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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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湘珺这一整日都在悲喜之间相互转换,她以为沈放肯定是不会来了,一颗心犹如泡在水中酸涩难耐。

    这之前,她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在她的设想中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就像表姐喜欢世子。

    表姐出嫁前夕,她曾经好奇地问过她,为何每个人都要成亲呢,可以不成亲吗?

    表姐尽管羞得满脸通红,还是很认真地告诉她,“在遇见应程之前,我也同你想的一样,不想离开家不想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但我遇见了应程,我愿意与他成亲,愿意去试着做好一个妻子。”

    她那会懵懵懂懂的,对男女情爱之事完全不能理解,只知道表姐得喜欢就像是蜜糖。

    刚知道喜欢沈放的时候,她也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忍不住看他两眼,期待他会发现自己的目光。

    可很快她就发现,互相喜欢才是蜜糖,如果只有她单方面的喜欢,就会是酸透了的梅子,唯有满嘴的苦涩。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天真地想,是不是不喜欢了便不会难过了。

    但闭上眼又会浮现出沈放教她写字,背她下山,带她骑马的样子。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仿佛像是过了一辈子那样长。

    在认识沈放之前,她是个很胆怕疼的人,磕破一点皮家里都要让她含根参才放心,她每日要做的事,就是躲在幽闭的深闺里数着日子等死。

    认识他以后,林湘珺才知道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多坚韧。

    她愿意去冒险,愿意去做曾经想而不敢的事情,这都是沈放带给她的。

    她发现自己好似能理解沈厉州的心情了,喜欢这个事情确实是不讲道理,更是由心不由己的。

    正当她彷徨无措之时,她推窗看到了沈放,那一刹那,她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

    “你怎么出来的,这会宫门不是落锁了吗?”

    他没解释,只是举着腰间那块明晃晃的腰牌,她便明白了,是景帝给他的。

    “那,那你进来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又是如何避开人进来的?”

    这次不等沈放开口,她就听见了一声喵呜,在沈放的脚边趴着一只白猫。

    七七性子野,不如雪球那般黏人,时常一整日不见猫影,她也习惯了,故而今日没瞧见它只以为它是又出去晃悠了。

    没想到竟然是个细作,偷偷把人带进来了。

    林湘珺像是有问不完的话,一个接一个,沈放也没有半分不耐,认真地听她。

    今晚的月色尤为明亮,而她的眼眸比月色还要璀璨。

    林湘珺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晕晕乎乎地就像是在做梦,一个甜蜜的梦,不然怎么会看到心心念念的沈放出现在面前。

    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害怕她不话了,梦就会醒了。

    在她第三次舔了舔发干的下唇,沈放终于忍不住地抬了抬眉,“再下去,恐怕全府的人都要听见了。”

    他停顿了下,眼里带着笑意又道:“生辰礼还要不要?”

    而后就见屋里那个姑娘,怯生生地看向他:“我,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你出来,我便告诉你。”

    这怎么出去啊,春喜她们就守在屋外,她若这个时候出去,才真是要被全府都发现。

    她的所有想法恨不得都写在脸上,沈放轻笑出声,“从窗子,翻出来。”

    “不行,太高了,我害怕。”

    窗子在她的床榻边,其实不算很高,刚好到她胸前的样子,但这个高度她如何能翻的出去。

    “别怕,我在这。”

    他这话时,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俊美的犹如画中仙人一般。

    许是外头的沈放太过诱人,她一时没忍住诱惑,搬来了榻前的矮凳,一咬牙踩了上去。

    期间发出些许响动声,屋外的春喜听见还来问了一句。

    “娘子可是起了?要不要喝点茶水。”

    “不用,我在同雪球玩呢,你们谁都不要进来。”

    还好她的脾气向来古怪,今儿又闷闷不乐了半日,春喜便当她是在闹脾气,也没多想,“厨房还热着锅子,娘子若是饿了,记得喊奴婢。”

    等屋外的人都走远了,林湘珺继续她的翻窗大业。

    她先是踩在锦凳上,再踩上旁边的书案,就剩下最后一步了,只要跨过去就能跳下去。

    林湘珺的双手攀着窗边,她的手心都在冒汗,她虽然不怎么守规矩,但也没干过这般离经叛道的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沈放从树下缓慢地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沈放比她高很多,往日她只能仰望他,这回半蹲在书案上倒是能与他平视了,甚至还有几分俯看的意味。

    四目相对,她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慌张,又怕他等得不耐烦,不敢再墨迹,咽了咽口水飞快地道:“我,我这就出来。”

    着就要往外跨,可她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便感觉到腰间一紧。

    “搂住,低头,抬脚。”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双手胡乱挥舞着抱住他的脖颈。

    他喊低头,她下意识地跟着低头,他抬脚,她便双腿抬起,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稳稳地从窗内抱了出来。

    她一睁眼就能看见沈放冷厉的下颌,以及冰冷的面具。

    但她这次相信了,她没有在做梦。

    “五哥哥,我可以下来了。”

    沈放依言将她放下,她赶紧理了理凌乱的发髻和衣裙,正想问我们去哪,手掌就被牢牢地抓住。

    “跟我走便是。”

    “哦。”

    林湘珺被他不算温柔地拖着往前走,期间看了四五回两人交握的手掌,回答的声音轻得就像蚊虫叫,但嘴角的笑已经快咧到耳后根了。

    这会沈放便是要把她带去卖了,她也只能傻笑着去给人数钱了。

    明明是在她家,可林湘珺却完全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前面是带路的七七,领着他们七弯八绕,走了约莫半刻钟后停下。

    沈放从腰间扯出一根绸缎,绑在了她的眼睛上。

    突然失去光亮林湘珺还是有些害怕的,攥着沈放的手指更加用力。

    “五哥哥,到底是什么礼物啊,怎么如此神神秘秘的。”

    “想不想要。”

    “想的。”

    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又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沈放整颗心都是软的,像是哄孩似的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林湘珺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她愿意相信他。

    蒙上眼后不仅走得慢了,连感官也被无限放大,她能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满是细汗。

    与她的汗交融在一块。

    她是因为紧张害羞,那沈放呢,沈放也在紧张吗?

    好在没走多远便到了,沈放想要松开手,可林湘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松开的一瞬间又紧紧地抓了回去。

    而后头顶上方就传来了他愉悦的笑声,“在这等我。”

    林湘珺才意识到他是要去拿礼物了,还好天黑,也还好她蒙着眼,不会让他发现她早已通红的脸。

    不知是不是怕她害怕,脚步声回来得很快,手指绕过她的脖颈,解开了她眼睛上的束缚。

    刚睁开眼还有些不适应,她炸了好几次眼才看清,眼前是个荒废了的庭院。

    原本是府上的针线房,后来走了水,算命的这儿的风水不好,便弃在这当做堆放杂物的地方,平日没什么人会往这边走。

    故而此刻整个院子都是漆黑的,四周也是静悄悄的。

    她刚想问礼物在哪呢,就见沈放点亮了庭院中所有的灯笼,单手掀开了一块黑布,她的双眼瞬间跟着亮了。

    地上摆着一盏足有半人高的孔明灯,框架是用竹条编成的,画布的其中一面,画了个坐在石头上的姑娘,怀里抱着只猫,脚边还趴着只猫。

    而另外两面则写了字,合在一起是惟愿常安。

    笔墨挥洒力透纸背,她认得,这是沈放的笔迹。

    她心中有了个的猜测,呆呆地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孔明灯不敢向前,她怕镜花水月如梦一场。

    直到沈放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她才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沈放不知从何处变出了笔墨,“剩下的这面留给你来写。”

    她没有接他手中的笔,而是抓住了他的手指,果然看见了他手指上浅浅的划痕。

    伤痕还很新,与旧伤交缠在一块,显得有些狰狞。

    “五哥哥,疼不疼。”

    当初看见他编制宫灯,她不过是随口一句喜欢,谁能想到他却记住了,还真的给她做了个孔明灯,虽然不如宫灯精美,却一样叫她视若珍宝。

    她抓着他的手指,眼眶又酸了。

    沈放受不了人哭,更受不了是为他哭的,方才见林湘珺呆愣着不动,他以为她不喜欢,心还跟着沉了沉。

    自从上次母亲将他做的灯丢去柴房后,他便将院中所有的竹条都烧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些东西。

    可她喜欢,他还是做了。

    只是时间来不及,他没办法再像之前那般花上几个月抽条制灯,退而求其次做了这个孔明灯。

    这也是他头次如此没把握做一件事,那些奇珍异宝都入不了她的眼,如此不值分文的破灯她会喜欢吗?

    但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不是喜欢,而是问他疼不疼。

    他如今的身份不同,巴结讨好的人比比皆是,就连母亲听闻他在御前当差,也像变了个人,竟然主动关心起他来。

    可再多的奉承讨好都是虚的,唯一会关心他疼不疼的人,只有眼前这个朝不保夕的病秧子。

    “有这么丑吗,都快给你急哭了。”沈放压低嗓子,故意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想要逗逗她,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哭了。

    但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感觉到指尖一片湿润,她的唇落在了那些丑陋又斑驳的伤口上。

    他的眼睛蓦地红了,被吻过的地方也在发烫发疼。

    “我很喜欢,这个孔明灯,是我收到最喜欢的生辰礼。”

    他花了心血花了时间,这份心意,比这世上最贵重的礼物都要叫她喜欢。

    沈放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反手将人紧紧地拥进了怀中,“往后还会有更好的,再不许死这个字,你会长长久久的活着。”

    他抱着她生疼,但林湘珺却很高兴,至少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梦。

    如果有一日他知道,她起初接近他是为了活命为了取他的血,他定会生气的,再也不会待她这般好。

    她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双臂缠着他的腰,把脸死死地埋在他的胸前。

    “五哥哥为何待我如此好。”好到她要以为他也喜欢她了。

    沈放手中的笔早已滚落一旁,他仔细地将她的脸抬起,细细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见她哭得像是只花猫,忍不住地笑起。

    “这算哪门子的好?”

    他想对她更好,好到让她不舍得离开。

    他从不肆意给承诺,他会将一切都牢牢攥在手中,再给她这世间所有的至宝。

    林湘珺几乎要溺亡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有些心虚地道:“五哥哥,若是有一日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事。”沈放以为她是还在为上回的事耿耿于怀,勾了勾唇,“又要来一个姓萧的?”

    他不喜欢萧澜月,她后来就把这人给彻底抛到脑后了,突然听到这个人还愣了下,“那比她再严重一点呢?”

    沈放本来想吓唬她两句,可看她心翼翼恨不得把自己嘴唇咬破的架势,又舍不得吓她了,至少今日是她的生辰,还是哄哄她的好。

    更何况,就她这点本事,便是可劲的骗,那也是他愿意给她骗,既是他愿意的,又有何好生气的。

    “不会,但要罚。”

    “怎么罚?”

    林湘珺对这很敏感,一听不生气,立即眼巴巴地看他。

    “祖母平日罚人都是板子的,五哥哥不会也要我板子吧。”一想到厚厚的木板在腰背上,她的脸色瞬间一白,那她估计挨不过两下,便要晕过去了。

    板子?

    沈放往她腰下看了眼,她那会是在床上睡觉的,穿得自然是舒服又贴身的袄子,出来的突然她也来不及换衣服,只在外头披了条厚厚的斗篷。

    两人离得这么近,即便穿着斗篷,还是可以看见她里面紧致的衣衫,以及盈盈一握的腰肢。

    若是在那,只怕瞬间就能见了血,他不舍得,到时肯定得他自己来动手,或许可以不用板子,换个物什也行……

    沈放喉间颤了颤,“不。”

    他只会将他关起来,绑着她的手脚,罚她谁也不许见,日日夜夜伴着他。

    林湘珺水亮的眼睛闪了闪,心想五哥哥真是太好了,就听他声音沙哑地道:“孩子不能听,总之不要犯错便是了。”

    她不服气地仰起头,双颊微微鼓起:“我已经及笄了,不是孩子了。”

    “在我这,还是。”

    这话题越他脑子里的东西就越不能见人,沈放将她的脑袋摁回怀中,不敢再看她那双勾人的眼。

    “该祈愿了。”

    沈放也想多陪她待会,但林湘珺从屋里溜出来,身上衣服穿得也少,出来久了也容易被婢女发现,还是该快些回去。

    林湘珺这才记起,她忘了什么事,吐了吐舌头将地上的笔墨捡起来,走到孔明灯旁。

    走得近了,画布上的图也看得更清晰,不止是她还有两只猫都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五哥哥你怎么不把自己画上去啊?你看就该画在这。”

    哪有人如此自恋画自己的,可林湘珺不依,他只能提笔在她身旁添了个面无表情的身影。

    “不对不对,嘴巴应该是向上的,该笑的才对。”

    她抢过笔,愣是将抿成一条线的嘴巴该改成了向上扬的,得意地偏头看他:“你看,笑起来就好看了。”

    “丑死了。”

    “一点都不丑,五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马屁精。”

    添完了画,就剩下那面空白的画布,那是留给她许愿的,据在孔明灯上许得愿天上的神佛都可以听见,没想到沈放也会相信这么孩子气的东西。

    她抓着笔杆几乎没有想就落笔了,倒是沈放有些诧异,低头看她写什么,“不要再想想?”

    这病秧子平日不是最纠结了,一点事都要翻来覆去地想,好似非要把自己难为死才好,祈愿如此郑重的事,她反倒不用思索。

    “不用想,这个愿望一直在我心里。”

    沈放见过她的字,虽然算不得顶好,但很有灵气,只是瞧见她写下的字,沈放的目光一滞。

    画布上清晰地落着一行字,上书:惟愿郎君遂心如意。

    这个郎君是谁,不必她,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的生辰祈愿,写这个做什么。”

    “可五哥哥已经祝我常安了,那我便什么都不缺了。这个就是我的愿望,我从初见五哥哥便知道,你有宏图之志,如今不过是第一步,封侯拜相计日可待。”

    “你就这么确定?”

    别是之前,便是如今他成了御前红人,很多人也只当他是个运气好的庶子,表面恭维他捧着他,实际上心里不知如何嗤笑看不起他。

    只有这个蠢蛋,把他视若珍宝。

    “自然了,五哥哥如此聪慧又如此有善心,你若以后当了大官,便能惩恶扬善,像沈应川之流才会无所遁形。”

    他可与她的没半点相似之处,他自私阴狠,他知道要想活下去,绝不是靠聪慧良善。

    他不仅能对别人心狠,也能对自己下狠手,没人知道十岁那年沈应川差人放那把大火时,他是醒着的。

    他自早慧,读过兵法更读过诸子百家,他在府里尝遍了阴私诡计,他知道沈应川要害他,更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与其被人当成靶子盯,不如顺势隐藏自己,毁了容总比丢了命要好。

    他的行事准则也一贯如此,直到她的出现。

    一个朝不保夕,自己都不知能活几日的病秧子,一次又一次地妄图救他,殊不知她在救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恶鬼。

    从初次见她,沈放便知道这是个麻烦的家伙。

    可她喊他五哥哥,给他上药,给他糕点,还祝他如意,他如何能拒绝的了。

    在这之前,他只想坐到那个位置,让曾经折辱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但现在只有林湘珺,才是他的遂心如意。

    “五哥哥,快点,快点,风来了,这会正好把孔明灯放上天。”

    沈放回过神,果真一阵寒风拂面,院中的灯笼都被吹得忽明乍暗,她的模样也在烛火中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淡淡地道了声好,烛心燃起,巨大的孔明灯瞬间通体发亮,每一面都熠熠生辉。

    两人一同将孔明灯举起,正好又是一阵风来,她轻声数着一二三,而后松开了手,便见那孔明灯摇摇晃晃地往天上去。

    她仰着头捂着嘴不敢让自己惊呼出声,但脸上的笑容根本就压不住。

    诸天的神佛,一定能听见她的祈愿。

    她一直看着天空,直到那孔明灯变成了一点荧光,她才意犹未尽地揉着自己僵硬的脖颈。

    任由沈放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屋去。

    她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恐怕会被人发现。

    来时明明感觉这路也挺长的,可往回走却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到了窗子外。

    屋里静悄悄的,还没人发现她溜出去过。

    临分别了,她还是不舍得他走,手指在他手掌间穿行。

    “多谢五哥哥的礼物,我很喜欢。”

    “就一句多谢?”

    林湘珺的脚尖相□□了点,“我那有椰蓉酥,五哥哥要不要。”

    “不要。”

    “那我还有栗子糕,花生糖,你要不要。”

    “不要。”

    “可是很甜,真的很好吃。”

    “是吗?”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直勾勾地看着她,更准确的应该是在她的唇上。

    她像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感谢和羞恼之间摇摆了一下,立即还是喜欢的心意赢了。

    “那你闭上眼。”

    沈放依言合上了眼,还很配合地略微弯了弯腰,就见她攀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是啄,是她的动作太快了,若不是脸颊上有微微的湿意,他几乎以为是微风拂过。

    “好,好了吧。”

    正好这时,屋内传来了春喜的声音,她是算着时辰来看看香炉里的香,她的脚步由远及近,林湘珺慌张极了,赶紧要进屋。

    可外头没椅子也没桌子,她这要怎么进去啊。

    脚步声就在耳后,她不安地攥紧了斗篷,刚想什么,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搭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上轻轻一提,另一只手兜住了她的后脑勺。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便压了下来。

    作者有话:

    放放:如果敢骗我,就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