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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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湘珺的脑子完全是一片浆糊,她只知道沈放生气了,她要哄他,且她心底隐隐有个直觉,这个哄和之前拍马屁好话是不同的。

    而后她就想起来,的时候她体弱多病,尤其一发病就犹如鬼门关走一遭,都要躺上好几日才会醒来。

    每每此时,祖母便会偷偷地抹眼泪,有回正好被她醒来瞧见了。

    向来在人前一不二,要强了一辈子的祖母,唯有对着被病痛折磨的孙女时,才会露出这般无助虚弱的一面。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笨拙地抱住了祖母,而后亲了亲她的脸颊。

    没想到祖母真的没再哭了,但这方法也只是儿时用过几回,后来她懂事了,祖母便是再难过也都会避着她。

    林湘珺这会也是病急乱投医,看着要走的沈放,心底慌张地不行。

    他现在不喜欢萧澜月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他若是走了,又去找她可怎么办,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儿时的事。

    一咬牙,搂着他的脖颈,视死如归般地贴了上去。

    在林湘珺的唇贴过来的时候,沈放是真的僵住了,从来没有人与他做过如此亲密的事。

    他曾经见过耿氏亲大姐姐的脸颊,也见过六弟弟刚出生时,祖母欢喜的在他脸上亲了亲。

    而母亲待他最温柔的时候,也不过是摸着他脑袋夸他书背得好,他便更加用功的看书背书,想着早晚有一日,他的母亲也会像她们那般亲昵地待他。

    可惜他等来的只有身世的真相。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配有人如此温柔地待他,那轻柔如羽毛般的吻便落了下来。

    她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虽然只是轻轻地贴着他的脸颊,可被触碰过的地方犹如被火烫过似的,脑子里瞬间有万千烟火同时炸开,叫他彻底失了冷静。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放的声音比往日要嘶哑,眼里更是滚过无数的挣扎与潮涌。

    而后她在他炙热的目光下愣愣地点了点头,“知,知道的,我想让五哥哥不要生气。”

    她长着一张最为纯澈的面容,却着最为勾人的话。

    沈放的双臂一点点收紧,眼尾更是泛起了妖冶的红痕,他的心底住着头叫嚣嘶吼着的野兽,即将要挣脱束缚。

    可他的力道太重,那眼神也犹如要吃人一般,着实将林湘珺吓得不轻。

    但她又不敢出声拒绝,只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事情好像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湿热的呼吸相互交缠,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林湘珺一哆嗦害怕地闭上了眼。

    就在此时,沈放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低头便看到了怀中的姑娘,她双眼紧闭长睫却在不安地颤动,还有那被她咬出血的唇瓣。

    红得惊心又刺目。

    他猛地俯下身,湿热的唇瓣从她的脸颊边擦过,将脸死死地埋在了她的脖颈间,抱着她的双手愈发用力,那劲儿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中一般。

    他很想不管不顾,但她还,过几日才及笄,他不能吓坏了她,更不能让她发现他真实的样子,那她会被吓跑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的气息稳定些了,才重新抬起头。

    就见林湘珺正满脸写着委屈,疼得整张脸都在使劲,沈放眼里的狰狞也渐渐地褪去,松开禁锢着她的手掌,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很疼?”

    她可怜巴巴地点着头,何止是疼啊,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手臂肯定被抓得红肿了,但心中更多是懊恼,她是不是太孟浪了,沈放会不会更生气了?

    “疼怎么不喊。”

    “一点点疼。”

    “真是个傻子。”

    林湘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才不是傻子,她只是想让他高兴罢了。

    “别这么看我。”

    她还在想这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了她的唇边,轻轻地擦在她咬破的伤口处,酥酥麻麻的,还带着微微的刺痛感。

    不等她抽冷气,就眼睁睁看着沈放将沾着她血的手指放入了口中。

    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暧昧,她蓦地瞪圆了眼,苍白的脸颊也添上了几抹娇艳之色。

    下意识去拉他的手腕,她的血可没半点功效,而且还有些脏脏的,怎么能吃呢,可沈放要做的事,又有谁能拉得住。

    林湘珺烧得眼睛都红了,不敢再看下去,只得撇开了眼。

    好在沈放也没再做别的出格的事,松开她坐在了一旁。

    一时之间,也没人话,唯有偶尔眼神的交汇,也是很快就移开了,但很奇怪的是即便不看对方,两人之间也有种再也插不进别人的感觉。

    这般坐了许久,直到林湘珺轻轻地咳了两声,沈放下意识地侧过身为她遮住了迎面而来的寒风。

    之前太过生气了,都没发现她今日穿得有些单薄,眉头瞬间拧紧,“怎么穿这么少,我送你回去。”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那萧澜月穿得花枝招展的,像只花孔雀一般,她生怕自己被比下去了,这才没像往日那般穿得臃肿。

    林湘珺不情愿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粉嫩的袄裙,这可是她挑了好久的,沈放都没看两眼,就急着让她回去,难道是太丑了吗?

    之前她在沈放面前是无所顾忌的,素面朝□□衫也是全凭心情,哭也哭过了,脾气也发过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沈放成了她喜欢的人。

    “不好看吗?”

    沈放又重新量了一眼,怎么会不好看呢,她肤白胜雪,不管什么样的衣裙在她身上都很好看,尤其是粉色,显得她娇嫩又灵动。

    但他见得,别人也会见得,他移开眼,口不对心地道:“往日那样就很好。”

    林湘珺泄气地嘟囔了声,终于想起正经事来:“五哥哥还生气吗?”

    沈放怕生气,她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他可招架不住第二回,也懒得逗她,随意地应了声。

    “别再做这样的蠢事,我不喜欢萧澜月。”

    那喜欢谁?林湘珺话都快到嘴边了,又吞了回去,他连萧澜月都不喜欢会喜欢她吗?

    她不敢问,更不敢去听那个答案,正当她要把自己给纠结死时,他的手掌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漏出了一声轻笑。

    “若还有下次,不妨换个人。”

    林湘珺摸着被揉散的鬓发,什么意思啊?不喜欢萧澜月,喜欢别的姑娘?

    她酸溜溜地扁了扁嘴,“好啊,那五哥哥倒是,喜欢什么样的,我去给你寻来。”

    沈放低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想要那个又傻又笨的病秧子。

    可这会还不是时机,声音在舌尖上滚了又滚,出口的却是,“又何须这么麻烦去寻人。”

    林湘珺眨了眨眼,不寻人寻谁啊……

    只是不等她想通这句话的弯弯绕绕,春喜已经找过来了,远远瞧见两人挨得很近,立即红着脸背过身去,“娘子,殿下您的脚受伤了,让奴婢来送您回宫。”

    沈放这才知道她受伤了,低头去看她的脚。

    林湘珺心虚地往裙摆下藏了藏,很声地道:“只是不注意崴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沈放看她飘忽不定的眼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出她的心虚,也没听她喊疼,想来确实没什么大碍。

    “我送你回去。”

    能多与沈放待会,她当然是高兴的,点头似捣蒜,可很快又想到,若是被姨母瞧见沈放,她从中搞破坏的事可就要被发现了,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方才有人来寻太子哥哥,是陛下突然昏迷不醒,五哥哥还是快去养心殿瞧瞧吧。”

    沈放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出来时,景帝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迷不醒了。

    这事确实古怪,但林湘珺他也不放心。

    “先送你回去,再过去。”

    “我不想为了我的事,耽误了五哥哥。”林湘珺立即开始背书表忠心,这样的马屁她简直是信手拈来。

    她连番的拒绝,让沈放也猜出了些许东西来,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就这么不想让我送你?”

    果真就见林湘珺手足无措,慌忙地开始辩解:“不,不是的,我想的……”

    就在她下了好大的决心,抱着就算被发现的决心时,沈放闷笑出声:“逗你的,我过去了,你乖些,我晚些再来见你。”

    明明被耍了,可林湘珺却没半点的不高兴,愣愣地好愣愣地看着他走远,等到他的身影都瞧不见了,脑子里还是那句。

    你乖些。

    最后几个字带着些许上扬的尾音,听着就像是在哄人。

    他还要再来找她!往日都是她去寻他的,他还从来没主动来找过她,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娘子,娘子,您在看什么啊?我们该回去了。”

    “春喜,我好像发热了。”

    春喜紧张地地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烫啊。

    “好似不烫,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好像在做梦,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春喜:……

    养心殿内,许太医刚一起身,沈厉州就立即关切地上前:“父皇的病情如何了?之前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昏迷不醒。”

    许太医有些犹豫,看了看四周,斟酌后压低声音道:“陛下这不像是旧疾复发,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受刺激?近来大战告捷,雪灾也已经解了,举国上下并无什么动荡之处,父皇好好地又怎么会受刺激呢。

    “何时能醒?”

    “受刺激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过后就会醒了,修养两日便好,但陛下忧心国事常年劳碌,身上又有旧疾,若是不心旧疾复发,那就不好何时能醒来了。”

    沈厉州捏了捏眉心,表示知道了,让他赶紧去抓药,等人都退下后,将景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喊了过来。

    “孤离开后,父皇还见过什么人?”

    “回殿下,晌午只有国公爷与萧太傅来过。”

    萧太傅是每日景帝都要见的,与他商谈国事,这个不奇怪,至于国公爷则是他的舅父。

    舅父已有数月不曾进宫,怎么突然会进宫,偏偏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父皇昏迷不醒。

    想起他这个不争气的舅舅一家,他便有些头疼。

    钟家出了两任皇后,先前外祖父在世时,门下的子侄都还算听话收敛,但外祖父过世后,几个舅舅却只会享乐揽权。

    仗着是太子的外祖家,便在朝中横行无忌,光是收受贿赂买官卖官便被人诟病多时。

    他多次出面为他们了事,他们当面保证再也不会犯了,转头便将他的话给抛到脑后。

    沈厉州也想不管钟家人的事,可念起来到底是舅舅,母亲已经不在了,留下这么一大家子,他总得庇护。

    免得他们总是背地里他有了继母,便把亲生母亲给忘了。

    “这事不许和其他人起,舅父如今人在何处,让他来见孤,孤有话问他。”

    “国公爷本是要出宫的,出了这样大的事,这会与萧太傅一同在侯见的殿内等着呢。”

    与萧太傅那老贼在一块?这听上去更糟糕了。

    “罢了,孤过去见见他们。”

    萧太傅与钟国公是相看两相厌,一个瞧不起对方张扬跋扈,另一个瞧不起对方迂腐奸佞,向来势同水火,如今同在一室之内,连看对方一眼都是多余的。

    听见太子来了,倒是一同起身见礼。

    “二位大人快快请起,孤只是有事想问两位几句。”

    “殿下请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父皇昏迷之前,是与二位大人闲谈,不知您二位进宫所为何事。”

    萧太傅想要开口,就被钟国公给抢先道:“是陛下召臣进宫的,为的是殿下选妃之事,不过了几句闲话,之后可都是萧太傅在陪着,想来陛下昏迷不醒,与萧太傅脱不了干系。”

    “钟和耀你莫要血口喷人,老夫中途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可清清楚楚地听见陛下在训斥你,朗朗乾坤你也敢污蔑到老夫头上。”

    “萧易方,这才是胡八道,陛下几时训斥过我,我与陛下不过是在近来朝中有人结党营私,怕是此刻就有人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沈厉州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事大概率就是他的好舅舅闯出来的祸。

    “好了,你们都是朝中重臣,吵成这样成何体统,这事孤知道了,便先委屈你们在宫内候着,待父皇醒后再。”

    而后还将萧太傅请到了一旁话:“殿下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萧大人忠君爱国之心,孤自然清楚,方才孤还与令爱游园,母后很是喜欢萧娘子,这次便让她多在坤宁宫住几日。”

    听到萧澜月的名字,萧太傅的面色果然一凝。

    他是个聪明人,立即听懂了沈厉州的暗示,言辞也不似方才那般激烈了,恭敬地俯身行礼:“澜月不懂事,多谢殿下费心照顾了。”

    沈厉州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什么,大步地出去了。

    等太子离开后,钟国公又重新嚣张了起来,可不管他如何挑衅,萧太傅都视若无睹,安静地坐着未再发一言。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有人来陛下醒了,他才起身拂袖而去。

    出门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沈放,到了无人之处,开头第一句便是,“陛下如今疑心太子并非他与皇后亲生,你在御前千万要当心,在你的身世揭晓之前,陛下绝不能出事。”

    萧易方步步为营多年,又怎么可能被钟国公几句话逼得口不择言,方才只是为了掩饰,他听来的这桩惊天秘密。

    之前景帝想到沈放的身世可能作假,由此想到了钟皇后突然的早产。

    她那一胎保得很不顺,好几次险些滑胎,明明如此危险,她还要出去游园实在可疑。

    他前几日派暗部,私下去探查当年钟氏身边伺候的宫人。

    皇后摔倒早产乃是大事,那会伺候的人都被发落了,死的死残的残,他本不抱希望,没想到一番探查下来,还真的找到了当年的一个宫女。

    她皇后生产那日,她先是听到孩的啼哭没了,而后看到国公夫人鬼鬼祟祟地提了个篮子从偏殿出去。

    她还以为皇子没保住,可隔日便听孩子活下来了,只是有些身上不好。

    倒是隔了一个月,听钟家少夫人的孩子没保住。

    她不过是个粗使宫女,没被当年早产的事所牵累,反而活了下来。

    那暗探又去查了当年的少夫人,也就是如今的国公夫人,才知道她生产后也是内外皆换了一批人。

    多番寻找,终于寻了个活口,证实当年少夫人提早一个月就生了,至于孩子去了哪,又为何对外要将临盆的时间晚了一个月,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听了这事,急火攻心这才昏迷不醒。”

    “如今朝中众臣皆以太子马首是瞻,兵权也在钟家姻亲的手中掌控着,若太子真的不是皇室血脉,陛下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也绝不能让旁人看出丝毫破绽来。”

    这可真是讽刺极了,景帝疼爱了将近二十年的太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沈放简直要笑出声来,可他也知道萧太傅得对,若是此刻让太子党羽的人察觉不对,顺势逼宫造反也未尝不可。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萧太傅的眸光闪了闪,到底还是带了些许恳求地道:“女少不更事,目光短浅,若有何处得罪了郎君,还请郎君看在老夫的份上放过她。”

    萧澜月有没有见沈放他不知道,但她喜欢沈厉州,便是大错特错。

    之前押宝沈放那是他看不惯钟家把持朝政,如今为了血统,萧家也再无回头的余地。

    “太傅忠心,我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与太傅生出嫌隙。”

    短短的一句话,萧太傅的后背却已然湿透了,经过最近和沈放的接触,他才知道自己原先错得离谱。

    他妄图控制一条潜龙,如今龙已出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俯首臣称。

    景帝是在隔日午时醒来的,虽然是醒了,但还是卧病不起,朝事全都交给了太子,病榻前则由皇后等人轮番侍疾。

    林湘珺自己都是病人,本是可以不用来的。

    可她担心姨母会吃不消,又听沈放也在榻前伺候,想着既能陪姨母,还能见沈放,便跟了过来。

    年关将至,这几日下了好大的雪,明黄的琉璃瓦上积雪成冰,殿内烧着地龙熏着药香,沈放安静地站在榻边,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一瞬间竟让林湘珺分不清梦与现实,她记得头次梦见沈放进宫,也是这样的场景。

    可这会离梦里的时间,应该还差一年多。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身长玉立的少年抬头朝她看来。

    他原本冰冷漆黑的眼眸,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变得柔和了,与梦中狰狞发红的眼睛全然不同。

    她松了口气,梦和现实果真是不同的。

    景帝此刻还病着,她本不该笑的,可与沈放四目相对,她就是忍不住地心跳加速,抿着唇含羞地低下头,快步跟了进去。

    沈放是景帝亲封的御前侍卫,又是自家子侄,这几日都是他日夜不歇地在御前伺候。

    林湘珺趁着皇后给景帝喂药的空隙,偷偷抬眼量沈放,不过两日,他又瘦了。

    眼下似乎还有青痕,定是没有休息好,林湘珺心疼不已。

    可这会皇后和陛下都在呢,她什么也不了,只能不停地偷偷看他,见他腰背挺拔,在这金殿之内尤为不同。

    沈放可真好看啊。

    她看得入迷,那边皇后喊她帮忙端一下药后用的蜜饯,连喊了三遍,她才回过神来。

    脸颊红扑扑地步上前,正好换到了沈放的身边。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的味道,是带着雪竹的清冽香味,刚前两日,她才伏在他怀中闻了个过瘾。

    她一边竖着耳朵听皇后与景帝了什么,一边心猿意马。

    趁着周围所有人不注意,她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沈放从她进来起,眼尾的余光就一直在她身上,他还记得她的生辰只剩下三日了,景帝突然病倒,他寸步不能离开,如何能有时间准备生辰礼。

    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这病得实在是不合时宜。

    正想着,就感觉垂落在腿边的手掌心传来一阵痒意,他低头去看,就见一只洗白圆润的手指偷偷地在他掌心划了划。

    不等他有动作,那手指又悄悄地勾到了他的拇指……

    作者有话:

    放放:下次换你自己来。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车速这么快,我们七七都还没成年呢!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