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真相
礼闻池抬起双手搂住任柏杰——
“咚咚。”
“闻池,柏杰怎么样了?”
听到爷爷的敲门声,两人立刻分开,礼闻池起身整理好衣服。
躺在床上的任柏杰用手遮住眼睛,发出一声长叹,“啊,太难受了。为什么每一次都被断?”
礼闻池俯下身又吻了一下任柏杰,“如果我我愿意,你还难受吗?”
在任柏杰反应过来的时候,礼闻池已经走到了门口,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礼闻池,“你什么?”
“还是那句话。”礼闻池偏头笑道,“好话不第二遍。”
***
任柏杰脚踝的扭伤较为严重,肿了好几天之后才有消褪的迹象。手上的伤口虽然在愈合,但还是会在活动时破开。
接下来的几天中,除了拜年走亲戚,礼闻池的主要任务便是照顾任柏杰。
坦诚之后,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这天夜里任柏杰的脚踝疼得厉害,即便冰敷也缓解不了疼痛。礼闻池坚持要带任柏杰去医院,任柏杰却极力反抗。
原因是今天礼闻池的家人去远房亲戚家拜年,礼闻池不放心任柏杰自己在家就留了下来。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任柏杰当然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
倒不是任柏杰脑子里想着那档子,他只是想和礼闻池待在一块儿。
“任柏杰,起来穿衣服,我们现在去医院。”
“不急这一会儿,明早再去。”任柏杰坐在沙发上懒懒地看向礼闻池,礼闻池则拧着眉极其不悦地扣住任柏杰的手腕,想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
“医生过,如果疼就要去医院。”礼闻池不悦,“医院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半个时。”
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英文电影,灯光昏暗,礼闻池脸上关切的神情让任柏杰的心一颤。
任柏杰反扣住礼闻池的手腕,将礼闻池拽进自己怀里。
礼闻池坐在任柏杰腿上的第一反应是担心碰到他的脚踝,低头确认没事后,他抬头对上任柏杰暧昧的目光。
任柏杰的手臂搂住礼闻池的腰,让他向自己身边靠过来。他抬起下巴盯着礼闻池,“池,你就这么紧张我?”
久违的亲昵让礼闻池的肩膀紧绷着,而那温热的气息让他的脊背一软。他的肩抵着任柏杰的胸口想要挣脱,“不管你了。”
任柏杰抬手捏住礼闻池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声音略显委屈,“你要是不管我,那没人管我了。”
礼闻池用掌心抵着任柏杰的额头,“爷爷奶奶这几天管的还少吗?”
“他们是长辈,不一样。”任柏杰的视线落在礼闻池的唇上,“你紧张我,那是因为你在乎我。”他靠近礼闻池的唇,最终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吻是心翼翼的,是饱含爱意的,是更加珍惜的。
任柏杰抱紧礼闻池,将脸埋在礼闻池的肩窝,“礼闻池,从一开始我认定的人就是你。”
唇瓣不知何时相碰,失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
第二天准备出发去医院前,礼闻池接到了一通电话。回来之后他看着任柏杰肿胀的脚踝,表情复杂。
任柏杰故意低头凑到礼闻池面前问他,“怎么了?”
礼闻池动了动唇,语气凝重道:“滑雪场那边有突发情况,我现在要去处理。”
“要不要我陪你去?”任柏杰问。
“你现在得去医院。”礼闻池垂眼,掌心轻轻地抚上任柏杰的胸口。四下无人,他抱住了任柏杰,“我让司机开车带你去。”
任柏杰搂住礼闻池,“你去吧,我没事。”
事后任柏杰才想明白为什么礼闻池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让礼闻池一个人去。
从医院回来后,礼爷爷正在院子里遛狗,见到任柏杰回来,礼爷爷开口问:“柏杰,你没和闻池一起去吗?”
“爷爷,您的是医院吗?”任柏杰脚步有些不稳,“闻池去处理滑雪场的事情了,是司机送我去的。”
礼爷爷脸色一变,“滑雪场有什么事情?”
完电话确认滑雪场一切正常,思考片刻后礼爷爷问任柏杰,“找到樊辉的事情闻池和你了吗?我以为你们一起去找他了。”
这一瞬间,任柏杰浑身僵硬紧绷,他愣愣地看向礼爷爷,下一秒焦急地走上前,“爷爷,您知道樊辉现在在哪儿吗?”
礼闻池怎么能自己去找樊辉?
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就因为自己的脚伤必须得去医院?
一路上,任柏杰不停地给礼闻池电话,然而电话却没有接通。
任柏杰做了最坏的算,那就是樊辉的事情是一个圈套,礼闻池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半个时后,司机开车带着任柏杰来到了礼爷爷给的地址,这里是一处郊区偏僻的厂房,四周环山,人烟稀少。
顾不得脚踝的疼痛,任柏杰下了车就直奔大门。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任柏杰在门卫室见到了那个寻找多年的人男人。
他穿着军绿色的破旧棉衣,凌乱的头发变得稀疏,他坐在矮凳上,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而孩子手中拿着一只崭新的玩具熊。
见到门口站着的任柏杰,樊辉先是愣了一下,他缓慢地起身看向任柏杰,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柏杰……”樊辉的脸皱在一块儿,悲恸的声音刺入耳膜,“对不起……”
孩子被父亲的哭声吓到,哇哇大哭起来。
此刻,回忆和情绪从四面八方涌向任柏杰的脑海,本就敏感的神经在孩子的哭声中更加脆弱,任柏杰紧紧咬着牙关却不出一句话。
他痛恨樊辉造成的那场车祸让他失去父母,更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是面对樊辉,任柏杰以为他会愤怒,会歇斯底里,可如今他却只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任柏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刚刚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来找我,他……”樊辉欲言又止,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重新瘫坐回矮凳上。
“柏杰,是我对不住你们一家,是我被利益蒙了眼才会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当初我妻子生了重病,即便你父亲借给我钱但还是远远不够。是那个人……是他将我妻子送到了国外最顶尖的医院,也找到了最优秀的团队为她治疗。可条件就是……制造一场车祸……”
任柏杰冲上前攥住樊辉的衣领吼道,“樊辉,你有没有良心?你他妈是人吗?”
不知道礼闻池和樊辉了什么,樊辉精神崩溃,失魂落魄地被任柏杰拎起,“是我轻信了那个人……那场车祸之后我也去了国外照顾妻子,可是我却听到他要除掉后患。我们逃回了国内,七年了,这七年我们四处漂泊逃亡……”
狭的门卫室里弥散着霉味,细的灰尘飘浮在空中,拆开只剩下半包的尿布旁有一罐倾倒下的奶粉罐,木质的儿童床颤颤巍巍地摇晃着。
樊辉的声音颤抖:“终止治疗加上这么多年东奔西走,我妻子在去年生下我们的女儿后离世。”
他拼命地摇头,“这几年我真的很煎熬,我不是没有想过找你赎罪……可一想到我是我孩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柏杰,我有愧你……可如果我进监狱,我的孩子要怎么办……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给不她优渥的成长环境。”
樊辉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他粗糙有裂口的手发颤,“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他如果我能出当年的真相,他会给我请最好的律师,未来也负担我孩子一辈子的开销。”
樊辉掩面痛哭,“可是我做不到……柏杰,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显然,礼闻池已经提前和樊辉谈过这些事情了。
任柏杰深呼吸,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樊辉,告诉我,指使你这么做的人是谁?”
屋内,男人抱着哭累的孩子发出呜咽的声音,“任奕,是任奕。”
看着樊辉怀中熟睡的孩子,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窝在父亲的怀里显得格外有安全感。
任柏杰最终沉默着离开了樊辉工作的厂房,厂房外的天空格外湛蓝,带有凉意的空气极为清新。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来电号码,任柏杰心中一沉。
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随着关门的声音,任奕的声音更加清楚,“我亲爱的弟弟,你找到樊辉了?”
任柏杰冷笑,“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看来是找到了。”任奕声音透着寒意,“礼闻池家在H市真的很有本事,我派去的人都断了联系。不过不要紧,他现在在我——”
还没等任奕完,任柏杰挂断了电话。
礼闻池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上他,任柏杰觉得自己已经抓狂。
不过好在任柏杰留了一手。在礼闻池手绳上的转运珠中,任柏杰安装了定位器,就是为了以防这样的不测情况。
根据定位,任柏杰来到了市区的一所商场。任柏杰冲了商场,他一瘸一拐地跑着,眼看距离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越来越近,穿过人群,他不顾一切地奔向了礼闻池,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
“礼闻池!”任柏杰扣着礼闻池的胳膊,迫使他看着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来这儿干什么?”
礼闻池愣了一下,“我手机放在车里充电了。”他将手中的拼图递给任柏杰,“你不是上次的拼图太难了,我来给你买新的。”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任柏杰将礼闻池拉进怀里,“我以为你被任奕……还好,还好我找到你了。”
礼闻池的声音闷沉,“任奕?”
任柏杰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礼闻池完好无损地在站在自己面前,如果任奕没有对礼闻池动手,那么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黄烨笙的电话在此刻来,任柏杰与礼闻池对视一眼后,将电话开了功放,“柏杰,你现在和礼总监在一起吗?”
“对,怎么了?”
“我和她妹妹约在G市见面——呃,这件事情之后再和你解释。但我现在联系不上瑶瑶。你能帮我找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