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 季时照常来餐厅吃饭。

    这是顾颜的要求。

    他虽然从就被她欺负到大，但对她素来言听计从。

    陈云看着三个年华正好的孩子，一时间母爱泛滥, 给三个孩子夹了早点，又问到了这次的月考成绩，“今天是不是会公布分数？”

    顾欢欢点头, “每次月考，都是周一就公布分数和排名。”

    顾东海笑了笑，“欢欢和季时的成绩是没有问题的，你们两个争取到时候报送。”

    言罢, 顾东海看了眼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股与有荣焉的笑意瞬间僵住。

    可能老天是公平的，太好看的女孩子, 学习成绩都不可能好。

    顾东海暗暗宽慰自己。

    顾颜努努嘴, “老顾，你怎么不夸我？”

    顾东海词穷，“……”夸你什么？调皮捣蛋, 次次考倒数？

    顾东海手底下好几个员工的孩子也都是南城一中的学生，每次月考、期末结束，对顾东海而言，都是煎熬的几天, 生怕有人提到孩子们的分数。

    顾颜冷哼一声，“老顾, 你太过分了！”

    顾东海还能什么呢？

    “行行行，是爸爸过分总行了吧。”祖宗啊, 和她亲妈一样难伺候。

    顾颜不依不饶, “那你看, 我有哪些优点？快点，夸我！”

    顾东海顿时卡壳了，竟然一时间想不出答案。

    下一刻，魔王真的生气了，看向季时，“你来！”

    季时·清冷少年，十分从容的看向少女，“聪明可爱，漂亮活泼。”还有很多很多优点，就算她坏，他也喜欢。两个人都是坏种，不是正好合适么？

    顾颜听了彩虹屁，终于消停了，“还是时时好。”着，瞪了顾东海一眼。

    顾东海，“……”臭子！油嘴滑舌。想哄走他女儿？！

    顾东海发现，女儿大了，他现在不仅要防备着她的继父们，以后还需要防备不安好心的少年们！

    陈云笑笑不话。

    顾欢欢其实很想，继姐也蛮好的，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继姐的优点呢。

    *

    大课间，这次月考分数的排行榜贴在了教学楼下面的广告栏上。

    大家蜂拥而至，查看自己的排名。

    顾颜没下楼，她就趴在栏杆上，笑眯眯的看着楼下。

    季时也在教室，他望向窗外，看着少女微微歪着脑袋，一手托腮，黑长直头发闪着健康光泽，校服短裙很适合她，俏皮可爱。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露的太多了。

    季时第一次紧张月考成绩，但不是紧张他自己的分数。

    顾欢欢和傅子涛也没下楼。

    顾欢欢太在乎成绩，傅子涛是完全没那个脸，每次公布分数都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唯有强颜欢笑。

    楼下，有人大喊，“窝/草！我颜哥第一啊！”

    傅子涛松了口气，太好了，看来颜哥还是倒数第一，有人给他垫底了。

    这时，周晓晓跑上了楼，“颜哥，你也太深藏不漏了吧，这一次考了全年级第一，你吃了多少核桃补脑？！”

    傅子涛瞬间石化，“……”好的一起当学渣，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周晓晓又，“颜哥，你这一次压了季时呢！季时第二。”

    季时，“……”他被……被压了？

    顾欢欢的心脏狂跳，有点急了。

    在楼下看分数的同桌给她发了条短信，【欢欢，你年级第四。】

    顾欢欢忽然趴在课桌上，嚎啕大哭。

    傅子涛呆了，走了过去，“欢欢，你怎么了？”是没考好么？太好了！

    顾欢欢，“呜呜呜，我这次才全年级第四！我看不见希望了……”

    傅子涛，“……”对不起，女神，终究是我高攀不上了。-_-||

    分数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季时却是另外一种古怪心境。

    顾颜走进教室，她身材比例十分完美，走路姿势也好看，总之，只要看向她，目光就很难再移开。

    季时对上了顾颜的目光，在她漂亮的眼睛里看见了光。

    她来了，朝着自己走来了。

    少年故作镇定，手里握着一支笔，但笔下是一张空白稿纸。

    顾颜站在季时的课桌前，笑起来如早春的娇花，“时时，话要算话哦，我有录音证据的。”

    季时，“……”

    少年好看的唇微抿，幽深的眼眸里是三千里银河的光芒，他嗯了一声，很轻，但又很郑重。

    早恋算什么？

    校规又算什么。

    他本来就是天生坏/种，不是么？

    班主任老师走了过来，“顾颜，你来一趟办公室。”

    这个混混能从倒数第一逆袭到正数第一，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顾颜的反常分数，让校领导高度警惕。

    难怪是学校的网络系统被黑客攻击了？！

    肯定是试题与答案都泄露了！

    顾颜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班主任特意准备了几张卷子，他生怕魔王误会，特意笑着解释，“顾颜呐，不是老师们怀疑你，而是你这次进步实在太大了，所以……”

    顾颜不生气，摆摆手，“我明白的，不用解释，我理解老师们的辛苦，一定会配合老师们的。”

    班主任，“……”坏蛋已经跨过青春叛逆期了？突然这么懂事听话，他很不适应啊！难道是他教导有方？

    顾颜直接坐下写卷子，在几位老师共同监考之下，刷刷刷，很快完成，几乎不用草稿。

    写到语文卷子到时候，就更夸张了，她嫌写字太慢，就当场口述了一篇作文。

    校长，“……”

    班主任，“……”

    敢情，这魔王以前是在故意藏拙？！深藏不露啊！高手！

    校长震惊过后，笑开了花。

    真是太好了，南城一中又多了一个好苗子！

    校长，“顾颜同学，你进步很大，老师很欣慰，下周的家长会，老师亲自给你家长电话。”

    顾颜离开时，又摆了摆手，仿佛是领导挥别手下。

    门外，少年已经等了好一会。

    他猜出顾颜被叫到校长办公室的原因，担心魔王会大闹办公室。

    季时，“你……”

    顾颜拉住了少年的手，“你什么你，以后喊我宝宝，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

    季时，“……”

    少年没拒绝，两人手拉手离开了教师办公大楼。

    校长和九班班主任站在回廊下，看着高二年级的第一和第二名手牵手离开。

    校长，“咳……老王啊，一中明令禁止早恋，你要去做做两个孩子的思想工作。”

    班主任很为难，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少年人牵手的照片，然后发给了顾东海，“家校结合，效果才更好。”主要是他应对不了魔王。

    另一边，顾东海得知女儿考了年级第二，他当了十六年的爸爸，今天算是第一次翻身，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全公司下属，还特意开了一个会，把女儿的逆袭之路隆重阐述了一遍。

    收到顾颜和季时手拉手的照片后，顾东海没多大反应。

    季时那子可是赵家的继承人呐。

    不得不，他女儿真聪明！相当有格局！

    逮住这只金龟婿，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顾东海很快回复了班主任。

    【都是王老师教育得好，两孩子现在是爱情学业双丰收。】

    收到信息的班主任王老师，“……”

    不，不要污蔑我，我没有教育孩子早恋！

    *

    季时把顾颜带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他也没想到顾颜这次真的能进入年级前十。

    他都不敢奢望，可以和顾颜之间存在谈恋爱的关系。

    此时此刻，少年心跳如鹿，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要把有些事清楚，以免魔王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季时正要话。

    顾颜双手握着，身板左右摆了摆，似乎很娇羞，“你讨厌，带人家到这里做什么？你想要钻树林子么？”

    季时，“……”少年脸一红，竟然语塞了。

    顾颜仰面看他，“吧，你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想亲亲？还是想抱抱？”

    季时，“……”

    她根本不了解他。

    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数倍。

    季时看着少女乌溜溜的大眼，认真，“学校不允许早恋，我们……公共场合不能这样。”

    他的很明白，他以为她会懂。

    顾颜歪着脸，“你的意思是，我们搞/地/下/情？”

    季时，“……”不，他没这么。

    少年又语塞了。

    谈恋爱，他是第一次。

    他十七，顾颜才十六，他又是天生/坏/种，万一他失控呢？他不敢保证不会摧毁了她。

    系统，“天道之子目前戾气值40%，好感值90%啦～”

    顾颜，“戾气还是很高啊，害～少年人，正好是情绪最澎湃的时候。”

    顾颜不再为难季时。

    拳头在少年消瘦的胸膛捶了一下，“好了啦！我明白了，以后我们只能在没人的地方才能亲亲抱抱。”

    少年清冽的喉结滚了滚，内心坏种逐渐生根发芽。

    在没人的地方……他真的可以么？

    *

    当晚，顾东海请了酒店大厨过来，特意在家里庆贺了一下。

    赵董那边随时留意着季时的一切情况。

    赵董让秘书送了礼物过来，季时、顾颜、顾欢欢都有份。

    顾东海，“第一、第二、第四都在这里了，第三是谁？男生？还是女生？欢欢，你要不要和第三名多多走动？”把第三发展成继女婿。

    顾欢欢，“……”第三名下次一定会属于她自己！

    早恋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她只爱分数和排名！

    ……

    晚上九点，孩子们都准时上楼准备休息。

    按着原来的安排，每晚九点到十点之间，季时需要给顾颜补课。

    可现在的情况是，顾颜根本不需要补课，少年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飞猛进，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以前是故意伪装成学渣。

    二楼，顾颜叫住了季时，是命令的口吻，“喂，到我房间来。”

    顾欢欢正好要上三楼，当初她刚刚搬来顾家时，继姐排挤她，不允许她住在二楼，但其实，二楼的空房间最多。

    顾欢欢好奇心使然，躲在了楼梯口，悄悄偷听。

    这可真是太刺激了呢。

    季时站在走廊，嗓音低沉，有少年人的清冽，也有成熟男人的沉稳，这才几天而已，他好像开始变音了。

    季时，“你现在已经压我一头，不需要补课了，现在九点多，你早点睡觉。”

    季时要走，顾颜一个侧身挡住了他，“我怎么压你了？你是不是算话不算话？哪有像你这样谈恋爱的？你到底会不会？”

    季时，“……”他会，他可太会了，他无师自通，但是现在不行。

    顾颜，“我要求不高，你句好听的就行。”

    季时一直以来都是不苟言笑，就连情话，也是俊脸紧绷，“你今天很漂亮。”

    顾颜叉腰，“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漂亮？”作精附体。

    季时，“……”

    亏得少年语文素养还算不错，他继续：“你一天比一天漂亮，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我……很喜欢。”关键是最后一句。

    作精终于满意，“这还差不多，你真的不想亲亲抱抱？”

    季时，“……”他为什么不想？他很想。

    顾颜，“那算了，我回房间睡觉了。”

    少年目送作精进房间，他靠在走廊墙壁，仰面望着天花板，唇角微微扬起，笑了笑。

    这大抵就是甜。

    比草莓蛋糕还要甜。

    少年贫瘠冷漠的内心开出了一大片粉色花。

    顾欢欢偷听了一会，她捂嘴笑了笑。

    天呐，她竟然觉得很好嗑。

    禁/欲/学霸少年和作精少女，天啦噜，这也忒好磕了吧！

    继续啊！

    为什么不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里又不是学校！

    家里又没规定不准早恋！

    顾欢欢颇为遗憾，磕CP磕得很起劲，但也只能中途戛然而止，她也怀揣着甜甜的感觉上楼了……