡袍,商睿仿佛又坐在了他的膝头,倚靠在他的颈侧。

    一天之后,一切如同赫缔和康纳利交流过的那样,稳步发生,回归常态。

    赫缔按兵不动,直到又一个周五来临,他迎来了商睿。

    在赫缔房间住了几个晚上的本,跟商睿了个招呼后赶紧挪窝儿——谢天谢地,有商睿在,他终于能够找个理由回到自己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了。前些天他神经太紧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不是梦到自己在实验室里被炸成了碎片,就是梦见赫缔拉着他互巴掌玩,搞得每天醒来都十分心累。

    没了第三人,赫缔也放松了不少,直接抱着商睿转了一圈:“睿变轻了,这两天多吃点好吃的怎么样?”

    “嗯。”商睿勾着他的脖子,笑容里有一丝疲惫。

    赫缔没再什么,亲亲他的额头。多言无益,让人吃饱了先睡一会儿才最实在。

    大约是在爱人身边精神放松了不少,商睿吃过饭之后精神好了许多。不过赫缔也没急着要跟他做什么亲密之事,只去放了一浴缸的水,坐在热水里头一边替他按摩,一边把这周发生的事如数告诉了商睿。

    “怪不得一周不见,他的精气神就跟下水道的耗子见了野猫一样。”

    商睿从浴缸中出来,拿毛巾裹住身体擦拭。水珠从他腿滑落,像水晶折射了柔和的淡黄色灯光。赫缔看在眼睛里,心里漾动起了一种单纯而温暖的幸福感,脸上不自觉带了笑。

    商睿没让他欣赏太久,很快便穿上了睡袍,拿毛巾擦起了发梢:“话,发生这种大事,和史丹利差不多情况的人都有些什么反应?”

    “他们?”赫缔被唤回神,回忆了一下后回答道,“哦,这件事当时传播得没那么广,道歉之后大家才知道,看得出有几个人是比较心虚的,不过本这些天吓得不清,我想避避嫌也好,这几天我没让他四处走动了,我也就只在食堂观察……非要的话,那些人好像也没紧张多久,这几天基本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了,估计是觉得被发现也没什么。”

    “那史丹利呢?”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现在基本是避着我们走,大概是觉得看到我的脸搓火吧,但是摆了大度的姿态又不好推翻。”赫缔把塞子拔了,伸脚在踏垫上踩了几下。然后扯过浴巾擦拭,“不过他这番被注意了,我又在康纳利面前拱了拱火,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立刻搞幺蛾子来烦我,这也是合理的。”

    两人讨论完,都觉得搞不清康纳利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猜测对方是等着迎接那个“记忆实验”,所以暂时放宽了对他的要求,以便让他呈现出一种比较自然的状态,不至于让无法控制的心理压力影响到感知和记忆。

    聊完这个话题,两人如常地回到床上躺下。赫缔拉好被子,抱住商睿,问他要把灯光亮度调到几档。

    “都有床帘罩着了,亮点就亮点,反正他们也不在乎这点电费。”商睿摸着赫缔的头发,嘴里闲闲起这周调查到的事——所有内容他都是背诵下来的,每天背两遍,因为担心在研究所传递物品被发觉。这里不比他们那个“家”,万一他们给他们下点什么药,或者就此不肯载他来看赫缔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

    而且赫缔如今已被确认是过耳不忘,要记忆这些信息,也是相当轻松。

    “嗯……单亲家庭,父母病重,要么因为天灾过世……也就是,他们父母多多少少有点问题,这好像是目前唯一一个除学历以外的共同点了,研究所不会为了控制他们,故意对他们的家人下手吧?”

    赫缔听完后皱眉道。

    “时间不够,我得到的资料不完善,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商睿揉揉他的眉心,“抛开别的不,中年人父母生病的情况并不罕见……太考虑是不是巧合,有时候反而会落入陷阱。”

    赫缔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嗯,你得没错。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最近要担心的事太多,还不能天天看到你,就感觉无依无靠了。”

    他到最后,撒娇似的微微撅起嘴,是个可怜男孩的模样。

    商睿就迎上去亲了一口:“那既然见了,就尽情来依靠一会儿?”

    他的嘴唇很软很湿润,Omega信息素在湿漉漉的接触中婉转流动,勾得赫缔心痒痒的,转被动为主动,侧身攫取更多花香。

    两人的吻渐渐深入,赫缔却突然停止了动作,和商睿错开了唇。

    “怎么了?”

    从刚刚开始,商睿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可究竟问题出在哪儿,他也不上来,所以归因于自己疲困了,大脑出现了一点迟钝的迹象。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赫缔眼睛动了动,和他对上视线,“我的信息素浓度降低了。”

    对于AO而言,信息素常伴,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在平时,除了易感期,赫缔几乎注意不到信息素,对于信息素的控制也如呼吸一般,自然维持而已。

    唯有先前故意招惹研究员,以及跟爱人亲热时,他才会刻意控制它。

    然而,就在他想要驱动自己的信息素,和爱人缠绵抚慰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能调动的信息素竟然只剩可怜的一星半点了。

    这就是抑制剂的感觉吗?他之前也接受过抑制剂,可是从未细查那种感觉,也不会控制信息素。

    赫缔描述了自己现在的感觉,得到了商睿肯定的答案后,他的思绪又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他们什么时候给我投了抑制剂?我的饭菜都是随机拿的,加餐也是添上一勺什么的,而且橱窗透明,没可能在我眼皮底下动手脚。

    难道是本?不可能,这几日他一直在我身边,没人能把药送到他手里。

    那就是本来自己卧室之前发生的事了……又或者,这是一种效果滞后的药剂,层层递进,在我发泄完离开易感期之后,逐步削弱我腺体释放信息素的能力。

    这期间有什么是单独为我做的?

    赫缔差点无休止地想下去,但是脸庞忽然被手指轻轻抚摸,他下意识自己断了思考——想也没用,如果药剂不是被喝下而是变成气态的被吸入,那么下在哪儿都行了,反正会受到影响的也就只有他。

    他瞬间放松下来:“算了,如果只是抑制剂也没什么。如果我是康纳利,发现了此事背后的原因,肯定也会想办法控制场面的,直我的信息素能影响Beta,会让研究所的秩序乱套。”

    商睿盯着他的侧脸:“不过这样也意味着,想要依靠信息素影响Beta,对你而言已经不可能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算用这种把戏赢他。”赫缔转过身亲吻商睿的鼻尖,“再吧,让我先尽一尽丈夫的义务,让你获得一些久违的快乐。”

    “你这人……”商睿不自觉地仰起头,信息素自颈侧不断散发——他很快陷入了对赫缔技巧的痴迷。就像赫缔的一样,即便没有信息素,赫缔也能让他感到快乐,因为纯粹炙热的感情就是最好的“信息素”。

    赫缔卖力地取悦着商睿,虔诚投入地吻遍他每一寸皮肤。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往后会越来越少的。

    【作者有话:赫缔:把这点不高兴先记到康纳利头上。

    商睿:我没不高兴,但我同意我丈夫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