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气味萦绕于混沌的意识, 随着神智的渐渐恢复，脑子的阵痛愈发清晰。耳鸣像群魔乱舞，助长了他的头痛,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然变成一片汪洋死海。

    中也在黑暗之中勉强撑起头来, 不是很明显的喉结微微滑动, 柔软的发丝在颈间扫过, 好像猫咪的绒毛一般。100的敏感值使他将一切感官放大，全身的不适感顿时叫他彻底清醒，也在下一刻, 用力睁开双眼……

    光芒瞬时刺入眼球, 中也用力开合眼睑, 睫毛染了生理泪水, 显得那双蓝眸平添丝缕脆弱, 几番过后他才逐渐适应周遭环境。

    “他和阿蕾莎是一伙的, 他是恶魔，我们必须烧死他！”

    “对！”

    “他还杀了我们那么多同伴，我们必须把他烧成焦炭！”

    “对！快烧死他！”

    ……

    疯狂的声音重叠交织探入中也耳膜，他吃力地动了动身子，发出一声不屑的哼鸣。待到视力完全恢复, 中也这才仔细量这乱嚷嚷的人群。原来他正如阿蕾莎般被吊绑在巨大的火炉之上，只是为避免火炉再次侧翻，那燃烧的器皿正被深深嵌入地表，而他的身子则悬挂在灼灼热浪正上方不远的位置。大概由于身材的缘故，他即使被悬挂, 也依然差不多能与地面的人群平视, 这样他更能看清所有人类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晕血的余韵尚未过去，中也看着这些人的嘴脸, 只觉恶心。

    “喂，你倒是出来啊！”中也在心里对阿蕾莎嚷嚷道：“我还以为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成功报仇了！”

    “我在你心口的血液之中，我想出来的话，那你还得流点血。不过你放心，我会治愈你的，你不会死。”阿蕾莎的声音自心底传来，中也自觉有些发怵，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哈？！你怎么不早？你到底算什么鬼啊？弱不弱！”中也就没见过这么低级的附身，不过黑时宰之前也的确提醒过他，这可能有点疼。看来此鬼设定如此，他只能去赖编剧！

    那么现在他该选择的就是，到底是自己捅自己一刀，还是叫别人捅自己一刀？算了吧，就连太宰治那种自杀狂都不会给自己放血，那他更不行。

    于是中也干脆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

    原本喧哗的教堂内顿时鸦雀无声，他们都在观察中也，其实中也的长相本就妙绝，这在所有人看来更是超凡脱俗的意味，尤其这会儿的中也看起来还有那么些许脆弱，这就更显奇特的美感。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恶魔呢？

    “你们杀不死我的，我这人呢……根本不怕火。”中也这大概也不算谎吧？他本来就不会被火烧死。

    “他不怕火？”

    “那怎么办？烧不死他怎么办？”

    中也挣了挣，这绳子捆得有点紧，他甚至透不上气：“我可是恶魔啊，我怎么会怕火呢？”

    “恶魔怕什么？”

    “恶魔当然是怕……”中也下意识看看自己心窝的位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呀？我就喜欢看你们干着急。”

    中也是个优等生，这是江户川乱步的。当初他们同时进入书里，乱步本以为中也会急不可耐将书里的人通通翻，但出乎意料的，中也居然也能灵活动用脑子，玩得特别开心。

    于是江户川乱步有的时候也会称中也为：“优等生帽子先生。”能被乱步先生认可的中也，怎么也算是非常聪明了吧。所以此时，人类完全领会了中也的暗示，还自作聪明得兴奋到不行。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蓝衣女人，这女人的穿着明显和其他人类不一样。中也想，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教主？

    蓝衣女人眼睛盯紧中也，双臂跟着伸展，教堂骤然安静，无一人再敢发声。果然，这个女人的身份并不一般。

    “我受神明指引，我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蓝衣女人一边着，一边围绕中也转了一大圈。当她重新回到中也面前时，那手里便多了一把银白色尖锐利器。

    中也刚刚在心里嘀咕一句：我就是你的神明吗？但当他看到蓝衣女人的利器时，便瞪起了他的海蓝瞳仁，这利器看起来有点危险，尽管他有阿蕾莎保护不死，但这得多疼啊！

    眼睁睁看着蓝衣女人一步步行至自己面前，中也最后只得认命般暗自叹气，就这样吧。

    “你的邪恶终结了！”

    只听蓝衣女子一声尖叫，那利器便被她高举于头顶，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利器刺穿血肉所发出的声音，好像中也每每吃七分熟牛排，那刀尖刺穿鲜美的肉筋所荡漾的音韵，而此时的中也正是餐盘中的羔羊。

    尖锐的刺痛自他的心口泛起涟漪，紧跟着急剧扩散，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黑血滚滚涌出，如迸发的火山，痛苦和哼鸣在这教堂四散，邪恶降临。

    极大的痛苦自中也唇齿溢出，中也的痛呼何其颤抖，他从没感受过如此锥心彻骨之痛。这是字面意义的锥心，中也感受到尖锐利器在自己心脏开了个口子，心脏就像一只漏气的皮球。接着，断断续续的惨哼从鼻音涌动，黑色邪气自他身上迸射，人群被这“邪祟”逼退，但与那些人类的行径相比，这所谓的邪恶根本称不上“邪”。

    “混蛋！你……你没过，这，这么疼啊……！”中也虽然这么，但他并不后悔。

    紧随而来的，就是蓝衣女子大喊一声：“你这个恶魔，你做了什么？！”

    中也勉强睁眼，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自己胸口，那里的伤口汩汩翻涌黏泞的血液，这一瞬的晕血使他顿时眼前一黑，但他强撑头颅之时，便见阿蕾莎随着黑血的集聚汇成人形……

    “接受神明的恩惩吧。”中也看戏一般，并不算出手扰，他也不能。

    接下来就是阿蕾莎的报仇，中也脱力地闭上眼眸，这局游戏他们注定是败了，不知道他game over之后还能不能重开一局。

    可就算“大侠请重头再来”，他也依然选择如此结局。

    耳边传来战斗的疯响，中也无暇顾及，他只想太宰治能根据定好的时间快点赶到。毕竟是心脏被戳了一个窟窿，尽管胸口的刺伤已在逐渐复原，但他还是没什么力气。

    哪知面前忽然掀起邪风，他不自觉睁眼看去，竟见白发女人忽然出现，正提着把大刀向他一把砍来。

    对了，刚刚一直没见过这个女人啊！

    “蠢货！”就在中也暗骂自己的疏忽时，另一把刀亦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帮他牢牢挡住白发女的攻击。中也抬眼望去……是三角头！

    三角头被阿蕾莎召唤，凭空出现在此处，正好挡住脱力的中也，帮中也拖延恢复的时间。

    “谢了，三哥。”中也缓了口气，勉强抱怨：“你主人的附身有点疼，她一早还不清楚。”

    三角头无法回答中也，干脆继续和白发女交手。但三角头怎么可能是白发女的对手？那白发女忽然一刀砍向中也，中也稍作偏头，就被白发女砍断了正吊挂他的绳子！

    但这更不是好事，此时中也的脚下，是那滚滚火炉！

    中也不禁在这刹那盘算，自己必须使用异能救自己一把，那他要如何能帅气一些呢？但还不待他耍帅，他便已然被一股不知从何处奔来的力量用力抱紧扑向地表。这人将他禁锢在怀，他们于地上滚了数圈才渐渐停下，中也哀鸣一声，只觉得自己狼狈极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帅气。

    后脑勺被人用力扣着，鼻尖深深陷入此人白花花的衣襟，中也嗅到熟悉的味道便刹那安心，是太宰治的气息！

    没错，太宰治。

    “呀，想我了吗？中也。”只听太宰治莫名其妙地了句：“我们，好久不见。”

    中也的五官都被扣在太宰治的衣间，皮肤蹭着衣料，中也转瞬心安也转瞬愤怒。

    但太宰治却又：“这回是我救了你哦～我的矮子。只可惜，你没有给我将你吻醒的机会。”

    “哈？”中也不明白太宰治的意思，他强行抬头，将眼睛从太宰治衣襟挣出。他在看清太宰的一刻忽觉此太宰治有些不对劲，不是黑时宰也不像武侦宰……只是，他根本想不到有何不妥。于是他：“就这么一会儿你还换套衣服？我可还在这里被人放血诶！”

    “……”

    太宰治无语地将中也身上的绳子割开，接着中也便抬起手来捂住自己心口的刀伤，那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留片片黑红血液。

    中也单手趴在地上，痛苦地咳了两声，他咳出嗓子眼里的黑血，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太宰治见他如此，双手伸来将他重新扶进臂间，这暧昧的举动不得不令中也戒备。

    侧头仔细量起太宰治来，中也这才发现太宰治此时的衣服他有些眼熟，怎么那么像他当年屠龙之后看到的那套……

    “中也，我真的很想你。”哪知太宰治竟笑嘻嘻地对他：“我看我必须叫那两个家伙消失的好，否则我怎么有机会绝对攻占我的矮子呢？”

    “……？”中也几乎刹那明白，这是太宰治的第三重人格！

    白色衣服的太宰治！

    “我去……”中也真想杀了这个鬼系统，他完全接受不了这种离谱的事情。

    然而更离谱的还在后面，他忽然被白宰再次抱进怀中，耳边响起白宰的话来——

    “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和我抢，哪怕是我自己的人格也不行。我吃醋很久了哦～”

    “？”

    “我们在一起吧，中也，我早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了。”

    他的存在不知能维持多久，他做出了黑时宰一直没有做到的事，那就是绝对占有！

    这该死的第三重人格！

    不过，中也居然被表白了？还是被精分的太宰治？！

    中也茫然地眨了眨眼，接着他便张牙舞爪：“你知不知道我们做的一切据点都能看到？你是想我社死吗？你太卑鄙了，太宰治！”

    但白宰却：“我管谁能看到？他们看不看到和我有什么关系？”

    “……”

    中也被白宰盯紧眸子，他忽然觉得惊恐万分，因为……白宰的目光告诉他，白宰可是认真的！

    而中也这一瞬，竟有种心悸的错觉？

    “中也……”

    “啪！”

    然而不待白宰继续下去，中也便将白宰一巴掌扇开：“滚开！躲远点！”

    原来是中也的余光瞟见白发女的行动，那个人正举着大刀向中也劈来！

    中也出于本能地用身体挡住白宰，接着便和三角头一起投身战斗。

    “你还真是你们教主的狗！”中也觉得自己侮辱狗了。

    哪知被阿蕾莎杀死的蓝衣女人，竟在最后一刻向白发女伸手求救：“教主，救……救……”

    “什么？”中也完全没有想到，原来白发女人才是真正的教主吗？那又是为什么，每次这个白发女人都会将什么教主挂在嘴上？她明明不是才对吧？

    哪知，中也耳边忽然传来“嗖嗖”两声，竟是白宰自中也身后开枪：“这部电影我看过呀。”

    废话！这句话中也已经听腻了！

    谁想，白宰的子弹颗颗命中白发女的五官，这白发女居然没有被死，反而露出了皮囊下的尊容！

    是个怪物！

    原来这个白发女居然是个怪物！

    只听白宰冷笑一声，帮武侦宰讲完最后的故事：

    -“这个怪物将此女杀死，自己变成此女伪装成人，还叫这些人类对她俯首称臣。”

    原来如此，怪物才是教主，只不过它伪装成人。

    “……”

    “杀了她吧，中也。”

    白宰鼓励道：“坚持你自己的选择。”

    “……太宰。”然而中也感动之余，竟见更多的怪物从角落出现，他们可比人类难对付多了！看起来就连阿蕾莎都没想到，她自己创造的世界，居然会有自己掌控不能的一天。

    “我们的出现，破了电影原本的设定。”白宰继续。

    所以这一切，都已然不是剧本能限制得来！

    中也和白宰并肩望向那滚滚而来的怪物们，就连三角头也握紧刀柄下定决心，大刀横在中也和阿蕾莎面前，誓死守护。

    白发女变成的怪物抬头向中也当头劈来，中也深知这些怪物的厉害，真不愧是S级任务！但他也还有杀手锏呢……

    “喂，太宰。”

    只见中也将怪物踹飞，之后他站在怪物面前慢慢摘下手套：“把你的幸运值给我用用。”

    “嗯？”白宰和其他两个人格共享的记忆有限，他并不记得幸运值的隐藏用法。

    于是中也干脆自己握住白宰的掌心，血红的纹路顷刻自他皮肤蔓延，他：“否则，我怕污浊开到一半就忽然憋住。”

    “？”然而白宰却误会了中也的意思，在他眼里这就是中也在主动和他握手，那他怎么甘于如此？掌心随即一路向上，直握住中也脖子：“中也，你是答应做我的恋人了吗？”

    “？”

    中也“污浊”开启，意识尽散。陷入茫茫黑暗之前，他只觉得自己被白宰乱摸，还被调戏了？

    于是刚刚“变身”的中也立刻回身狠狠揍了白宰一拳，之后才带着自己的戏腔，在怪物之中疯狂轰炸。

    “哎呀呀～”白宰捂住自己被中也歪的下巴，还兴高采烈地对三角头和阿蕾莎炫耀：“我可是中也污浊状态唯一认识的人哦～”

    “……”

    然而三角头和阿蕾莎已然看傻了眼。

    没错，这就是人类所的恶魔，恶魔所的神祇，太宰治眼中的人类。

    “我的搭档呀～”白宰稍稍抬起指尖，摩挲片刻，他便回味起触碰中也的触感……

    可口。

    不过又一想到另外两重人格，白宰隐约记起武侦宰曾吻过中也，黑时宰曾和中也躺进一个被窝。

    白宰“呵呵”一声，他想……该如何除掉那两个多余人格呢？

    就在白宰自我陶醉的时候，中也已经在污浊状态清扫了一切怪物。为首的白发女根本没想到中也会如此厉害，她大叫着中也是个恶魔，但她也已经逃不开中也的攻击了。

    “错了错了，他可不是恶魔。”只听白宰大声喊道：“他就是神祇遗落人间的子嗣，他有人性。”

    伴随白宰的话，中也顺利给出白发女最后一击。但因为中也的破坏力实在太强，这教堂是保不住了不，就连刚刚中也脚下的火炉都被中也整个从地底翻。此时，火焰自火炉倾泻而出，将中也团团包围，而中也依旧在甩着重力团，破坏他能够触及的一切事物。

    “轮到我上场了。”白宰着，他优雅地整理整理自己的白色衣服。接着便大步冲向火海，他从身后将中也扑倒在地，两人再次滚了两圈，白宰像拥抱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将中也抱入怀中。他一边抚摸中也的头发，一边开启异能——“人间失格”，嘴里还安慰着中也，就真像恋人一样：“中也，我是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哦，要死一起死。”

    “咳，咳咳——”

    中也被烟熏醒，但他丝毫没有任何力气，好像连话都极端费力。

    “中也，不如……我们殉情吧？”白宰在中也耳边轻声。

    “去死……”中也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但他还是感受到白宰在他发间游走的指腹，指腹正贴着他的皮肤，好像抚摸精致的文物。

    “好，我们去死。”白宰着便将他抱起，他们自火海飞速奔出，中也窝在白宰怀里，好像一只漆黑的猫。

    “怎么样？”

    远远的，中也和白宰都听见熟人的动静。中也睁不开眼，但还是认出这是五条悟。

    是五条悟和三位死神。

    白宰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很久之后才：“我不记得这四个人。”

    “同……同伴。”中也仰起头来奋力了声，这才叫白宰放下戒备。

    毕竟白宰这重人格，的确不认识五条悟，也不认识什么死神。

    “呀，看这样子，你成功英雄救美了？”五条悟的声音还是那么欠揍：“我们听这家伙被抓了，一猜就知道，你肯定疯了一样救他。”

    “是吗。”白宰没有搭理，但他很喜欢“英雄救美”这个词。

    中也反抗般竭尽全力，用蜷在白宰胸前的手指抓抓白宰的衣领，他想狠狠揍上一拳，但事实却连褶子都没拽出来。

    “你们……”作为死神的浮竹十四郎好像看明白了什么人类情感：“是不是……”

    “一看就是明眼人。”白宰笑着颠了颠中也：“以后请多指教喽。”

    “混，混蛋！你，别……等我恢复，看我……”

    话未完，中也终于脱力地昏死过去，他这几天的确累惨了。

    “喂，他怎么了？”日番谷见中也晕了，便急忙向前抢了一步：“那些人类对他做了什么？”

    “哦？”白宰抓紧中也的手臂，侧身看看这狼藉的战场，这明明都是中也做的，就算问，也该问中也做了什么吧？可他回答的却是：“别人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能够对他做什么的人，只有我。”

    “……”

    咒术师、死神四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宰看他们的目光如此陌生，但很快五条悟就回忆起太宰治的技能。

    “精分。”

    五条悟恍然大悟般慢慢点头，他也看出这是太宰治的第三重人格。于是丝毫不计较地又去量三角头和阿蕾莎，那两位正盯着白宰怀中的中也看呢，不知道心里作何算。

    而这时，白宰的耳机中传来芥川的声音：“您好……太宰前辈。”想来，芥川和其他异能者也都看到了白宰对中也的表白，这的确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所以芥川话有些不自在，干脆直切正题：“你们的任务尚未完成。”

    尽管这是白宰人格，但他还是认识芥川的。

    “哦。”

    丝毫不在意地随便应了一声，之后再次将中也的脸压向自己胸前的衣服，好像生怕旁人多看中也哪怕一眼。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白宰笑呵呵问着，他的表情很皮还有些张扬，甚至多了些护食。

    “我们……”

    谁想，浮竹话间，天上忽然层云巨变。原本暗色的天际竟忽的闪烁白光，他们很久没有见到这种景象了。

    “这是……”白宰对这样的天象没有记忆，但他看过《寂静岭》，他记得这是世界切换的象征。

    大家看到这样的预兆，连忙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阿蕾莎和三角头。哪想那两人竟然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血海伴随里世界的消失顷刻荡然无存，被中也瓦解的教堂重新恢复原貌，好像一切涂炭都未曾发生。

    这是回到表世界了？

    不过……

    “雾呢？”日番谷一语道破玄机。

    没错，雾呢？如果这是表世界，那么环境之中应该时刻充斥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色雾霭才对，而且这里此时不但没有雾气，更没有飘散在空中的烟灰。

    白宰仰头量这破旧但完好的教堂，他立刻明白过来，这里不是表世界，这里是……现实世界！

    阿蕾莎所创造的两个世界，是凌驾于现实世界之外的空间，虽然和现实世界长得一模一样，但实际并无联系。从表、里世界是不会走回现实的，但他们此时……

    “太宰……前辈？”

    刚刚耳机中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不远的地方，白宰顿时瞪眼转身，他眨眼便见了那位刻苦的后辈。所以，这里的确是现实世界喽？

    然而芥川跑了两步却未再向前，因为当他看清白宰的时候，他便立刻绷紧自己的肌肉，随即谨慎地问道：“中也先生呢？”

    “？”

    白宰和五条悟他们同时一愣，接着立刻低头向自己的双手间望去。

    重力顿时完全散净，他悬空的双臂间根本什么都没有！

    中也人呢？！

    “中也！”白宰放下双臂，几乎一瞬竖起眉头。脚下快速走了两步，他用视线将四周完全扫视一圈……

    这是荒败的寂静岭，这是现实中的寂静岭！

    “难道……”

    五条悟和死神都猜到了，白宰也顿时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阿蕾莎将他们送出了表世界，但唯独留下了中也……

    因为中也对阿蕾莎很重要。

    白宰张张嘴巴，心里忽然出现两重声音奋力叫嚣。

    他不能就这样算了，中也对他更重要。

    白宰指间骨骼，几乎一瞬发出“咯咯”的响声……

    作者有话要：

    【难得同仇敌忾——】

    武侦宰：快回去把中也要回来！

    黑时宰：对，回去。

    白宰：轮不到你们催。

    武侦宰：去！

    黑时宰：一起去。

    白宰：走——

    中也：或许……其实这对我来是个好事？

    三角头：@＊/!&

    中也：耳边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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