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少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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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

    系统:【我怎么感觉你乐在其中呢。】

    事实上,谈郁也这样认为。

    先前每次提到让他当奴隶,戈桓寒都浑身不虞僵硬反抗,到了机甲赛上被败之后,他倒是开始信守承诺,随便使唤了。

    愿赌服输?或者是因为别的缘故?

    谈郁一手托着腮,一手被戈桓寒攥紧了。青年就坐在他对面,两人挨得很近,谈郁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灼热温度。

    即便这时候不必去看戈桓寒的表情都知道,他正隐忍愤怒……被在公众场合羞辱不是男主能轻易接受的事。

    被他当成随意使用的奴隶,戈桓寒的恼怒可想而知。

    指尖上的湿热触感一碰即分。

    谈郁觉得痒,好像被狗的舌头舔过。他时候养过一只。

    他起身去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戈桓寒还在,没有气愤离去,而是坐在原位,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瞧。

    谈郁今天穿得也少,薄薄的一件长t恤,动作时透出来肩膀和肩胛骨的形状,手和耳朵都没有任何修饰,干净苍白。

    戈桓寒盯着他的指尖,良久,缓缓转开视线,问:“你要回家了?”

    这时候的雨已经停了,谈郁遂再次使唤戈桓寒:“你帮我拿东西。”

    买的甜品被戈桓寒拎在手中,另一只手撑着伞。

    少年在他伞下,无聊地盯着路的尽头。

    悬浮光屏上浮起时事新闻,一行一行的滚动字幕,最新一条播报是皇储遇刺。

    谈郁本以为是昨天的事曝光,主持人一开口才发觉是另一起事件。

    “今早七点二十分,皇储柏暄锋殿下于首都星遇刺,枪手已被当场逮捕,据悉……”

    也就是今天一时前发生的事。

    谈琛泽……?

    谈郁将悬浮光屏收起,:“柏暄锋遇刺了。”

    “怎么了?”戈桓寒问他。

    少年脸上缺乏表情,很难是痛心皇储遇刺,还是喜闻乐见,理论上中央军校出身的政治立场都是一边倒向帝国,但谈郁的父亲是死在上次政权更迭里的。

    戈桓寒也考虑过发展谈郁进入反帝国组织,但他立场模糊得仿佛海上的雾,而现在也不是好时机。

    从商业街到谈家,路程不远,一路无话。谈郁穿过街边店挂着的彩带,被撩起来一缕头发,戈桓寒盯着看了一会儿,到了谈家门前,将他那撮黑发捋下去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拿给谈郁,:“我走了。”

    谈郁叫住他:“你报名了到z星系的驻防任务。”

    “是,怎么了,你不也是。”

    戈桓寒又走回去,他这辈子就没对谁这么耐心。

    “师英行调任到边境军区,大概是下周,你应该听了。到了那儿,不许再和师英行见面,”谈郁扬起脸,“你现在的定位是我的奴隶,你得听我的。”

    “你真喜欢师英行啊。”戈桓寒垂眸,冷冷笑起来。

    “是啊,你可以走了。”

    谈郁抛下这话就推门而入,忽然戈桓寒从身边挤进来,高大的青年不容置喙替他将门关上。

    被堵在门和戈桓寒之间,他皱眉道:“你又要咬我了?”

    “不是,”戈桓寒问他,“我做你的奴隶这么长时间了,你不该给我奖励吗。”

    “古代的奴隶也像你这样,咬过主人还能讨赏?”

    这话大概率是嘲讽,虽然谈郁面无神情,语气也寡淡。

    戈桓寒听了,挑了下眉,不怎么恼火,他对自己过的话是认的,愿赌服输么……何况对方是谈郁。

    身旁少年略一思索,朝他招手。

    “奴隶得服从主人的命令。”

    “我知道,”戈桓寒看着他,忽然笑道,“你让我……做什么?写作业,洗衣做饭,伺候主人沐浴更衣,陪/睡?”

    【他仿佛已经被你pua了,面对你的使唤,已经主动举一反三。你对男主都做了什么……】

    谈郁其实没有什么需要使唤人的地方,思忖须臾:“这样,你去做饭吧。”

    “我厨艺很好,”戈桓寒稍微停顿了下,又,“没有别的了?”

    “喂我的宠物秋千。”

    他失笑:“行吧。”

    过了会儿谈郁从卧室下来,黄鸟秋千从他眼前啾啾飞过钻进厨房里,他倚在门边看着戈桓寒轻车熟路地擦拭刀具,开冰箱。这年头很多家庭都使用家务机器,用不起的,不喜欢机器的,才会下厨。

    他问:“你今天这么听话?”

    “我反抗过你么,”戈桓寒看他一眼,“你的家人,今晚不回来吧。”

    “回。”

    “我以为只有我们俩,食材不够。”

    “工作日他们不在家里吃饭,不用。”谈郁无聊地拨拉着青菜叶子,转身带着鸟出了厨房。

    戈桓寒做了一餐,两人坐在餐厅面对面,这会儿是中午,屋子里光线很好,他心不在焉随便瞥一眼,就能将谈郁低眉顺目的样子看得清楚。

    谈郁不话,他也没先开口。洗碗机器吞了今天的碗筷,戈桓寒回到客厅,谈郁正与黄鸟秋千玩耍。

    对人相当冷淡,对鸟类却很耐心。

    “我走了。”戈桓寒。

    少年戳戳黄鸟,头也不回:“嗯。”

    戈桓寒站在门边,慢慢盯着他看,从他戳鸟的手指滑到脸上。

    “你知道那天师英行和我了什么吗?他大概也没有告诉过你。”

    “他让我离你远一点。”

    “我们以前是朋友,以后大概不是了。”

    “你叫我不要与他见面,与师英行那天的差不多。”

    在他眼前,少年支着苍白的手,朝立在手腕上的黄鸟吹了口气,浑不在意地将黄鸟挥走了,回头看向他:“你想表达什么?师英行才是我的婚约对象。”

    “……你不该招惹我的。”

    戈桓寒朝他伸手。

    谈郁以为他是要动手,下意识地眨了下眼,那只手,指腹粗糙,很轻地抚过他的脸侧。

    “明天见,谈郁。”

    戈桓寒只在他发顶揉了一下,转身走了。

    谈郁站在原地,莫名地把自己被弄乱的头发理好。

    【你叫他俩不见面可以,但别妄想影响剧情。】

    原著里z星系边境时期,戈、师这两个角色在一次会面的时候被袭击了,导致一系列糟糕蝴蝶效应。

    谈郁今天见到戈桓寒之前就在忖量,如果这个剧情点变了呢?

    【……】

    因为不是直接命令戈桓寒做与原著相悖的行为,系统无法惩治他。

    谈郁回到卧室洗了把脸,往楼下走。

    夜幕已经降临。

    他压低了帽檐,口罩外露出一双眼眸,在商场外驻足。像他一样在外面等待的路人已经排成了长龙。大家习以为常,等着里面的不知哪位贵族将商场使用结束解除清场状态。不多久,一个男人挽着年轻女人从空荡荡的旋转门里走出来,在对方绅士地拉开车门,让女人坐进去那两秒时突然倒地抽搐。

    一切都是突如其来,隔了一秒震惊的人群才开始如瘟疫一般尖叫四散,附近的警卫们训练有素地立刻架起了粒子枪,喝退四散冲突的路人。在人群之中,谈郁抬头看了眼大楼窗户一列列漂浮的帝国旗帜,也随着人群往路口疾步而行。

    不知道是哪个警卫先开了枪,有人倒在地上脑浆流出,一个男人在奔跑时撞了谈郁,将手中的东西飞快递给他。

    夜色沸反盈天,月光混杂着血腥气。

    从警厅出来时,已近凌两点,谈郁不自觉地抿了下干燥的嘴唇,在路边饮水机里接水,水雾弥漫着,这时他发觉身后正悄无声息地停下一辆悬浮车。

    师英行一如既往沉稳端坐着,见他进来了,稍微侧过脸,语气和缓地:“先回家?”

    “今天很晚了。”

    谈郁心不在焉地将双手叠在脑后,盯着窗外流动的月色看。

    假期又少了半天。

    车厢之内一片平静。过了不久,谈郁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路线前往的目的地不是谈家,而是师英行的府邸。

    师英行今夜穿了正装,约莫是从某个酒会上刚刚离开,笔挺地坐着,手指慢慢解开袖扣。

    “你和戈桓寒在玩什么?”

    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覆在真皮黑色的坐垫上,侧过身与他话,寻常的动作,却压迫感十足,二人之间的空间就慢慢变得逼仄。

    谈郁盯着他看了几个瞬息。

    又是任务。

    夹在男主和男配之间的自己,宛如促进狗血感情线的工具人。

    “玩?算是吧,但是我没有强迫他,师先生,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着,谈郁拨出了一个通话。

    青年的声音从光屏外播,语气熟稔:“谈郁,怎么了?”

    “我在师英行这里,他在我旁边。”

    他回答。

    戈桓寒应了声,轻声道:“哦?对了,今天的午餐还满意吗,明天我再去你家?”

    话音刚落,师英行断他们的对话:“等我完。”

    谈郁看向他,以为他终于受不了了。

    不定会提前解除婚约,那么他的炮灰剧情也会早些结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搭在膝盖上的手忽然被男人摁住。

    师英行看上去一如往常沉静,口吻沉稳。

    “我以前对你缺少管束……是我做得不妥,抱歉。以后军校的假期你搬到我身边住,如果我外驻,你也以家属身份随同。”

    师谈两家是联姻,对谈郁而言,无非是为了父亲遗愿和家族才在婚书宣誓与他白头偕老。他们身边,多得是联姻的夫夫婚后各玩各的。

    旁人的婚事,师英行不评价。

    但谈郁被那些alpha觊觎,不在意,不听话,非要在戈桓寒身上找事,他自然有办法让谈郁收敛,但他一直没有那么做。

    因为师英行很清楚,以谈郁的性格,这样会让两人的关系更远。

    谈郁这种脾气,只要稍微对他严厉一点,他就立刻倒退回半年前的状态,冷淡,通话敷衍,见面讲话客气到像陌生人。

    谈郁问他:“为什么。”

    师英行低头吻了少年的脸颊,然后是嘴唇。

    男人掐着少年的下颌,轻而易举,将少年摁在车窗上吻他。

    “疼吗?”

    他摩挲着谈郁被发红的下唇。

    咬破一个口子,流血了。

    无人注意到收音器正传输接吻时暧昧的声音。

    “放手……”

    谈郁喘息的声音。

    城市的另一端,戈桓寒猛地切断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