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我是他爹
“只是过来想和你谈谈心, 不用这么紧张。”
青衣人轻笑,“这儿属于昆仑管辖,严禁厮杀。”
鹦鹉翻了翻白眼。
化神想杀人不被人发现还不容易吗?
更何况它还是只鸟,不会化形, 体积, 死了或许更容易毁尸灭迹。
鹦鹉想偷偷将传音符发出去, 可青衣人在这, 它不敢轻举妄动。
也很难发出去。
它叼着储物袋,僵直片刻, 将牙一咬,道:“有事直, 别在这卖关子。”
“你是他的契兽?”
“我是他爹。”
谢行休不在,鹦鹉自然敢口出狂言, 它挺了挺胸膛, 决定气势上不能输。
“那便是了。”
鹦鹉:“???”不, 它没有个这么大的逆子。
“既然你是他契兽,你可知他接下来要去哪?”青衣人和颜悦色, 循循善诱,“我这儿有很多价值千金的灵酒。”
“n*f与你何干。”
胆上来, 鹦鹉很有骨气地又翻了个白眼, “人濒死时也没见你关心,现在好不容易脱离苦海, 你惺惺什么。”
青衣人语气一噎, 无奈道:“不肯告诉也罢, 我这有几样东西。”
他拿出两瓶丹药, 放在手心, 递过去。
“谁稀罕你送的破玩意……”鹦鹉正想扭头走人, 但它眼尖,瞥到了青衣人手里的丹瓶。
上面刻印着几个字。
阵丹。
将阵法与丹术结合,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但——
“区区阵丹……”鹦鹉冷笑,这就想收买它?
它抬头,又看见瓶身有一行细的篆刻。
功效:修炼时事半功倍
看到鹦鹉在空中不动了,青衣人趁机道:“此阵丹可维持一月,令其修炼比往常快十倍。”
鹦鹉目光快要移不开,它问:“那两个就是二十倍喽?”
“两个是两个月。”
也不是不行。
鹦鹉勉为其难,“那给我吧。”
有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它带回去给谢行休看看,若青衣人的是假的,谢行休一辨便知。
鹦鹉拿了阵丹回去,特意还绕了路,以防被跟踪,但等它蹦蹦跳跳一进门,谢行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身后有个尾巴。”
鹦鹉大骇,那青衣人跟上来了?
莫非对方是故意示好,等它掉以轻心,然后悄悄跟踪,利用它来害谢行休?
毕竟修真界的人无法对神兽搜魂。
一想到是自己拖后腿,鹦鹉眼泪汪汪,奔了过去,“谢行休快跑,这狗贼肯定不怀好意!”
“跑什么跑,来者即是客。”
谢行休看了眼被鹦鹉喝过但还没来得及喝完的酒水,手腕微微一抬,那酒杯便被“空气”投掷过去,落入现身的青衣人手中。
谢行休笑道:“请。”
青衣人却不进去,而是执酒行平礼,“行休。”
谢行休鸡皮疙瘩掉一地,“好好话,成吗?”
青衣人动作微顿,面色不变,“你若是缺什么……”到一半,他叹口气,“罢了。”
“只要你不入魔……”
谢行休突然笑了,他双手支起下巴,微微偏着头,语气戏谑:“我若真入魔了呢?”
许久。
青衣人沉声道:“我辈修士,与魔不共戴天。”
嗤了一声,谢行休起身,“走了。”
鹦鹉应声:“好嘞!”
一人一鸟融入空间,消失不见。
虽因楚行云等人之故,修士们与魔关系缓和不少,可青衣人这种至亲被魔所害的,依旧对魔族魔修抱着深痛恶绝的态度。
他还保留举着酒杯的姿势,然后面向空气,一饮而尽。
青衣人没完的是,若至亲入魔,他会穷尽一生,寻解救之法。
更何况现在二魔王与药宗少主正在炼制情丹。魔性去除,指日可待。
青衣人沉默着离开清水阁。
走时,长长叹了口气。
……
与谢行休不欢而散后,卫引又闭关几月。
出来后,已是盛夏。
修真界气候对修士造成不了影响,但满眼郁郁葱葱,清香扑鼻,倒也心旷神怡。
卫引笑了笑,用完清洗术,换上另一身浓绿道袍,抬头看见青鲤捧着个瓷杯逗鱼。
青鲤听到身后脚步声,起身笑道:“卫引你尝尝,这个是我最近做的奶茶,可好喝了。”
她将另一杯奶茶递给卫引,卫引接下,用青鲤给的玉质吸管喝了两口。
糯米软糯可口,奶茶清甜,两者融在一起,味道尚可。
“好喝。”卫引抬眼,“你如今筑基了?”
青鲤挠挠头,“器峰峰主人很好,给我一堆上品丹药……吃了这些,便是猪都能踏入修真了,我哪能还不筑基啊。”
她最近设计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想必都是那个世界里的。
卫引问:“你是以什么筑基?”
“起来很奇怪,可能你会觉得荒谬。”青鲤叹口气,“我以十大法则里的阴阳道筑基。”
青鲤能以十大法则筑基,卫引确实没想到,上世青鲤在他面前没出手过,他也不晓得对方主修什么道。
但他为青鲤感到开心,“有何荒谬,这明你很优秀。”
“我时常在想,我修阴阳道,那我现在是男是女。”青鲤幽幽开口:“不过转念一想,莲藕身本就没有性别。”
梅浮游给青鲤的莲藕身极其珍贵,青鲤至今还没有能够报答他的东西,便每次设计东西都托丹峰一份,让一念真人的“美名”传播更广了些。
“二重天除你之外,无人修阴阳,阴阳道还需你自己摸索。”卫引道。
青鲤点头,“我会的,对啦,孟峰主刚刚来过一趟。”
“师父?”卫引看了眼孟宿所在的洞府。
“那我先失陪了。”卫引匆匆离开,青鲤猛吸一口奶茶,“卫引这次闭关,不会就要冲击化神了吧?”
她筑基就已经知足,毕竟术业有专攻,她的能力不在修炼上。
卫引停在洞府前,画了道传音符。
看着纸鹤飞进洞府,卫引在想见了师父之后该些什么。
想着想着,门开了。
门后却是景弦歌,“卫道友,别来无恙。”
卫引眉间困惑未消,“你怎么在这。”
“自是孟峰主喊我来的。”景弦歌做了个“请”的姿势。
“既如此——”卫引不紧不慢走向前,“景师弟,见了师兄,不声招呼吗?”
景弦歌气定神闲:“我觉得你当不起。”
卫引偏头看他。
“万一哪天我上位,成了你师娘呢?”
卫引:“?”
什么师,什么娘?
景弦歌摇摇头,“年轻人,真是没有一点眼色。”
卫引终于反应过来。
这色胆包天敢觊觎师父的狗贼。
“我看你像是得了失心疯。”卫引反讥:“怕是一顿就好。”
景弦歌故作伤怀,扬袖叹道:“师父连我的身子都见过了,定是要对我负责的,卫道友怎能我失心疯呢?”
“负责?”
殿内有人漫步走来。
卫引拱手:“师父。”
被正主听见,景弦歌脸不红气不喘,也学着行礼,“师父,早啊。”
一人抱琵琶而来,莲冠粼粼发光。
“听景弦歌,你有心魔?”
“是。”卫引答。
孟宿指间红线若隐若现,额间红点如珠,似一点浓夜烛光。
她指尖捏诀,几息间已演算千种结局。
“我前世今生,并未陨过。”孟宿抬头看他。
她某日闭关,一睁眼就已被困在景弦歌体内。
虽景弦歌看起来脑袋不太灵光,但她从他口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莫名神魂离体这事与他有关。
景弦歌为了养她神魂,几近倾家荡产,孟宿见此人心无恶意,也专心养魂起来。
但疑惑未减。
她为何会莫名神魂离体,修为不稳?
孟宿算了几卦,却遭到反噬。
这是天不允她再算下去。
涉及太多,无法公布于众。
再结合上世的事,孟宿觉得,许是她前世做了什么事,导致今生出现了偏差。
不过她到底有没有陨落,这事儿还是能算得清楚的。
她有义务帮除自家徒弟的心魔。
而卫引,听到这话后,如释重负,仿佛得以新生。
师父前世没死,那是不是就能明,是江雪起李泷为了杀他,故意造谣,步步设计,引他上当。
而他也因此赴黄泉。
没事就好。
他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卫引进入一个玄而又玄的状态,竟是直接顿悟了。
景弦歌看到这,点头,“怨念已解,修行速度应可与尊主媲美。”
他是天道,自然喜欢这种心术正资质好的天骄。
这也是他那时愿意救人的原因之一。
……
卫引走在坊间,感受着阳光明媚与寒风料峭共存,颇有稀奇地摸了摸凡间的树。
他顿悟后,神魂去了一重天。
腊月的雪厚重冰寒,冻得枯叶都卷了卷,白雪皑皑,压在枝头,可见多少百姓冻死在了这场大雪里。
卫引往前走了走。
他所修道是时间,所以,他只是回到了过去?
是谁的过去呢?
卫引走着走着,忽地听到有少年嬉笑:“没爹没娘,孤儿一个!”
“分明是废物一个!大废物生了个废物,废物的哥都不要废物了,可见他真的是废物!”
少年们哈哈大笑。
而“废物”手脚冻得通红,被壮实点的孩子推倒在雪地里,脑袋被雪砸懵了,半晌回不过神。
“金少爷,咱们不会把人推死了吧?”
金少爷的随从里有人犯了怂,声询问。
“怕什么,出事了还有我爹担着呢!”金少爷一咧嘴,单手将趴在地上挣扎力弱的男孩拎起来,然后猛地又将他扔进雪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